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甘霖一沉默,鄧建文的心也往下墜。
“我不敢保證我父母會很快喜歡上蘭兒,但是我能保證,我將來的結婚對象一定是蘭兒。”蔡甘霖說完,握住了梅蘭的手。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鄧建文再逼問下去也就沒有什麼意義了,不管怎麼說,蔡甘霖給了他足夠的誠意。
蔡甘霖言盡於此,也沒什麼好再說的了,他本來就不是一個話多的人,這些日子爲了梅蘭他已經改變了不少。
蔡甘霖應對完鄧建文,便坐到了梅蘭跟前,看着梅蘭,問梅蘭打過動員劑之後有沒有什麼不良反應。
梅蘭自我感覺還好,除了腰椎處有些輕微的痛感,別處倒還感覺不出來。
蔡甘霖見此,也算是鬆了口氣。
接下來幾天,梅蘭過上了相對平靜的生活,白天基本是鄧建文在醫院陪着梅蘭,蔡甘霖則和鄧建武、王思思一起去爲梅蘭選購家電傢俱,晚上則是蔡甘霖陪着梅蘭,顧家的人也識相沒再過來打擾她。
梅蘭除了每天早上抽一管血,然後注射一針動員劑,別的時間都是自由的,也有了更多的空閒,白天做港股,晚上做美股,這幾天在醫院收穫不錯,基本都有10%的收益。
6號這天是外周血幹細胞採集的日子,這天不光蔡甘霖沒有出去,就連鄧建武也帶着王思思過來了,梅蘭一早便被推進了手術室,其他人在外面等着,蔡甘霖陪着梅蘭進去了。手術過程沒有梅蘭想象的那麼恐怖,躺在牀上的梅蘭兩隻胳膊上各紮了一針,連了兩根血管。一進一出,跟抽血差不多。
只是時間很長,很難熬,另外,時間長了,梅蘭感覺自己的四肢麻麻的,同時。也伴隨着一陣陣的寒顫和眩暈以及低燒。蔡甘霖感知到了梅蘭的不適,一直握着梅蘭的手。
此時,站在手術室外面的鄧建武和鄧建文也是坐立難安。因爲鄧建武接到了鄧紅英打來的電話,鄧紅英來北京了。
鄧紅英是接到梅菊和梅竹的電話,說梅蘭出門了,沒見到梅蘭。鄧紅英疑心梅蘭去了深圳,打電話去深圳。得知梅蘭沒去深圳。
原本,鄧紅英也就安心了,以爲梅蘭是真的跟同學們出去玩去了,誰知那天鄧紅英出門上街碰上了鵬鵬。從鵬鵬嘴裡得知鄧建文去了北京,且還是一個人去的。
這就不能不引起了鄧紅英的警覺。
如果梅蘭沒在北京,鄧建文有什麼理由急匆匆地去北京?且還瞞着梅竹和梅菊兩個。並沒有住到鄧建武家去,也沒有跟這兩個外甥女見一面。鄧紅英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對勁,所以乾脆自己坐車來北京了。
“怎麼辦?”鄧建武問鄧建文。
“就說我是單位派出來的,有點公事,蘭蘭的事先別說。”鄧建文不耐煩地說。
這鄧紅英追的也太緊了些,追深圳去不說,又追到北京來了,梅蘭能不反感嗎?
要依他的脾氣,他也想幹脆把話和盤托出,省的自己夾在中間左右爲難不說,還左右不是人,可偏偏鄧水英又是那樣的狀況,他能怎麼辦?
“我去接大姐,你這邊有事趕緊給我打電話。還有,蘭蘭出院了說是要搬到小蔡家去,你再問問她的意思。”鄧建武也有些不耐煩,沒想到一個梅菊梅竹添亂不夠,又來了一個鄧紅英。
鄧建武說完急匆匆地走了,鄧建文在走廊上來回地走了十餘遍,然後一拳打在了牆上。
他總算深切理解了升米恩鬥米仇的道理。
王思思對梅蘭和梅家的恩怨瞭解得不多,不明白梅蘭爲什麼可以拿出一百萬給鄧家蓋房,拿出一百萬給鄧建武開公司,給兩個舅舅也都換上了新車,怎麼獨獨對梅家這麼苛刻?
梅蘭對梅家苛刻不要緊,問題是這樣一來,梅家成了他們的負擔,這個梅菊可不比梅蘭,又懶又饞的,還沒有一點眼力見,王思思冷眼看了這幾天,實在是喜歡不上來。
還有那個梅竹,帶來的那個男孩子雖然家境貌似不錯,可是眼睛卻長在了頭頂上,當王思思領着他們去宿舍住時,一看房間裡的上下鋪,當即臉就撂了下來,梅竹臉上也不大好看,兩人最終還是沒有住在宿舍,自己去賓館開了一間房。
這幾天,鄧建武的意思是讓梅竹帶着梅菊去北京的這些景點轉轉,梅竹大概是嫌梅菊礙事,帶着出去了玩一天,第二天說什麼也沒帶,倒是不停地追問梅蘭什麼時候回來。
梅菊不出去跟梅竹玩,也不回學校,天天就在鄧建武家待着,除了看電視就是睡覺,現在連王思思的父母看她都有些礙眼了。
這三個還沒打發走,又來一個鄧紅英,王思思真心覺得頭疼了。
好在今天是六號了,明天假期就該結束了,她也該熬出來了。
“大哥,大姐要來了,我家也安排不下,總不能讓大姐去住宿舍,我的意思蘭蘭的房子也添置得差不多了,昨天小武也找人測試了,新房可以住人了,要不,大哥和大姐暫時都搬到蘭蘭的新家去住,正好蘭蘭這幾天也需要人照顧。”王思思試探地問。
她想知道,梅蘭跟梅家究竟有什麼恩怨?就算不是親生的,可也畢竟是把梅蘭帶這麼大了,梅蘭也不像是不知感恩的人,沒道理鄧紅英來了也躲着不見吧?
“再說吧,實在不行就把她安排到賓館去。”
鄧建文知道梅蘭現在不想見鄧紅英,再說梅蘭剛做完這個什麼幹細胞採集,醫生都說了頭兩天有後遺症,他可不敢讓鄧紅英這個時候去煩她。
梅蘭的確有後遺症。
被蔡甘霖從手術室抱出來的梅蘭近似於虛脫了,臉色蒼白不說,四肢也麻木了,此外,怕冷怕得厲害,蔡甘霖用一件小毛毯包着梅蘭,然後緊緊地把她護在胸口,仍是可以感覺到梅蘭的顫慄。
大夫建議這種情況梅蘭還是留院觀察一天,所以,梅蘭這一天仍是在醫院度過的,且這種情況下,鄧建文也沒法跟梅蘭說鄧紅英的事情。
鄧建武是晚上八點來鍾才找了一個空當來醫院探視梅蘭,彼時的梅蘭已經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鄧建武摸了摸梅蘭的前額,仍有些低燒。
送走鄧建文鄧建武兩兄弟,蔡甘霖把門鎖上了,坐到了梅蘭的牀上,伸出手,貼着梅蘭的後背遊走,不一會,梅蘭的身子便熱了起來,出了一身的汗,渾身溼透了,熱度也退了。
蔡甘霖親自拿毛巾替梅蘭擦身,然後換上了一套乾爽的睡衣,看着梅蘭睡沉了,在梅蘭的眉心親了一下,然後回到了自己的牀上。
第二天早上醒過來的梅蘭除了有些口乾舌燥和四肢麻木外,別的症狀基本消失了,蔡甘霖爲梅蘭辦理了出院手續,直接回到了清園小區的家。
而此時鄧建文和鄧建武兩兄弟正在r大的校園裡焦急地找尋鄧紅英,哥倆一早趕到賓館,卻沒見到鄧紅英的人影,打電話問鄧紅英,鄧紅英也支支吾吾的,最後還是鄧建武猜想鄧紅英有可能來了r大。
鄧紅英在清園小區住的時候曾經去過梅蘭的宿舍,所以她想從梅蘭的同學口中問問梅蘭究竟去了哪裡。
因爲打她來了北京後,梅蘭不但沒露面,連手機也是關着的,而鄧建武接到她之後便把她送到了梅竹兩個住的賓館,順便把梅菊送了過去,直到晚上九點她才見到了鄧建文鄧建武兄弟兩個,而鄧建文見到她的第一句話則是讓她跟着他一起回梅縣。
鄧紅英敏感地猜到了梅蘭的身上肯定發生了什麼,從鄧建文鄧建武兄弟兩個這找不到答案,她帶着梅菊、梅竹几個進了r大。
因爲她知道不管梅蘭去了哪裡,今天是假期最後一天,梅蘭也該回到學校,而她來一趟北京,不見梅蘭一面肯定是不死心的。
鄧建文鄧建武找到鄧紅英幾個的時候,鄧紅英正舉着一個手機一臉氣憤地說着話。
她已經從孫嵐的嘴裡知道了梅蘭是在醫院裡給一位姓顧的捐骨髓。
“捐骨髓,捐什麼骨髓?”鄧水英這些年一直在鄉下待着,去梅縣縣城也不過是這一兩月的事情,平時雖然也看看電視,但是很少看悲劇,也不怎麼過心。
“媽,捐骨髓就是給白血病人捐自己骨頭裡的骨髓,聽說很疼的,蘭蘭怎麼會給別人捐這個?這個一般不好配對,一百萬個人裡都難得碰上一個配型成功的。”梅竹對捐骨髓也不是很瞭解,還以爲是過去從電視裡看的用大長針從骨頭裡抽骨髓呢。
“我聽說親的兄弟姐妹配型就很容易成功。”梅菊補充了一句。
梅菊的話提醒了梅竹和鄧紅英,梅竹和梅菊都看向了鄧紅英。
鄧紅英自然清楚梅蘭的身世,且一聽孫嵐說病人是一位姓顧的,鄧紅英心裡咯噔了一下,再一打聽是對方是南京人,鄧紅英更沒底了,她知道梅蘭的身世曝光了。
鄧紅英憤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