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梅蘭是一覺睡到自然醒,等到一睜眼發現自己躺在蔡家的時候,她纔想起來,這是她正式成爲蔡家媳婦的第二天,也是她該回門的日子。
梅蘭一躍而起,衝進浴室,不到一刻鐘便把自己收拾好了,穿戴一新下樓,蔡家人正坐在沙發上聊天,見到她下來,方哲先問了一句餓不餓。
“算了,都十點了,我不吃了,今天還得回門呢。”梅蘭知道蔡家的規矩,這個時候肯定是沒有早餐了。
“現在的新媳婦是好,這剛進門一覺睡到十點多起來,這做婆婆的還得問問新媳婦餓不餓,要說我們怎麼就沒有趕上這個好時候?”蔡清荷在一旁笑着說。
“姑媽,光趕上這個好時候也不一定就行,還得看自己運氣好不好,能不能碰到一個好家婆?”梅蘭一邊說一邊挽上了方哲的胳膊。
“這孩子,大清早的起來嘴裡就跟吃了糖似的,你這是誇你呢還是誇你婆婆?”李芸茹在一旁打趣了一句。
“當然是誇我們兩個了。”梅蘭呵呵一笑。
“這孩子,臉皮可真厚。”方哲拍了梅蘭兩下,眼裡都是笑意。
“奶奶,您昨晚睡得好嗎?”梅蘭這纔想起來,自己下來還沒有問候一下太后老人家。
“你奶奶纔剛還說腦瓜仁疼呢,說你們昨晚太鬧騰了,折騰到十二點還不散,整個樓裡都能聽見你們的笑聲。”蔡清荷說。
“可不是太鬧騰了,就屬趙健表哥就最能折騰,昨晚那些餿主意大部分是他出的。”梅蘭自己還一肚子意見呢,只是一個新婚夜也沒有翻臉的道理。這下見蔡清荷送上門來,梅蘭當然要把球踢回去。
梅蘭的話剛說完,李芸茹和蔡清茂以及趙存周都擡頭看了她一眼,李芸茹的嘴角是彎了彎,蔡清茂和趙存周是微微擰了擰眉,不過都沒說什麼。
倒是一旁的趙健像炸了廟似的,“什麼話。不鬧騰還叫鬧洞房嗎?這鬧洞房就是要越鬧騰才越好。說起來,梅蘭你們兩口子還該好好感謝我,好好請我們吃頓飯。”
“好。沒問題。吃飯改下週,今天我們要去回門,明天要上班,過兩天我們搬到四合院去住。正好在那邊請大家吃頓飯,就當喬遷之喜了。”蔡甘霖說。
“好啊。早就聽說你們買了座四合院,一直沒有去看過。”蔡湉說。
“嘿,我說小二,不愧你是做律師的。這帳算得真精,這邊剛結婚之喜劃拉了我們一份大禮,現在又來一個喬遷之喜。合着我們想吃一頓免費的飯還不行呢?”趙健笑了笑。
“健哥,你多想了。你看大姐就不像你。好了,我們先走了。”蔡甘霖知道這個話題再談下去,難免又會有什麼不愉快,所以趕緊起身站了起來。
“等等,你們就這樣走?梅蘭不吃點東西?”方哲到底還是不放心,又問了一句。
“不用了,這麼晚了,再不走可就真的來不及了。”梅蘭看了看錶。
“那好吧,東西我都給你們兩個預備好了,對了,下午你們兩個能不能早點回來陪我去送送你們外公外婆和舅舅們。”方哲一邊說讓蔡甘霖去她房間把東西拿下來。
“好。”梅蘭點點頭。
她是昨天第一次見蔡甘霖的外祖家人,他們一家人都住在上海,兩位老人家也八十多了,平時很少出門,這次是特地趕來參加唯一的外孫婚禮。
蔡甘霖跟外祖家的感情不深,主要是這些年方哲都不怎麼在家,蔡甘霖一個小孩哪裡有什麼機會去外祖家,而外祖那邊來北京了,可蔡家的大門也不是這麼好進的,久而久之,關係也就淡了下來。
不過梅蘭對兩位老人家印象還不錯,一看就是滿腹經綸的知識分子,想到這,梅蘭問:“伯母。”,剛喊出來梅蘭便意識到不對,忙捂了下嘴,改口說:“媽,外公他們好容易來一次,怎麼不多住幾天?”
論理,方哲是家裡的麼女,也是唯一的一個女兒,兩位老人應該很想念這個女兒纔是,可是梅蘭跟蔡甘霖在一起兩年,幾乎沒有聽他說過他外公的事情。
方哲聽了梅蘭的稱呼,也沒有生氣,笑了笑,“這不兩位老人家也是固執,不愛住酒店,認牀,在外面不習慣。”
其實方哲的意思是想買一套房子給兩位老人家過來住,這不就等着小湯山的別墅完工呢,只是這些話她不好當着蔡老太太的面說出來。
梅蘭也笑了笑,她看出了方哲的爲難,這個話題似乎不適合在蔡家討論。
說話間,蔡甘霖從樓上拎了一堆補品下來,仍是人蔘、燕窩、蟲草等高級補品。
“看到這些東西我纔想起來,梅蘭啊,你師傅給你小姨送來的靈芝到底是什麼靈芝,真有外面傳的那麼邪乎?”蔡清荷問。
“不是傳,是真的,梅蘭小姨的癌細胞原本已經擴散到全身的各個角落,如果不是那靈芝水,估計人都已經走了,那天晚上我是看着主治大夫下病危通知書的,連後事都讓梅蘭預備了。對了,梅蘭,那靈芝水我們分析了半天,裡面有幾樣東西從來沒有見過,我還想哪天找找你師傅,問問這靈芝的產地呢。”蔡湉說。
“喲,那麼好的東西是不是包治百病啊?”蔡清荷問。
“這個可不好說,這東西的殺傷力太大了,一小碗水下去整個人很快就高燒了起來,身體內的癌細胞很快就蔫了,這殺死癌細胞的同時,肯定也會殺死其他的健康細胞。”蔡湉說。
這下不用梅蘭開口,蔡湉的話直接打消了蔡清荷的念頭,不然的話她要張口給老太太來一碗,梅蘭還真不好意思拒絕。
其實這藥物對人體究竟有沒有別的副作用,梅蘭還真不清楚,這幾天就光想着能不能治好鄧水英的病了,別的都沒有顧得上。
從蔡家出來,梅蘭給家裡打了一個電話,得知鄧水英又從醫院回來了,昨天上午她送梅蘭從家裡出門後便回了醫院,因爲她的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根本不適合去參加婚禮現場,那種喧鬧她根本沒法承受。
這不今天知道梅蘭回門,又從醫院請假回來了。
梅蘭和蔡甘霖進門的時候,鄧建文和鄧建武兩家都過來了,說就等着他們兩個呢。
梅蘭一看鄧紅英和梅保平一家都沒人,頗有些意外,便隨口問了一句“梅鑫呢?”
劉巧珍忙說:“你大姨昨晚上就帶着他們兩個回鄉下了,這不輪到他們伺候老人了,小鑫也說是回去看看他婆婆,便一塊跟着走了,這孩子還讓我特地給你說一聲,說等錄取結果下來了再看看究竟是去哪裡唸書。”
“知道了,回頭我給他打電話。”梅蘭說。
作爲一個從鄉下走出來的孩子,他不可能不想去美國唸書,問題是梅鑫的思想負擔重,他的腦子裡一直就覺得梅家因爲錢才把梅蘭逼走的,所以他一直抗拒梅蘭的錢,可有的時候,現實又逼得他不得不低頭。
這種矛盾的心理梅蘭多次從梅鑫的談話中感知到了,梅蘭也沒少勸過他,可太深的話梅蘭也不好說出口,畢竟那些人是他的親人,是他的至親。
“對了,蘭蘭,聽說你們要搬去四合院那邊住,我和你老外婆他們打算過幾天跟着你大舅他們一塊回老家去,這裡太熱了,你老外婆他們都受不了,你媽那邊也問過醫生了,醫生說再有一個星期也就能出院了,到時我們一起回老家,等什麼時候天涼快了再來。”劉巧珍說。
“這麼快就能出院?”梅蘭正要問問雨,這才發現這半天沒看見自己師傅。
“你師傅出去了,說是去你那邊的房子住了。”鄧文祥說。
“你師傅說了,什麼時候喝了那些水不再排東西就差不多了,如今我在醫院住着也就是供他們研究病樣,他們也不給我治療了,我還留在醫院做什麼,反正就是喝那靈芝水,我在家一樣的喝。”
鄧水英心裡明鏡似的,這一次她能撿回來一條命,靠的就是那靈芝水,跟醫院沒有半毛錢的關係,所以她也不想留在醫院了,想跟着幾位老人一起回鄉下去療養一段時間。
“好,你們在老家自己注意一些,別輕易一個人出門。”梅蘭囑咐了一句。
“這個放心,我們也不去別的地方。”鄧文祥忙說。
這北京他們實在是住膩了,要不是梅蘭結婚不是鄧水英住院,他們早就想回去了。
飯後,鄧水英拉住了梅蘭,問了些梅蘭在蔡家的情況,老太太對梅蘭好不好,蔡甘霖的父母對梅蘭好不好,蔡家都有些什麼人,又問梅蘭打算在蔡家住多久,等等等。
梅蘭撿能說的都說了,“甘霖明天要上班,他前些日子放了幾周的假,單位有一堆事情等着他呢。我一個人就不在蔡家住了,我打算明天搬回來,本來還想帶着你們一起搬四合院去住幾天呢。”
“我們這些人就別折騰了,下次我們來的時候直接住你新房去。”周桂芝說。
年紀大的人總是不願意換來換去的。
不過,很快梅蘭就知道人也不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