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我知道老爺的死你很難過,你要是想報仇直接找我就是了。”季管家用手錘了錘胸膛,痛心道。
蘇少爺眼睛鼓鼓地看着季管家,“哈哈”突然大笑了起來。
“少爺,你別嚇我啊。”季管家看見少爺這模樣,內心有點慌張,還以爲少爺經不住這傷心,瘋了。
蘇少爺一臉痛苦地看着窗外,臉色不斷地變化着,過了一會兒,只見蘇少爺突然坐在了地上,一時整個房間變得沉默了起來。
“少爺,你現在可不能出什麼事情啊。”
“少爺,你好歹說句話啊,就算你打我罵我都行,這樣也好讓我心裡好受點。”
“現在說什麼還有用嗎?”蘇少爺雙眼通紅地看着季管家,語氣陰冷,道。
“是,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但是我們現在誰也不能倒下,就算不爲了自己,就當爲了老爺。”
“哼,你也有資格說老爺?”蘇少爺一聽到老爺兩個字,情緒又被波動了起來,怒視着季管家,道。
“少爺,其實老爺的死我也感到很愧疚,都是我老糊塗了,但是你現在可是蘇家的唯一的血脈,所以誰都可以出事,就你萬萬不能有事啊,要不然我怎麼有臉面對老爺。”季管家眼角慢慢地溼潤了起來,聲音有點梗咽,道。
“你惡習不噁心,別在我面前假惺惺的,看着就覺得想吐。”蘇少爺的語氣顯得尤其的陌生,恍若面對的一個仇人,而非相處了二十幾年的老熟人。
季管家看着少爺態度的轉變,心中也十分難過,唉,現在要是再想聽到一句暖人的季叔叔,恐怕只能在夢裡了。但是就算現在少爺對我再怎麼樣,我也無怨無悔,誰叫我利慾薰心,心都被狼吃了,這是我咎由自取,活該啊。
“我知道少爺對老爺的死很難過,如果殺了我能夠讓你解氣的話,那麼你就來吧,我絕不皺下眉頭。”
“你以爲只要你一死,什麼都解決了嗎?你以爲只要你一死,就什麼都結束了嗎?”
“雖然我死不足惜,但是我在死之前,一定要替老爺報仇。”季管家一臉沉重,堅定着說道。
“父親的仇,我自然會報。用不着你操心。”蘇少爺語氣冷漠,道。
“少爺,雖然老爺是我親生殺的,本來剛開始的時候,我並沒有想要老爺的性命,何況剛開始的時候,我和吳老大也有過協商,上面都是說清楚只需要把老爺推下臺就可以了,誰知道他最後硬要取老爺的性命。所以”
“所以你就爲了自己的生命而殺害了我父親?”蘇少爺內心一陣無名火出現,咆哮道。
“少爺,其實我說這個並不是爲了逃避責任,當然我也是罪該萬死,但是我覺得我們當前的目標就是先把吳能那個雜毛給幹掉,那樣我們才能算是真正爲老爺報了仇。”
“這個不需要你操心,你的命和他的命我都會取來,誰也躲不掉。”
“話是這麼說,但是少爺你覺得你現在還有什麼能力取吳能的性命嗎?我看你現在這樣子,不但取不了他的性命,反而會送了自己的性命。”
“就算我取不了他性命,我也會讓他付出一定的代價。”
“少爺,你太沖動了,這可不是一個好辦法。而我們現在所需要的就是一個好辦法,一個能用最低的代價取得這次勝利的一種辦法。”
蘇少爺一時沉默,沒有說話,但是眉頭卻始終皺着,顯然正在思考着什麼,至於思考着什麼,誰也不知道。
“少爺,我想老爺最後把那支筆交給我,也是看到了吳能的野心,所以他也是希望我們能夠好好合作。現在只有我們合作,方能取得勝利,如若不然,我們誰也逃不掉。”
“就算你現在恨我,都是沒有用的,我只是希望你這時暫且把對我的仇恨放下來。這樣對我們都有好處。”季管家看着蘇少爺的表情稍微好了點,立馬接着,道。
蘇少爺看着季管家那認真的模樣,也不似作假,心中的那絲仇恨也淡了點,畢竟這是自己叫了十幾年的季叔叔。雖然說這個人萬惡不赦,但是這麼多年的感情擺在這,也不是好看的。
不由語氣緩和了點,“那你覺得有什麼好的辦法?”
“我想老爺在出事之前也預料到了自己已經深陷險地,所以就在老爺出事那天,老爺交給我一個電話號碼,說叫我去打這個電話號碼。”
“一個電話號碼?爲什麼那個電話號碼需要你去撥打?父親自己不會?”蘇少爺一臉疑惑,道。
“這也是我覺得疑惑之處,爲什麼那個電話號碼老爺自己不打,偏偏叫我去撥打。”
“然後你就把電話號碼交給了吳能,然後吳能警覺了,纔對父親下手的?”蘇少爺認真分析,道。
“我想這件事情只能用這來解釋,而我也在想這個電話號碼的主人也是吳能有所忌憚的人,要不然他也不會那麼着急地對老爺下手。”季管家輕輕點了點頭,一臉尷尬,道。
“後來我才知道,爲什麼老爺不自己去打那個電話號碼,而是因爲那時老爺身邊已經被吳能全面監控了起來,也就是說老爺的一舉一動都是在他們的掌控之中。而老爺只能選擇自己信任的人去完成這個任務,可惜”季管家說到這,鼻子一酸,說不出來了。
“可惜父親最信任的人也會背叛了他。”蘇少爺接着說下去,鼻間一哼,冷冷道。
“少爺,我現在活在這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麼要求,只是希望能夠爲老爺報仇,至於其他的事情,我也沒有什麼奢求。只要我能夠爲老爺報了仇,那麼我也可以安心地下去服侍老爺了。”季管家也不好再說什麼,反正事已至此,只能希求能夠爲老爺報了仇就好了。
“那麼你現在還愣着幹什麼,感覺去打電話啊?”
“那少爺你現在該怎麼辦?”季管家輕聲問道。
蘇少爺緊緊皺着眉頭,沉默了下,“事已至此,也只能慢慢拖下了,現在所有的希望全部在你身上。”
“少爺,請你放心,我一定會竭盡全力辦好這件事情,不爲自己,只是爲了蘇家。”季管家聽着蘇少爺那有點緩和了的態度,內心也是有點欣喜,雖然不敢求少爺原諒他,但是也還是希望少爺不要太恨他。
季管家再次看了少爺一眼,語氣裡透着一絲關心,道,“少爺,那你多保重,因爲他們可不是好對付的人,何況你已經出來這麼久了,再晚點,恐怕會有所懷疑了。”
“嗯,雖然我現在處境比較危險,但是他們現在至少還不會要了我的命。所以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你,你,你小心點。”
蘇少爺最後還是把那句‘你小心點’說了出來,雖然說的聲音比較小,但是足夠季管家聽到。
季管家一聽少爺這關心,內心也是一暖,一陣激動油然而生,眼眶也盈滿了淚水,一種感動的淚水從內心噴涌而出,似乎給了季管家無窮的力量。季管家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少爺,沉重的心也開始變的愉快了些,說明少爺的心中也開始慢慢地原諒自己了,雖然說這需要一個很長的過程,但是有了一個開頭,那麼以後的事情也就會越來越好了。
“少爺,保重。”
臨走之前,季管家再次說了句,但是那語氣代表着更高一層的關心與親情。雖然只是簡簡單單的幾個字,但是卻代表了內心所有的想法與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