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龍騰行政建制,共有建制線三百零三,每三縣爲一郡,爲了加強對地方的統治,在太祖建國後,取消了前朝州的設置,郡爲最大地方行政單位,直接對洛都負責,這樣算來,整個龍騰共有一百零一個郡。
其中北方邊軍控制了三十六個郡,洛都,趙珉的管轄內,共控制了東萊,巴郡,和三部尚書貢獻出來的三個郡,這一共三十九個郡,在劉經緯、趙珉和閔髯葛玄等人的操作下,開戰之前都納入了調動範圍,直接聽命洛都。
而聖旨頒佈之後,緊鄰着東萊、巴郡一代,離洛都較近的十五個郡除傲萊郡之外,全部宣誓效忠洛都,這一樣一來,皇權覆蓋下,能直接指揮的郡便有了五十四個,剩下的四十七個郡,都在最後截止日期到來之時沒有絲毫動靜。
這樣看來,雖然不能說這四十七個郡都倒向了趙衡,但是情況也不容樂觀,起碼說明了這些郡已經對龍騰沒有了任何忠心。
就在各方都開始蓄力備戰的時候,南方戰事的發源地平安郡也終於落入了趙衡的手中,然而,這一仗一打便是二十天,離原來預定的十天攻克平安郡已經超過了整整十天!
“諫之,此刻我等該當如何,這仗打的太他孃的憋屈了!”趙衡將手中的酒杯狠狠的甩在地上,說道。
而一向淡定的軍師此刻也是愁眉緊鎖,他徹底的低估了吳璋的手段,這廝在對戰當中毫無章法,用的手段可謂是陰損至極,這一次次的戰鬥下來,饒是趙衡已經拿下了整個平安郡,但是他心中還是有些發麻。
話說那五洞洞主當日討了先鋒將印,欲要奪那首功爭寵,誰知出師不利,首戰便被那吳璋斬了兩員大將。
待得趙衡下令,趁着夜晚摸營的時候,五洞洞主也是銀牙一咬,五洞各處百人爲敢死隊,由阿狼親自率領,共計五百來人,勢要穿過這重重煙霧打開這村子外面的寨門,待得寨門打開,便有老蛇暫時統領大軍,一舉拿下橫亙在莽山之前的這個釘子。
然而,想象很美好,現實卻很殘酷,早在蠻人有動亂跡象的時候,吳璋便令人將莽山山口所有居民遷離出去,待得遷離的差不多的時候,他便令人在村莊外面佈置了衆多的陷阱機關。
在這莽山山口討生活的兵丁對於佈置陷阱機關那可是手到擒來,短短一日間,那一千名平安郡士兵便將這個村落前面的空地佈置滿了密密麻麻的陷阱機關,同時,吳璋還專門從倉庫中調撥出了一批批的三菱釘,並用大鍋熬製了一鍋子的毒藥之後,將那些釘子全都灑在了地上。
負責前去偷營的阿狼和蠻族士兵如何知道這些?藉着一股子狠勁硬是往前衝去,結果這樣一來,零零星星便有那蠻族士兵踩中了各種機關,初時還能咬牙忍住,但是到了最後,機關暗器越來越多,終於,有一名士兵猜中了一枚三菱釘,忍不住釘子穿透腳背的疼痛呼喊了起來。
這一聲呼喊惹來立刻引起了村中人的注意,一時間鼓聲震天,村中頓時火光大作,兵器撞擊之聲更是不覺於耳。
阿狼情知偷襲的事情已經敗露,對方已經鼓譟了起來,這個時候強攻已經毫無意義了,便嘆息一聲率領部下退了回去。
這次撤退就顯得比較慌亂了,蠻人也是人,是人就怕死,何況知道往前衝定然會死,往後跑便有一條生路?數百人在阿狼一句撤退之下,便蜂擁着往自己的大寨跑去,這下可好,若是保持隊形,前面的人踩了機關暗器之後,後面的人好歹也能多一分安全。
像他們這樣胡亂跑了一通,頓時將地上機關陷坑觸發了許多,慘叫聲也此起彼伏,待得阿狼回營點兵之後,發現跟隨他去的五百蠻族精銳已經十去六七。
“混蛋!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本帥現在問你,你可探清對面有人馬幾何?”趙衡和那山羊鬍子軍師緊趕慢趕,終於是在第二天率領着那十萬大軍浩浩蕩蕩的來到了五洞洞主的營地,望着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五洞洞主,趙衡硬是被氣的老臉通紅。
“這,這個,按照陣勢來看,怕是不下三千之數!”那阿狼見趙衡發怒,便聯繫當晚偷營的陣仗略微估算了一下,說到。
趙衡還欲發怒,卻被那李諫之拉了下來,笑眯眯的說到,“大帥且勿發怒,這吳璋乃是是一個難纏的角色,這半年來,我等可是沒少吃那吳璋的暗虧,今日吳璋手中有三千兵馬,擋住他們兩日自然是題中之義。”
“哼。”趙衡冷哼一聲,轉過身去不再說話。
那李諫之也不着惱,只是轉頭說到,“爾等且回去吧,今日大軍初到,且先埋鍋造飯,待得明日我等十萬大軍以正道禦敵,他那三千人馬定是望風而逃!”
“呼!”聽得此話,跪在地上的五洞洞主頓時長出了一口氣,感激的望了望李諫之,行禮之後便退了下去。
“報!前方斥候有軍情稟報!”就在五洞洞主離去之時,大帳之外突然傳來親兵的稟報之聲。
“何事,速速說來!”趙衡轉身,對着帳外說道。
“稟告大帥,我等奉命監視前方村莊,待得天明時分,存錢的濃煙已然散去,村中不見任何人影,屬下猜測,乃是敵人聞的大軍已到,村莊不可守,事故退去!”那門外斥候將偵知的情況說了出來。
“哦?再探!”趙衡一聽這個消息,頓時精神爲之一陣,這個村子紮在他們行軍的主幹道上,雖然他有把握在半日之內拿下這個村子,但是十萬大軍整整行軍了一天一夜,也是累的筋疲力盡,此刻便是攻打也是無力。
村子的另一頭過了之後,便是三條大路,分別通往平安郡的是三個縣城,只要拔掉了這個村子,他們便能兵分三路,在十日內拿下平安郡的戰略意圖才能實現,時間可是不等人啊。
“諫之,走,料想那吳璋定是見無法力敵率軍撤離了此地,我們且去那村子看看。”趙衡心中焦灼,立馬拉着山羊鬍子往外走去。
然而這山羊鬍子也是趕了一天的路,身體疲乏是肯定的,然而看着趙衡風風火火的樣子,他也只能露出一絲苦笑,跟了出去。
隊伍行進的很慢,望着一路上倒伏的屍體,是人也能看出昨天晚上他們踩中的暗器是有毒的,所以他們不得不一個個的尋找暗坑陷阱,機關毒釘,所謂佈置機關容易,掃除障礙艱難,饒是小心不過,還是有幾個倒黴鬼一不小心被那三菱釘給扎中送了小命。
終於,在衆人齊心之下,趙衡還是在下午十分進到了村子。
只見整個村子的屋舍都保存的非常完好,甚至有些人家中或許因爲走的急的緣故,家中米缸中還存着半缸半缸的大米。
這些都是好事,然而唯一讓趙衡心中鬱郁的是,有士兵在村中的打穀場上發現了一排的欄杆,欄杆上一隻只的肥羊被綁着前肢掉在了杆上,後肢踩在十來面碩大的打鼓,或許是折騰了一夜太累,那些羊兒此時已經是奄奄一息。
“哈哈哈哈,好一個三千人,這幫草包!真是出息了!”看着這些羊,趙衡哪裡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頓時發笑道,“諫之,你看我是如何處置那幫飯桶的好?”
李諫之也是無語,這趙衡以前雖說是溫文爾雅,但是他知道,那個時候的趙衡別無他法,這些都是裝出來的,此時的趙衡不再僞裝,長期的壓抑造就了他那扭曲的性格。
“大帥,既然這吳璋留下了大米和羊肉,咱就將他吃了便是,好歹那五洞洞主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便送他一頭羊,百家米,當面吃了便是。”李諫之淡淡的說到,此刻的臉上根本看不出那任何感情。
只是那趙衡腦中稍微一轉,便知道了這李諫之心中所想,於是滿意的看着他這位軍師道,“好,好的很,這幫子人也只能做爲飯桶了,別的幹不了,試試這些糧食有毒沒毒便是能用到!”趙衡點點頭,隨即傳令道,“李鐸,你且去叫那五洞洞主前來,便說此次他們作爲先鋒也是辛苦,本帥設酒宴款待!”、
“喏!”身邊一名帶刀的親衛躬身領命而去。
“王偉!吩咐火頭軍,這村中百戶人家的存糧保持現狀,每戶取米一碗,和在一起煮熟了,再將這羊給我宰殺一頭,我要宴客!”接着,趙衡便下達了另一條命令。
這王偉聽罷,頓了一下,隨即也是領命而去,在爲軍師的建議膽寒之時,他也不禁爲趙衡的狠辣驚心,在趙衡心中,人都是有價值的,即使是死,也要死在他的思量之下。
“王爺,不知爲何,我心中似乎感覺有些不妙,雖說這吳璋此刻已經退去了,但是他似乎也是在拖延我們的時間,若是算上今日,我等大軍已經遲滯了兩日,當初我們計劃十天拿下平安郡,怕是有些難啊!”山羊鬍子待得身邊親衛離去的時候,憂心的對趙衡說道,
趙衡不知在想些什麼,只是點點頭,並沒有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