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啦呲啦……”施毅整個人看上去跟焦炭沒什麼兩樣,摩托艇雖然也遭到了濃霧的席捲,卻意外的沒有熄火,而是在無人駕駛的情況下,筆直的朝着茫海外圍衝去,只是因爲雲霧和電流的阻力,速度較之正常情況要慢了好幾倍。
電流還在施毅的身子上亂鑽,身子外面的衣服早已是破破爛爛,一個個黑色的小洞證明着電流曾經從這裡鑽進去過。
施毅整個人就倒在了摩托艇上,看起來似乎已經被幾乎無窮無盡的電流擊昏了過去。
“呲啦……”又是一條電流鑽入了施毅的身子,只是這一次,這條電流並沒有像之前幾天之中那樣,從這邊進去,從那邊出來,而是消失了,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呲啦呲啦……”距離上一次密集的電擊過去了十五分鐘左右,隨着濃霧的再一次滾動,密集的電流再一次從濃霧深處鑽出,密密麻麻的撲向了已經昏迷的施毅……
“哎,丫頭。”周大富不知道從哪打來了一盆冰水,找來了一條毛巾沾上了冰水之後覆蓋在了周秀秀的額頭上,看着昏迷中的周秀秀,周大富也沒有再稱她爲周小姐了,而是如同一個慈祥的長輩,看着周秀秀輕嘆了口氣:“現在的年輕人,能有你這麼癡情的,已經極少了……”
時間大約過去了三十分鐘,周秀秀在周大富的照顧下緩緩的甦醒了過來,看着皮膚黝黑的周大富,勉強露出了一絲感激的笑容:“周大叔,謝謝您。”
“丫頭,你就在房間裡休息着吧,只是中暑而已,休息一下就會好的,不需要吃藥,我去安排一下。”周大富從牀沿上站了起來,露出了一個男人最剛毅的一面,說:“再等幾天!”
“咔……”一聲極其輕微的破裂聲在茫海中響起,摩托艇已經因爲耗完了所有汽油而失去了前進的動力,在平靜如鏡的海面上靜靜的飄着……
“咔……咔……”又是一陣輕微的破裂聲,施毅身上焦黑的皮膚開始出現了龜裂。
“咔咔咔……”密集的破裂聲如同放鞭炮一般在濃霧中響起,焦黑的皮膚開始脫落,露出了裡面如同新生兒一般滑嫩的肌膚,細看之下,還能看到皮膚下正有無數細小的電流在躥動……
“咔……”原本被周大富出門後關上的房門傳來了一聲開鎖聲,周秀秀聽到聲響後轉過頭來,卻見到一個年輕人正端着一個瓷碗從外面走進來,不等周秀秀開口詢問,年輕人就開口說道:“周小姐,船長在忙,讓我把這碗藥端進來給你。”
“藥?”周秀秀皺了皺眉頭,周大富在離開之前就說過自己只是中暑不需要喝藥,怎麼突然之間又改變主意了?
但是,不管怎麼樣,這也是人家的好意,周秀秀輕點了點頭:“放下吧,我等會兒再喝。”
“周小姐。”年輕人說:“這藥得趁熱喝纔有效,涼了就沒有藥效了,你趕緊喝了吧,對你身子有好處!”
“我說了,放着我等下自己會喝。”年輕人的表現讓周秀秀帶上了一絲警惕,左手慢慢的挪到了牀的內側……
“砰!”年輕人忽然轉身將房門關了起來,並順手將門反鎖了起來,嘿嘿笑着轉過身來,道:“周小姐,我沒這麼多時間跟你在這裡墨跡,趕緊的,把這藥喝了!”
“你出去!”周秀秀的心跳開始加速,語氣逐漸沉了下來:“藥放着,等下我自己會喝!”
“嘩啦……”年輕人注視着周秀秀將近五秒鐘,忽然將手中的瓷碗隨手丟到了一旁,瓷碗應聲而裂:“沒這麼多空跟你在這裡墨跡,既然你不想在睡夢中跟我上牀,清醒着也能更好的享受,嘿嘿,小妞,來,哥哥好好跟你玩玩……”
“啊!”周秀秀的瞳孔開始渙散,左手卻已經摸上了冰涼的搶柄,在極度恐慌之中,猛地拔出了施毅臨走前交給他的警槍:“砰!”
一聲震耳欲聾的槍聲從船艙內響起,驚飛了幾隻停在桅杆上的海鷗……
“秀秀!”身上焦黑的皮膚已經全部脫落,摩托艇也已經駛離了中心區域,靜靜的停在茫海外圍的海面上,朦朧之間,施毅似乎聽到了震耳欲聾的槍聲,陡然睜開了雙眼,兩道凝如實質的精光從眼眸深處迸發出來!
“呼!”整個人的身子從摩托艇上一躍而起,上升的勢頭漸漸弱去,在身子定格在半空中的一剎那,整個人就如同雄鷹一般直直的衝破了濃霧的束縛,朝着遊艇方向急速掠去!
而隨着施毅的離去,翻滾的濃霧漸漸的消散,外圍的茫海再一次只留下了薄薄的迷霧,若非那艘早已面目全非的遊艇上面還有施毅脫落的焦黑皮膚,或許就如同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茫海,還是那個茫海,迷霧籠罩的茫海,只有那艘破爛的摩托艇證明着,施毅曾經來過這裡,並且……
“這就是築基期的實力嗎?!”施毅只是衝破了濃霧的束縛,但是此刻他的身子還是在外圍薄霧的籠罩之中,流光掠影般朝着遊艇飛去。
感受着體內磅礴的真元,感受着已經被電流徹底沖洗過,滿含能量的經脈,施毅在焦急的同時,也明白了築基期的含義。
煉體期,只是修仙者打基礎的階段,用真氣來不斷的加強身子的素質,強度,而築基期,不僅需要龐大的半液化真元,還需要強大的外力沖刷,將凡人的軀殼逐漸的改造,就比如,現在的施毅,藉助之前濃霧中電流的沖刷,將體內大半部分的筋脈變成了半能量化的構造,如果,施毅能夠將體內所有的經脈統統半能量化,便能順利的踏入築基中期,而築基後期,他需要將身子內部的血肉、五臟六腑統統半能量化,爲下一階段打好基礎。
而只有踏入築基期的修仙者,纔算是真正的入了門,可以動用十餘種法術,而不需要煉體後期時需要使用法術時還要掐着印決,配合着印決將體內的真元打出來。
現在的施毅,只需要揮揮手,體內的真元就會自然而然的射出,類似於武俠小說中的六脈神劍,而真元的殺傷力不僅其大無比,更可怕的是……真元不會在表面留下任何的傷口,直接進入人的身軀內,翻江倒海,尋常人根本查不出任何原因。
體內的真元不僅更加的凝練,數量上也是煉體後期的三倍有餘,配合上築基期所能動用的法術,尋常武修者到了現在施毅的手中,根本走不過一個回合就會被徹底轟殺!
可以說,現在的施毅,纔算真正有了足以自保的實力,雖然茫海的詭異讓他現在還心有餘悸,在茫海之中遭受電流侵襲的痛苦讓他的心還有些輕顫,但是,所得到的好處,卻讓施毅忘卻了這些負面的現實。
在即將衝出茫海範圍的時候,施毅豁然回頭,看了一眼前方霧氣瀰漫的茫海,暗念道:“茫海,你一定是我的!”
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惡名,遍佈整個海域的暗礁以及終年不散的迷霧,按照施毅的估算,想要佈下如此威能的陣法,海島的陸地面積勢必不會少於十萬平方米,可以說,茫海就是最理想的引靈陣佈置之所!
這次因爲時間的關係,以及之前朦朦朧所聽到的槍聲,讓施毅不得已放棄了繼續深入的打算,只能返回遊艇,但是,下一次再來的時候,茫海……施毅眯起了雙眼。
“砰!”從家室內出來衝進船艙的周大富直接擡起一腳將緊鎖着的房門踹開,剛剛進入,就看到了正傻站在那裡,愣愣的看着周秀秀手中手槍的二毛子,然後,目光就轉移到了蜷縮在牀的一角,臉色慘白的周秀秀,以及,她手中握着的手槍……
“你在幹什麼?!”周大富看到這一幕,就已經明白了過來,臉色一沉,上前一步就一巴掌拍在了二毛子的後腦勺上,怒道:“信不信我打死你個沒教養的畜生!”
“我……”被周大富一個巴掌打的跌了個踉蹌,二毛子整個人卻如同僵硬的機器人一般,慢慢的低下頭去,右手擡起,捂在了右胸之上:“我……”
“哇……”看到周大富的出現,已經被焦恐填滿心頭的周秀秀再也忍不住哭出了聲,豆大的淚水壓抑不住的滾落下來,滴落在了牀上。
“怎麼回事?!”房間外的走廊上響起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聽到槍響的船員們匯聚了過來,將房門堵了個嚴嚴實實,大副拔開了人羣走進了房間:“老周,出什麼事了?”
“出什麼事了!”周大富狠狠的跺了跺腳,擡手指向了二毛子:“你問問這個畜生,他想幹什麼!”
“我……”二毛子的瞳孔逐漸的渙散,想要說些什麼,卻一屁股坐在了門邊的椅子上,驚恐,充斥着他的眼眸:“我中槍了……”
“啪嗒……”也就在這個時候,周秀秀手中舉着的手槍滑落在了牀板上,愣愣的望着門口,淚水嘩嘩啦啦的滾落下來,滿肚子的委屈化爲了壓抑不住的眼淚,從船上掙扎着跳到了地上,直接撲向了不知道何時出現在門口,渾身上下穿着洞洞裝的施毅懷中,大聲的哭泣:“哇……我…我好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