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默南則心安的靠在他的懷裡,手肘向後搗搗道,“別愣神兒了,快點兒想好畫什麼了嗎!”
方默南的催促,賀軍堯回過神兒來,則靜下心來開始拿着她的手畫糖畫。
方默南他們畫的有戲曲人物、吉祥花果、飛禽、走獸,以人物和動物的造型最爲有趣,若是側面的形象,便以線造型;若是正面的形象,則用糖料將其頭部堆成浮雕狀。
由於糖料的流動性,即使相同的形象,亦不會出現雷同的造型。賀軍堯則掌握了糖料的特性,同時根據操作的特點,在造型上多施以飽滿、勻稱的線條,從而形成了獨有的風格樣式,看着更加的逼真,最主要的是畫中有他們兩個,一猜就知道畫的誰。
玉哥兒不依,唧唧直叫,站在流理臺上,來回的踱着步,他們畫了那麼多動物,怎麼能少的了它。
“行了!忘不了你。”方默南伸手拍拍它的腦袋道。“安靜!”
玉哥兒果然安靜下來。
賀軍堯抓着她的手,信手拈來,很快就照着玉哥兒的樣子,畫了一隻展翅欲飛的海東青。
玉哥兒見狀興奮的飛了一圈,那嘴去叼,其結果就是被黏住了,一使勁兒自己的腦袋是出來了,可這嘴上粘的都是糖稀。
“哈哈……笨蛋!糖還沒幹呢!”方默南敲着它的腦袋道。
賀軍堯嘴角扯出一個弧度,伸手敲敲玉哥兒的腦袋。結果好好的一幅畫。缺了翅膀的一角。
玉哥兒砸吧砸吧嘴,甜絲絲的,味道還不錯,最後乾脆把自己給吃進了肚子裡,傲嬌地仰着頭,回味着剛纔的滋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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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傢伙。”方默南笑的揉着自己的肚子,實在太搞笑了。
方默南把剛纔畫的作品一一擺放好插在泡沫塑料裡,她得意洋洋的看着自個兒作品,擡頭看向賀軍堯道,“怎麼樣。我畫的不錯吧!”
賀軍堯訝然道。“南兒什麼時候臉皮這麼厚了。”
“怎麼?不可以啊!”方默南臉不紅、氣不喘地說道。這些畫嚴格說起來,誰都看的出來,出自誰的手。
“行!有什麼不可以的,我都是你的了。”賀軍堯認真地在她耳邊呢喃道。
方默南的臉刷的一下。比手中的玫瑰花還要紅。一時間寂靜無聲。此時無聲勝有聲,連空氣中都瀰漫着糖甜膩膩的味道。
“來了!”賀軍堯不捨的鬆開方默南遺憾地說道。
方默南側耳傾聽,宅門口汽車喇叭聲響起。兩人拿着做好的糖畫。朝前廳走去。剛剛坐定就看見郝秉國和路瀟蓉夫妻兩個進門。
“呀!哪來這麼多糖畫!”路瀟蓉一進門顧不上寒暄就被各式各樣的糖畫吸引住了眼球了。
“秉國快來看!”路瀟蓉露出了小女兒的嬌態,一下子就圍住了八仙桌上的糖畫。“小時候可沒少自己拿着錢偷偷的跑出去買。”一下子就陷入懷念。
想着那是的她梳着羊角辮,顛顛兒的穿過銀錠橋,手舉着錢,希冀地看着賣糖畫的老人。當然買回來時,捨不得吃,就這麼傻傻的看着,或者去小夥伴兒面前顯擺,能讓自己高興好久。那時候可沒少幹這種傻事!
糖畫老人不僅會畫花卉,還會畫字、畫活潑的玉兔,可愛的小鳥、生動的螃蟹、活躍的小馬等各種小動物。一幅幅精美絕倫的糖畫,飄着香氣逼人的糖香,也成爲不僅是她還有許多人童年記憶裡珍藏的畫面。
“現在這種東西很少了!以前巷子口、衚衕裡可有不少呢!現在也只有廟會上能看見,或者農村趕集能看見賣糖人的。”路瀟蓉感慨地說道。
郝秉國遞給賀軍堯他們一個抱歉的眼神,就被路瀟蓉的話吸引走了過去,輕輕摟着她的肩膀,安慰的拍拍。
方默南抿嘴偷笑,很是欣慰,他們夫妻二人好像陷入愛河的樣子,沒想到老夫老妻,才找到戀愛的感覺,這順序好像顛倒了,而且一顛倒好像還許多年。
“你們哪買的?”路瀟蓉擡眼問道。
“賀大哥做的。”方默南這個時候可不貪功,笑着說道。
‘咚……’跌碎了郝秉國兩人的下巴,路瀟蓉更是張着大嘴,“他……他……做的。”直愣愣地問道。很難想象軍中赫赫有名的冷麪閻王,會做這些哄小孩子的玩意兒,太不可思議了,他們兩個的腦袋亂哄哄的。
“好看吧!”方默南獻寶地說道。
“好看!”夫妻隨着她的話,機械地回覆道。兩個人偷瞄着賀軍堯,儘管好奇心使然,神色也很快恢復如常,都不是一般人。
少頃一想,其實這有什麼?人人都有許多面,見慣了他在軍中的樣子,誰知道他私底下什麼樣子啊!只不過他竟然有這種嗜好,當真讓人意外。
“洛川怎麼樣了。”方默南擡眼問道。
“好了!現在在飯店等着咱們呢!我夫妻二人專程來接你們呢!”路瀟蓉聽她提起兒子,這臉上的笑容,就別提多高興了。
事實上郝洛川昨兒就能出院了,不過多在醫院住了一晚上,也無妨。
“到點兒了,那咱走吧!”郝秉國出聲說道。
方默南和賀軍堯去掛衣架上取下大衣,兩人各自穿好,“可以走了!”
“你們不用帶圍巾手套!”郝秉國看着他們二人身上只穿件大衣,他都替他們感覺冷得慌。
“不用!”兩人相視一眼搖頭道。
“這個我可以拿走一個嗎?”路瀟蓉期期艾艾地說道,她覺得有點兒不好意思,這麼大的人了還稀罕這玩意兒。
“當然!這麼多呢!”方默南聳聳肩道。
路瀟蓉也不貪只拿了兩個,一個展翅欲飛的蝴蝶,一個是糖畫龍。想起當年的情景,糖畫老人以勺爲筆,以糖爲墨,凝神運腕,糖勺在大理石板上時快時慢,忽放忽收,幾番起落,隨着屢屢糖絲的飄然而下,一幅幅栩栩如生的龍糖畫,瞬間形成。
龍的爪子,五爪金龍,要表現出來。體形要表現出來,龍的腳像鹿的腳、金魚的尾巴?蛇的身、鷹的爪都要體現出來纔會像龍的風格。龍眼金睛,龍珠分明。沒想到堂堂賀少將還有這手藝,而且手藝還不錯。
糖畫是一門在民間傳承了五百多年的工藝,這種工藝是以糖爲材料做成的畫,它亦糖亦畫,可觀可食。想當年,這一幅幅製作好的活靈活現的龍糖畫,剛做好就被大夥一買而空。往事不堪回首!“現如今我們都老了。”
“不老,你還當年那個活力四射,精力旺盛的瀟蓉。”郝秉國認真的說道。
“去!”路瀟蓉不好意思道,“拿着。”她把手中的蝴蝶遞給他,化解了四人之間的尷尬。
“走吧!”賀軍堯站在門外說道。
和全叔告辭後,四人向外走去,路瀟蓉親自開車來的。郝秉國打開車門請賀軍堯他們坐進去。
路瀟蓉開車,方默南坐在副駕駛座上,郝秉國拿着糖畫和賀軍堯坐在後面。
路瀟蓉開車非常的熟練,而且姿勢瀟灑迷人,如此風姿綽約的美人,開着軍用吉普,給人一種鮮明的違和感,卻相當驚豔。
“路女士,帥呆了。”方默南調侃道。
“方醫生可不能這麼說,你要這麼說了,瀟蓉就更得意。她開車實在太猛了,我們全家人都擔心。”郝秉國坐在後面趕緊打住說道。
軍隊出來的不管男女開車都生猛,讓他這平時溫文爾雅的人坐上她的車都頭皮發麻,以路瀟蓉風風火火的性子被人誇了,還不更加‘瘋狂’。
“瀟蓉,咱開慢點兒,你也不想咱們這個家剛剛好起來,就……又不趕時間。”郝秉國聲音溫柔細語,溫潤好聽。
果然郝秉國的話音剛落,路瀟蓉車速慢了下來,方默南透過後視鏡和賀軍堯相視一眼,果然這世間的人,一物降一物。
車子很快到達了目的地,京西賓館,新落成的東大樓地上29層,這在當時也是標杆性的建築物。
在外人看來,京城賓館、釣魚臺國賓館之類耳熟能詳的地方,一定就是京城最高等級的飯店了,卻不知這京西飯店,絲毫都不亞於國賓館,甚至這裡的規格,還要再高一等。
平時京西賓館只接待進京參加重要會議的各地要員,以及中央的大首長,如果沒有參會證,或者是飯店領導的帶領,誰也難以混得進去,就是一隻蒼蠅,也別想飛進去。
國賓館已經對外開放,且只接待國賓,容納有限。人民大會堂如今可以憑票參觀,只有京西賓館不對外開放。
來這個地方吃飯,是路部長定的,他能夠隨意進出,一是他在軍方的身份,二是這個地方,恰好就歸總參管,他本身就是總參的。
京西賓館蘇式建築風格,方默南跟着他們目不斜視,其實想要看,天眼一開方圓幾公里內,可以說盡收眼底。只不過,隨着修爲的增加,她已經不在乎這些外在的。其實說白了,這個傢伙越來越能裝了,故作高深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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