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之後,同衣和無夷少不了一番請罪。伴兒和小貝殼則忙着給她打水清洗。
蒙書悅只關心一件事,“知道救我的人是誰嗎?”
無夷說:“當時很亂,他似乎有意遮掩自己的身份,除了兩隻眼睛什麼都沒有露出來。”
同衣也說:“水裡很髒,把他的氣息也蓋過了。當時無夷在水裡找小姐,我在岸上找,那人似乎知道我們,把小姐從水裡救出來之後,就送到了我面前,我着急察看小姐的傷勢,再擡頭則不知人去哪裡了。”
“我是看到他把小姐送到同衣面前的,但來不及追上他,他的速度很快,也看不出派系出身。”
蒙書悅皺眉,是誰呢?莫非越宮景在說謊?不然她可不認識這麼神通廣大的人。
“小姐,不如先休息吧?而且有人暗中保護你,不是更好嗎?”同衣說。
蒙書悅點頭,暫時先不管了,睡醒了再說。
而另一個院子裡的蒙書禮則氣得要瘋掉了。偏母親和大姐還不準讓她去找蒙書悅的晦氣。一大早聽到的消息,那是絕對讓她無法忍受了!
“什麼?父親當真如此說?她一個歌女生的庶女,憑什麼要跟我們嫡女享受一樣的嫁妝?難道真要把她嫁給太子?”
慶氏聽到這個消息也是氣得病倒了,躺在牀上直說頭痛,聽到二女兒炮仗似的問話,她的頭更痛了。
蒙書雅也猜不透父親的用意,只能婉言勸慰母親。讓人到前面去守着,等父親回來,她去見一面。她的婚事還沒有定下來,怎麼就着急給蒙書悅訂親?昨晚也沒有見到越宮景,不知道他有宮裡到底怎麼樣了。轉頭看見蒙書禮的表情,警告她說:“禮兒,你才從祠堂出來,別又被關進去了!”
蒙書禮做一個怕怕的神情,轉臉又笑起來:“姐姐,都忘記跟你說了,我昨天打探到了三皇子的消息,聽說安西王也要回來了!”
“是嗎?聽誰說的?”
“鍾玉兒說的,她家哥哥惹了安西王,逃了回來,怕安西王追回來,一路上都安排了密探,昨天密探報告說,安西王已經到達戊縣,說不定今天就能到京城了。”真是太開心了!那她可要好好打扮打扮!
看她一臉樂着找不到北的神情,蒙書雅輕哼一聲,“你打聽的是安西王的消息吧?三皇子的呢?”
蒙書禮趕緊靠過來撒嬌,輕聲說:“我聽皇后身邊的宮女說的,皇上本來准許三皇子出席宴會,他自己拒絕了,說……”三皇子的原話可不能說給大姐聽,不然……“反正你讓父親多抓緊一下,三皇子妃除了大姐,誰還夠資格坐?”
蒙書雅可不是沒有頭腦的女子,剛纔那一停頓,她就知道她說出的肯定不是真話。都說三皇子心裡有人了,可到底是誰呢?半點蛛絲馬跡都找不出來,莫非這個人根本就不存在?只是三皇子爲不成親找的藉口?她已經這麼優秀了,明示暗示給了那麼多,他怎麼就是不喜歡她呢?
送走大夫之後,又陪着慶氏說了幾句話,就回自己的院子了。拿着一瓶藥猶豫良久,終於下定決
心……
蒙遠揚直到天黑都沒有回來,派人回來說去了某位大人家吃酒。
蒙書雅飯後來到蒙書悅的院子,寒暄幾句後,說:“妹妹前些天說要去知恩寺給四妹祈福,沒有去成,不如我們明天一起去如何?”
“這麼悶熱的天氣出門,如果又是擠一輛小馬車,我也嫌有的人身上臭呢!不去!”
蒙書雅深呼一口氣,繼續笑着說:“每人一輛車就好了呀。去吧,父親說馬上要給你訂親,以後出嫁了,這樣的機會就少了,沒想到妹妹竟然是最早出嫁的人。”
“我又不像姐姐那麼炙手可熱,誰知道父親給我配一個什麼樣的人?既然姐姐如此誠心,那就去吧。”物極必反,她從來不相信一個對你很壞的人,突然對你很好,她倒要看看,蒙書雅這次又想鬧什麼夭蛾子。
昨晚她纔想起來,越宮璃就是在這段時間收了一個智囊,那個傢伙簡直是沒立場,這次不能把他收到自己這邊來,也絕對不能讓他再進越宮璃的隊伍。而且她必須儘快強大起來,要讓越宮景看到她的力量,相信她,她才能儘快完成復仇。
這一世,她可不想再被隨便許一個人,嫁出去又重複前世的悲劇。
而越宮景早在宴會當晚就出了宮,此時正逍遙的喝着小酒,納着涼。一道黑影兀地蓋下來,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被踹了個狗吃屎……
越宮景滿臉泥土地站起來,回頭,無奈地說:“小叔,你可以正常一點出場嗎?”
越辳坐到他的位置上,一招手,後面的人擡上來一張大弓,“拉弓十次,不然就扎馬步一個時辰。”
“不要吧小叔!你……你真把落日弓帶回來了?”越宮景驚恐地後退。上古神弓落日,是天帝賜給后羿射日所用,選用的是泰山南烏號之柘、燕牛之角、荊麋之弭、河魚之膠精心製作,號稱世上第一強弓,他這麼瘦弱怎麼拉得開?
“我還是扎馬步吧,兩個時辰好不好?”越宮景露出憨厚的笑容,邊說邊動作。
越辳無情地贈送白眼一個,“你就這點出息?試都不試就放棄?”
越宮景都快哭了,“叔!這叫自知之明,好嗎?你讓我拉十次,還不如你來拉我十次,我不想身體散架啊……啊……你幹嘛?救命!”
越辳手裡的花生米一顆接一顆無情的攻向越宮景的身體穴位,越宮景身體靈活如同軸轉,但也有避之不及的,捱了好幾下,直到越辳把一整盤花生米扔完才停下來。
看着痛得呲牙咧嘴的越宮景,越辳冷淡地開口:“你是不是忘自己的目標是什麼?”
越宮景坐過來,“我沒忘,只是……”鬆懈了。
出門時看到蒙書禮,她一點也不奇怪,一輛大馬車,兩輛小馬車,三姐妹每人帶一個丫頭坐進去,另外的丫頭婆子坐了小馬車。蒙書悅只帶了同衣一個人,無夷派去做其他的事了。
蒙書雅拿着一副繡品,蒙書禮難得拿了一本書在看,馬車裡破天荒的安靜得不像話。蒙書悅閉着眼睛裝睡。
知恩寺是京城裡達官貴人
們都愛去的廟宇,位於京城五十里外的神仙峰半山,山頂之上更有一座報恩寺,五十年前開始就不再對外開放,是宮裡人前去修行的地方。越宮景的母親莊嬪就在那裡,還有一位正誠太后、兩位太妃都在裡面修行。
聽說那個傢伙跟莊家有交情,怎麼最後會投了太子的門庭?
今天知恩寺里人很少,知客僧把她們領進大殿,另外的僧人安排她們後續的儀式,人少服務倒細心周到。蒙府雖不似京城裡其他那些虔誠的人家,每月初一十五的必到進香,但也是京城裡的一家大員,主持儀式的還是知恩寺裡的至恪大師。
蒙書雅似乎跟他很熟絡的樣子,而看到門外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時,蒙書悅皺了眉頭。從儀式開始她就覺得不舒服,看周圍除了給她們舉行儀式的僧人之外,就是她們帶來的十幾個丫頭婆子,都虔誠的跟着跪拜。
直到看見無夷出現,蒙書悅纔會心地笑起來,計劃成功了一半。
蒙書雅和至恪聊了一會之後,回到她們身邊,就有小僧人帶她們去廂房休息。
“小五應該是第一次來這裡,知恩寺的齋菜很不錯,我已經讓他們準備好,送到各自的廂房去了,小五好好嘗一下。”蒙書雅說。
蒙書悅笑着應下來。
蒙書雅又說:“小五你的丫頭還是太少了,婆子一個也沒有,這樣出門怎麼能行?回去我再催一下母親,儘快把人給你補齊。”
“如此多謝姐姐了。”
“應該的,妹妹客氣了。至恪大師說,因爲我們不常來,沒有固定的屋舍,所以安排的房間有點散,我的在元字房,二妹的在清字房,小五你的就在後一排星字房了。我們就此分開,申時末刻起程回家,別睡過頭了。”蒙書雅交代說。
蒙書禮則親熱地挽起蒙書雅的手臂:“姐姐,我要先去看看你的房間,我們一起吃齋飯好不好?”
蒙書悅轉頭就走,卻聽蒙書雅在身後禮貌地詢問:“小五要不一起來?”
沒等她回答,蒙書禮就甩手說:“幹嘛叫她?她去我就不去了,哼!”
“不用了,我喜歡清靜一點。”
蒙書禮衝着她的背影扮鬼臉,蒙書雅拉着她往前走,冷聲說:“我教過你多少次了,就算心裡再不喜,也不要將自己的喜怒擺在臉上,怎麼就是不改?”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下次一定改!”蒙書禮不耐煩的回答,想想等會要發生的好戲,她就控制不住想大笑!
蒙書悅的房間七拐八彎的,越走越偏僻陳舊,同衣首先不高興了,問帶路的小僧侶:“小師傅,今天的人不是沒幾個嗎?真的要把我們小姐安排到這麼破爛的地方嗎?”
小僧侶禮貌的回答:“對不起,施主。小僧只是按命令行事。”
終於到了安排給她的房間,還不錯,雖然看着房子很陳舊古老,裡面的牆面都是新貼的,牀鋪褥子都是新的,蒙書悅點點頭,對小僧人道了謝,就讓他先走了。
“什麼人?”無夷喊一聲,追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