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宮景剛從外面看了練兵回來,看到桌上一封未拆封的密信,剛拿起來,就看到外面一道人影疾飛而來,二話不說一道凌厲的掌風帶着鋪天蓋地的氣勢向他襲來。
越宮景反應稍慢,有些狼狽的翻身避開了這一掌,驚呼出聲:“華無尤,你發什麼瘋?”
華無尤眉頭都不動一下,欺身上前,掌風連綿不絕,每一掌都實打實的想要他的命。
越宮景奇怪了,華無尤就像瘋了一般,雙目圓睜,一臉怒氣,自己好像沒做什麼讓他生氣的事吧?一分神,差點被掌風掃到,越宮景知道不把他打敗,他是不會停手的,只能小心應付起來。拳來腿往,不一會臨時用來做書房的宮室便一片狼藉。
本來兩人的功力應該差不多,但華無尤暴怒之下,出手狠絕,越宮景心中頗多疑慮,再加上在中了毒,又在烏那山裡精力透支嚴重,現在還沒養回來。是以百招之後,被華無尤一掌拍到了地上,正好跌在門外走廊上。
華無尤氣勢洶洶的撲下來,被越辳在旁邊一擋,兩個侍衛迅速將華無尤困了起來,越辳冷聲問:“發什麼瘋?吃錯藥了?”
越宮景站起來,摸摸肋下,混蛋,下手真重,不知道肋骨斷了沒有。皺皺眉頭,問:“出什麼事了?你這麼大火氣?”
華無尤一臉猙獰,“你休息夠了沒有?消沉夠了沒有?你到底什麼時候出兵?何同死了!爲了救蒙書悅,他帶着五十個護衛,全部都死了!”何同跟他,名爲主僕,實爲兄弟,兩人從穿開襠褲時就在一起,闖禍使壞捉弄人,總是給他背黑鍋的何同,就那樣肢體破碎的被人送回來,他怎麼能不恨?
越宮景一怔,趕緊去翻那封未來得及拆開的密信,一目十行掃過去,沉聲說:“阿悅應該還在毒王谷裡,越宮璃佈置的一百騎兵專門是爲了你們而設的,上次去偷襲的人是金翎山莊的韓明成,除他活着逃離之外,其他人都死在了毒王谷。韓明成回京後去見過一名女子,女子的身份現在還沒有查明,但她現在已經往靖門關方向去了。”
“如果單單只是一百騎兵,根本不可能是何同他們的對手!那裡面還有一批高手!查出來,我要他們血債血償!”華無尤惡狠狠地說。
越宮景點頭,信上確實也說了,那一百騎兵只是旁邊,真正動手的是另外一支神秘力量,其攻勢之強,招式之凌厲及手段之殘忍都讓人不敢直視,他們眼睜睜看着另外一支暗探被撲滅,根本不敢距離太近。“據探子他們遠遠的觀察,那些人使的招式似乎不像天正的江湖人士,那些人的刀很快,都是一招制敵,一劍封喉。”
“東夷人!我兩年前去過惡魔島,我曾在島上看過兩個人對決,我們用劍是刺,他們的劍和刀合併,統稱長刀,都是橫切豎劈,力量絕對的強!”華無尤此時已經恢復理智,當他一看到何同的屍體時,怒火剎那間燃燒了理智,現在冷靜一想,何同屍體上的切口整齊,絲毫不拖泥帶水,跟他
當日在惡魔島上看到那個輸的人身上的切口一樣的。
華無尤雙眼通紅,目光都能殺人:“越宮璃竟然還勾結外敵!他真是想當皇帝想瘋了!”
越辳問:“我們跟金翎山莊可沒有交情,那金翎山莊的人又是怎麼回事?金翎山莊素來不參與朝廷之事,身爲大弟子的韓明成敢欺師叛祖?”
“會不會是東方?不對……”越宮景說到一半就自己否定了,信裡說韓明成回來後去見了一名女子,而女子現在還趕出了靖門,會是誰?
華無尤說:“聽說去年的這個時候,金翎山莊的大小姐因不滿家裡給她訂的婚事,離家出走,遭遇山匪,差點被搶去做了壓寨娘子,恰逢靜安侯世子相救。之後聽說與侯府四小姐交好,韓明成得知消息後,來京城接人時曾許諾欠靜安侯府一個人情。”
“靜安侯府四小姐不就是越宮璃的準太子妃嗎?她什麼時候跟阿悅有了交情,會去救她?”
越辳一笑,“也許不是救,而是殺呢?聽說這個四小姐心氣也是極高的,越宮璃和蒙書悅兩人的關係撲朔迷離,坊間傳言好幾種,心高氣傲的四小姐怎麼會容忍越宮璃的金屋藏嬌?”
越宮景幽怨地看他一眼,什麼叫撲朔迷離,阿悅一直是很堅定地拒絕越宮璃的好嗎?
靜安侯幾十年前都算是京城裡的沒落貴族了,直到這一代靜安侯繼承爵位,也有幾分才情,纔在先帝時混到了禮部尚書之位,十年前大病一場,現在還在休養之中,卸了禮部的職位,卻還沒有把爵位交到自己的兒子手中。
靜安侯世子安桂舟性子沉穩,做事穩妥,現在戶部領着漕運司長一職,是個富得流油的差使,覺得戶部尚書的賞識。妻子是樂成侯的妹妹,安四便是由嫡妻所出,教養頗嚴,曾說出“欲與天母一比高”的豪言。天母是兩百年前的熹宗皇帝的中宮容橤皇后,那是一個傳奇般的女子,若沒有她,天正的皇帝也許就不姓越了。容橤皇后的金身塑像現在還供養在報恩寺,被越家的後代子孫稱之爲天母。
這個女子,與少女時期的皇后很像,怪不得皇后會爲越宮璃選她做太子妃了。原本婚事訂與三月末,前幾天傳過來的消息說,要提前了二月末了。而此時應該忙着備嫁的安若素竟然還有閒心找人去殺蒙書悅,而忙得更加不可開交的越宮璃更是不可思議的在這種時候去探蒙書悅……
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個陷阱了,可恨自己竟然這種時候纔看出來!華無尤頓時殺了自己的心都有,若不是自己一味貪功求快,也是自己太過自信,以爲消息準確無誤,沒有多一次確認,才造成了現在這種無法挽回的損失。
但是,還有一個疑點,越宮景皺着眉頭說:“如果金翎山莊真是安若素指使的,韓明成回來後見的人是她,那她去靖門關又是爲什麼?越宮璃並不在靖門關上。”
越辳接過話頭:“所以,那個女子並不是安若素,很有可能安若素也是受了誰的挑
撥纔去刺探毒王谷,所以真正搗鬼的人,是那個神秘女人?”
三個人凝眉沉思,腦海裡不約而同閃過一個人影,同時開口:“雪珂!”
“蒙書雅!”
三人又同時怔住,越辳說:“聽說蒙書悅在家時就跟家裡人不對盤,蒙書雅可是因爲她而去監獄裡呆了好幾個月,監獄裡的日子不是人過的,這世間最恨蒙書悅的,大概就是她了。”
越宮景點頭,是啊,他怎麼把蒙書雅給忘了?
而華無尤則說:“西漢公主剛到天正時,倒是與蒙書悅交好,後來天女之亂起,追殺蒙書悅的人裡,也有好幾撥是雪珂派出去的。蒙書悅沒死成,又回了京城,她中意的兩個皇子都爲蒙書悅神魂顛倒,卻無視於她這個大美人,更何況她早就跟越宮璃有了肌膚之親,卻被越宮璃當作棄子,無情的拋棄,若不是她命大,當日在京城外落水,竟然被潛伏在京城的東夷人救走,她早就死翹翹了。”
越宮景都要被這個消息驚呆了,雪珂還真是不停地在刷新下限啊!後面的事倒是他知道的那樣,雪珂被東夷人救起後,東夷人垂涎她的美色,所以才把她帶到了惡魔島,獻給項寅。而項寅就不知被她怎麼說服,起了攻打東郡之心,做出了侵佔之事。越宮璃收伏惡魔島之後,在俘虜裡見到了喬裝打扮的雪珂,並沒有對她高看一眼,反而作爲重點俘虜,單獨關押,帶回京城。
只是誰都沒想到就這樣孤立無援的雪珂,竟然還是趁越宮璃不在京城的時候,成功越獄了!“照這樣說來,雪珂最恨的不是應該是越宮璃嗎?關蒙書悅什麼事?”
華無尤沉吟一下說:“女人的心思誰能猜得透?或許是想挾持了蒙書悅,跟越宮璃談什麼條件吧。”這樣一來也就解釋了,爲什麼會有東夷劍客出現了。
越宮景反問:“你說東夷人是雪珂帶進來的?若是雪珂的人,又怎麼會幫助越宮璃?”
華無尤聳聳肩,“我去查。但是,你這邊到底什麼時候行動?”
越宮景白他一眼,“我差點都被你的鐵掌劈死了,行什麼動?不動!”
華無尤也不惱,冷笑着說:“行!你愛動不動,江山是你的江山,女人是你的女人,是好是壞關我屁事?老子也撒手不幹了!”
越宮景搖頭,粗人本質暴露了。看到無夷匆忙從外面快步進來,笑着對華無尤說:“行了,你還應該多學着點,什麼叫謀定而後動。”
無夷行禮之後,奉上一個卷軸說:“兩位王爺好,華少好。殿下吩咐屬下辦的事辦成了。”
越宮景一臉笑意接過卷軸,越辳、華無尤都湊過去看,面上一片驚訝之色。
越辳大笑着說:“不錯,有兩下子!”
就聽無夷說:“請殿下許屬下再回到小姐身邊。”
越宮景臉色一沉,“你可知她現在的處境?”
“屬下願爲小姐赴湯蹈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