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預知未來,會用巫術使人產生幻覺,會令破鏡重圓...”
楚曦認真的聽着,思緒卻飄到了兒時,和子毅一起嬉戲的時候,怪不得那個時候,她不論闖了什麼禍,子毅哥哥都有辦法替她攬上身。
原來子毅哥哥竟是這麼不平凡的一個人,他有這麼多本領,最終卻留給她一個一生都難以磨滅的遺憾。
歐陽嬴衍回去的時候,楚曦已然熟睡,他悄悄在她額頭一吻之後,便幫她解開外面的裙子,調整好她睡姿,自己便輕聲躺在了她的身側。
第二日,清晨,歐陽嬴衍起牀的時候,身邊的女子依舊睡得很沉,他不由得溫馨一笑,替她掖好被子後,就獨自起身了。
那種藥給楚曦身體帶來的副作用很大,感受男子落在她額上的吻,楚曦身子不可察覺地顫抖了一下,直至聽見他出門了,楚曦的臉色便開始泛白,最後五官都揪到一塊兒去了。
該死,無緣並沒有告訴她,這藥會給她造成這麼大的痛苦!
楚曦蜷縮着身子,雙手緊緊拽着被絮,瑟瑟發抖的額頭疼的滿臉大汗。疼就疼吧,比起她的孩子,她受的這點痛苦着實算不了什麼。
“孩子,不是孃親不願要你,若是可以,娘寧願犧牲掉自己的生命也不會這麼做。若有下輩子,你只需怨娘就行了,你爹什麼都不知道...”
楚曦咬着鹹苦的淚水,煞白的臉上因愧疚而沾滿了淚水。懷胎十月,她將他孕育而出,卻是爲了拿他做解毒的工具,狠心剝奪他的生命,一想起這些,楚曦心中那刻骨的抽痛便完全蓋過身體所帶來的痛意。
今日一大早,天空就出現了一輪明朗的日頭,絢爛奪目,終於爲寒冷了很久的京都帶來了一絲的暖意。
宗政若情穿着水藍色的金絲軟煙羅羣,裙子下襬是用著名的蜀錦製作而成,上面還用金絲繡着戲水的鴛鴦,這一身富貴的衣着映着她白皙的皮膚,更加顯得整個人似出水的芙蓉般靈秀動人。
歸省那日,玉錦因爲有事,只是將她送到宗政府門口,和父親說了會兒話就離開了,所以今日,可是她出嫁以來,夫君第一次這麼隆重的陪她回孃家,她在欣喜之餘,又不忘費勁心裡將自己打扮得富貴動人,以向孃家的人宣示她在夫家的幸福。
只是玉錦陪宗政若情來到門口,卻被守門的家丁攔住,原因是宗政將軍不在府中,請小姐和左相大人等將軍送嫁回來再過府。
宗政若情和宗政若嫣一樣,性子都是高傲得不可一世,哪容得了下人阻攔自己,即便父親不在府,她回自己的孃家,按理說下人也不能攔她,宗政若情在心中思索了片刻,便以爲是自己嫁出去了,那些人便不將她當小姐看待,臉色瞬間就綠了,高聲嚷嚷道,“本小姐可是堂堂宗正府嫡女,左相正室夫人,你們這些狗奴才是不是吃了老虎膽,快給本小姐讓開,不然等會我讓爹爹打斷你們的狗腿!”
看着平日裡在自己面前溫情柔弱得像水一樣的妻子如今漏出這般凶神惡煞地嘴臉,玉錦俊朗的臉上抽完之後,便扯了扯十分不淡定地宗政若情,說道,“情兒,不然我們改日再來吧,別叫這些小人們爲難,如何?”
玉錦磁性的聲音彷彿帶着一絲魔力,讓宗政若情幾乎着魔,自覺地將降低了自己的嗓門,變爲一臉柔和,用商量的口氣和那拒絕他們的家奴說道,“勞煩去通告一下父親,就說本小姐帶着姑爺回來了,父親一定會見我的!”
原路折回那是萬萬不可的。自從新婚以來,玉錦對她的態度總是疏離的,如今他難得陪自己回一次孃家,卻被孃家地奴才拒之門外,這要是傳出去,可是大大上了她這個丞相夫人的顏面,日後在孃家,她也沒有立足之地。
“這...”那家奴爲難的兩相對望,若是可能,他們是絕對不敢得罪小姐的,只是老爺去天龍國送嫁之前吩咐過,任何人不見,沒有例外,所以他們不能放小姐進去。
然而宗政若情哪裡管得了這麼多,心中一意孤行地認爲定是那些家奴不將他放在眼中,剛剛壓制下去的怒氣又刺啦一下子冒騰了上來,發火的話還沒吼出來,突然感覺心臟之處像是被什麼塞住了,壓抑得她難受。
宗政若情痛苦地捂住胸口,那時,她只覺得心臟越脹越大,幾乎快要撐破,玉錦見狀,立即上前去扶住疼的青筋暴露的宗政若情,突然只見她白眼一翻,暈厥了過去。
家奴大驚,將軍對宗政若嫣和宗政若情兩個小姐的寵愛他們都是有目共睹的,此刻見宗政若情翻着白眼暈的不省人事,突然一下子就急了。
“啊!”
玉錦猛然一聲大叫,驚愕地瞪大着眼珠子,顫抖地和家奴說道,“她...她沒了呼吸,啊,心跳了沒了...”
那兩個家奴嚇得臉色慘白,爲了確認玉錦的話,伸着手去試探了一下宗政若情得呼吸,發現果真如左相大人所說,沒了呼吸。
當然,他們可是不敢將手伸到宗政若情的胸口去試探她的心跳。
玉錦在那裡記得嚷嚷大叫,毫不講道理地指着那兩個嚇傻了的家奴,威脅着說道,“你們兩個竟然氣死了本相的夫人,本相定會叫皇上誅你們九族。”
說罷,立即抱着斷了氣的宗政若情上了馬車,氣憤得甩袖而去。
兩個家丁嚇尿了,他們完全沒有想到小姐這麼不禁氣,這麼容易就被氣死了,這個時候一想起左相大人說的那句誅九族,就嚇得五臟六腑都移了位。
這事很快就傳到了宗政彥的耳中。原本皇上密旨,派他帶兵去邊疆,對外卻是假稱自己去了天龍國爲若嫣送嫁,所以吩咐他千萬不要讓人知曉他還在臨天/朝的事實,所以才吩咐府中閉門,不接待任何來客。
當他聽到家丁回報,說自己的女兒在門外鬧事,因血氣上涌而亡時,驚痛得再也坐立不住,尤其是當家奴回報,親眼看着小姐翻着白眼,停止了呼吸那會兒,他再也按捺不住,想去一看究竟。
嫣兒已經遠嫁異國,他如今就若情那麼一個女兒,心中自然是緊張的很。
他午時出城時,會有皇上派來的大內侍衛暗中保護他的安全,此時見離午時還有一段時間,宗政彥便私自出府,無論如何,他總不能帶着不明自己女兒生死的疑惑去打仗。
趁着大內侍衛還沒有來時,宗政彥就扮作府中妾氏的身份,易了裝,坐上馬車,焦急得往左相府趕去。
因爲一旦到了午時,在大內侍衛的監視下,爲了安全着想,他便不能再接觸除大內侍衛,和三萬大軍以外的任何人。
他派了人去丞相府打聽,探不出一點消息,心裡焦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所以只能親自去一趟玉錦那裡確認一番。
他只有兩個女兒,一個已成了政治的犧牲品,如今剩下的宗政若情他可是當寶貝一樣疼着,那時的宗政彥完全沒有去想這件事的蹊蹺之處,更沒有想到,一旦他踏出了府們,沒了府中那些精兵的保護,他就如一隻待宰的羔羊。
午時,大內侍衛奉命去宗政府接宗政彥,卻是久久找不到人。宗政若情第二日從一知半解中清醒過來,聽聞的第一件事,就是她的父親,宗政將軍遇害了,據說是被幾個江湖大盜橫路攔截的。
宗政若情痛哭流涕地搖着腦袋,抓着玉錦哭得梨花帶雨,“阿錦,爹爹不是給姐姐送嫁,去了天龍國麼。怎麼會死在臨天/朝,一定是你們搞錯了,對不對?”
自認識宗政若情以來,她一直是強悍刁蠻的,玉錦第一次見她如此脆弱,在自己面前哭成這番樣子,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番濃烈地愧疚之感,這份感覺竟然他不知如何去面對宗政若情。
他不愛她,也從來不會去在乎她心中的感受,這是第一次,對於宗政若情,玉錦心中升起了一絲憐惜,他利用她,殺了她的父親。
“你告訴我,究竟是怎麼了?”看着臉色怪異地玉錦,宗政若情完全沒有多想,只是不依不撓地拉着玉錦問上問下。
玉錦愧疚地憋過臉去,將宗政若情緊緊地摟在懷中,很久,宗政若情顫抖地身子纔開始安靜下來。
玉錦吻幹了她的淚水,扶她躺下,臉上已是一片柔情,他用手輕輕探了探宗政若情蒼白的面孔,說道,“這件事跟政治有關,你先養好身子,大夫說你已經有了身孕,需要休息。”
“身孕?”宗政若情愕然地看着玉錦,雙手不自覺地下滑到她平坦的腹部,突然心中發酸起來,眼中的淚水便像泉涌般,猛地往外涌出。
玉錦沉痛的閉上了眼睛,他是後來才知道她有了自己的孩子。昨日,他哄宗政若情吃下了一種密藥,才導致宗正府門口的那場假死,後來擔憂那藥對宗政若情產生什麼副作用,便請了王大夫來看,不曾想,她有了自己的孩子。
看着昏睡中的額宗政若情,玉錦懊惱的捶胸頓足,宗政彥聯合宗政皇后害死了他和嬴衍的親生母親,所以當初娶宗政若情,他只當他是仇人的女兒,完全沒有絲毫感情,可是當他利用宗政若情,引宗政彥出府,派刺客殺了他的那會兒,他突然感到了難以排解的內疚。
然而宗政彥卻非死不可,不僅是爲了大業,更是爲了他的母后!玉錦收回深思,看着牀上滿臉錯愕的女子,溫柔地說道,“是的,我們的孩子,你好好休息,日後,我會好好對你和孩子的!”
有些遺憾不可避免,既然愧對的事已經已經挽回,玉錦只想盡全力去補償在宗政若情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