新婚過後,緊接着就是新年,他們着實在無影樓中過了一番與世無爭的安靜生活。
這一個月以來,楚曦對無影樓有了個更深層次的瞭解,那裡除了煉製各種毒藥的解藥外,更是一個豐富的資料庫,他們收羅了不少天下人,天下事。楚曦每天閒來無事,就擱那裡一邊刺繡,一邊研究着無影樓的資料。
至於外界發生了什麼事都由歐陽嬴衍給她講。
年初的最後一場雪剛剛過去,淮南地區一場突如其來的瘟疫讓原本沉浸在新年喜悅中的百姓再次陷入恐慌。
之前那裡發生洪澇,原本就是民不聊生,這場瘟疫對他們來說,無疑是火上澆油。
瘟疫並非不治之症,然而一旦爆發,便如洶涌的洪水般,難以阻擋。幸虧此次朝廷發現的早,派了很多太醫前去淮南,若是病情發現的及時,採取正確的措施,很容易就能控制住。
歐陽燁請命親身去淮南對抗瘟疫,臨天皇准奏了,於是乎,成王便帶着一羣太醫,首當其衝得去了災區。
這日,楚曦正在房中刺繡,歐陽嬴衍從後面環住她的腰,給她講了這幾天朝中發生的事。
聽到歐陽燁這裡,楚曦從底下抽出細針,打了一個結,轉頭道,“皇室總要派一個人去淮南安撫民心,淮南一行,看起來是勞心勞力,還十分危險,但實則可是個優差,他到時候大可不必進入役區,將所有的事都扔給太醫,瘟疫鎮住之後,他就可以輕鬆的獲得一個好名聲。”
若不是太過了解歐陽燁,楚曦也不會這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定然知道,太醫對控制瘟疫一事有九成以上的把握,纔會自告奮勇地往淮南跑。
前世,那個薄情寡性地男人如此負她,楚曦終於等到了向他索償的機會。如今,前世所遭受的屈辱她要一筆一筆地找他算回來!
歐陽嬴衍坐到了她旁邊,拉過楚曦的手,竟感到了透骨的冰涼,他皺了皺眉,燃起一邊早已熄滅了的暖爐,放到她的手上,再用自己的雙手將她的手揹包得緊緊地。
楚曦心中有一股暖流升起,順勢也將整個身子依偎進了男子的懷中,以往她是不怕冷的,可是自從嫁給這個男子之後,冬日裡便漸漸畏懼寒冷了。
“水水,皇后病情發作,楚王回來了。”
楚曦低低地嗯了一聲,便貪戀的蜷縮進了他的懷中。
歐陽嬴衍起身橫抱起懷中的人兒,寵溺的笑道,“你呀,外面的雪還沒化,你連棉衣都不穿。”
楚曦雙手勾着他的脖子,打了打哈欠,慵懶得說道,“太厚實了便覺得渾身不舒服,以往的冬日我都是這麼過來的,可不知爲什麼,就覺得今年的冬天特別的冷,我都不想出去了。”
她疲憊的樣子十分迷人,原本歐陽嬴衍只想抱她去被窩裡,但剛將她放下,楚曦那誘人的身子便讓他心中升起了一團火。
於是乎,他也卸了外衣,鑽了進去,楚曦詫異地望了望他,“你也冷麼?”
“讓你靠着我,暖和一些。”太子衍笑得一臉春/光。
楚曦額頭一黑,可是...爲毛要解她的睡衣?
感覺歐陽嬴衍溫熱的大手劃過她胸前的柔軟,楚曦嬌弱地嚶嚀一聲,渾身有些顫抖。
楚曦握住他繼續下滑的手,顫抖地說道,“嬴衍這是白天,更何況,玉錦下了朝,馬上會來替你祛毒...”
“夫人,這個不急...”他喊住她誘人的紅脣,堵住她要說的話,雙手開始肆無忌憚起來。
這廝,口是心非!
楚曦無奈,只得盡力地配合起來,在卸去雙方的一切阻礙後,歐陽嬴衍翻身,使二人的身子緊密貼合,然而過程中,他卻是用雙手支撐在了楚曦額頭兩邊,以防自己壓着她。
楚曦被他吻得暈頭轉向時,歐陽嬴衍突然擡頭癡癡的看着底下的女子,目如點漆,透亮之中帶着幾分慾望。
“水水,你真美...”
“哦...”楚曦迷糊地說道,這個時候他還有心思停下來...
一番疲憊之後,楚曦身子的整個重量都壓在了他身上,歐陽嬴衍的手輕輕滑過她完美的線條,最終停在胸前,用食指轉了轉圈,突然說了一句無厘頭的話,“水水,日後只給我生女兒,好不好?”
“啊?”
歐陽嬴衍靈活一翻,將楚曦帶到了他上方,女子三千青絲齊刷刷地灑在他性感的胸膛,二人的身體卻是依舊糾纏在一起,沒有分開。
他細心感受着女子貼在他胸前的柔軟,再次用手指劃了一圈,頗是認真地說道,“生兒子也行,那我得先去找個奶孃!”
楚曦這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臉色黑了黑,可憐她的兒子還沒出世,就被這個心胸狹窄的父親嫉妒上了。
腹黑的男人!
“水水,你怎麼了?”
楚曦乾澀得答道,“沒...沒什麼...”
這時,屋內突然響起了一陣腳步聲,正慢慢向着裡室靠近,楚曦神經一緊,只覺得頭皮發麻,慌張的正要從男子身上起來,歐陽嬴衍卻將她固定得死死的,揚聲和外面的人說道,“玉錦,三下之內給我出去,記得關好門!”
外面傳來一陣賊笑,腳步聲先是靜止了,後來又越來越遠。
楚曦臉色漲得通紅,惱怒地錘了錘歐陽嬴衍,“都說了玉錦等會會來找你,這可如何是好?”
聽他那陰險般的笑,定是猜到了,楚曦憤怒的瞪着一臉笑意地罪魁禍首,她日後還有什麼臉面去見玉錦那傢伙?
歐陽嬴衍無措地眨眨眼,“他已經走了。反正還沒出來,要不再來一次?”
下了一場大雪,卻是久久不化,導致年後的氣候一直十分的寒冷,歐陽燁一行人經過三天三夜的趕路,終於到了淮南。
這三天以來,饒是蓋了再厚的被子,他身上還是被動了一身的瘡。
原本年後天氣會暖起來的,幾年不知道變什麼鬼,歐陽燁坐着馬車,還一路罵罵咧咧地,直到在淮南區外的一個鎮上找了一家像樣的客棧,他才安靜下來。
晚上,下人們剛服侍他睡下,隨行的幾個太醫便來求見他,他氣急敗壞地穿好衣服,在那些太醫進來時,臉上卻扯出一絲和藹的笑,“個位大人有何事?”
“殿下,我等想今晚進城去看看情況,根據地方官員回報,現在疫情還不是很嚴重,我們應該儘快去將那些病人和疑似病人同正常人隔離開來!”
歐陽燁似擔憂地嘆了一口氣,問道,“可是幾天以來死了不少人呢,你們可有把握?”
其中一個老太醫回答道,“殿下放心,我們已有抵制這種瘟疫的方法,藥材對患病的人效果很大,只要在他蔓延前加以制止就行了。這個時候天起寒冷,對於疾病的傳播很有抑制的作用。”
聽着他們話中如此胸有成竹,歐陽嬴衍疲勞的打了打哈欠,口中卻是說着,“如今夜色已晚,各位大人趕路也很疲憊,不妨今晚休息一下,明日再進城如何?”
笑話,在路上煎熬了這麼多天,好不容易能夠休息的時候,他歐陽燁可沒有那麼大的善心,三更半夜還跑去災區。
幾位太醫面面想覷了片刻,想到如今氣候如此寒冷,一晚上也不會改變什麼,再說他們如今也累了,最終便達成了一致的協議,回去休息。
這一夜,是歐陽燁幾日以來睡得最安穩的一夜,但一想到今日一大早就要和那些老匹夫進城,他就煩得慌。
事前,他派人先去替自己煎了一副抵制瘟疫的藥,到了城門口的時候,淮南縣官便來迎接成王。於是乎歐陽燁就和淮南縣官去了解行情了,至於疫區一行就交給了那些太醫。
那縣官也是個愛民如子的,如今請了朝廷的人便好好的對歐陽燁進行款待,對其親身趕來淮南安撫災民的行爲進行大加讚賞,就是希望這些朝廷派來的人能夠好好的處理這場瘟疫,這些奉承之語無疑將歐陽燁誇得悠然似仙。
上午那些太醫就在疫區對百姓進行診治,並將疫區隔離開來,他們去縣府找歐陽燁的時候,他剛剛聽完戲,想着那些老太醫要回來了,就和縣官談論起了瘟疫相關的事。
歐陽燁和那個縣官心裡都清楚,不該說的事,那縣官一字不說。
然而太醫回來的時候,臉色有些難看,歐陽燁見他們個個的都是一副如喪考妣地神情,不悅地皺了皺眉,問道,“怎麼了?”
有個太醫嘆了一口氣,說道,“殿下,大事不好了,此次的瘟疫並不是我們想象之中鼠疫,而是一種帶毒的傷寒,這二種瘟疫症狀十分相似,藥方也十分的相似,況且此種瘟疫症狀和鼠疫極爲相似,因此地方大夫一直沒有發現。”
“朝廷不是運來了不少藥材麼,不管是什麼病,你們既然有藥方就照着治好了!”
“可是...”那太醫一臉地問難,接着道,“我們帶來的是治療鼠疫的藥,但是對於眼前的瘟疫,還差一位藥,青蒿!王爺,這藥只用到這種病上,尋常卻是極爲少見,但那些藥店中應該有,但是...”
不等他說完,歐陽燁就氣急地打斷了他的話,“那還有什麼問題?”
這些老古董,缺少青蒿去買就成了,朝廷也不是沒錢,這點小事也來麻煩他!
“可是,上午我們跑遍了整個淮南的藥堂都尋不到這位藥材的一絲影子!”
聞言,歐陽燁身體一緊,崩在了那裡,來之前,那些太醫可是信誓旦旦,如今卻告訴他出現了這種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