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題外呼叫瞳心雨和靈玉素鳶倆位親

——帝宮浮沉——

斐華敢說,除了安爵剛從死亡線上下來的那刻,他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小心翼翼過。

安爵背上還未轉好的傷口雖然儼然已經被寬鬆的浴袍掩蓋,可是那些痕跡早已經像刺一般插入了他的靈魂裡。

斐華永遠也不會允許自己忘記他們的形狀,他甚至每每想到都會忍不住心生戰慄。他會忍不住想,當初安爵被那根鋼管刺穿身體時,帶動着在嶙峋的石壁上摩擦時,被釘在石壁之中、懸掛半空時,他究竟是怎樣的心情。

斐華甚至總會忍不住想起當時安爵給他打的那個電話,他會在心中將當時那副幾乎將他剔骨割肉的場面描繪出來,安爵在給他打電話的時候……是怎樣的表情呢?是傷心?是絕望?是無助——還是微笑?

可是他掩飾地那般好,沒讓自己聽出他一絲的痛楚。

安爵最初離開的時候,斐華每天都被這些思緒折磨着、他甚至睡不着覺,每次閉上眼睛就是安爵那般血淋淋的畫面,或者是他給自己打電話時的樣子……如此來回折磨着他,這個狀態知道安爵給他電話的那刻起纔好起來。

如此這般,安爵怎麼可能不如他生命裡頭的刺呢?痛得他這般甘心情願,越陷越深。

斐華攙着安爵,慢慢朝着他的牀榻走去,他顯得謹慎而仔細,像是在捧一株一不留神就會卸掉的花卉。

惹得安爵頻頻白眼,卻又內心暖洋洋的矛盾着。

終於來到牀邊兒,扶着安爵坐下,斐華這才滿意地笑了笑,他的聲音格外溫柔:“等我一下。”

看着斐華的背影,安爵不知道是什麼心情。此刻斐華也穿着一身寬鬆的浴袍,這浴袍將他襯起來更加清瘦,當然,卻也更加性感。

安爵覺得此刻的自己既心疼,卻又忍不住內心蕩漾、百感交集。

因爲兩個月時間的分離,此刻如此近距離看着斐華的背影——這實在是太過美好,美好地都有些不真實了。

安爵的眼睛微微迷濛,他甚至下意識地擡手朝前抓了抓。抓住的卻只是空氣。這讓他不由得勾起脣對着自己嘲笑了一番。

而此刻斐華已經轉身回來了,看着安爵的表情,他的眉頭微微皺着,很顯然,對於安爵自嘲般的笑容,他是非常不喜的,實際上,一切敢嘲笑安爵、對安爵不滿的人,他都有着嚴重的抵抗性,包括安爵本身,那都是不能這麼做的。當然,這一切的前提,還必須是讓他親眼看到。

安爵微微笑了笑,他動了動腳,剛要起身,斐華已是有些急匆匆地快走幾步來到牀邊兒,輕輕按住他的肩膀:“坐着。”

“……”安爵又笑了,不過這次是真的有些無奈了,他慢慢伸手攬住斐華的腰,這種清瘦的感覺抱着的確很舒服,不過卻格外陌生,這個男人被自己折磨得瘦了太多,“斐華,我可沒你想得那麼脆弱,用不着你這麼小心……今天我們剛做的,不是證明了一切麼?”

後邊兒的一句話被斐華自動無視,他伸手揉了揉安爵未乾的黑髮,表情中帶上幾分寵溺:“阿爵,我知道你沒那麼脆弱,可是我只不過是想要用餘生所有的時間,每時每刻都寵着你,對你好,看着你,愛着你……”

安爵又笑了笑:“剛纔我笑我自己,是因爲我有一瞬間忘了——你哪裡是需要我主動伸手去抓的人,就算我不伸手,你難道就不會自己回來了?”

“我會回來,隨便你在哪裡,我都會在你身邊兒。”斐華的回答格外肯定,他的眸光也一直浸在柔和裡,此時此刻的溫暖的相處都快將他冷淡的靈魂完全融化了,他甚至懷疑,以後自己會不會和冷淡倆詞完全無關,走向暖男氣質的道路。

安爵又笑了笑,今日他的笑容格外多,也格外柔和溫暖。不過下一刻,他的笑容就變得有些邪氣了。

因爲此時此刻他們的位置實在是太好了,而這麼好的位置,想要讓安爵恪守本分、保持忠貞純潔的心,那是顯然不可能的,更何況,面前的人還是斐華?

他的頭微微朝下,然後脖子慢慢朝前磨蹭了幾分,竟然在這個溫情慢慢的時刻對斐華進行了赤果果的挑逗:“斐華,你想要我用嘴幫你麼?”

……這個誘惑實在是太大,即便是斐華也絕對難以抗拒。令得他忍不住沉默了好幾秒,這才緩過了神來,將安爵的頭朝着後邊兒微微一推,神色間有些異樣:“別鬧。”

然後他這才低頭看着手中自己取來的東西。那是一個盒子,雖然打溼了,不過卻是一個讓安爵格外熟悉的盒子。因爲當時,他就是懷揣着這個盒子,打算奔赴M國給斐華一個驚喜,順便表達自己的愛意,將這個讓那麼多人迷戀的男人牢牢地綁在自己身邊。

看到這個盒子,安爵臉上壞壞的笑容已經完全散去,他此刻顯得如此專注而認真。

而斐華也是同樣如此,他的表情之中甚至還帶着虔誠的色彩,他慢慢把那個盒子打開,裡邊兒也是溼了,不過放在裡頭的戒指卻是斐華收到過的,最好也是最疼痛的禮物,這一生,他都不會將這枚戒指丟棄,也決計不會更換,它將停留在他的左手小拇指上,聯繫着自己的心跳,永永遠遠地留存下來。

斐華慢慢單膝跪了下去。

這個驕傲無比的男人,這個地位尊貴的男人,這個影響力非同一般的男人,這一生之中,只跪過一人。

在安爵的病牀前,還有就是此刻。

他的膝蓋,只會他彎曲過,他的尊嚴,只爲他丟棄過,他的擡頭仰視,只甘心情願地爲他去做。

斐華慢慢放下盒子,格外鄭重地將裡邊兒的戒指拿出,他深深地看着安爵,裡邊兒滿滿承載的只有他一個,他牽起安爵的手親了親他修長的手指:“阿爵,我一直想,在你清醒的時候,在你能看的時候……爲你帶上……我的阿爵。”

安爵想哭。他的眼中已經縈繞着霧氣,他看着斐華像是捧着全世界一半單手托起自己的手掌,然後格外認真地將戒指套在了自己的左手無名指之上。

直到視線完全模糊。

斐華的喉嚨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哽咽,他的視線也早已經模糊,這一刻他等待地太久、期盼地太久了,以至於真正做到的時候,他滿心的幸福實在是太過激烈,直接將他的內心如此不折路徑的表達。

他的聲音低沉、喑啞,明顯有幾分哭泣的腔調,他慢慢將頭枕在了安爵的雙腿間,然後是抱住他的腿,第一次表現出難得的小孩氣:“阿爵,我幸福地快要死掉了,我現在真害怕,這一切都是假的……如果我一覺醒來,你就不在我身邊,這一次,我真的會死,真的會死的……”

過往,他的生活實在是太過簡單,甚至有些低調,幼年時期的胡鬧早已經離他遠去。斐華一直以爲,自己終生都會如此。可是,他遇到了讓自己瘋狂的人。

他的生命中,唯獨讓他瘋狂的唯一存在。

他如何能愛得不極致?不決絕?

安爵絕對相信斐華的話。他的淚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落了下來,貼着他的臉頰,順着他漂亮的脖子滑落而下,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輕輕揉了揉斐華的頭髮,溫柔地安撫道:“斐華,這一切都是真的……只要你不讓我走,我這一生,絕對不會再離開你……”

安爵的聲音也有些哽咽,這是他生命中第一次感受到,極致的愛原來是如此瘋狂。

斐華的聲音有些悶悶的:“我怎麼會離開你?”如果是他冷靜的時候,一定會是有些責備不滿的語言,可是偏偏,此刻讓他這樣表達出來……竟然多了幾分萌態。

安爵輕輕捧起了斐華的頭,清清楚楚地看着眼前這張同樣淚流滿面的好看臉龐。他託着他慢慢站起,等兩人平對,他這才慢慢湊上去,輕輕穩住了斐華臉上的淚珠。甚至伸出手去輕輕一舔,鹹鹹的,苦苦的味道。

可是安爵像是沒有嚐到它的根本,他慢慢移動,幾乎將斐華沾滿淚水的整張臉龐都吻了個乾淨。他要把這些淚吞噬入腹,將斐華的痛收入囊中,永永遠遠佔據他心中的位置,直到他死,都不會消逝。

最後,他狠狠地親了一口斐華的脣,這纔看着他的雙眸,眼睛微紅。

斐華,我愛你。

這五個字已經不用多說,安爵的眼神已經足以代表一切,裡邊兒的光芒足以溺死人,引渡人沉淪。

安爵的淚止不住,漸漸的,他的雙肩都忍不住地顫抖起來,然後是全身心的劇烈抖動,他哽咽的聲音慢慢擴大開來,最後哭出了聲來,他看着斐華,看着這個已經瘦了太多的斐華,所有的心情早已經不能被壓制,完完全全地釋放出來。

他的歉疚就像是洪水猛獸,氾濫不可阻擋:“斐華,對不起。”

不僅是爲他的離開,還因爲他在爲自己的受傷對不起。

因爲眼前的男人實在是被他折磨得有夠慘了,安爵甚至無法想象,要是自己真的死了,這個男人究竟會躲絕望多瘋狂……

斐華伸手輕輕環住了安爵的腰,他將額頭抵上安爵的,兩人的目光相對,氣息相對,貼得如此近。

斐華什麼都沒有說,他微微低下了頭,於今日給了安爵第一個強烈的吻。不過他的手可不敢用力,仍舊小心翼翼地護着。

這個吻誰都沒有嚐出味道,不知道是幸福還是酸澀,是痛苦還是快樂,是火辣還是冰冷。兩人在吻中,都只能感受到彼此的心情,他們的眼在不斷的溼潤,只是相擁,只是吻,除此之外,誰都什麼都沒有做。

純粹得有些瘋狂。

不過這一切都在說明一點,那就是他們彼此,都是彼此的。

末了,安爵坐在牀邊兒上微微喘着,他的身子畢竟沒好完全,加上今兒本就疲憊了,所以能將這個吻持續到現在都應是格外不容易了。

斐華在他身邊兒給他輕輕拍了拍背。

安爵不由得一個瞪眼:“斐華,你說我現在,連一個吻都堅持不下來了!”

斐華輕輕笑了笑:“沒關係,最近少吻些。”

“那怎麼行!”安爵拉過斐華,又狠狠吻了一口,“以後這件事,可必須每天都做。”

斐華又輕輕笑了笑:“好。”

——

KeyLogic又開始鬱悶了。

從剛纔開始,他的表情就格外的糾結和奇怪。

那是一種處在想要表現自己的慈祥,可是卻又無法掩蓋自己內心薄怒的臉色。

蘭伯特的餐廳也挺大的,中央木質的大餐桌上,KeyLogic位居主位,AIM爲左手第一個,而右邊兒第一個便是安爵。

自然,安爵的旁邊便是斐華。

KeyLogic早就想訓斥自己左邊兒坐着的自家孫子和那啥啥孫婿了——不過就是吃個飯,至於麼?

斐華此刻完全丟棄了天王的皇冠,成爲了一個不折不扣的保姆,而且還是面面俱到、無微不至的那種。他幾乎就沒怎麼吃東西,一個勁兒地再給安爵倒弄,斐華非常安靜,正如平日少言的他一樣,不過他卻仔細地沒譜。

安爵吃一口飯,他立馬給安爵擦擦嘴,安爵再吃一口,他再擦擦嘴……

安爵盤中的食物,他得親自用刀切成小塊,而且還是小得沒譜的那種……

安爵沒吃五口,他喂一勺湯……

這種嚴謹到無縫可鑽入的地步,已經夠讓KeyLogic鬱悶了,可是偏偏自家那孫子更讓KeyLogic受不了。

斐華可沒怎麼吃東西呢,安爵怎麼能同意呢?

喝湯,那得一起喝?而方式,自然是——嘴對嘴。順便來個舌齒糾纏嘛啥的。這麼爽歪歪的機會,安爵自然不可能放過,他是屬於一有機會就一定會吃斐華豆腐的那種,而且說實在的,有現場觀衆這一點讓安爵非常滿意,他很享受這種現場表演的刺激……

吃肉,那得一起吃,方式,又是嘴對嘴……

嘴對嘴啊嘴對嘴……

從剛纔開始就這樣,這是要膩死誰?KeyLogic真的很想發飆,可是一看到自家孫兒臉上的那副幸福表情,他就強忍住自己內心的怒火,彆扭着啊彆扭着……

心中暗想——這種日子,得持續多久?

——帝宮浮沉作品——

------題外話------

終於週六要到了~嗷嗷

PS:{瞳心雨}{靈玉素鳶}這倆位領養安安和斐斐的親,收到消息自覺去完成任務。在此透露,安安和斐斐以後一個有一個代孕生的男寶寶,所以你們的任務就是去取名字。咳咳……我是有多懶?

嗷,取名要求:斐家小子隨便取,不過安安家小子的明兒要像安爵一樣,有英文的諧音,安爵=andrew喲

其他的媽咪們,也做好準備,嘎嘎嘎~

想不到好名字的話,你們就等着你家兒子被我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