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那麼快就用上越宮景留給她的玉佩。
蒙書悅走出來的時候,無夷和蒙程還候在馬車旁,一臉焦急。蒙程見到她,更是差點連眼淚都掉出來。再次向越宮璃道謝後,登上馬車,緊繃的神經才鬆懈下來。
“小姐……”
蒙書悅打斷無夷,“我沒事,回去再說。”又笑着安撫蒙程。
她越是沒事淡定的模樣,蒙程心裡就越不好受,帶着哭音說:“我笨手笨腳的,以後還是不要出來了。”自己好好地走着路,卻突然踩空跌倒,等他醒過來,上弦月盈盈掛在樹梢頭,周圍空無一人。趕緊爬起來往外跑,遇到蒙書雅,才知道她因找他而被宮裡的娘娘抓了起來。
“姐姐,我以後再也不進宮了,皇宮太可怕了!”
蒙書悅笑一下,“你以後還會遇到比今天更可怕的事,怎麼辦呢?家人也都不在你身邊,你會怎麼做?”
蒙程怔怔地看着她,有種感覺,從今晚之後,五姐姐將不再是他熟悉的那個五姐姐了,她笑意冰冷,眼神如劍光出鞘,讓人害怕……
蒙府如往日一般平靜,完全沒有因她的被擒晚歸而受到影響。等在門房打瞌睡的柳媽和蒙書禮身邊的吳媽,一見到他們平安歸來,一個臉上平靜無波,一個略顯驚訝。吳媽行了禮,腳步飛快地離開了。
柳媽行了禮,說:“五小姐回來就好。奴婢先帶少爺下去休息。”
經此大事,蒙程一路上都沒有睡意,一直盯着她的臉看,此時也頻頻回頭,似乎明天早上起來就會看不到她一般。
蒙書悅上前整整他略顯凌亂的衣裳,按着他的肩膀說:“乖,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起來就把今晚發生的一切都忘掉。”
蒙程嘴脣囁嚅,卻沒有說出話來。
柳媽低聲說:“五小姐,你不要怪夫人,老爺下午醒了不到半個時辰,二小姐回來求,難道還要擡着老爺出門進宮嗎?”
蒙書悅沒理她,只催促着蒙程趕緊回去休息。
蒙程緊緊握住她的手,像要失去什麼東西一般,沉聲說:“姐姐,你也好好休息,明天……”
蒙書悅笑着應好,看着他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無夷似乎也明白了什麼,擔憂地看着她。
回到院子裡,又是一番忙亂,蒙書悅神情淡淡地看着,似乎她們的忙碌與自己無關。
蒙書禮披着寢衣飛奔而來,身後跟着緊張萬分的婆子丫頭們,撲上來就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蒙書悅僵硬的表情一瞬崩盤。
“你回來就好了!我一直很擔心……”
蒙書悅感覺到她的身體在輕輕顫抖,這真的是蒙書禮嗎?她爲她擔心?她好不習慣呢!
“我們以後做好姐妹吧!我再也不欺負你了,以前都是我不對,你原諒我好不好?”
呃……蒙書悅真的懷疑蒙書禮是不是被人掉包了,“二姐嚴重了。”
蒙書禮卻哭着搖頭,今天晚上足見人心,這些事不知道是不是蒙書雅在背後搗鬼,蒙書
棋肯定有參與,她明知道這些事是針對自己而來,她卻還是爲了蒙程衝了出去,在親姐姐都沒發覺她的不適時,她卻發現了。
她焦急地等在宮外,看到蒙書雅若無其事的出來,身後跟着蒙程,然後是蒙書棋帶着暗喜的表情,她問起來的時候,她們還幸災樂禍。
她飛奔回來,希望從父親那裡求得幫助,母親卻連他的面都沒讓她見。
“我沒事,二姐回去休息吧,看你身後那些婆子們。”一個個也如同見了鬼一般。
“你回來我就安心了。明天就收拾蒙書棋,今晚白三送她回來的,她那得意的模樣,還以爲自己賺到了呢!”果然是妾室養的,眼皮子淺,想到她在門口見到蒙書棋和白三那副你儂我儂的樣子,差點讓她把三天前的晚飯都吐出來了!
“放心,我心裡有本賬,一個都不會放過。二姐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嗯,你也早點睡,我明天再來找你。”
看着蒙書禮離開的背影,無夷輕聲說:“二小姐突然轉性子,小姐要小心纔是。”
見她不置可否,繼續說:“白三爺送四小姐回來的時候,說了明日請媒人上門。大小姐回來報告夫人說,事情不是二小姐說的那樣,恭妃娘娘給小姐看了門親事,請小姐喝茶聊天,也許晚上會留宿宮中。”
“小姐,先喝了藥吧。再去泡個熱水澡,都準備好了。”同衣捧着藥汁過來。
蒙書悅一口喝完,解下披風愣了一下,然後隨手一扔,去了裡間。
“白家人的醜事,你讓人傳到魯氏耳裡,順便也讓蒙書棋知道自己看中的是什麼人。今天先睡吧,明天再算總賬!”
誰知早上她剛起身,就聽到小貝殼帶着哭聲來報告:“小姐!伴兒姐姐暈倒了!”
同衣檢查之後,皺着眉頭過來,“小姐,是中了毒。但這毒我現在還查不出來。”
蒙書悅心裡一把無名火升起,有人敢把手腳動到她的院子裡來了!“好好查,再給小貝殼也檢查一下,有事來議事廳找我。”
蒙書悅拒絕跟慶氏一起去禮佛,這才慶氏臉色很不好。
魯氏又不懂事地前來請求慶氏禮佛延後,因爲今日宜美公主府將會派媒人來提親,慶氏當即火冒三丈:“天大的事也比不過老爺的安康!”
送走了慶氏,蒙書禮冷笑着說:“四妹這麼花容月貌的,怎麼就着急嫁給一個四體不勤的公子哥兒?忘了你在莊子上的黑二哥了麼?”
蒙書棋大驚失色,“你!血口噴人!”
魯氏安撫一下蒙書棋,淺笑着說:“二小姐莫不是妒嫉?自己嫁作商人婦,便看不得四小姐嫁進公主府?”
“姨娘還是多去打聽打聽白三爺的爲人吧,聽說他的嗜好很特別,我覺得四妹還是跟着黑二哥比較好。”
蒙書悅笑一下,任憑她們互相攀咬,帶着無夷便出了門。
來到越宮景說的地方,裡面的人似乎早就等候多時。
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精壯漢子引着她們
往裡間去,一方斗室,桌椅筆墨齊全,茶香悠悠,“小姐安好!屬下是宋勖,得主子囑咐,密切關注小姐身邊發生的所有事情。關於昨晚的事,屬下等已查清了來龍去脈,理清了所有人之間的關聯,請小姐收閱。”
蒙書悅看着他眼裡的紅血絲,心下了然,“多謝宋大哥,辛苦了!”
“小姐客氣,那屬下在外候着,小姐若有不明便請無夷姑娘去喚屬下前來。”
蒙書悅點頭。
無夷沉默着給她添了兩杯茶,她才掩上卷宗。其實不過薄薄的幾張紙,裡面卻記錄着那麼多的殺伐。雪珂、蒙書雅、皇后,還有最後冒出來的恭妃,原來自己這麼受人關注。
恰到好處的敲門聲,無夷打開門後,宋勖又呈上來一封密卷,“小姐,這是剛剛收到的,主子說交由你處理。”
蒙書悅這纔想起來問:“你家主子到哪裡了?一切可還順利?”
“謝小姐掛心,主子輕車簡從,已經到了東郡,一切安好。”他沒說的是,大部隊裡假扮的那個越宮景,受到了襲擊,一羣人死傷大半。
蒙書悅點頭,從卷宗裡抽出一張紙,“這份名單想方設法讓太子知道。”出大力又能賺名聲的事就交給越宮璃吧。
宋勖接過來,並無二話。
“再幫我拿些在關西漢現在境況的信息來。”
宋勖領命而去,蒙書悅纔看向剛接到的密卷,驚呼出口:“等等!”這是念慈大師的遺信!他竟然真的的信件有留下!裡面記載了什麼內容?“我不看這個,你等着越宮景回來處理。”
宋勖詫異地接過來,雖然疑惑,卻什麼也沒問就離開了。
敲門聲再次響起,蒙書悅擡頭一看,竟然是石錦泉。
“你?”
石錦泉點頭,蒙書悅含義莫明的一笑,他趕緊說:“我是跟了師傅之後才加入的,三皇子說按原來的那個我,無法爲你做成大事。所以我就加入進來,看看做大事的人是怎樣的。”
蒙書悅不置可否,石錦泉涎着臉說:“小姐,尚書病倒,現在正是收網的好時機,我知道你很忙,這件事能不能交給我獨立去辦?”
蒙書悅一想,自己本來也是要去找他的,既然在這裡見到他,談話也更方便,便點頭說:“去辦吧,事後給我多換一些散錢,銀票也給我準備一些。”
“好呢!”石錦泉答得爽快。
蒙書悅突然又想起來,“除了你,寧掌櫃他們也是?”
石錦泉嘿嘿一笑,“是啊,不然我從哪裡能找到這些能人?這不是因爲三皇子擔心你嗎?”
“做完這些之後,你便去柘國吧。”
她總有一種預感,覺得自己也會去一趟那個國,無夷又打聽了一些陳年舊事,她的孃親是跟隨柘國的一個流浪班子到了天正,因爲自己病了一場,沒有趕上行程,便留在了天正。過了好幾年的苦日子,才被蒙遠揚看上,帶了回來。
所以這也是她看到東方便覺得親切的原因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