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疑,府裡藏着內賊,想要對定國公府居心叵測的內賊。”
蘇心漓看着擰着眉頭,面‘色’越發的冷凝的程鵬,掃向了看向她,一臉疑‘惑’,又有些憤怒不甘心的程子風等人,極爲淡然的說道。她的聲音,冰冷如鐵一般,沒有一丁點的溫度,但是神‘色’卻極爲的平靜,那是和她說話內容完全不相符的平靜,出人預料的平靜,尤其是和那些個張大着嘴巴,驚詫錯愕人的比起來,越發顯得淡然,她就那樣靜靜的矗立在一羣跪着的丫鬟中間,渾身上下散發着一種讓人覺得心寒的涼氣。
蘇心漓突然說出這樣的話,衆人自然是不相信的,同時也難以置信,不單單是那些跪着的下人,同時還包括程紹偉程昱凡等人在內,他們根本就無法接受,但是蘇心漓那平靜卻又認真的神‘色’,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
蘇心漓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從每一個人的身上掃過了,但是她身後站着的蘭翊舒,目光卻一瞬不瞬的落在了斜靠在椅子上坐着的慕容雨身上,慕容雨在聽到蘇心漓說的這句話的時候,和其他人一樣,都流‘露’出了濃濃的驚詫,但是這種驚詫卻又是和別人不一樣的,這種驚詫過後,她那雙平靜無‘波’的眼睛流‘露’出了一種名爲驚恐和慌張的情緒,還有些‘亂’,她的嘴‘脣’抿得很緊,在蘭翊舒的判斷來看,那應該是恐懼,擔心自己被人揪出來的恐懼。
“你們先下去。”
蘇心漓重新走到程鵬的身邊,看向地上跪着的那些丫鬟,緩緩的說道,那些下人都還因爲蘇心漓方纔的那句話發愣呢,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用顫抖的聲音唯唯諾諾的道了聲是,起身走了出去,她們覺得自己似乎一不小心得知了自己不該知道的事情,參與到了自己不該參與的事情中去了,也不知道是因爲緊張還是害怕,她們起身的時候,好幾個因爲‘腿’發軟坐在了地上,下人們離開後,屋子裡就只剩下程府的一家人。
程鄭氏,許氏還有張氏她們個個的臉‘色’都極爲難看,和慕容雨一樣,因爲擔心自己發出不該發出的聲音,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她們都緊抿住了嘴‘脣’,但是下人們退出去後,屋子裡實在是太安靜了,都可以聽到她們牙齒打顫的聲音,她們看向蘇心漓,目光同樣驚恐,還有一種說不出的哀求,這一刻,她們無比擔心,蘇心漓的口中會叫出她們的名字來,她們心裡都在發虛,因爲她們曾經都針對過蘇心漓,她們擔心,蘇心漓會藉機報復,那可是要被休的啊。
“漓兒,你爲什麼說府裡有內賊,你這樣說有什麼證據?”
程紹偉用有些顫抖的聲音,哆嗦着問道。
蘇心漓沒有回答,甚至沒有看他,只是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繼續往下說,這一刻,比起他們外甥‘女’或者是妹妹這個身份,她更像是掌控了定國公府未來的掌舵人,一舉一動,有一種讓人臣服服從的渾然天成的霸氣和貴氣。
蘇心漓沒有看程紹偉他們,她的目光,落在的是程鄭氏,其實更多的時候,是慕容雨的身上,“大舅媽,二舅媽,還有兩位嫂子,你們心中不必覺得驚慌,漓兒希望定國公府上下和樂融洽,所以公報‘私’仇的事情,我不會做。”
“你們既已嫁到定國公府,那就是定國公府的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我相信你們都明白,我也就不多說了,你們的夫君,你們的孩子,都在這裡,每個人都有小‘私’心,這我可以諒解,但如果你們因爲這些‘私’心做出對定國公府不利的事情,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若是你們之前從未生出任何想要謀害定國公府的想法,那自然是最好的,今後也繼續保持,如果你們已經有了這樣的念頭,並且還做出了對定國公府不利的事情的話,那我奉勸你們,最好現在就給我罷手,今日,就是我給你們最後的機會。”
蘇心漓的話,字字有力,並且都是從定國公府的角度出發,他們縱然是心裡有什麼不滿,也知道不應該在蘇心漓警告她們的時候發泄。
“未免今後在發生今日這樣的事情,保全幾位舅母和嫂子的安全,當然,也是爲了除了你們身上的嫌疑,我會專‘門’派人去你們的院子照顧。”
蘇心漓的話說完,程鄭氏慕容雨等人齊齊擡頭,瞪大着眼睛看向了面‘色’冷然,態度堅決的蘇心漓,這哪裡是照顧,分明就是監視,而且是堂而皇之的監視,程子風忍不住,想要抗議,程鵬知道他的‘性’子最衝動,他一動就滿是警告的瞪了他一眼,程鵬此舉,程子風負起的別過頭,終究沒敢站出來。
“大舅媽。”
蘇心漓扭頭看向慕容雨,然後快步走到了她的跟前,她秀氣的眉心依舊是緊蹙的,那雙漂亮的媚眼兒卻是濃濃的愧疚,她低垂着腦袋,握住了慕容雨的手,她的手心,比蘇心漓的還冷,而且還出了冷汗,就好像是快要結成冰的冷水似的,都快要僵硬了,蘇心漓就那樣握着,然後在她的跟前蹲下,擡頭看着她:“您與大舅舅自小就是青梅竹馬,爲了大舅連命都不要了,我相信以大舅媽對大舅舅的情深一片,必定不會傷害外公外婆他們,只是現在發生這樣的事情,就只有委屈大舅媽您了。”
蘇心漓蒼白的面‘色’寫着愧疚,說出的話更是誠摯真懇,她單膝跪在慕容雨跟前,就那樣擡着頭,目不轉睛的盯着慕容雨看,別的人看着這一幕,自是不會去多想,但是程鵬心裡,卻是感慨萬千,因爲蘇心漓那樣子實在是太過誠懇了,他反而更覺得陌生,他記得之前,其實也沒有多久,那時候蘇心漓也有十一二歲了,但是她總將情緒表‘露’在臉上,應該說,從小到大,一直以來,她都是如此的,開心就會笑,難受的時候雖然不會哭,但是會愁眉苦臉的,自從立雪過世後,她每次來定國公府,都是蹙着眉頭的,他記得立雪生前說過,漓兒是必然不能入宮的,因爲她的‘性’格不會適應那裡的爾虞我詐,便是尋常稍複雜一些的人家,都要他們多多庇佑的,但是現在——
程鵬盯着蘇心漓那張熟悉的美麗的臉蛋,她的臉上,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對慕容雨的懷疑和憎恨厭惡,在做着這樣親密的動作的時候,她的神態,極爲的自然,就好像,那是她一直以來都極爲敬重的大舅媽,因爲今日的事情,她對她真的很愧疚一般,程鵬甚至覺得,剛剛在書房發生的一切似乎只是幻覺,他甚至懷疑,那些並沒有發生過,因爲程鵬知道,雖然他極力掩飾,而且做的也很好,但是他心裡對慕容雨,已經和之前不一樣了,有一種從心底生出的懷疑和戒備。
“大舅媽,希望您能夠諒解。”
慕容雨盯着蘇心漓誠懇的模樣,面‘色’依舊蒼白的很,但是心裡卻鬆了口氣,她扯了扯嘴角,拍了拍蘇心漓的肩膀,“你這孩子。”
她嘆了口氣,那雙眼睛,是滿滿的疼惜和憐愛,“舅媽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定國公府,舅媽不是那種不顧全大局的人,如何會不體諒你,生你的氣?你相信大舅媽,大舅媽很開心,舅媽就當院子裡多幾個人照顧了,但是漓兒,在場的,每一個可都是你的親人啊。”
蘇心漓的目標相當明確,定國公府的男子是被排除的,如果不是慕容雨,那就是程鄭氏,許氏,張氏她們,慕容雨看似只是隨意一說,實則是在告訴程鄭氏她們,蘇心漓在懷疑她們,她這是在挑撥離間,給蘇心漓拉仇恨呢。
蘇心漓點了點頭,站了起來,轉身看向了程鄭氏等人,她們正用一種惱火不甘的眼神看着她,卻又敢怒不敢言,蘇心漓嘴角是向上勾着的,像是冰冷的嘲諷譏笑,又似乎就是那樣的,一如方纔的淡然,“二舅媽,兩位嫂嫂嫁到定國公府也不短了,自然是我的親人,除了在場的,還有我的三個侄子,他們年紀尚幼,我自然是要傾盡一切護他們周全的,還有幾位兄長也是,我相信二舅媽和兩位嫂嫂爲了各自的孩子,一定也會體諒漓兒今日之舉的,當然,除了孩子,還有你們的孃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定國公府若能得繼續榮耀,便是什麼都不做,你們得孃家自然也能沾光,但若是定國公府的人倒黴,你以爲他們當真能半點都不受影響嗎?而且,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蘇心漓並沒有將話說完,但是她相信,她們能懂,當初他們家人將她嫁到定國公府,要說沒存着半分爲利的思想,她是絕對不會相信的,一旦定國公府出了事,他們的孃家必定會和她們劃清界限,到時候她們定然是不可能有好日子過的,她們孃家出了事,定國公府的人並不會因此嫌棄輕看她們,反之,結果卻會完全不一樣。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你們若是清白,我自當還你們一個清白,舅媽和嫂子不爲自己着想,也該替自己親近的人多考慮。”
程鄭氏看着自己的幾個兒子,嘴‘脣’哆嗦的越發厲害了,而許氏則看着程昱凡,目光滿是愛戀,如果蘇心漓的懷疑是真的,那她們自然會竭盡全力配合的,蘇心漓不至於會是那種是非不分顛倒黑白的人,她的能力,她們也都是相信,這樣一想,她們倒是安心了一些,只是這定國公府真的潛伏進了那樣厲害的內賊嗎?不單單想要對定國公府不利,甚至想要除之,她們覺得不可思議,更覺得不可能,在他們看來,定國公府在琉璃已經幾百年了,是琉璃第一大家族,誰敢陷害?就算是陷害,應該也不會成功吧,蘇心漓那話,未免太過危言聳聽了吧。
“好了,折騰了一日,想必舅媽和嫂子也累了,先回去歇着吧,出了這屋子後,今日的事情,你們就當沒發生過。”
蘇心漓用的不是商量的口氣,而是命令。
“大嫂二嫂,大舅媽身子不適,你們送她回去吧。”
許氏張氏看了蘇心漓一眼,用一種唯諾的口氣道了聲是,走到慕容雨身邊,將她扶了起來,慕容雨起身,因爲身體不舒服,走的極慢,到‘門’口的時候,她忽然轉過身看向蘇心漓還有程鵬,“父親,漓兒,定國公府真的有內賊嗎?這所有的一切不過都只是你們的猜測,這樣做,會不會太過小題大做了?”
蘇心漓勾‘脣’笑了笑,漂亮的媚眼兒微眯着,迸‘射’出冰冷的寒芒,“大舅媽身子不適,應該好生將養着,今後就不要爲這些事情‘操’心了。”
慕容雨聞言,尷尬一笑,轉身離開了,蘇心漓看着她離去的背影,臉上的笑意更冷了,等到她的背影差不多消失,蘇心漓都還沒收回視線,目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程子風心中有氣,一直都瞪着他,他瞪蘇心漓的時候,程鵬就不滿的看向他,程子風有不滿也不敢發泄出來,重重的極爲生氣的哼了一聲,從蘇心漓的身邊經過,就要離開,蘇心漓看着忽然在眼前晃動的身影,回過神來,“四哥這是要去哪裡?”
程子風回過頭,那雙看向蘇心漓的眼睛彷彿都能噴出火來,動了動‘脣’,‘欲’言又止。
“有什麼話,坐下來說吧。”
“說什麼?有什麼可說的?漓兒,雲姨已經死了,你一定要將定國公府‘弄’的這樣烏煙瘴氣嗎?”
程子風的心中滿是悶忿不平,說話的時候,口氣不知道比平時重多少。
“四哥覺得我信口雌黃,危言聳聽?”
“內賊?你說是誰?我們定國公府怎麼可能會有內賊?你這樣懷疑,是不是覺得現在還不夠‘亂’?”
程子風惱火的很,說話的時候,‘胸’膛都是劇烈起伏着的。一直以來,定國公府都十分的安寧祥和,原本,雲碧的死,已經讓大家陷入一片哀傷惶恐之中,而蘇心漓說的那些話,無疑會讓人人自危,程子風只要想到那些,就覺得不舒服的很,這是他的家,被‘弄’成這樣子,他如何能開心?如何能沒有埋怨?
“原來,在四哥眼裡,我真的是那種不分輕重,沒有分寸就會信口雌黃的人。”
蘇心漓的神‘色’是平靜的,可說話的口氣,卻透着滿滿的失落和傷心,情緒看起來也低落了許多,程子風心頭頓覺得不忍,一時間,完全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纔好了,他看向蘇心漓,覺得自己方纔說話的口氣似乎有些太重了,但是低頭道歉的話,這會,他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我的‘性’子,我對外公外婆,對你們,甚至於定國公府上下的心思,舅舅和幾位哥哥是沒有不知道,我以爲,你們會體諒我明白我,不需要我解釋那麼多,籌謀了那麼久,就是爲了將定國公府‘弄’的烏煙瘴氣嗎?”
程子風垂着腦袋,不敢看蘇心漓,程子謙和程子風那麼近,自然感覺到了他的心意,“漓兒,你四哥不是那意思。”
“你到底懷疑誰?”一直沉默着的程昱凡,盯着蘇心漓,開口問道。
“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你有這樣的懷疑?漓兒,你不覺得自己今日做的有些太過了嗎?我們很想諒解你,漓兒,你是我們的妹妹沒有錯,但是你懷疑的人,同樣也是我們的至親,你應該顧慮我們的感受。”
“通通都給我住口!”
程鵬拍了拍桌子,站了起來,通紅的臉,同樣惱火的厲害。
“你們有什麼資格質問你們妹妹!”程鵬的口氣相當重,說出的話,也一丁點都不客氣,“她就是爲你們考慮的太多,太過顧慮你們的感受,纔會將什麼事情都放在心上,什麼事情都自己一個人承擔,你們問問自己爲定國公府做了什麼,然後仔細想想,漓兒是怎麼做的?在仔細考慮一下,她是不是那種忘恩負義,不希望定國公府好,不希望你們好的人!”
程鵬說話的聲音很大,將在場的幾個人質問的是啞口無言,如果是一年前,他們都可以辯駁程鵬說的話,但是在這近一年的時間裡面,蘇心漓所做的每一件事情,確確實實都是爲定國公府出發的,許多事情,壞人都是她做,可他們卻都落了好處,還有就是定國公府現在的處境,蘇心漓看的比他們每個人都要透徹。
“父親,我們並沒有怪漓兒,只是覺得僅僅因爲雲姨的事情就認爲定國公府有內賊,未免有些太過武斷,這件事情,可以‘私’下調查處理的,這樣堂而皇之的,‘弄’的全府上下人心惶惶的,實在沒有必要,而且,漓兒現在懷疑的並非府裡的下人。”
程紹偉走到程鵬跟前,態度極爲恭敬的解釋道,同時也在心中連連嘆氣,他沒料到程鵬對蘇心漓竟然如此的信任,身爲敬重父親的兒子,從他的角度來說,他對蘇心漓實在是羨慕的很,但是他心裡卻又不得不承認,他的這個外甥‘女’確實能幹,比起他的那些個兒子確實都是有過之無不及,只是這件事情並不是小事,甚至可以說是影響整個程家的大事,在他看來,不論是程子風還是程昱凡,他們提出的質疑都沒有錯,因爲這件事情牽扯的人,對他們來說確實重要,他們心裡頭必定是不想,不願意承認的。
程紹偉心裡同樣十分清楚另外一點,那就是程鵬的爲人,他是個公‘私’分明的人,當然,在漓兒的問題上,他椅子都是比較護短的,但還不至於是非不分顛倒黑白,至少,像內賊這種事情,肯定不是蘇心漓隨口一說,他就會相信的,所以程紹偉現在心裡頭極爲好奇到底蘇心漓和程鵬說了什麼話,讓他如此毫無保留的袒護信任她,就憑着這一點,程紹偉就相信,蘇心漓不是信口雌黃。
“漓兒,你有什麼話,有什麼顧慮,只有告訴了我們,我們才能知道,不是我們不體諒不明白你,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做什麼事情,很少爲自己考慮,但是現在這樣的狀況,你讓我們怎麼去諒解?定國公府有內賊一事,你到現在都還只是懷疑,並沒有確定,何必這樣大張旗鼓的呢?不是打草驚蛇嗎?如果府裡真的有內賊,你這樣做,必定會人人自危,到時候不是更方便那人對我們不利嗎?”
程紹偉到底是比程昱凡等人長了一輩,說出的話,更有道理,而且說話的口氣,語重心長,也更容易讓人接受。
“‘亂’一些不是更好嗎?”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府里人人自危,只要我們不‘亂’,必定可以發現那個趁‘亂’渾水‘摸’魚的人。”
而且,蘇心漓覺得,定國公府的內賊絕對不會只有慕容雨一個人,應該還有其他人的,趁着這機會,她要一網打井,肅淨府裡所有居心叵測的人,若是能將這些內賊全部除了,她的心,差不多就可以放下一半了。
“說什麼,告訴你們什麼,現在漓兒只是懷疑,讓人去一探究竟,你們一個個就受不了了,弱是什麼都被你們知道了,那纔是真的打草驚蛇,你們都給我聽好了,今後漓兒做的決定,你們是能諒解也好,不能諒解也罷,她讓你們做的,你們都要服從,這是我的命令,是我爲了整個定國公府,爲了琉璃百姓下的命令,是軍令,你們必須服從!”
程紹偉有些呆住了,因爲他從程鵬的眼裡看到了慌‘亂’的情緒,那是他從未見過的,他猜測,肯定是蘇心漓拿出了某樣可以說服程鵬的證據,他忽然意識到,這次的事情,似乎真的很嚴重,甚至可能關係到定國公府的生死存亡,形勢比他想象的還要嚴峻,而這件至關重要的事情,父親他應該是‘交’給了蘇心漓,如果是這樣的話,出了書房後,程鵬的言行舉止,那就都可以理解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他們確實應該服從蘇心漓所說的一切的話,因爲一直在定國公府的他們沒有發現的事情,住在蘇府的蘇心漓,她發現了,從程鵬說的話聽來,蘇心漓已經知道是誰了,她沒告訴他們,是因爲擔心他們會‘露’出馬腳嗎?程紹偉遲疑了片刻,看向程鵬,恭敬的道了聲:“是!”
一開始,蘇心漓見他們不體諒自己,不信任自己,心裡確實是惱火的,但是這片刻的功夫,她已經冷靜下來,而且程紹偉這樣的態度,讓她冰冷的心,一下就軟了下來,她又看向程子風他們,他們的眼中雖有不滿,但是更多的是疑‘惑’,蘇心漓想想,忽然間覺得他們這個樣子也是情有可原,畢竟她懷疑的人有生她養她的父母,同樣的事情若發生在她身上,她估計也會如此吧,她方纔在氣頭上,再加上心情確實是極爲低落糟糕所以纔會不願解釋那麼多,但是她心裡,終究是不願與定國公府的人,尤其是她的這幾位兄長因此生分了的。
“雲姨是中了毒,不過不是一般的毒,而是蠱毒。”
“蠱毒?”
程子謙等人完全愣住了,蠱毒,那是隻有南夏纔會有的東西。
“雲姨是被誰害死的我不知道,但是定然是府裡的人,而且極有可能是和她親近之人,定國公府裡藏着的並不是居心叵測的內賊,很有可能是別國的細作,想要置我們定國公府全部的人於死地,甚至顛覆琉璃的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