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羅倫薩作爲世界級的藝術文化中心,擁有百花聖母大教堂、喬託鐘樓、烏菲茲美術館等等舉世聞名的藝術殿堂,但是對於雲意和顧淺沉這兩個身負看望父母的重大責任的人來說,就沒有那麼多的閒情逸致了。
雲意這也是第一次要見爸媽,出門前她偷偷地看了他們的照片,總不能到時候父母都站在她面前了還不曉得是誰。
顧淺沉縱然平日裡運籌帷幄,殺伐果決,但這見家長可是實打實的頭一遭,而且事關自己能否將小意順利地娶回家,他可是用了心的。一大早雲意還沒醒的時候他就起來了,折騰了半天終於收拾完畢,回房叫雲意起來。雲意睜着朦朧的雙眼就看到眼前高貴優雅的一塌糊塗的顧淺沉,她一激動一巴掌就甩了上去,於是乎顧大少爺辛辛苦苦親自打理的髮型宣告破產。
兩個人在酒店磨蹭了好半天終於出現在佛羅倫薩的街頭,典雅文藝的佛羅倫薩讓他們的心情放鬆了不少。只是到最後,雲意握着寫有駱父駱母地址的紙條在街頭亂晃,就是找不到對的地方。
顧淺沉再次無奈的扶額,自己細心安排了一切沒想到還是棋差一招,沒有留意駱父駱母的住址,可這也不能怪他不是,誰家的女兒像雲意一樣不稱職的,好吧,其實雲意也很委屈。
看着懊惱的雲意,顧少心疼了,大手抽出雲意手中的紙條,眼睛只是隨意地瞟了一眼,然後便牽起雲意的手向前走去。顧少就是顧少,不過片刻,兩個人就站在了一幢精巧別緻的洋樓前面,門牌上的地址和紙條上駱雲遲寫的不謀而合。
兩老事先已經得知小意要來看他們,外帶準女婿一枚,可把兩人給激動壞了。消息確認無誤後,花園的鐵門便緩緩打開,顧淺沉拉着雲意走了進去。
駱父駱母已經站在那裡等着,雲意一眼就看到了和照片上一樣的兩位老人,駱父精神奕奕地站在那裡,還是可以看出年輕時的凌厲商場的氣勢;駱母的身子不好,她微微靠在駱父的身上,和藹地微笑着,雲意只覺得這纔是真正的大家閨秀,名門淑女,只是站在那裡,就讓人感到無限的美感。
終於走近了,駱母看着自己十月懷胎辛苦生下的女兒不禁動容“小意……”而對於雲意來說,這樣充滿母愛的眼神,這樣細緻溫情的呼喚,是前世的自己做夢都在渴望的,現在終於實現了,她的眼睛忍不住溼潤“媽……”這一聲喊出後,雲意只覺得全世界都開出花來,一朵一朵地燦爛無雙。
駱父看着這一幕深感欣慰,小意以前被他們和雲遲疼的太任性,現在倒真像雲遲說的那樣變了好多。“走吧,進屋去。”
“爸。”雲意自然也不能拉下駱父,又叫了一聲。
駱母從看到女兒的激動中緩過來,一眼就看到了雲意身邊站着的矜貴優雅的顧淺沉,一雙眼睛正溫柔地注視着身邊的小女人,她當下就在心裡給顧淺沉打了十分,這孩子不錯。
四個人進屋後,顧淺沉將精心準備的禮物擱到桌子上,然後恭敬地打招呼“伯父,伯母。”對待顧老爺子顧淺沉都沒像現在這樣規矩過。
“這就是淺沉吧,長的不錯,還有禮貌。”駱母是越看越歡喜“你說來都來了,還帶什麼禮物。”
“伯母謬讚了,這都是一些中藥,我聽小意說您身體不大好,只是一點心意。”顧淺沉繼續放低姿態,看的雲意一愣一愣的,影帝啊這纔是傳說中的影帝有沒有,能腹黑,能高傲,能謙恭,每一樣都把握的行雲流水,讓雲意不得不甘拜下風。
難得雲意和顧淺沉過來,所以駱母準備親自下廚燒一桌好菜,雲意自然跟去了廚房幫忙打下手。
偌大的客廳只剩下駱父和顧淺沉兩個人。顧淺沉可以明顯地感受到,和駱母比起來駱父對他的到來並沒有太多的歡喜,而現在有些壓抑的氣氛則顯示他肯定有什麼話要對他說。顧淺沉在心裡思索,面上仍是一派風淡雲輕從容爾雅的樣子,貴族禮儀顯露無疑。
駱父不由地在心中讚歎了聲,不愧是顧家培養出來的人,但小意是他最疼愛的小女兒,他還是要考察考察顧淺沉,門檻太高,就怕小意以後嫁過去受委屈啊。
“顧淺沉,顧家唯一的繼承人。”駱父終於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說的卻是這樣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然而顧淺沉卻是聽懂了,聲名顯赫的顧家,在真正疼愛孩子的父母面前反而成了障礙“雙親不在,淺沉要爲顧家盡一份心力。”
駱父的眸子閃了閃,不傲慢,不焦躁,偌大的顧氏他炫耀的資本,而是一種屬於顧家男兒的必須擔當的責任。“會下棋嗎,我們來兩盤?”
“圍棋尚可,象棋次之。”顧淺沉微微頷首,語意謙虛。
“就是要下圍棋。”老人家都有一種古典的觀念,就像顧老爺子以茶識雲意,今天駱父就要以棋察淺沉。
駱父拿出最爲珍愛的那套上等雲子圍棋,兩方入座,駱父執黑,顧淺沉執白,廝殺即將開始。
兩人都是下圍棋的高手,不一會兒就投入了全部的精力,下的聚精會神。黑白棋子糾纏的難分難解,兩人在伯仲之間,一時之間盤上局勢撲朔迷離。駱父在佛羅倫薩多年,今天終於碰到一個真正的對手了,顧淺沉年紀輕輕棋藝卻如此之高實在是不簡單。而且他排兵佈陣一環扣一環縝密無雙,下的不驕不躁,反而給對手以強大的壓力,但是該果決的地方又絕不拖泥帶水,真是厲害。
這邊熱戰正酣,駱母和雲意已經端着菜從廚房出來。“別下了,吃放了。”駱母招呼了一聲,對自己丈夫和未來女婿其樂融融的下棋氛圍也是喜歡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