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無尤跟着帶領他們的人來到一個房間裡,來人說了稍等之後就不見了。他們打量完房間裡的設置,又等了好一會,也沒見到再有人過來。剛要出去,那人又出現了,說安西王還未到,他們只好繼續等。
一柱香、半個時辰過去了,越辳沒有出現,那個帶他們來的人也沒有再出現,他們才覺得不對勁。衝出去之後,四周靜得異常。然後就聽到了東方暴怒的聲音,尋聲而去,越宮景、越辳、柏毅平、段唯陽他們都在,最重要的是沒有一人受傷,但是蒙書悅和龍脊山裡所有的赭翥栢栢族人,都消失了,在他們的眼皮底下消失了。
越辳很生氣。帶他們來的人沒有絲毫避諱,讓他們睜着眼睛進來,甚至偶爾還說一下,如果走錯,到了另外一條路上,會遇到什麼樣的攻擊,就算他自詡記憶超強,方向感超好,對於那宏大的迷宮模式通道,他還真沒有一半的把握能安然無恙的闖出去。所以明知道絳納爾是故意在拖延他們的時間,他還是不得不按着性子去找那所謂的水窮處,去拿出去的地圖。
柏毅平不信邪,認爲段唯陽他們沒有按地圖走出去,肯定是他們走錯了路,和東方固執的按照之前得到的路線圖,先走了。
蒙書雅對於自己得來的消息,半信半疑,也就沒有說出來。何況她自己都試過了,根本出不去,乾脆死了要先出去的心,就算越宮景不待見她,她還是留了下來。
地宮的規模太過宏大,加上越宮景、蒙書雅他們才二十幾個人,而且越宮景剛剛經歷過骨蠱發作,雖然被壓制下去了,但全身上下的痛苦還未緩過來。而蒙書雅的作用也可以忽略不計。
雖然華無尤和越辳對於裡面的設計、建造都感興趣得很,但時間卻不允許他們浪費在無用的事情上。好在有嘉木秀在,但他們也花了半天的時間才找到地圖,一路有驚無險的走出來,卻再沒有遇到東方和柏毅平。而且出口也不是越辳他們早上進去的那個口子,而是距離神樹有三四里的距離。
在臨時的大帳裡,沒有過多寒暄,越宮景已經聽夏統領報告了這一天一夜的守衛警戒,並未發現有任何人出現,及至聽到不久前,有士兵來報青鳥飛走了,他的神色才一動:“派人跟上去了嗎?”青鳥和巨蟒是跟隨靈女的神物,當初都能從烏那山追出來,後來又能從京城追到龍脊山來,說明青鳥肯定發現了蒙書悅的蹤跡。
夏統領回答:“金隊長帶着人追出去了,說是青鳥會追蹤悅姑娘的行蹤。只是青鳥能飛,他們雖然騎馬,怕也會跟丟。”
“追丟也不怕,青鳥那麼顯眼,很容易追問到。”越辳沉着臉說,他早料到出口和入口肯定不會只有一個,讓人把山上山下都守好了,竟然也沒有發現任何人出入,而他們卻還是逃了。這個沒有露面的聖君還真讓人不能小看!
“青鳥往哪個方向去的?
”越宮景問。
“東北方向。”
越宮景和越辳對視一眼,絳納爾想逃到柘國去嗎?越宮景說:“馬上派人去柘國琴川,看看他們那邊有沒有發現,再寫信給柘皇,請他那邊協助阻截,我要去一趟柘國。”或許不是絳納爾想去柘國,而是蒙書悅爲了他的毒,去柘國給他找解藥。不等越辳開口,對旁邊的人說:“去請秀先生過來。”
越辳說:“你這副身子還想去柘國?回京城養病去,我去柘國。”
平勝此時纔有空插話進來:“景弟,你的身體到底如何了?”看着他形銷骨立,跟過年前判若兩人的樣子,她直覺很不好,更何況之前就隱隱約約地聽說他中了劇毒,命不久矣,而剛纔段唯陽跟她說起裡面的事,提到他的身體時,明顯頓了一下,那就表示段唯陽有事不想說。
越宮景笑一下,輕描淡寫地說:“姐姐放心,雖然有點麻煩,但要不了我的命。”
“既然如此,就該聽小叔的,宮中有那麼多國醫聖手,肯定有辦法,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我都不敢認你了。”平勝還想說什麼,看到嘉木秀匆匆而來,就停下了。
重見天日本來是件很調光的事,但是他前不久才認出的兩個侄兒侄女,一個生死不明,一個被人挾持帶走,嘉木秀如何高興地起來。而且在裡面什麼也不是的越宮景,一出來就馬上被人簇擁着走了,而且身份陡變,天正的新皇帝!那個女的是公主,那個面帶煞氣的男人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安西王!又是皇帝又是王爺的,他想靠近,還被全副武裝的士兵擋下了,說等候召喚。
因此越宮景想到他,請他進來,他馬上就一路小跑着進來了,焦急地說:“你現在這麼多人手,可不可以分些去找找東方他們?還有阿悅,她可都是爲了你才被人挾持下落不明的,你是不是也該派人去找找?”
“放肆!”左右一聽,馬上就喝斥出來,這人懂不懂規矩?見了皇帝不下跪行禮也就算了,竟然還對皇帝大呼小叫?
越宮景擺擺手,讓左右侍立着的士兵先退下了,笑着對嘉木秀說:“先生勿怪,他們不懂事,先生以前如何,以後還如何就行。我想問一下,阿悅說你已經找到了紫陌的解藥配方,其中一味主要的藥材,是不是隻在柘國纔有?”他迷迷糊糊當中,好像也聽到大-法醫說過,有一味什麼藥是長在柘國的火雷原上,只是誰也沒見過,解藥能不能成功配出來還不知道。
嘉木秀一聽,臉上就有些不好看,人果然只珍惜自己的性命,阿悅和東方爲了救他,在裡面受了多少委屈和風險,現在他們兩個下落不明,越宮景卻只關心他自己的解藥!他剛纔不是忘了行禮,而是故意不行禮,因此沒好聲氣地說:“是,但我忘了說的是,那味藥誰也沒見過,就算去了柘國也不一定能找回來。”
越宮景猜到他大概是誤解自己
了,依舊笑着說:“先生放心,東方於我有恩,阿悅就更不用說了,我不會丟下他們不管的。青鳥往東北方向飛去了,我想阿悅大概就是去了火雷原給我找藥,天一亮,我們就出發,想問先生是跟我們一起,還是留下來?東方在京城有個醫館,我王府的大門也隨時爲你打開。”
嘉木秀眉眼一豎,說:“當然是跟着你們一起去!也許火雷原上真的有鶴斛草呢?我不去你們誰能認識?”還算這小子仁義,否則他就再給他下一次毒,絕對無解!
“先生下去休息一個時辰,天亮我們就動身。”
嘉木秀點頭,馬上轉身出去了。
“我跟着一起去,絳納爾——我很想會他一會!”越辳說。
越宮景無奈,看着段唯陽和夏統領:“這裡還要麻煩兩位多守幾天,聽說裡面的族人有好幾百人,老弱婦孺都有,不可能那麼迅速就撤走了。你們就隱在暗處,如果有人出來就放人離開,悄悄跟着看最後在哪裡落腳吧。裡面也有不少好東西,所以最重要的是不要讓人潛進去,破壞或者盜走了。”而且他還有一種預感,絳納爾最後一定還會回到這裡,那些財物不說,最重要的是這裡面有赭翥栢栢族幾百年的歷史文化,他一定不會輕易放棄。
段唯陽和夏統領領命。一陣疲憊感襲來,幾人很有眼色的告退了,畢竟他們也累了好幾天了,終於可以放下心來,眯一會了。
就如越宮景猜測的那樣,絳納爾帶着蒙書悅,再帶着汪洋和瑪娜芝,四人悄無聲息的離開龍脊山,到了柘國境內,而大部分的族人還留在另一個地方,在神護法和花護法的安排下,有序的離開。
蒙書悅發現絳納爾幾人很有語言天賦,就連邊境上一個小村子上的方言都說得很流利,讓人無從懷疑。四人也沒怎麼喬裝打扮,只是換下了白袍,穿上了普通的棉襖和外袍,大模大樣的走進了柘國的邊境小城——崍塬,然後住了下來。
“爲什麼停下來?”還有就是爲什麼他們要住同一個房間?自從進了柘國,就被勒令當啞巴的蒙書悅,此時終於在客房裡開口說話了。
絳納爾看着她如刺蝟一般全身戒備,就好笑,說:“放心,不會耽誤你的大事的。配方上不是還有味菪菪草嗎?這味藥也不好找,我聽說一個還在遊商的族人手裡有,明天會經過這裡。我這人喜歡好人做到底。”
蒙書悅半信半疑地看他一眼,瞄了眼屏風後那張不大的牀,說:“我去找小二多要兩牀棉被。”牀讓給他,她可以在地上或者找兩條板凳對付一晚。
絳納爾靠過來,蒙書悅如受驚的小鹿般跳開了,他也不勉強,抱着手臂笑說:“夫人,今晚月色如此之美,又有紅燭高燃,錦衾暖裘,不如今夜就洞房花燭吧?”
蒙書悅頓時石化,誰是你夫人誰要跟你洞房花燭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