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飛州說完,低下頭去。
謝漪慌忙偏過頭,躲開了易飛州的脣。
噁心,從內到外的噁心,謝漪忍不住乾嘔了兩聲。
易飛州移開了點距離,臉色十分的難看,“怎麼,我就讓你這麼噁心?”
謝漪偏着頭,艱難的呼吸着,“你壓到我了,我呼吸不了。”
易飛州聽了她的解釋,臉色稍稍緩和了一點,兩膝用了點力,雙臂也將上身撐遠了一點。
趁着這個時間,謝漪忽然屈膝,膝蓋狠狠地頂向易飛州的下身。
男人的那裡最是薄弱,謝漪力氣雖然還沒恢復,但這一下也叫易飛州疼得不輕。謝漪趁着他吃痛翻過身躺在牀上的時候,一骨碌從牀上滾了下去,摔到了地板上。地板上發出重重的一聲響,謝漪也覺得知覺稍微恢復了一點。
易飛州看她這樣,怒火沖天,顧不得那處的疼痛,強撐着爬起來走到謝漪跟前,狠狠一腳踢向了謝漪的肚子。
“給臉不要臉!”
易飛州下了死力,謝漪疼得人更加清明。可是眼光掃了掃四周,卻一件可以防身的東西都沒發現,而身上僅着了內褲和吊帶,在易飛州面前這個樣子,更讓謝漪覺得羞恥。
易飛州疼得彎下腰,居高臨下的看着謝漪,“你以爲你還能跑得掉?你最好給我老實點,不然今天我有你好看的!”
謝漪失望的閉上眼,問他,“你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你看不出來?”
“你就那麼想和我做?”
“你不是一直寶貝着的嗎,我想看看,要是宋景城看了你和我做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他還會不會要你!”
謝漪冷笑,“關他什麼事,不過是你自己齷蹉罷了,真沒想到,原來這纔是你真正的樣子。”
“我這個樣子,還不是被你逼得?”易飛州彎腰拉謝漪,掐住她胳膊的手力氣很大,“別浪費時間和我嚼舌根了,早死早超生,你逃不掉的。”
謝漪渾身軟綿綿的,易飛州一把就將她摜到了牀上。但是下身的疼讓他暫時沒有辦法進行下一步,他靠在身後的牆上,極力維持着不伸手捂住下身。
在謝漪的面前,他不想示弱,一點點都不想。
謝漪呵呵笑,“你還行不行?不用去醫院看看?”
易飛州咬牙切齒的道:“等下我就叫你知道我行不行!”
謝漪沉默,她好像真的沒有逃走的可能性了。
認命?
不可能!老天爺重新給了她一條命,可不是給她這麼糟蹋的。
她忽然很快的跳下牀,也沒找衣服往身上套,赤着腳就往外衝,人剛扒到門框,就被易飛州扯住了胳膊。再想走,卻一點也動不了,謝漪低頭衝着易飛州就咬,就像拍戲時桃花咬蕭靜一樣,是不在乎輕重的咬,是死命的咬。
嘴裡有了血腥味,可易飛州還是沒放手。
他擡起另一隻手,反手就給了謝漪一巴掌,一巴掌,打的她火冒金星。嘴鬆開了,人也跌進了客廳,躺在地上爬了兩次都沒能爬起來。
易飛州這回是真的氣狠了,撕扯掙扎間浴巾已經鬆開掉了下去,易飛州一點也不在意,赤着身子直接趴下來按住謝漪。雙腿壓住謝漪不許她動,右手拉着她的兩條手臂放到她頭頂上固定住,左手則去撕扯她的文胸。
謝漪拼命掙扎,一掃眼發現了茶几上的玻璃杯。
手動彈不得,她就用頭,狠狠的朝桌子上撞去,好在易飛州家的桌子是木桌子,要是大理石的,只怕謝漪頭撞破了桌子都不會動一下。桌子動了,但玻璃杯卻沒有掉下來,不過易飛州卻被她嚇到了,一晃神間就讓謝漪掙脫開來。
撐着身子一揮,桌子上的四個玻璃杯碎了一地。
謝漪不在乎手疼,一把抓了一手的碎玻璃渣子,轉臉就朝易飛州臉上招呼去。
玻璃渣子劃破了掌心的皮膚,一隻帶血的手靠近過來,易飛州自然而然的偏過頭,謝漪便把玻璃渣子按在了易飛州的脖子上。
玻璃渣子拉過她的手,劃破他頸部的皮膚,兩個人都流了血,也不知道是誰的血,順着她的手臂劃了下來,順着他的脖頸劃了下來。
豔麗無比。
宋景城和方齊撞門闖進來後,就看到面前的這一幕。
易飛州全身赤裸,正側着頭狼狽的坐在地上,而謝漪也比他好不到哪裡去,只穿着內褲和文胸的她,正一手是血的往易飛州臉上去伸。
也不知道誰的血比較多,宋景城直看到謝漪的手臂上,白色的文胸上,臉上,全部是斑斑血跡。
宋景城一路的焦急與擔心頓時化作怒氣,襯衫鈕釦都沒解,直接就拽了開來脫下了。襯衫輕飄飄的落在謝漪身上,又隨手快速的撈起易飛州丟掉的浴巾,往易飛州腰間一扔,拳頭便如雨點一般落到了易飛州的臉上,肚子上。
方齊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切,周婷婷和金夢卻是反應的很快,兩個人快速上去扶起謝漪,把人拉去臥室穿上衣服。
打了幾拳,宋景城拳頭上就沾了血,一次次揮着帶血的拳頭打過去,打的人赤紅了眼,被打的人也反應了過來,赤紅了眼去反抗。
宋景城是武行出身,即使他年紀比易飛州大了那麼幾歲,可是實力卻比易飛州強了太多。
漸漸的宋景城就佔了上風,易飛州毫無招架能力,只能一次次的往後躲,往後逃。還要顧忌着現場的幾人,白色的浴巾一直就不敢離開腰間,這麼一來,更是被打的慘。
躲閃間一屁股就坐到了剛纔謝漪打碎的玻璃渣子上,易飛州忽然尖叫起來。
宋景城卻一點都沒手軟,雨點般的拳頭仍然是一次次往易飛州身上招呼着。
易飛州咬緊了牙關沒有求饒,一雙眼卻十分惡毒的盯着宋景城,恨不得把他吃掉。s173言情小說吧
易飛州不求饒,宋景城就不停手,眼看着再打下去就要出事了,方齊不得不上前攔住宋景城的拳頭。“別打了,再打就要死人了!”
宋景城赤着上身,氣得渾身發抖,“這種人,死不足惜!”
易飛州被打在地上動彈不得,嘴角也帶上了血,看着狼狽不堪。他虛弱的看着宋景城。眼中滿是不屑,“你這種人,還有臉說我?”
他聲音太低,以至於盛怒中的宋景城壓根就沒注意到。
謝漪穿好衣服和周婷婷金夢從臥室出來,宋景城徵求她的意見,“要不要報警?”
發生這種事情,對於女演員來說,最好的辦法自然是私了。因爲如果報警的話,很難不留下蛛絲馬跡,而更重要的是,易飛州是致和的太子爺,就算給送進去了,致和也能輕易的把人撈出來。
謝漪說:“宋老師看着辦吧,我聽公司的。”
宋景城點頭,“那我送你們回去。”又對方齊說:“這邊的事情,起碼得讓致和知道才行,這事你先處理,回頭我送完小謝她們再和你碰頭商量。”
方齊點點頭答應了。
等他們走了後,方齊走了兩步蹲在了易飛州跟前,晃着手機說:“剛纔一進來我就開始錄像了,不管是之前你的罪證,還是後來你被打的醜態,如今全部在我的手機裡。說說,你想怎麼辦吧?”
易飛州扭過頭,“有本事你就去報警,我倒想看看,謝漪他敢不敢!”
“靠!”方齊氣得就是給易飛州一腳,“你他媽的破罐子破摔啊,你是破罐子,我們小漪可是玉,你他媽的要是敢給我來這套,老子叫你在圈裡混不下去你信不信?!”
“呸!”易飛州吐了口口水,“不過是宋景城身邊的一條狗,還老子,就憑你?”
“哈哈!”方齊笑道:“差點上當了,你這是想挑撥離間啊?小崽子,我就不陪你玩了,我找你老子玩。”
“你、你別——”
“本來沒打算玩這麼狠的,不過你既然想玩,那我也不介意。”
謝漪還沒走到樓下,就疼的彎下了腰,豆大的汗珠一顆顆砸下來,周婷婷嚇得一疊聲問她怎麼了。
“我肚子被易飛州踢了一腳。”她吃力地解釋着。
宋景城當下立斷,打橫抱起謝漪就衝向了停在樓下的車,“我送你去醫院,周婷婷你和我一起,金夢你回去收拾下東西。”
影視城是旅遊勝地,因爲如今是暑假,即使是晚上九點多了,繁華地段依舊有點堵車。宋景城聽着後座謝漪因爲疼發出的痛苦聲音,只覺得剛纔打易飛州還是打的太輕了,那樣的人,真該往死裡打纔是。
他急躁的按着喇叭,一路上闖了好幾個紅燈,等到風馳電掣的把人給送到了醫院,他自己都累得有點心力交瘁了。
謝漪疼得走不了,宋景城一路抱着她進了醫院。
“宋老師,很抱歉,給您添麻煩了。”她低低的道歉。
宋景城低頭看看她,她的汗流的太多,兩頰有兩縷髮絲已經溼了,正黏在臉上,而一張明豔活力的臉,此時卻蒼白無比,就連嘴脣都沒了血色。
宋景城看着,忽然心中涌起一絲心疼,“別說話了,扯着傷處會疼的。”
確實很疼,謝漪乖乖地閉上了嘴,也閉上了眼。
一路輕微的晃盪,聽着耳邊急切的喘息,謝漪卻忽然覺得無比的安心。
謝漪被推進手術室後,宋景城也接到了方齊的電話,他交代了周婷婷幾句,就先一步離開了醫院,去和方齊匯合。易飛州出了這樣大的事情,方齊的電話打給了周立和易成,現在兩人都連夜趕了過來。
不過宋景城去和方齊匯合卻不是爲了見他們,而是去商量接下來該怎麼做。
而另一邊,易飛州的父母正在來影視城的車上激烈的爭吵。
陳秋華一臉的怒氣,“我就說讓他和那個什麼謝漪離婚,謝老爺子都不承認的孫女,能有什麼好的?還是個三流小演員生的孩子,就是長得漂亮點,也改不了下賤的出身!真是沒想到,當年說的那個出了名的小三,居然就是謝漪的媽媽!”
易成看了妻子一眼,沒有出聲。
他也十分的生氣,今天才知道,原來兒子不僅沒把握在這幢親事,居然還鬧出了這檔子事!更可氣的,是周立說,兒子居然已經和那謝家的孩子領了離婚證!
真是翻了天了,眼裡還有他這個做父親的嗎,結婚了不告訴他,離婚了也是別人說了他才知道!
陳秋華推推他,“你怎麼不說話?難道我說的還不對嗎?就算要和謝家聯姻,和謝家的小女兒不是更好?那個叫謝瀾的,可是品學兼優的好孩子,還深得謝老爺子疼愛,娶了她,纔算是對咱們飛州好!”
“吵吵吵吵,你能不能停一停,腦殼子都被你吵疼了!”易成不悅的看着陳秋華,爲了兒子的事情,自己想的腦袋都快炸開了,妻子卻只知道抱怨,一點忙都幫不上。
“難道我說錯了?要不是你不許他離婚,他會幹出這樣的事情來?”陳秋華瞪着丈夫,“說到底,都是你的錯!”
啪!
響亮的一個巴掌打上了陳秋華的臉,易成吼道:“你再逼逼,老子把你踹下車你信不信?!”
陳秋華愣住了,前座易成的助理開車的司機也嚇得打了一個哆嗦。
一路上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好不容易纔把車順利開到了影視城。
易成顧不得去看受傷住院的兒子,第一時間叫助理給方齊打電話。
可是他們打了一晚上的電話,找了一晚上的人,卻連個人影都沒見到。
謝漪的傷不算太嚴重,雖然肚子疼得厲害,但她一直保持清明着,但等醫生檢查完畢告訴她病情時,她卻恍恍惚惚的沒有聽進去。等到周婷婷進了屋,她纔回過神,“婷婷,把我手機拿來,我給我爸爸打個電話。”
周婷婷默默的拿了電話遞過來,看着謝漪虛弱的樣子,忍不住就哭了出來。
“哭什麼,難道我不好了?”
“沒有。”周婷婷搖頭,“醫生說沒什麼大礙,我就是覺得,易飛州也太不是人了點!”
“是我自己太輕易相信別人了,你放心,已經離了婚,以後我也不會再單獨見他,不會再怎樣的。”
“他做出這種事情來,你要和硯石那邊好好說說,不能放過他!”
謝漪點頭,肯定地說:“肯定不會放過他的。”
不僅僅是他,她不放過的,會是整個致和。不然不管易飛州出了什麼事情,有強大的致和做後盾,都傷不到他根本,只可惜自己無能,除了會演戲,其他的一竅不通。
就連重生一次,也是這麼無能。
電話打通,那邊傳來謝毅生的聲音,“小漪啊,怎麼這麼晚打電話過來啊,怎麼了?”
“爸爸……”謝漪一開口就帶了哭腔,她頓時說不出話了。
她居然,會對着謝毅生哭。
她也是剛纔想到的,正好可以借用此事促進謝毅生儘快回到謝氏集團,只要謝毅生手上有了權,她再回去就方便多了。只有得到了謝氏,她纔有和致和打的根本。只是沒想到,原本只是她計劃中的事情,卻在一開口時,卻像個受傷後委屈的尋找爸爸的小女兒了。
“小漪,你怎麼了?怎麼哭了?”謝毅生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慌亂。
謝漪深吸了一口氣,慢慢說道:“爸爸,你能來看看我嗎?”
謝毅生甚至什麼原因都沒問,立刻就說:“好,你在哪裡,我現在就過去。”
“我在影視城醫院,405病房。”
“孩子,你怎麼了?怎麼會住院了?”謝毅生起牀的動作停頓了,擔心的問謝漪。
“沒事,小毛病,我就是想您了,想見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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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我現在就來。”
謝毅生掛了電話,按了牀頭的鈴,很快王嫂就進來了。
“先生,您有什麼吩咐?”
謝毅生說:“我要出去,你叫人備車,然後扶我起來。”
王嫂直接勸道:“先生,都已經十點了,這麼晚了,您還是別出去了,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吧。”
謝毅生冷了臉,“我有事要出去!還需要經過你的同意?”
王嫂嚇得一哆嗦,忙應道:“我這就去安排。”
轉個身離開謝毅生的房間,卻是轉去了三樓冉芬的房間,輕輕叩響了門,王嫂恭敬的對着裡面說:“太太,您還醒着嗎?”
門被打開,露出冉芬睡眼惺忪的臉,“這麼晚了,有什麼事?”
“先生要出去,剛纔我說太晚了,讓他明天再出去時,他還發了火,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情。”王嫂說完像是又想到了什麼,補充道:“先生應該是接到了誰的電話,我進去時看到先生手裡還握着手機。”
冉芬擺擺手,“你先下去,我過去看看。”
冉芬和謝毅生,從來沒有在一間臥室睡過,哪怕是剛剛結婚的時候,也不過是隻有一夜。也是冉芬命好,和醉酒的謝毅生睡了一晚上,就懷上了謝瀾。若是沒有這一出,她能不能坐穩謝家少奶奶的位置,還真的兩說。
冉芬進謝毅生房間的時候,謝毅生已經穿好了衣服,正垂着腿坐在牀邊,他的力氣不夠,沒有辦法靠自己的力量坐上輪椅。聽見門口的腳步聲,謝毅生生氣的扭過頭,“叫你備個車,怎麼……你怎麼來了?”他詫異地看着冉芬。
“這麼晚了,你要出去嗎?”冉芬的聲音很溫柔,“如果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就明天再去辦吧,天太晚了,出去不安全,而且你身體又不好……”
自己吩咐人說要出去,轉臉冉芬就知道了,自己在這個家裡,居然已經到了如今的地位!謝毅生皺着眉頭打斷她的喋喋不休,“我沒事,你叫人備車!”
“毅生……”
“好了!”冉芬還要再勸,謝毅生再次打斷了她,“我連人身自由都沒有了嗎?我要出去一趟,非得你同意我才能走是不是?究竟這個家是姓謝,還是跟你姓冉?!”
“我也只是關心你,你何必說這樣的話……”冉芬說完,見謝毅生臉色並沒有好看一點,只好擰着眉頭高聲叫了王嫂。
冉芬一路送着謝毅生上了車,她站在車門口輕聲和謝毅生說:“毅生,你這是要去見誰?我跟你一起去吧,這麼晚了,我實在不放心你。”
“不用了。”
冉芬只好退了一步,“那我叫王嫂陪你去吧,這麼晚了,你一個人這樣出去,我真的不放心,就是爸知道了也不會同意的。”
提到謝智成,謝毅生沉默了。
冉芬知道這就是同意了,忙對王嫂使了個眼色,走到一邊快速的說:“注意看着點先生是去見的誰,都說了什麼,回來一句不落的要告訴我。”
王嫂:“好的,太太放心。”
一直過了十二點,謝毅生纔在王嫂和司機的幫助下到了謝漪的病房,謝漪已經睡着了。她閉着雙眼躺在雪白的被子裡,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卻幾乎和被子一樣白,謝毅生看得心中一痛,對着守夜的金夢招了招手,出了病房。
“小漪她,生了什麼病?”一出病房,謝毅生就關切的問。
金夢對謝漪和易飛州的事情知道的不多,僅有的一點消息也是靠聽到的談話和自己yy出來的,不過之前謝漪倒是和她說了幾句。
她看了看謝毅生身後的司機和王嫂,猶豫着要不要說。
謝毅生回頭看看,不滿的說:“你們怎麼還跟着,到旁邊去!”
王嫂後退了兩步,卻不肯走遠,太太讓她探聽消息,她不能回去什麼都交代不了。
謝毅生低聲吼道:“你是不是不想幹了?我叫你去一邊,你沒聽見?”
王嫂只好不甘心的又後退了兩步。
金夢見狀纔開口說話,“小漪她不是生病,是被人踢到了肚子,還有手也被玻璃渣子劃破了,流了很多的血,所以看起來比較虛弱。”
“是誰幹的?”謝毅生抓着輪椅的扶手,聲音又急又重。
“是易飛州。”金夢說:“他給小漪下了藥,我們到的時候,他正在......幸好我們及時趕到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混蛋!!!”
謝毅生低吼,手背上青痙直起,臉上的表情看得金夢嚇得倒退了一小步。而不遠處的王嫂也徹底的被嚇到了,人抵在牆上動都不敢動。
“是爸爸來了嗎?”屋裡傳來謝漪的聲音,“爸爸,你進來吧。”
“好。”謝毅生應了一聲,沒叫王嫂推,自己推着輪椅進了門。
“對不起啊爸爸,這麼晚了還把您叫過來。”謝漪強撐着坐了起來,一臉的歉意。
“傻孩子,你看你說得這是什麼話?”謝毅忙去扶她,不許她坐起來,“你躺好了,不要起來。”說完頓了兩秒,纔再次開口,“小漪,你受罪了。”
“沒有的爸爸,我就是得了急性腸胃炎,所以才住的院。也是我自己嬌氣,想要見見您,所以才大晚上的打電話給您,爸爸,您可別怪我啊。”謝漪按着自己想好的劇本去演。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騙我?”謝毅生更是心疼,都是自己無能,女兒即使出了事,都不敢說真話,就怕他擔心。
謝漪低下頭不肯再說話,爸爸這麼關心她,她實在不想再去騙他。
“你放心,這件事爸爸不會就這麼算了的,他們易家敢這樣對我的女兒,我不會放過他們!”謝毅生手上用力,謝漪的手都被他捏疼了,可是她卻知道,這一次父親只怕真的要去奪回謝氏了。
謝毅生,終歸還是愛自己的,就像自己的母親伊馨一樣,都是愛自己的。
謝漪低着頭,眼淚不停的往下流,想到前世自己因爲母親的原因,那麼多年都沒有理過他,沒有看過他,甚至他最後得了精神病被送出國,甚至到她死,她都沒有再見過他。
這個世界上,她唯一的親人。
她卻從來都沒有珍惜過。
“好孩子,怎麼哭了?”
謝毅生伸出手去替謝漪擦眼淚,眼淚卻越擦越多,終於,謝漪撲進了謝毅生的懷裡,哭道:“爸爸,對不起。”
對不起我從前那麼恨你,對不起我從前對你那麼冷漠,對不起我從來沒有想過,失去母親,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樣難過,失去雙腿,你是不是很絕望。
你從來沒有對我說過,我也從來沒有在意過。
謝毅生抱住女兒瘦弱的雙肩,說:“傻孩子,怎麼突然來了這一句,你從來沒有對不起爸爸過,是爸爸沒有保護好你。”
當晚謝毅生就住在了醫院附近的酒店,第二天一大早就打了電話給他的好朋友,也是謝智成的助理王沛。
宋景城這邊也接到了謝漪的電話,說她的父親已經來了影視城,想要和他見一面。
宋景城並沒有多想,他只以爲謝漪是個普通家庭的女兒,而她父親這個時候過來,於情於理,他這個身爲老闆的人都應該過去道歉。
畢竟嚴格說來,也是他沒有保護好旗下的藝人。
娛樂圈和富商豪門有着理不清的關係,因爲謝毅生一向不出門,所以宋景城不認識他,但是王沛,他卻是很熟悉。
今年四十四歲的王沛,是謝氏集團董事長謝智成的助理,曾經在很多高檔酒會上,宋景城都見過他。據說他從二十三歲大學畢業後就進了謝氏,一待就是這麼多年,他是謝智成的得力助手,可以說謝氏十幾年前還是s市十大富豪之一,如今卻名列前三,這除了謝智成的眼光和能力外,與王沛全力的輔佐也離不開。
而他在商圈有名,在娛樂圈也相當的有名,因爲,年過六十的謝智成是個老色鬼,最大的愛好就是玩小明星小模特,這些當然離不開王沛幫着善後了。
宋景城很是看不上王沛和謝智成,不過八面玲瓏的他當然不會流露出一點點情緒出來。他笑着和王沛打了招呼,然後看向了謝毅生,“您就是謝漪的父親吧?不知道,您怎麼會和王先生一起過來?”
“嗯,坐吧。”謝毅生指指對面的椅子,淡淡答道,並沒有回答宋景城的後一個問題。
宋景城坐到了謝毅生的對面,王沛笑着解釋道:“這位是謝毅生謝先生,宋先生只怕還不知道,謝漪是謝氏集團第三代接班人吧?因此出了這件事,謝先生和我決定,就不麻煩貴公司了,我們自己解決就好。”
宋景城吃驚,“謝氏集團?”
“嗯,可能你不知道我,我因爲雙腿的原因不大出來。”謝毅生拍拍雙腿,自嘲般道:“只是我沒想到,我的女兒在外面居然會被欺負成這樣,說到底,都是我這個做父親的不好,沒有保護好她。”
如果謝漪是謝氏集團第三代接班人,那眼前的這個人,難不成真的就是傳聞中謝氏的那個爲愛殘了雙腿的大少爺謝毅生?
宋景城眯起了眼,所以說,眼前的這個人,不僅僅是謝漪的父親,還是伊馨的丈夫?
伊馨,曾經娛樂圈數一數二的一枝花,這麼想來,謝漪的眼睛和嘴,確實挺像伊馨的。
那個死了多年,只怕再沒人記得的女人。
她的女兒,居然都長這麼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