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們這些人,怎麼如此……”丹朱公子大怒,還要上前動手。
放齊急忙攔住。文命上前,朝着四位再次拱手施禮,“衆位就是我們要尋求的賢人吧,小子這裡有禮了!”
儘管文命如此,但是,那善卷和許由跟沒看見他一樣,只管朝着山坡上的兩位走去。
文命不捨,只管跟上去。放齊也拉着丹朱跟上。後邊后羿和女嬌以及兩名衛士也跟上。
那四位朝着山上走。很快山路開始陡峭起來,善卷竟然將那黃牛朝着路邊的樹上一栓,竟然和許由等三人走了,似乎很放心他的牛。
開始,那三人似乎走得不緊不慢,但是,過不多長時間,丹朱就在後邊叫起來:“哎呀,這山路怎麼如此難走,小命兒,我們還要跟多遠?我看不如將他們攔下來!”
但是,要想攔下來,似乎他自己已經做不到了!
文命連看也不看他們一眼,只管朝前走,想緊緊跟上去。
可是,前邊忽然樹木嫉妒茂盛,眼看着他們轉過一個彎兒,文命跟上去竟然拿不見了人!
衆人走上前去,都覺得奇怪。
那丹朱叫苦連天,不住地埋怨文命:“看看看看,都是你!我就說讓你們攔住他們吧!你們偏偏不聽,現在好了吧?人都不見了!你們還算什麼有法力的人?就連這幾個老頭兒都跟不上!”
文命瞪了丹朱一眼,懶得跟他多嘴!
后羿走上來,文命望了后羿一眼,又朝着四周掃視。只見四周不是絕壁,就是荒蕪的草,和高大的樹木,根本看不到有什麼路徑。
真是奇怪,難道這些人是精怪神仙不成?
文命心裡納悶,卻想不到這到底怎麼回事。
“命兒,你看那裡!”后羿說着,朝着頭頂一指。
文命沿着后羿所指的地方望去,只見那密林上頭,天光傾瀉下來。
“叔叔,你是說……”
“不錯。”后羿道,“只有上這山頂上,才能看到四周的情況。”
“好,你在這裡保護他們,我上去查看!”
文命說着,凌虛而起,閃身穿過茂密的樹枝間隙,躍上山頂。
這山宛如一根石柱,直插雲霄,四周都是高高低低的山峰,中間狹道盤桓,曲折有致。
文命立在石柱頂端,朝着四周一望,不禁心曠神怡。只見四周更高的山峰根根豎起,宛如石林一般。
這石林之中卻是草木茂盛,營造得這中間蔭翳蔽日,雲蒸霞蔚。
文命低頭朝着剛剛衆人所在的位置望去,只見那石柱下邊衆人所在的地方和這石柱東南有一段被樹木遮擋,那樹木東南竟然有一條小道,沿着山勢蜿蜒而上,不遠竟然再次隱沒在山中。
文命想,石柱東南的山道和衆人所在的位置之間定然有路!
只是,不知道如何走!
忽然,文命眼前一晃,定睛望去,隱約看到雲層下邊許由、善卷等四人正沿着山道朝着那隱沒山道的大山走去!
文命有心追過去,但是,不想后羿叔叔等打個招呼,又怕他們擔心!
於是,文命縱身一躍,朝着這石柱山下直墜下去,身子還在空中,就朝着地上的后羿等人叫道:“后羿叔叔,這裡有路,你們找找,我先去追過去看看!”
“命兒……”
文命聽到后羿叫了一聲,還沒等他再多說,身子已經飛起,越過石柱山而去。
“命哥哥,等等我!”女嬌一邊說,一邊化作一道白光,追過去。
文命和女嬌很快到了那山道隱沒在大山的地方,緊緊跟隨這許由等人,從大山中間的一條夾縫走過去。
文命和女嬌走進這大山的縫隙,朝着空中望去,只見那天光宛若一條線!
走了不遠,兩人眼前豁然開朗,這裡竟然是一個盆地!
隨着這裡平坦的土地並不多,但是,還算有一些,而且多被居住在這裡的人開墾了,一片片綠油油的,種植了莊稼!
放眼望去,前方錯落有致,搭建了許多茅屋。這裡是一個部落或者一村子的聚居地。
“原來四賢就住在這裡啊!”女嬌不禁嘆道。
“想不到和大賢竟然住在這裡,靠着耕作生活!”文命感嘆道。
“看來當大賢也沒什麼好,這麼艱苦,有什麼意思呢?還不如住在平陽城裡!”女嬌笑嘻嘻地說道。
“嬌兒,你可不不解這些人,他們是甘於清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獨自耕作,獨自生活!這些人的追求不同,他們以清高孤傲自居!”文命道。
“哎呀!命哥哥想不到你竟然這麼瞭解這些人!”女嬌驚奇地望着文命。
“哈哈!也不是了!”文命微微笑道,“我只是剛剛聽到他們說話,也一直在揣測這些人!果然,這些人是和我們這些世俗之人不同的!”
“嗯,那你準備怎麼和他們相見?”女嬌問。
“直接相見!”文命道,“走!他們不見丹朱公子,可不見得不見我!”
文命和女嬌追過去,眼看着四人走進了一處茅屋。
文命跟過去,只見那院子裡作者以爲白鬚白髮白眉的老者,文命和女嬌這一看,都吃驚非小。
只見那許由和他的老師齧缺、師祖王倪都朝着那老者俯身下拜。
文命清晰地聽到王倪竟然口稱“師傅”!天啊,這老頭兒竟然是王倪的師傅!這麼說來,那許由該不是他的重徒孫?
“這五個人,到底誰是四賢啊?”女嬌不禁問道。
“不知道,不過,這些人都差不多,你沒看,那許由稱齧缺爲他的師傅,王倪是許由的祖師,是齧缺的師傅;而這老者,竟然是王倪的師傅,可見他們都是一脈相承的!”文命道。
“只是這個放牛的善卷,不知道是什麼人,竟然受到許由和他的師傅、師祖的優待!”女嬌不解,道。
“既然,許由待善卷如此之好,這些是大堯說的,定然是賢者了!”文命道,“這許由是賢者,只是,大堯說的四賢,不知道剩下的這幾位稱得上,稱不上。可惜,這裡沒有那個傳說中的方回!”
“方回?”女嬌道,“有了這些人,爲什麼非要找那個方回?我看還是和這些人先搭個話吧,看看他們到底是不是賢者!”
“好!走!”
文命說着,閃身而出,徑直走進院子。
那許由看到文命和女嬌,不禁一驚,道:“咦!你這小子,是怎麼找到路徑的?”
“哈哈!既然諸位都是賢者,何必和獨立於外界?這小小的姑射山,不過是大堯治下的一座山而已,能有多少秘密?我們怎麼會找不到?”文命笑道。
“哼!小子啊,不要再提那大堯了,你如果是大堯的使者,就不要多說了,我們可不想聽!再說,我們都是些山野村夫,那大堯早已經成爲你們心中的聖王,這天下還有聖王做不了的事情嗎?你還是快快回去吧!”許由直接下了逐客之令。
“哎,許由,既然已經來了,何必如此?那大堯是大堯,這小子是這小子,我看這小子既然能找過來,定然有他的長處。大堯讓位於你,這小子可沒有!小子說的沒錯。這山都是大堯治下的山,我們又何須躲藏呢?”那白髮白鬚白眉毛的老者忽然開口說道。
“太師祖,是許由不好,竟然讓他們追來了!”許由朝着那老者拜了拜。
“許由,不必多言,老師什麼看不透,難道會爲此責怪你嗎?”王倪說道。
“哈哈!”文命笑道,“各位不必擔心,只有我們兩個到訪。各位醉心這世外一隅,獨享自在,我不會說出去的。只是,既然衆位是賢者,今日前來,總要敘話一翻,聆聽教誨。”
“教誨不敢!”老者道,“你們都坐吧,我這裡沒什麼好地方,山川樹木都和我腳下的泥土一樣,有着自己的生命,我看你們還是席地而坐吧!”
“是!”許由等人都拱手道。
“太師祖,我來向您介紹,這位就是人們稱頌的大賢善卷,今日纔算見了!”許由拉着身邊的善卷介紹道。
那老者微微擡起眼睛,朝着善卷望了一眼,道:“嗯,不錯!不錯!”
“老先生就是許由的太師傅?我早聽說過許由大賢是披衣一脈相傳的,果然如此!”善卷道,“許由能聆聽高論,是他的造化,今日我能相見,足慰平生了!”
“哈哈!”旁邊的王倪忽然笑道,“今日果然是盛事,既然如此,不如將那另一位大賢也請了來,大家共同暢飲一翻,豈不是一段佳話?”
“另一位大賢?是誰?”善卷忙問。
“就是方回啊,他就在東邊的山坡上!”王倪笑道。
“哦?竟然如此?真是我的幸事啊!”善卷嘆道,“我在山東,幾十年難得翻過山來,今日爲了尋牛,才和許由大賢不期而遇,想不到竟然有如此幸事,能見到諸位!”
“好!既然如此,我就去請!”那許由哈哈笑着,出門而去。
“命哥哥,這些人果然輕狂啊,你看看他們……”女嬌依偎在文命耳邊說道。
“嗯,不要多言。”文命說着,席地而坐,也學着那披衣的勁頭兒,一句話不說,靜靜地坐着,似乎在等着這些人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