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九你乖乖在家吧
莫離伸手把雲聽雨勾進臂彎裡,對着她吹了一口氣,“你告訴我怎麼樣你才肯當我的小綿羊,怎麼樣才能停止對我的折磨?”
“這個沒法告訴,得看本小姐心情如何,”雲聽雨扯開莫離的手,站起來轉了圈站直身體,繼續說,“本小姐心情好的話說不定隨時能做你的小綿羊,本小姐要是心情不爽,你就只好繼續被折磨,其實你本來就是受虐狂,那麼多女人不要非得在我這棵樹上吊死,爲我這棵樹放棄整片樹林會不會遺憾,你要是不想被折磨,我不介意你去找別的女人。”
“?”怎麼又說他聽不懂的話。
“沒事。”雲聽雨懶得跟莫離解釋,手一揮,彎着腰,“反正就是你可以去隨便找女人做你想做的事,我絕不攔你。你其實真的沒必要在我這顆樹上吊死,比我好看比我溫柔比我年輕的女人多了去了,只要你招招手,我保證立刻有一打女人前赴後繼爭先恐後向你跑來,燕瘦環肥任君,不,任狼挑選。”說完身體扭了一圈站起來,徑直往洗手間去。
莫離啼笑皆非地用手揉着鼻子,低着頭輕輕地說,“我知道世上好女人都的是,可是怎麼辦,我就認定你一個,所以我只能在你這個樹上繼續賴着,不是吊死就是被折磨死。”
雲聽雨身形一怔,在洗手間拐角處停下來,他剛剛說什麼了,她又聽到了什麼?聽雨略微仰着身體看了下坐在牀上微垂着頭的莫離,兩人的距離不算遠,他的聲音卻很輕很輕,她不該聽到他說了什麼的,可是她卻很清楚的聽到他的自言自語,有無奈,認命,還有落寞。
莫離……
雲聽雨從洗手間出來,莫離還是那樣的姿勢坐在牀上,“怎麼,沒吃成小綿羊在這裡扮可憐?我告訴你,這招對我一樣沒用。”聽雨在牀沿邊坐下,狡黠地看着一臉委屈的莫離。
“你真的讓我看不透捉摸不透,一會兒一個樣,又不告訴我你什麼時候變,我擔心你這樣變下去我會跟不上腳步。”莫離幽怨地看着雲聽雨,然後拉着她的手包在自己手心裡,“聽雨,回答我一個問題好不好?也許你會生氣,但是我真的先要你親口給我一個答案。”
“要問趕緊的,過了時間我可不管,我該出去拍戲了。”雲聽雨已經猜到莫離想問她什麼了。
果然,莫離嚴肅地看着她一會兒,認真道,“你真的決定和我在一起了嗎?我和莫莉不會是未婚夫妻,我跟不會娶她,可是你知道爺爺和爸爸都有這個想法,所有人都知道,和我在一起可能你會受到很多傷害,包括你的家人,可是我會盡自己最大努力保護你和你的家人,如果你不願意和我一起走下去,我會放手。我不希望你和我在一起是因爲這次的意外。我不想勉強你,更不想你因爲我受到任何傷害。因爲我清楚爺爺,爸爸和莫莉的手段。”
“那我也認真地告訴你我的答案。”雲聽雨一隻腳盤在牀上一隻腳踩着地板,側着身體看着莫離,“是,我和你在一起,這一次真的和你在一起,不是同情你不是因爲內疚,我自問自己還沒偉大到可以把感情拿來施捨的地步。”
“如果在以前,我會在被傷害後忍氣吞聲息事寧人,可現在,我是死過一次的人,所有你想的到想不到的傷害恐怕我都經歷了,你覺得還有什麼傷害能真的傷到我?只要你不騙我只要你做到自己說過的就沒有什麼可以真的傷害我,至於我的家人,我會盡自己的努力保護他們周全,他們也不是你想的那麼不堪一擊。我把醜話說在前面如果莫莉他們真的敢做出什麼,我發誓我會百倍奉還,我纔不管他們是不是你的家人,以我現在的威力我想我要做什麼也不是什麼難事,所以你該擔心的不是,是你的家人。”
“好了,我要去開工了,你乖乖在這裡待着不要到處跑,要什麼打電話叫他們送上來吧。”雲聽雨過去邊整理東西邊叮囑莫離,“中午我可能不會回來,吃什麼你自己看着辦,還有,不許來片場看我。”
“我怎麼覺得自己好像被包,還是見不得光的?”莫離低眉自顧嘀咕了一句。
“你說什麼?”雲聽雨回身看着他。
“沒什麼。對了,爲什麼不許?是不是你今天和別的男演員有親熱的鏡頭怕我看到會吃醋?”莫離說,“我可以告訴你,我已經吃醋了。”
“真的,那你就在這裡慢慢吃吧,我走了。”說完,雲聽雨不理會莫離糾結的表情,拿着包包朝房間外面去。
拍了一天的戲,卸妝換好衣服出來已經十點過半,剛剛還晴朗無比的夜空這時變得烏雲密佈,不過幾秒鐘的時間雨就稀稀落落落了下來。雲聽雨站在那裡等雲洲出來,看着越來越密集的雨,不由自主地把手伸出去,雨落進掌心裡冰冰涼涼,然後順着指縫滑落下去,掌心留下一片潮溼的溫熱。
這時電話響了,雲聽雨把電話從包包裡拿出來,“怎麼了?”雖然有些生氣莫離一句話不說從醫院跑來這裡,更多的卻是感動。
“下雨了,要不要我來接你?你什麼時候收工。”
“已經收工了,雲洲出來我們就回來了。”雲聽雨一邊將電話一邊繼續把手伸出去,“你還是病人,來接我,這麼大的雨你要是出什麼事我可擔待不起。”
“呵呵,這句話可不可以讓我當成你在關心我,在乎我?”
“誰關心你在乎你?你少在那裡自作多情了。”故意的吧,她早上說的話對牛彈琴了麼?
肩膀被人拍了拍,雲聽雨扭過去看了下,對莫離說,“不跟你說了,等一下就回來了。”說完便掛了電話。
“男朋友?”元昊哲笑着指指電話。
雲聽雨沒有回答,只是笑了笑。到不是她不想承認,而是現在人太多,要是被誰爆給記者她可真的沒安寧日子了。雖然她明白自己在選擇莫離那一刻安寧日子對她來說剩的不多的。其實,早在大家知道她是五月和雲時她的生活已經不再安寧,他們沒二十四小時追在身後,卻是想方設法通過各種渠道打聽她的電話,約她做訪問。
乘車到了酒店,遠遠的隔着車窗就看到站在酒店門口拄着柺杖的人,不是莫離還有誰。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現在是病人啊?雲聽雨氣急敗壞卻又感動不已,有這樣一個沒有任何目的男人陪在自己身邊等着自己是一種幸福不是嗎?所以她不想錯過,想再和自己賭一把。
“你怎麼回事,不好好待在房間裡跑出來做什麼?”雲聽雨拉開車門衝過去,氣鼓鼓看着莫離。
莫離什麼也不解釋,只是笑着。
“笑什麼笑,笑個……”雲聽雨突然住了口,狠狠地瞪了莫離一眼,扶着他一邊手臂,“走啦。”
“姐姐。”兩人剛進去酒店,電梯門打開,從裡面跑出一個金髮碧眼穿着公主裙的女生,她跑到雲聽雨跟前望着她眨眨眼睛,用流利的中文甜甜的叫道,臉上的笑燦爛至極。
看着面前望着自己的小女孩,可愛的模樣就像陳列在櫥窗裡的洋娃娃,雲聽雨卻覺得心裡五味雜陳,“你認錯了。我不是你的姐姐。”雲聽雨看了下電梯裡出來的兩個人,皺了皺,狠心扯開小女孩的手。
“你是哥哥的姐姐,爲什麼不是芭比的姐姐?”芭比可憐巴巴地蹩着嘴望着雲聽雨,小模樣委屈極了。
“我們走吧。”雲聽雨扶着莫離徑直朝電梯那邊去。
“聽雨,我們談談好嗎?”潘虹抓住雲聽雨的手腕,在她轉過來時猝然放開,“我們談談好嗎?”聲音裡是懇求,是祈求。
雲聽雨無動於衷,淡漠地看了下雙眼含淚的潘虹,剛好電梯這時打開,聽雨扶着莫離便走進去。
被母親拋棄的事實是她心裡一直無法癒合的傷,就算現在雲聽雨也能感覺到那道傷沒有癒合,他們來這裡前她或許還能不理會傷口是不是在流血,可現在她總被強迫去看自己的傷口,看着它在心裡血流成河。
回到房間,雲聽雨徑直走到陽臺上,過了會兒又進來,從包包裡拿出電話按下一串號碼。
“聽雨,怎麼這麼好給爸爸打電話來?”
聽着父親的聲音,雲聽雨鼻子犯酸的厲害,使勁揉了揉纔好些,可聲音卻有些哽咽,“對不起,爸,最近很忙都沒時間給你打電話,比別生我氣啊。”自從拍戲,每天忙得昏天黑地,給家裡的電話也少了。
“你是爸爸的女兒,哪有跟自己女兒生氣的爸爸?”雲海說,“回酒店休息了?”
“嗯。”
“聽雨啊,這部戲拍了以後都別再接戲了,你的工作已經很忙了,不要只顧着其他忘了身體。爸爸會心疼的。對了,雲洲呢,他在你旁邊沒有?”
“沒有,雲洲在自己房間。”
“你們姐弟倆性格都差不多,一忙就忘記自己,我不指望雲洲能照顧你也不擔心雲洲會怎麼樣,他是男孩子,身體總比你強,你好好照顧自己,可別讓自己病倒了。”
“我知道了。”眼淚終究還是落了下來,雲聽雨說,“很快戲就拍完了,以後再也不拍了。爸,等我這邊工作結束就和雲洲回去看你。你好好照顧自己,還有蘇阿姨和小鵬,幫我跟他們問好,請他們諒解不能經常打電話給你們。”
掛了電話,雲聽雨把頭放在莫離肩膀上,閉着眼睛,心裡的痛翻江倒海,不知道是不是太疼,眼淚接連不斷地順着眼角滑落下來。而莫離心疼雲聽雨,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安靜地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