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四修電腦
一個半小時出租車,四個小時飛機,又一個小時出租車後雲聽雨在指針指向八,分針指向六時站在了慢慢向上移動的電梯裡。
“叮”的一聲清脆的聲音後,雲聽雨一腳踏出電梯,低着頭把手放進包包掏鑰匙一邊繼續糾結她剛剛寫完又剛剛死亡的小說,沒注意到一個立在她家門口滿臉失望的男人在轉身看到她時陡然點亮的眸子。
“聽雨,”莫離把手裡的東西方地上一放欣喜地走過去,聲音低啞的說,“你總算回來了。”
“你怎麼在這裡?”
雲聽雨擡起頭有些驚訝地看着莫離,此刻莫離一副受委屈的樣子正可憐巴巴地看着她。
“你怎麼會在我家門外?”雲聽雨又問了一遍,“你出現在我家門外該不會是你來這裡出差順道來看我的吧?”
“不是。”莫離誠實的回答,“我特意來看你的,你的腳沒事了吧?上次回去第二天我就去了意大利忙到五一前才忙完,本來打電話問問你的腳好了沒,家裡電話沒人接,我怕你出事所以忙完公司裡的事就來了。”
天知道上次來這裡後公司發生了什麼事,回去後又發生了什麼,他又是用什麼樣的心情一邊處理公司的事一邊擔心她的腳是不是好了,最後又是用什麼樣雷厲風行的速度處理好所有事情頂着滿身的疲憊馬不停蹄地趕來這裡。
不是沒感動,也不是不想跟他說感激的話,但是……“我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你擔心。”目光落在莫離被黑色長袖襯衫遮住的右臂,還是忍不住用手指了指,用沒什麼溫度的聲音問道,“那個,就你沒事吧。”
莫離看了下右手臂,淡淡地笑了笑,“好多了。”
忽然看到堆在門口的一大推東西,雲聽雨嘴角抽了抽,“走吧,先進屋再說。”說完徑直往門口那裡去。
莫離明顯一愣,沒想到在他沒開口前雲聽雨會主動請他去家裡,哦了聲趕緊轉過身跟過去。
開門時瞄了一眼放在門口幾大包東西,扭頭看着莫離,“你家是不是不止是賣珠寶,是全能的吧?”
“啊?”
用嘴呶呶地上的的營養品,“這些東西不要錢的嗎?哦,對了,我差點忘了你是珠寶公司的總經理,這些東西還不比上你身上的一毛。”
雲聽雨進去把客廳裡的燈打開,換好鞋子,走到客廳將手裡的行李放在地上把掛在手腕上的包包扔到沙發上,又弓着身子把行李袋裡的電腦拿出來,她的心在看到電腦時狠狠地疼了一下。
“你坐吧。”直起身看到莫離把外面幾包花花綠綠的東西已經拿進來放在牆角那裡,雲聽雨淡淡地說了一句,轉身往廚房那邊走。
雲聽雨從廚房出來的時候看到莫離正優雅地坐在沙發上,一臉的愜意,他不會把這裡當成他自己家了吧?
“莫先生應該要回酒店吧,時間不早了,你是不是該回去了?我想你還沒吃飯吧,所以……”
莫離好笑地打斷雲聽雨,“你剛回來應該也沒吃飯吧,不如我們去外面,我請你吃晚飯。”心說,他就這麼不讓她待見,這沙發還沒被他坐熱這主人就忙着下逐客令了。
看樣他還不是一般的不讓她待見。握着拳頭揉了揉鼻子,在心裡嘲笑了一下,莫離,你還真是失敗啊。巴巴從北京飛過來,居然連個好臉色都沒掙到就要被人家掃地出門了。
看到莫離眼神中突然涌出出來的失落,雲聽雨忍不住在心裡嘆了一口氣,“我剛從四川回來,本來想請莫先生在家裡吃飯,可是這幾天沒在家家裡什麼都沒有。”
看到莫離表情裡的疲憊,看樣子他等自己不是一小時兩小時,再說上次人家救了她於情於理都該請人家吃頓飯好好謝謝人家。本來想出去的,可是她真的很累,加上還沒從電腦稿子齊齊畢命的悲慘中走出來,她實在不想動,也懶得動,所以才找了這麼個藉口希望能把這個尊貴的總經理打發掉。
莫離皺了皺眉,雲聽雨以爲他生氣了,卻看見莫離站起來走到她跟前,右手很自然地拂過她的側臉,柔聲道,“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你看起來好像很累的樣子。”
雲聽雨被莫離眼神中的溫柔,動作裡的小心,聲音裡的關切蠱惑了,定定看着莫離溫柔如水的眼神中的一絲擔憂,但很快清醒過來,自然地往後退開一步,用嘴呶呶放在矮几上的電腦。
“我電腦壞了,裡面有我剛剛寫好的準備下週上市的小說,所以被打擊了一下沒心情而已。”莫離早就知道她事情,所以雲聽雨也沒必要在他面前藏頭露尾編故事。
電腦?莫離走到矮几前把電腦從電腦包裡取出來,左右看了下,擡起頭看着雲聽雨笑着,“如果我能幫你把電腦修好,你是不是願意跟我一起下去吃東西,或者去超市買你回來做?”
“你能修電腦?”雲聽雨幾步走過來蹲在莫離跟前,眼睛那叫一個熠熠生輝,“不是說修不好了嗎?你可不許騙我,我不喜歡先看到希望然後又看到失望跟在後面向我走來。”
莫離失笑,舉起右手,“我保證,只有希望。”
兩人一起出去買了東西回來,雲聽雨催促莫離趕緊幫她把電腦救活,自己則拎着東西鑽進廚房。
二十分鐘後雲聽雨把最後一道菜端出來,朝挽着袖子跪在地板上對着電腦搗鼓的莫離說了聲,“飯做好了,先吃飯吧,一會兒再弄。”
說完這話雲聽雨汗了一下,這會他們倆怎麼好像夫妻倆,丈夫在忙着修家用電器,妻子則在廚房忙活。
“哦,好,馬上來。”莫離頭也不回地回答了一聲,雲聽雨自己噁心了一下,越來越像了。
莫離洗了手出來把飯端在手裡,拿着筷子指着眼前的三菜一湯,“這些都是你做的?”
雲聽雨白眼一翻,沒好氣地回答了一句,“是你做的。”
莫離呵呵笑了回,夾起一筷子青椒肉絲放進嘴巴里,嚼了嚼幾下咕嚕一下嚥下去,然後盯着雲聽雨,“這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飯菜,真幸福啊”
“打住”雲聽雨拿着筷子在半空揮了一下,“別說的那麼矯情,你的幸福不需要我負責吧。趕緊的,吃完給我修電腦去。”
莫離無奈而又好笑地搖搖頭,埋着頭繼續吃飯。吃完飯放下碗筷便乖乖地走到矮几前跪下,繼續修電腦。
雲聽雨從廚房裡倒了兩杯水出來,一杯放在莫離旁邊,莫離忙裡偷閒地擡起頭笑着說了聲謝謝,低下頭繼續跟電腦對抗。聽雨則捧着杯子跪在矮几前看着忙碌的莫離。
還別說這小子長得還真是不錯,精緻的五官像是被畫家思索很久又精心修飾而後畫出來的,嘖嘖,男人幹嘛長這麼一張禍害衆生的皮,不過他要是真像資料裡寫的那樣不給任何女人靠近的機會,只怕不知道多少女人的芳心在這張好看的皮上碎得稀巴爛。
“莫先生,要是不行就算了。”看到已經滿頭大汗的莫離,雲聽雨自動放棄希望準備迎接失望的到來。
“你那麼容易放棄?還是你對任何人都帶着一份不信任?”莫離頭也不擡地說,“我說過的話就會兌現。”
雲聽雨癟癟嘴,既然他這麼自信,那她拭目以待好了。
“好了,你試試看。”過了大概二十分鐘後,莫離擡起頭撐了撐有些僵硬的身體,把電腦轉過去對着雲聽雨。
好了。雲聽雨驚喜地看了下莫離,趕緊把手裡的杯子往邊上一放,麻利的按下開啓鍵,大概五秒後電腦就呈現啓動的狀態,聽雨那個眼睛亮晶晶,等到電腦完全打開,她檢查了文檔裡的稿子還在,把稿子發給藍顏後這纔想起應該好好感激一下她的“救命恩人”。
“莫先生謝謝你了,我還以爲我的電腦就這麼掛了……”要不是她的救命恩人是個男的,還是她的追求者,雲聽雨真的很有想給莫離一個擁抱的衝動。
莫離慢慢擡起手,打斷雲聽雨,“可不可以不要一直叫我莫先生,感覺很生疏。”他不想一直跟她保持距離。
“那我叫你什麼?”雲聽雨眨眨眼睛,“你想讓我叫你莫大哥,好啊,反正你比我大,有個當總經理的哥哥沒啥壞事,以後我就叫你莫大哥好了。”
莫離站起來,端着水杯緩緩做到沙發上,優雅地喝了一口水,慢條斯理地說,“我已經有兩個妹妹,不需要在有一個妹妹。”她故意的吧?
雲聽雨繼續裝傻,“那我叫你什麼,總不能叫你弟弟吧?我是不介意有你這麼大的弟弟,我擔心你會覺得我佔你便宜。”
莫離嘴角抽抽,淡淡地吐出幾個字,“叫我名字。”
明知道事情會這樣發展,但云聽雨還是在莫離說完後愣怔了一下,叫名字就叫名字,反正不會叫了名字就是夫妻。癟癟嘴,對着莫離點點頭。
“你爲什麼不喜歡我?我很讓你要討厭嗎?”
沒想到沉默很久後莫離會突然這麼一問,讓絲毫沒有準備地雲聽雨頓時一口水嗆在喉嚨裡咳個不停。
“你沒事吧?”莫離一邊拍着雲聽雨的背一邊遞過去一張紙巾。
擦了下嘴巴,雲聽雨擡起頭看着莫離,“我說莫先生,你問問題是不是也該挑時間,我被水噎死對你有什麼好處?”
“沒好處。”莫離回答得很乾脆,然後把身體往沙發上靠了靠,接着又補充了一句,“我會痛苦一生。”
雲聽雨白眼一翻,“別說的好像你非我不娶,而我必須嫁給你爲你一生的幸福負責否則就是罪大惡極的壞人,我只是個小女孩,別給我那麼大的壓力,我會被直接壓死。”
如果有天她真的再次不幸身亡,一定是被眼前這個多面性的男人嚇死的。
莫離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呃轉移話題失敗,好吧,雲聽雨攏了攏前額的劉海,認真說道,“我不是討厭你,我說過,我不相信愛情不相信男人。所以,希望你到此爲止,別在我這裡浪費你的時間。”
“爲什麼?你纔多大就不相信愛情不相信男人,不知道的還以爲你被男人傷害拋棄過呢。”莫離說,“要我放棄可以,告訴我一個我可以放棄的理由。”
雲聽雨聳聳肩,“沒理由。不是什麼事情都有理由的,有些事不是因爲所以兩個關聯詞就能解釋的,何況就算我告訴你你也不相信。”在莫離剛要開口時,聽雨繼續道,“而且我不想說,什麼原因那是我的私人問題,只要你停止就好。”
莫離也聳聳肩,接着貌似很無奈地把手一攤,“怎麼辦,我做不到,因爲我已經愛上你,你已經住進我心裡。放棄你,除非把我的記憶清除,把我的心臟換掉,或者直接殺了我,就算這樣我想我還是會愛你,因爲少了記憶,換了心臟還是會有一種感覺會告訴我我愛你,就算不記得你我還是會重新愛上你,至於殺了我,就算我死了我的靈魂也會愛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