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蘭是當天晚上從梅竹嘴裡知道梅菊究竟出了什麼事的。
這天晚上正好是梅蘭和蔡甘霖留在醫院陪牀,梅竹和鄧紅英也留在醫院裡守着梅菊,彼時梅菊已經醒過來了,鄧紅英正在勸她把孩子做掉,因爲梅菊決定了要把孩子生下來。
生死關頭再次走了一圈,梅菊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個成城雖然犯了事,可他是個有錢人不假,如果他犯的事並不大,也許過不了多久他就能出來,梅菊替他生了個孩子,到時是不是便可以母憑子貴了?
鄧紅英勸不動梅菊,梅竹自然也勸不動,一生氣梅竹便跑到梅蘭這邊來找梅蘭說說話。
“見過蠢的就沒見過這麼蠢的,連怎麼保護自己都不懂,被人騙了不說,她還居然蠢的要去替那個混蛋生孩子,這下好了,一大家子人都被她害死了。”梅竹咬着牙罵道。
因爲她明白,梅菊是個學生,連自己都養不活,這個孩子生下來肯定是交給鄧紅英,現在養個孩子哪樣不得花錢?不說別的,就奶粉錢都不是一筆小開銷,這樣一來,家裡的日子肯定得受影響,梅竹還能從家裡要到錢嗎?
梅蘭聽了半天沒吱聲,知道梅菊懷孕她已經夠驚訝的了,再聽說梅菊打算把孩子生下來她更是驚上加驚。
說實話,她也不理解梅菊爲什麼會想着把這個孩子生下來,生下來簡單,可是生下來之後呢?
可如果不生,這也是一條生命,梅蘭自己當初就差點被放棄。要不是鄧水英那一剎那之間的私心和害怕,梅蘭也不會來到這個世上。
這件事情似乎怎麼做都是不對,不過這種事情梅蘭是不會置喙的,她只是一個局外人,代替不了梅菊的決定。
“我曉得,她肯定是想把孩子生下來,興許過不了多久那個男的就會從裡邊出來。到時她還可以嫁給那個男人。”梅竹冷笑道。
“她腦子進水了吧?怎麼會想到嫁給一個罪犯?”梅蘭再次瞪大了眼睛。
“可不是腦子進水了。她以爲那個人有錢,卻不想想,這人都進去了。這錢還能保得住?”
梅竹恨透了梅菊,語氣裡滿是嘲諷。
“也不一定是爲了錢吧,或許梅菊是真的喜歡上那個人呢。”梅蘭說。
成城外形不錯,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似乎很寵梅菊,再加上他的金錢攻勢。梅菊一個涉世不深的少女想不淪陷都難,梅蘭就不止一次見過兩人在她面前秀恩愛,梅菊滿心滿眼都是幸福得意的笑。
“所以才說她腦子進水了啊,喜歡誰不好。非要喜歡一個騙子,都把家裡搞成這樣了,她還執迷不悟。”
梅蘭再次嘆了口氣。這一次因爲梅菊,不光是梅家。連鄧家也亂成了一鍋粥,劉巧珍一住院,家裡誰還有心情玩鬧,大人之間的憂慮直接影響到了孩子,連帶幾個小孩子都變得沉悶了。
兩人正在樓梯口說着,忽聽得樓上鄧紅英的呼叫聲,兩人聽了連忙跑上去,原來是梅菊流產了。
大夫說這些日子梅菊本就心情不好,加上又兩度自殺,身體也受到了傷害,肚子裡的孩子能保得住纔怪呢。
“那大人沒事吧?”鄧紅英問。
肚子裡的孩子原本就在計劃外,鄧紅英這下倒是去了一塊心病,不用再苦口婆心地勸梅菊了,老天爺直接給做了一個決定。
“還得去清一下宮。”大夫面無表情地檢查了一下梅菊,便吩咐護士準備手術。
梅蘭聽不得梅菊撕心裂肺的喊叫聲,剛要轉身離開,便撞到了蔡甘霖的懷裡。
“你可千萬不許讓我未婚先孕,太遭罪了。”梅蘭拉着蔡甘霖的手唏噓道。
“說什麼呢?我們是貨真價實名正言順受法律保護的夫妻,你要有了孩子我們是可以正大光明地把他生下來的。”蔡甘霖又拍了一下梅蘭的頭。
“那我現在也不想要孩子,我還是一個學生呢,你記住了,要想不讓我遭罪,你現在絕對不能讓我有孩子。”梅蘭對蔡甘霖突然不放心起來。
他是一個古人,對子嗣看得比較重,沒事總跟梅蘭洗腦,說他這個年齡在古代說不定都做爺爺了,所以他十分不想梅蘭出去工作或者是繼續唸書,他最理想的狀態是梅蘭大學畢業後就舉行婚禮,然後要孩子。
“放心,我絕對不會把你放在那種不堪的境地,現在知道我爲什麼要帶着你去領證吧?”蔡甘霖伸手抱住了梅蘭,把梅蘭帶下了樓。
他可不想讓梅蘭看到這些,以後有了心理陰影不肯要孩子怎麼辦?
後來,聽值班的護士說梅菊從手術檯上下來去掉了半條命。
她本就因爲自殺失血過多,身體十分虛弱,一個清宮手術做下來,梅菊去了半條命都不止。
劉巧珍是第二天去樓上看梅菊時知道這個消息的,因爲梅菊又開始不吃不喝了,衆人就是想瞞住劉巧珍也瞞不住。
劉巧珍見梅菊誰的話都不聽,跟個活死人沒什麼兩樣,想了想,只得把鄧水英的人生經歷拿出來跟梅菊分享,告訴她以後的日子還長着呢,肯定會遇到更好的男人。
也不知是鄧水英的人生激勵了她還是鄧紅英劉巧珍等人給她許了什麼願,也或者是她自己頓悟了,總之,梅菊絕食了兩天之後終於開始進食了。
劉巧珍見此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因爲梅蘭和蔡甘霖定的是初六的機票走,鄧水英定的是初七的機票,劉巧珍在醫院躺了三天之後便張羅要出院,說是要送送梅蘭和鄧水英。
鄧建文見擰不過她,諮詢了一下醫生只得同意了。
正收拾東西準備離開時,鄧紅英來了。
這幾天在醫院熬下來,鄧紅英迅速地憔悴了,不要說劉巧珍看了心疼,就是鄧建文和鄧建武見了也唏噓不已。
“我就說梅菊這孩子不懂事要好好教,你就是不聽,天天讓那個王婆子慣的,看看都慣成什麼樣了?這下好了,以後還有的是苦吃。”鄧建文一肚子的火不知該找誰發。
王細妹的腦血栓要住院一個月,以後生活能不能自理還不知道,反正現在是嘴角有些歪,說話含混不清,右手不能拿筷子,吃飯還得人喂,鄧建文一想到以後這王婆子恐怕都是鄧紅英的負擔,心裡就止不住冒火。
“我說了也不管用,死婆子邪乎着呢。”鄧紅英心裡也有一股怨氣。
“大姐,你說你拿着二姐給的錢蓋了你們村子裡第一棟樓房,現在又在縣城買了房開了餐館,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是怕她什麼?我們一家子這麼給你撐腰你怎麼還是扶不起來?”鄧建武不滿地白了一眼鄧紅英。
鄧建武也是一肚子火,如果當初鄧紅英和梅保平不這麼作,不去這一趟北京,退一步說,或者他們去北京了,可如果不帶王細妹去,梅菊的事情絕對走不到今天這一步,就算她跟成城分手有孩子了也可以偷偷地做掉,絕對不會像今天這樣鬧成人盡皆知,兩邊的大人都跟着遭罪。
“我,我不是怕她,我要是怕她就不會丟下她自己從北京回來了。我是心疼孩子,以前蘭蘭在家的時候,她總是看蘭蘭不順眼,我要是跟她打起來,她就會把氣撒到蘭蘭身上,所以,所以,這麼多年下來,我就習慣了,就這樣了。”鄧紅英弱弱地開口了。
她今天來的目的不是討伐王細妹,而是想跟家裡人要點錢,她手裡原本有十來萬塊錢,可是那次去北京給梅蘭買了兩萬塊的牀品和餐具,雖然東西梅蘭沒要便宜了梅竹,但是錢是沒了,還有這一趟帶着王細妹去北京,三人的機票錢、住宿錢加上王細妹這一病,鄧紅英又花了一萬塊錢,所以鄧紅英手裡的財產加起來不足七萬了。
如今王細妹和梅菊兩個都這樣半死不活地在醫院躺着,這錢就跟流水似的嘩嘩地往外流,還不知得要多少呢。
還有如果王細妹癱瘓了,家裡肯定得有專人伺候她,這樣一來梅保平的餐館就不定能不能再開得成了。
總之,她現在花錢的地方太多了,可是掙錢的法子卻一個也沒有,所以她只能是回孃家來求助。
“大姐,你別說了,那十萬塊錢我給你。你拿着好好去過日子,千萬別給梅竹買房,現在家裡這種狀況,哪有錢給她買房?”鄧建文見鄧紅英又拿梅蘭說事,沒等她張口要錢便主動提出來了。
這錢他原本也是打算給鄧紅英的,如今又出了梅菊和王細妹的事情,不用問鄧建文也知道鄧紅英是爲啥來的。
鄧紅英從鄧建文那成功地拿到了十萬塊錢,又把目標轉向了鄧建武,鄧建武念及這些年鄧家兄弟姐妹四個就鄧紅英日子過得艱難,思慮再三,把那二十萬也給了鄧紅英,並再三言明,這二十萬是梅蘭的錢,讓鄧紅英好好留着過日子。
鄧紅英這次總算是聰明瞭一次,聽從了鄧建武的建議,這錢她沒有給梅竹也沒有給梅保平,而是自己去銀行存了起來,她要留着過日子急用。
梅菊這個樣子,她自然要爲梅菊多打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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