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貝殼早就嚇壞了,怎麼辦?怎麼辦?這種場合怎麼只留她一個人下來?小姐被欺負……對!去找伴兒姐姐!
“身爲一個庶女,不尊主母,長幼不分,挑撥離間,擾亂家規,殘害幼弟,心如蛇蠍,不知廉恥,私相授受,如此多的罪行,足以讓你家法處置,亂棍打死!”慶氏一字一頓地說,恨不得用眼神把她千刀萬剮。
一件男袍、幾封寫了淫詞豔句的信箋扔到她面前。
“你還有何話可說!”
蒙書悅吐出嘴裡的血水,冷笑着答:“慾加之罪何患無詞?”誰知道她從哪裡撿來這樣一件男袍,幾封信箋就來誣衊她?
慶氏冷笑,手一揮,有個婆子捧着一張紙念道:“七月初一辰時三刻,五小姐從後門出,申時二刻從後門回。七月初二未時正,五小姐連同丫頭同衣出,酉時三刻歸。初三午時一刻出,去往廟街一家無名醫館,直到酉時末刻才離開。與其中一名男子相交甚密,初五初六日,也依舊每日出去與此人幽會……初十,還被人看見在酒樓與此人共進午餐,相談甚歡,不是一般關係。”
還有人跟蹤她到了醫館?吃飯也被看見了?她還是太不小心了。
“那男人是給妾身治病的大夫。妾身近來脾虛氣短,易盜汗,夜不能寐,被五小姐知道了,見妾身身邊只有一個李嬤嬤,便代妾去尋醫問藥,希望夫人明查。”四姨娘匆忙趕來,只聽到說什麼醫館、男子相交,便編出了這樣一套話。之後纔看蒙書悅,心裡一痛,唸了聲佛。
小貝殼去找伴兒,伴兒又哪裡來的辦法?這個府裡就沒有一個會幫小姐的主子,突然想到四姨娘,抱着試試看的心態,去了一趟四姨娘的院子,沒想到四姨娘竟然答應了。
“你吃齋唸佛這麼多年,佛祖沒有保佑你嗎?有病還要請大夫?”
“夫人不可如此說,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態,我又怎能不生病?”蒙程雖然是個傻的,可也是整個蒙府的希望所在,不管是被陷害還是純屬意外,蒙書悅這一次是真的闖了大禍。
“尋醫還尋出別樣感情來了,四姨娘也犯有監管不力之罪。一併罰!”慶氏下了狠心,這一次一定要把所有後患一起處理了!
蒙書悅真是無奈,真不想欠四姨娘一個人情啊!
“我佛慈悲,夫人有了惡念,以往所奉佛的功德都將化爲泡影,夫人,少栽荊棘多種桃李!”素氏切切念道。作爲一個母親,她能體會得到慶氏此時的心情,可是她也不願小五再受傷害……她能力有限,也找不到其他的方法。
“如果佛祖真的開眼,它就應該早就聽到我的祈禱,受了我那麼多香火,就不會讓程兒是現在的樣子。你知道程兒現在什麼樣嗎?如果你知道,你也不會原諒這個賤人做的事!”慶氏激動地說。
“夫人,那是意外,平日程兒也不會出他的院子,這一切都是命中註定啊!”蒙程受了傷,蒙書悅被關,這兩件
事過了兩天都沒有傳到她的耳朵裡,由此可見,就不單純。
“我不管!誰傷害我的兒子,我就讓誰償命!”慶氏真是氣瘋了。
“誰要是傷害她,我就讓她全家陪葬!”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東方百利大踏步進來,身後跟着同衣。目光一鎖定她,身影也就到了她面前。那幾個婆子在他目光的威壓下,不自覺的鬆了手,退到一邊。
素氏看到東方百利時,面上一震,這個人好像在哪裡見過?
東方百利扶她起來,冷笑着說:“下手真夠狠的,你是死人嗎?任由別人打?”
蒙書悅真不想跟他說話,雙拳難敵四手,剛纔四個婆子壓着她,他沒看到嗎?
“你又是什麼人?從哪裡冒出來的?”
“這張臉再不敷藥就要毀了……毀了就毀了吧,反正也沒好看到哪裡去。”東方百利旁若無人地說。
“所以你其實不是來救我的,是來氣我的,是吧?”蒙書悅無奈地說,一開口,嘴角就抽痛。
“你什麼時候讓我來救你了?我是來看熱鬧的。”東方百利看到她臉上的傷,早就氣得要殺人了,出了這麼大的事,她竟然還敢瞞着他,身邊正是用人的時候,還敢叫同衣去醫館幫忙,如果不是他火眼金睛,看出同衣與往常不一般,嚴刑逼供,及時趕來,她待會是不是真的會被那個惡婆子殺了?
同衣過來扶住她,用帕子小心擦去她嘴角的血跡和臉上的灰塵,低聲說:“對不起,小姐,我擅作主張了。”
蒙書悅搖頭,她就料到他肯定會來。
“你們怎麼不繼續啊?如果你們想死得很快的話,儘管看着,她所遭受的痛苦,我會十倍於償還給你們。”
“你們都是死人嗎?任由這個突然闖進來的人作威作福?擅闖民宅,給我拿他去見官!”慶氏怒吼。
蒙書悅站出來說:“這位就是東方神醫,夫人如果還想蒙程有救的話,就該放低一點身段,求一下人家。”
神醫?東方?那個讓忠勇將軍斷骨重續的神醫?程兒真的還有救嗎?慶氏猶豫了一下,不!她們費了那麼多心思,還讓程兒受了這麼重的傷,絕不能功虧一簣!可是程兒怎麼辦呢?程兒,她的乖孩子……慶氏的臉糾結得扭曲起來。
東方百利輕哼一聲,蒙書悅在一旁輕聲勸說:“幫我去看看,如果治好了他,你的豐功偉績又多了一樁。”
“不稀罕!”他的名聲已經夠響了,他都煩死了,沒人理纔好。
“馬上快到吃蟹的時候了,再配上菊花酒,真乃人生第一大快事……”然後聽到東方百利的喉嚨一聲咕噥,心裡一笑,繼續說:“重陽節的茱萸餅,和秋蒿燉老鴨湯,現在想起來就想流口水……”
東方百利心想,他這個貪吃的愛好,一定要改掉!
“你說他是神醫,他就是神醫了?誰知道他是哪個阿貓阿狗?如果不是你,
程兒會變成現在的樣子嗎?”
不肯讓人去看蒙程?莫非蒙程的傷勢並沒有傳說中的那麼嚴重?蒙遠揚也只是事發那天出現過,這兩天都沒出現,慶氏在說謊?
“是啊,我也覺得很奇怪,你從來不讓蒙程到花園裡玩,這一次是怎麼出來的?出來了多久?如果他不肯回院子,不是應該來稟報你?你給他配的那麼多丫頭婆子一個個是幹什麼吃的?我都已經避開他了,爲什麼還是要朝我撲下來?夫人只聽片面之詞,未免有失偏頗。”
“本宮也如此認爲。蒙大人在朝中以公正廉明而深受上下敬重,夫人是大人的賢內助,有賢名,怎能憑片面之詞就斷定此案是五小姐故意而爲?”
越宮璃從外面走進來,一衆人等慌忙見禮。蒙書悅也草草行了個禮,而東方百利完全沒有行禮的意思,杵在那兒,似乎還非常不高興。蒙書悅也當他是因爲不被慶氏承認身份而不高興,知他性格,拉着他勸說:“太子是未來國君,不行禮大不敬,你就隨便意思一下。”
東方百利冷哼一聲,轉開頭,當沒看到沒聽到。
蒙書悅無奈,一擡頭就看到越宮璃頗爲關心的神情,看着她臉上的傷,她完全摸不着頭腦,越宮璃這是唱哪一齣?跑來爲她出頭?
“臉上的傷擦藥了嗎?小心留下疤痕。”
“謝殿下關懷,小傷不礙事。殿下日理萬機,爲何……”
越宮璃擺手,止住她的發問,對慶氏說:“蒙大人乃國之肱骨,小公子純良,遭遇此劫,本宮聽說後頗爲唏噓,特請了太醫院的周太醫前來,請夫人儘快派人帶周太醫前去給小公子。”
慶氏心裡正不安,難道太子還真的對蒙書悅有什麼不一樣的感情?這事如果真要徹查下去,對她們大不利啊!聽到太子說帶了周太醫來,趕緊要心腹婆子帶着人去了蒙程的院子,心神不寧地站在一旁。
“這本是蒙大人的家事,本宮不應插手,但我天正法紀嚴明,絕不能使一人蒙冤受屈,就如五小姐所言,此事頗多疑點,還望夫人明查之後再決斷。”越宮璃說得大義凜然,好像正義使者一般,感受到她的目光,還朝她安撫地一笑。
蒙書悅搖頭,心裡發笑,無緣無故死在他手裡的人少嗎?雖然不知道他爲什麼來救自己,可這份情,她一點也不想領。
慶氏無奈地應下來。
“不如就在祠堂重審吧,想必當着蒙府列祖列宗的面,刁僕們也不敢信口開河。”越宮璃說。
蒙遠揚和蒙書雅匆忙來到。
蒙遠揚說:“殿下日理萬機,敝府的些許小事不敢勞煩殿下過問,祠堂空氣混濁,殿下不若移步到花廳喝杯茶?”
“天下腳下竟有蒙冤受屈之人,還是蒙大人府上的小姐和公子,本宮心下難安,必定要此事水落石出方可。不若蒙大人也在一旁稍坐?聽聽此事的來龍去脈?”越宮璃是打定主意不離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