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三章 決擇

雖然陸夢麟仍有底牌在手,但是他很清楚,至少在屠潺潺眼中,自己雖然練透了罡勁,卻仍敵不過那些不僅練出了罡勁,又服食秘藥的傢伙。

海諾實驗室出品的這種秘藥,本身就是BUG般的存在,能夠極大的刺激生命潛能,爆發出超常的力量。

就連勝爺和趙松仁他們這樣的老頭子在使用秘藥之後都會變得那麼強大,可想而知,當罡勁武者使用秘藥之後,又會有多能打了。

“那怎麼辦?”陸夢麟明知故問道。

屠潺潺微微一笑,從懷中掏出一隻木盒,這隻盒子是金絲楠木製成的,木頭上的包漿很厚實,看起來應該是在手裡盤了很長時間的那種。

屠潺潺隨手一扔,將木盒扔向了陸夢麟。

“便宜你小子了!等你贏下這場比鬥之後,我會安排你回國內。”屠潺潺淡淡道。

陸夢麟打開木盒,果然看到盒子裡用上好的綢緞墊底,上面放着一顆紅色的藥丸,色澤鮮豔欲滴,氣味帶着一絲淡淡的槐花香味。

“你是要我吃下去?這不好吧!”陸夢麟皺着眉頭道。

屠潺潺頓時眉頭一挑,怒道:“你懂個屁!這顆是精煉的上品秘藥,你服食之後,獲得一個青眼輕而易舉,就算是紫眼也是有機會衝刺一下的。”

“可是我並不想服食這種東西。”陸夢麟擡起頭,目光炯炯道。

屠潺潺皺了皺眉頭,耐心的解釋道:“你知道一顆上品秘藥價值多少嗎?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爲了這顆藥可以拼得頭破血流,傾家蕩產。不是我小看你,把你在內地的所有產業折現,也未必換得到一顆這種品階的秘藥。”

陸夢麟搖搖頭,笑道:“屠尊者,你救過我,又教我武功,我敬你是條漢子,也不跟你拐彎抹角了,這種藥雖然能提升戰力,但是吃下去有副作用,我可不想變成像拓拔惡那樣的畜生。”

陸夢麟這幾句話說得其實很重了,因爲他接觸到的秘藥戰士,除了屠潺潺和馬好逑看起來還算正常,沒什麼作惡的舉動,其它人全都不正常,不是什麼好人。

而且李師行李道長也曾說過,服食秘藥之後,人的性情會受到藥力的影響,變得越來越暴戾,服藥的時間越長,受藥性影響越大,也就越偏向邪惡之路。

屠潺潺聽完了這幾句話,居然出奇的沒有反駁,只是發出一聲悠悠嘆息。

“我已經說過了,有時候路是沒得選擇的。你不吃秘藥,就會被其它的種子打死,如果你寧願死也不吃,那我也不想多說什麼了。

其實秘藥的品階越高,對性情的影響就越弱,這也是海諾實驗室一直想要攻克的難題之一。在我看來,秘藥本無善惡之分,只有人才有善惡,它只不過是喚醒了人心中的惡念而已。”

屠潺潺很少會對陸夢麟說這麼多,也極少流露出如此傷感的表情變化。

陸夢麟的心中微微一觸,沉聲問道:“屠尊者,你帶我來到這裡,安排了這麼多事情,到底是爲什麼?如果只是想讓我吃藥,根本用不着這麼複雜的。”

屠潺潺微微一愣,知道終於到了圖窮匕現的時候了,再隱瞞下去也沒有意思了。

於是,屠潺潺點點頭,說道:“不錯!我把你帶來,確實是有目的,而服食秘藥只是其中一個必要的環節罷了。”

“陸夢麟,這些天以來,你也接觸到了很多人,這些人可以說都是秘藥的擁護者,他們之中有秘藥戰士,也有對秘藥戰士心生嚮往之人,你覺得他們都是該死的敵人麼?”

屠潺潺說完之後,直勾勾的盯着陸夢麟的眼睛。

陸夢麟想了想,搖了搖頭,說道:“並不是。秘藥能夠刺激生命潛力,給人帶來強大的力量,甚至還能延長壽命,這本身就是天下間極難抵擋的誘惑。很多人想要得到它,這是人之常情。”

屠潺潺點點頭,淡淡道:“那你覺得他們該死嗎?”

“逐利是人類的本性,他們並不該死。”陸夢麟回答道。

“可是他們雖然不該死,卻也過得不好。要得到秘藥,只有兩條路可選,你知道是哪兩條嗎?”屠潺潺反問道。

陸夢麟想了想,答道:“我知道一條是擁有百億身家,加入海諾實驗室的百億俱樂部,還有一條,不會是挖礦吧?”

屠潺潺點點頭,咧嘴笑道:“你的腦子倒是不笨。雖不盡然,也差不多了。海諾實驗室控制着秘藥的產出,也就控制着這兩條路上行走的人。只是相比那些富可敵國的有錢人來說,我們這些秘藥武者生活得太苦了。

我之前帶你去島上,就是想讓你看一看,那些百億俱樂部裡的富人,是怎麼奴役武者的。他們召集天下習武之人,給他們秘藥的誘惑,然後奴役他們做任何事情,從挖礦到殺人,無惡不做。”

陸夢麟聽得心中一驚,緊張的扭頭看了看四周,生怕被旁人聽到了屠潺潺的這番話。

“不礙事,我以罡勁籠罩車廂,沒人能聽到我們的對話。”屠潺潺聳了聳肩膀道。

“屠尊者,你到底想讓我做什麼?”陸夢麟心中有數,臉上仍不動聲色的問道。

屠潺潺端坐於前,將雙掌放在膝前,神色平靜的說道:“你跟我們不同,你有機會成爲百億俱樂部的一員。我希望你進去之後,仍記得你是武人的身份,替秘藥武者謀一席之地,就是這樣。”

陸夢麟聽得頭皮發麻,心想這是要我當無間道啊!所謂的謀一席之地,哪有那麼簡單,說不定還要裡應外合,以武奪權都有可能。

“你們爲什麼不反抗,秘藥武者的力量比那些有錢要強大吧?”陸夢麟隨口問道。

屠潺潺搖頭笑道:“不是那麼簡單的!海諾實驗室需要龐大的資金來推動研究,只有百億俱樂部能提供這筆巨資,而他們也會反過來利用秘藥武者替他們斂財,擴大財富,我們只是被奴役的工具而已,如果貿然反抗,海諾實驗室有的是辦法對付我們。”

“那不能脫離組織嗎?”陸夢麟壯着膽子問道。

“脫離?秘藥的來源從哪裡來?一旦脫離組織,失去了秘藥供應,就算不被其它的秘藥戰士追殺,也會很快死掉。”屠潺潺說到這裡,滿臉的寂寥之色。

他們這些秘藥戰士雖然擁有強大的武力,卻仍然處在被資本奴役的階段,只憑武力根本就翻不了身。

所以屠潺潺才另闢蹊徑,找到了陸夢麟這麼一個異類。

陸夢麟是極少數的,有機會擁有百億身家的那種人,在他加入百億俱樂部之前,先令他對秘藥武者的境遇產生同情心,甚至是歸屬感,就有可能以秘藥武者的身份,成爲百億俱樂部成員,到時候就會擁有一定的話語權,也就有機會爲秘藥武者做更多的事情。

這大概就是屠潺潺的基本想法,然而在陸夢麟看來,這個想法實在是很可笑,並沒有實現的可能。

因爲陸夢麟深知一個道理,絕對的權力導致絕對的腐敗,人心是會變的,階層變了,心思自然也就會變了。

就算一切如屠潺潺所想,陸夢麟真的以秘藥武者的身份,加入了百億俱樂部,可是當他站在那個位置,享受着階層的權利時,又有多少心思會替底層的秘藥武者着想?

不僅是陸夢麟,而是把任何人放到那個位置上去,就算是屠潺潺自己,也很難保證不變心。

所以,陸夢麟並不完全相信屠潺潺的話,除非對方的腦子不清楚,否則一定還有別的辦法暗中制約他。

而且最重要的是,陸夢麟根本就不打算服食秘藥,成爲秘藥戰士的一份子。

“我能考慮考慮嗎?”陸夢麟沉吟半晌,終於開口說道。

屠潺潺點點頭,笑道:“隨便你!我從來不強求於人,反正你的命是你自己的,路也是自己選的。”

他的意思很明白,陸夢麟不服用秘藥就會被打死,一旦用了秘藥,就回不了頭,這本身就是一道開放式的選擇題,用不着強迫。

陸夢麟拿起木盒,認真的塞到口袋子,然後才笑呵呵的問道:“屠尊者,我多考慮一會,要是不用這玩藝,到時再還給你啊!”

“哼!”屠潺潺顯然對這種當斷不斷,沒有男兒氣魄的行爲不屑一顧。

車隊很快就來到了城內的駐紮地。大軍閥查都猜在這座城裡也有一片屬於自己的地盤。

第二天上午,金三角懇親大會正式召開。

所有前來參加大會的軍閥頭目,各方勢力代表,全都來到了城市中央廣場。

數以百計的秘藥武者,還有上千名荷槍實彈的士兵,將中央廣場圍得水泄不通。

每一位大軍閥都有屬於自己的座席,包括像屠潺潺這樣的高階武者,也有自己的席位,他們紛紛選擇坐在和自己親近的軍閥頭目身邊,隱隱成拱衛狀。

懇親大會正式開始,大會主持人是由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軍閥擔任,他在主席臺上唧唧呱呱的說了一堆,反正陸夢麟也沒怎麼聽懂。

不一會兒,就聽到全場如雷鳴般的歡迎聲響起,陸夢麟這才知道,原來是種子決鬥環節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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