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有治

唐冶活了二十幾年,哪怕身處那個處處是陷阱如同狼窩一樣的唐家,也沒有像現在這般膽戰心驚過,明明是七月流火天,他卻覺得自己如置冰窖,遍體生寒。

這是爲何?

只因他脖子上纏着一條堪稱圍脖的毒蛇,那蛇頭伏在他的頸邊,唐冶是動也不敢動,就怕它一個發怒,就把自己的脖子給咬斷了。

於是,他就這麼僵着脖子,直直地看前,脖子就像被用石膏給固定了。

秦如薇同情地看他一眼,又看向司徒芳,嘖了一聲道:“倒是小瞧你了。”整人整得這麼帶勁,要是她,也不知道有沒有勇氣把那條蛇掛脖子上,估計會作一輩子的噩夢吧。

司徒芳卻是十分愉悅,誰和小白過不去,他就讓誰過不去,聽到秦如薇的話,他哼了哼,別開頭去,心裡酸得很,越發決定,不見到那什麼唐濮,絕不讓小白下來。

“別惹了我小白不高興,不然我就走了。”司徒芳睨他一眼。

唐冶立即諂媚道:“不會的,我一定會把小白爺侍奉得妥妥貼貼的。”

司徒芳露出一個這才差不多的眼神來,唐冶不禁苦笑,心道果然是怪醫,脾性就是怪。

唐家的莊子大門,站了幾人,正揚着脖子往前張望着,眼神都透着焦急,站在中間的身姿頎長的男人,雙目沒有焦點,儘管儘量壓抑着激動,臉上卻仍止不住的現了些許急色。

“來了,大少爺,四少爺來了。”在男人身邊的一個小廝突然興奮地叫道。

唐濮扶着小廝的手一緊,問道:“還有什麼人同來?”

“那個秦姑娘,還有個丫頭,一個。。。”小廝突然消了音,半晌才呆滯地道:“很美的男子。”

唐冶也已經見到兄長在等着,忍不住的熱淚盈眶,這短短的幾十里路,簡直就跟萬水千山一般遙遠吶!

“四少。。。啊。”唐濮的貼身丫鬟綠翠突然尖叫出聲,雙腳一軟,跌坐在地。

“怎麼了?怎麼了?”唐濮只聽見丫鬟尖叫,卻又看不見,不由心裡發急,只得問小廝:“唐二,怎麼了?”

那叫唐二的小廝也是雙腳發軟,吞了吞口水,瞪着唐冶脖子上的那玩意,抖着脣顫聲道:“大大大少爺,四少,四少脖子上掛了一條蛇。”

天啊,這一定是在做夢吧?不然四少怎麼在脖子上掛一條蛇,而且,媽呀,是飯鏟頭!

飯鏟頭是民間對眼鏡蛇衆多叫法的一種,有劇毒,所以唐二和綠翠兩人都嚇得腿軟手抖了。

唐濮聽了唐二的話,身子僵了一下,視線‘看’向唐冶的方向,皺起雙眉。

“大哥!”唐冶激動的上前,想到脖子上還掛着個祖宗,便又止步不前。

“四弟。”唐濮雙手往前伸,急道:“怎麼回事,唐二說你身上有蛇,這是怎麼回事?”

唐冶苦笑,看向慢悠悠滿臉不爽的司徒芳,安撫道:“沒事,這是司徒公子的愛寵,我替他拿着而已!”他咬重了愛寵倆字,帶了點幽怨。

司徒芳走了上來,輕哼一聲,這纔看向唐濮,道:“這就是你不惜跪下來求的那個瞎眼的大哥?”

唐濮眉一緊:“四弟。。。”語氣裡帶了些沉重,又有難過。

“大哥,無事的,司徒公子就是刀子嘴。他人很好的,長得也很好,要是大哥你看了也一定驚豔無比。”唐冶咬牙道。

秦如薇聽着這恭維抽了抽嘴角,這不是說司徒芳長得像女人麼?

司徒芳原本還挺高興,心道這小子總算說了句人話,可後面?

他狠瞪了唐冶兩眼。

唐濮自也聽出唐冶是在爲他出氣,便拱手朝司徒芳那邊打了個揖道:“我家四弟出言無狀,還望司徒公子莫要怪罪,我這當大哥的替他向你賠罪了。”說着長長的躬身。

司徒芳有些不自在,咳了一聲對唐冶道:“你大哥看着比你順眼多了。”

這話唐冶聽了倒是高興,這回可不會撂挑子了,當下也覺得脖子上的那條蛇也沒那麼可怕了!

“都別站在門口說話了,這天還熱着呢!”秦如薇笑着提議。

“對對,唐二,快,領貴客進去坐。”唐濮連忙道。

一直敬仰的看着唐冶脖子的唐二哎了一聲,連忙在前帶路。

在侍客的客廳,衆人吃了兩盞茶,唐冶才道;“司徒公子,你看小白爺是不是要吃點什麼?不如我差人送兩隻雞來?”

纏在他脖子上的小白一聽,興奮地昂起頭,那標誌性頸部扁平扁平的,噝噝的吐着舌。

唐冶渾身僵硬,微微側過頭,正和它對視着,不由寒毛支豎,呼吸驟停。

嘭的一聲,綠翠捧着茶進來,一見此情此景,手一鬆,托盤翻倒在地,她的人也跟着暈了過去。

秦如薇恨恨地瞪向司徒芳:“人都到了,還不把小白召回來,把人都嚇倒了,你去倒茶不成?”

“無礙,無礙的。”唐濮雖然看不見,但也隱隱知道發生什麼事,連忙擺手稱無礙。

唐冶也只是想把脖子上的大爺給弄下來而已,所以才說那麼的話,哪知道這位興奮了,結果昂起頭時這麼滲人,這下可真是欲哭無淚。

司徒芳表示很鬱悶,小白明明那麼可愛,這些人爲什麼怕它?

可別人的話可以不聽,秦如薇的話,他卻不敢不聽,不然她肯定不會再給他做好吃的。

抿了抿嘴,一陣微細的哨聲響起,小白咻的一下從唐冶的脖子上爬下,那長長的尾巴掃了唐冶的臉一下,他都恨不得跟綠翠那樣暈過去算了。

小白使勁的蹭着司徒芳的脖子,無聲的交流。

“去取兩隻光雞來。”司徒芳吩咐。

“我去,我親自去。”唐冶立即到道,也不等衆人回話,飛快的跑了。

秦如薇抿嘴偷笑,知道唐冶這是去沐浴了,不把一層皮擦掉,他肯定回不來。

唐濮無奈,只得又對唐二道:“去吩咐廚房,準備些山珍,今晚貴客要在此用膳。”

“唐大少爺不用忙活。”秦如薇連忙客氣道:“先看看你的眼睛。”

唐濮笑道:“左右也瞎了這麼多年,客人來了,卻是要招待好的,唐二,去吧。”

唐二領命下去。

秦如薇看向司徒芳,後者還在盤着腿和小白竊竊私語,察覺秦如薇看過來,撇撇嘴,讓小白爬地上去,自己則是向唐濮走了過去。

“芳芳,先淨手。”秦如薇連忙叫着他,見他不悅的看過來,便道:“我沒有嫌棄的意思。只是手上有許多我們看不見的細菌,尤其是蛇身上,你剛剛纔和小白玩過,別沾上它的菌,不然恐會對唐大少爺的眼睛更爲不妥。”

司徒芳可不明什麼細菌啥意思,但秦如薇的意思他卻是明白的,便看了廳中的丫鬟一眼,後者立即跑了出去。

不消一會,丫鬟已經捧了一盆水來,一同取來的還有胰子布巾什麼的,秦如薇不禁點點頭。

淨了手,司徒芳便走到唐濮跟前,細細的看他的眼睛。

唐濮眼睛雖看不見,但正因爲如此,對氣息更爲敏銳,感覺到司徒芳湊近,不禁微微抗拒的往後退了一下,很快的又察覺到自己的失禮,忙道;“抱歉,我只是習慣了。”

司徒芳半點介意都沒有,只是伸手向他的眼皮掀去,感覺他顫了一下想要退,便沉聲道:“別動。”

唐濮的心定了下來,感受着那指尖的冰涼,他知道眼前人的手指定是很修長。

秦如薇在一旁定息看着,雙手合十,在暗暗祈禱,一定有治,一定。

唐冶從外走了進來,已是從頭到尾換了一身了,一見廳中的情景後微怔,隨即快步走了上去,急聲問:“如何?”

秦如薇搖搖頭,道:“別急。”

唐冶只得跟着她站在一邊看着。

卻見司徒芳翻起唐濮的兩隻眼皮,皺了皺眉,然後才伸手搭在他的脈搏上,闔着眼,半晌才換了另一隻,末了還掏出隨身攜帶的銀針插在唐濮眼睛周邊的穴位上。

唐冶看得心急,卻半點不敢去打擾司徒芳。

“你的眼,還沒瞎之前可是時常痠痛發乾,視線開始模糊,慢慢的到最後,連淚水都分泌不出了,才完全的看不見?”司徒芳收回銀針,淡聲問。

唐濮一愣,點頭道:“神醫說的很是,那時只以爲晚上用眼太多,不夠亮,後來多點了燈火,反而沒得緩解而更酸澀,到最後。。。呵呵”他露出一個苦笑。

司徒芳冷笑一聲,道:“自然緩解不了,那蠱蟲喜光,你燈火點得越亮,它活動得更頻繁更興奮,久而久之,自然吸乾你淚腺水分,你的視力自然也受到影響,它養好了,你也就瞎了。”

唐濮心頭一緊。

“蠱蟲?什麼蠱?不是中毒了嗎?”唐冶急問。

唐濮也‘看’向司徒芳。

“中是中了,可中的是蠱,是南疆那處的目蠱,你該慶幸這蠱蟲的母蠱死了,它纔沒有繼續成長,只蟄伏着。不然,別說瞎,命都沒有。”司徒芳涼涼地道。

“蠱,竟是蠱,他們竟敢,竟狠毒如斯,不但要大哥失明,還想要他的命。哈,這就是唐家,這就是一家人。”唐冶一拳捶向身側的桌子,那桌子應聲倒下,而他的手,已是血肉模糊。

“你流血了。”秦如薇皺了一下眉,執起他的手,讓丫鬟取來水和傷藥,仔細的清洗,一邊道:“你這又是何苦,事已發生,你再憤怒又如何?還虐起自己來了,還不是讓仇者快,親者痛?當務之下,還是想法子讓大公子恢復身子纔是。”

她的聲音柔柔/軟軟的,唐冶低頭,只見她長長的睫毛眨呀眨的,纖細的手指像兩根白蔥段似的,細細地輕拭着他的手,挑開那木刺,那麼細緻認真。

唐冶的心忽然像被什麼東西狠撞了一下,有些慌亂,更多的是甜。

司徒芳看了一眼唐冶,只覺得他怪怪的,又說不出哪裡怪。

唐濮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卻是長嘆了一聲,那嘆息裡,藏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意思,更多的,卻是難過和失望。

秦如看他一眼,搖搖頭,自古大家族裡多爭鬥,這是必然的,沒有幾家是團結一心的,唐濮這樣優秀的人,肯定會被他人視爲眼中釘肉中刺。

“大哥,不能就這麼放過他們,不能。”唐冶沉聲道。

唐濮嘆氣,道:“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有什麼證據?”

“告訴老爺子,老爺子肯定會。。。”

“你還不懂嗎?”唐濮截住他的話,道:“你當老爺子什麼都不知道嗎?可他說過什麼沒有?四弟,成王敗寇,輸了就是輸了,只怪自己本事不如人。”

唐冶一怔,半晌吶吶道:“不,不是大哥本事不如人,是手段不如他們狠辣腌臢。”

唐濮正欲再說,司徒芳卻是低喝一聲:“夠了。你們的什麼破事留着你們自個兒關上門說。”

唐冶怔了一下,才意識到還有他人在場,不由有些訕訕。

秦如薇見兄弟二人都尷尬,便問道:“芳芳,既然大公子的眼是因爲蠱蟲才失明,那,可還能有治?”

唐濮兄弟二人聽了,齊刷刷的看向司徒芳,雖然沒問出口,但那目光,傻子也知道急切。

“看我作甚。”司徒芳翻了個白眼,道:“倒也不是不能治,但是所需的藥卻是極難得。”

“什麼藥?你說,哪怕上刀山下油鍋,我都會找出來。”唐冶一聽有治,頓時激動地道。

唐濮也激動莫名,胸臆間的那顆心,怦怦地亂跳,像是想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似的。

能治,有治,那麼,他還能再看到這個世界的繽紛?他不用一直和黑暗作伴?

“倒不用你上刀山下油鍋,但卻要進南疆。”司徒芳嗤笑,桃花眼眯了起來:“南疆地帶,蠱蟲極多,沼地瘴氣就不必說了,輕則暈,重則死。而那裡的人,就是個三歲小孩也能使蠱,你有命去,我只怕你無命回!”

秦如薇抽了一口涼氣,不由看向唐冶他們。

“四弟,別去。”唐濮想也不想的就急聲道:“大哥瞎了這麼多年,也習慣了。大房,有你也足夠,別爲了大哥把命丟了,大哥承擔不起。”

唐濮是真的急,南疆他不是不知道,那地方長年累月瘴氣蔓延,裡面叢林更是毒物橫生,普通人根本就不敢進去,便是進去了,也未必就能安然無恙的走出來。

現在他眼睛是瞎了,可好歹也還有命在,不過是看不見東西而已,這麼多年,也早已習慣了。可要是爲了他的眼,搭上自己嫡親弟弟的命,他寧願不要這光明。

“四弟,眼睛看不見,但起碼大哥還活着。人沒了,就真的沒了,大哥,已經沒了娘,不願再失去你這個弟弟。”不過一瞬間,唐濮就已經爲自己做出了選擇,又看向司徒芳的方向,拱手歉然道:“得神醫公子診治,已是唐濮之大幸,恩人若有所求,唐濮必有所應。這眼,我不治了。”

不治了!

他艱澀的說出這三字,全身卻像是被抽掉了力氣一般,有說不出的落寞和哀傷。

從得知眼睛有機會重見光明,到現在自己親口放棄,那是要走過一段怎樣的心路歷程?

說放棄,最是難,也最苦澀。

司徒芳挑高眉,看着唐濮的目光裡倒是多了一份激賞,這纔是嫡親的兄弟,不爲自己,只爲了對方着想。

唐冶心中感動,眼泛淚光,卻是燦然一笑,道:“刀山油鍋我都不怕,還怕它一個南疆不成?大哥,您放心,我必讓您再見這世界,您等着。”

“四弟。。。”唐濮喉頭滾動。

“大哥,您別再說了,大不了,我留在南疆給他們當南疆女婿,總能換來那能給你解蠱蟲的藥草吧?”唐冶故作輕鬆地一笑,道:“聽說南疆的姑娘都很漂亮呢。”

他說得輕描淡寫,衆人卻都聽出了裡面的苦澀和無奈。

唐濮鼻子發酸,可他的淚腺早已壞死,卻是半點淚水都分泌不出來。

氣氛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秦如薇更覺心酸難忍,便捅了捅司徒芳道:“你既然知道南疆,肯定有法子去的,也肯定能安然無恙的出來。幫人幫到底,你就大發慈悲,給指點則個?”見他瞪過來,她又道:“想吃什麼我都做。”

司徒芳咬牙,這死狐狸,就只會用這一招。

“你也聽到了,大公子卻是被人害成這樣,你就不覺得那些人壞得透頂,所以才這麼噁心人呢?要是你把公子的蠱蟲解了,那麼,該噁心的就是他們了。”秦如薇繼續道:“而且,是你說有治的,要是你沒治好,傳了出去可就對不住你怪醫這名頭了!”

“你。。。”司徒芳指着她:“我是被你騙了,纔會跟着來這裡。”

秦如薇有些心虛,摸摸鼻子,道:“什麼騙不騙的,咱們不是同道中人嗎,都是饕餮吃貨嘛。而且咱們不是朋友嗎,大公子也是我的朋友,自也就是你的朋友不是?朋友就該互相幫助,一人有難一方兩肋插刀對不對。要是眼睜睜看着朋友去死的,那就不是朋友,而是敵人了!我們是敵人嗎?不是!”

“這。。。”司徒芳被她說得歪頭細想,而一直趴在地上裝死的小白搖頭晃腦,心道這笨蛋又要被哄騙了。

果然,司徒芳點點頭,道:“你說得好像也有道理,治不好他,可就辱了我的名。好吧,看他也不是個壞人,我就幫這一把。不過,可不准你們說出去,是我治好的他。”

“那是自然,我們肯定要低調,神醫嘛,低調才更有價值,也更神秘。”秦如薇立即狗腿道:“那你,還不跟唐冶說說,去南疆需要個什麼章程?救人如救火,這事還是要早些辦起來的好,也了了一盅心事。”

“急什麼,去南疆你說去插雙翅膀就去麼?那是什麼地方,瘴氣環繞,毒物四處都是,那些沼地是能吃人的,不配齊藥物,你倒是去給我看看。”司徒芳沒好氣地撈起小白,趾高氣揚地道:“我餓了,你去給我做好吃的來,今兒我要吃那水晶雞,還有麻辣酸菜魚,放辣點。”

“我這就去。”秦如薇立即往外走,突然纔想起這不是自家,不禁訕訕的看向唐冶:“借竈房一用?”

唐冶早被她和司徒芳的對話給弄昏了,聽她要做飯菜,便道:“要吃什麼,讓廚娘做就好了,大哥莊子裡的廚娘手藝也不錯。”語氣卻是帶了些許不捨了。

秦如薇渾然未覺,道:“那位主可不是好糊弄的,嘴刁的很,不過兩個菜,我做也很快,你就在陪着你大哥說話吧。”說着點了個丫頭帶着她去竈房。

唐冶一直看着她走出去,回過身來,見司徒芳眯着眼睛看他,不由心一跳,諂笑着湊了上去道:“司徒公子,可是有什麼想吃的,莊子有新鮮的果子,甜得很,我讓人送些來?”

司徒芳哼了一聲,睨他一眼,半晌道:“那就拿甜的來嚐嚐。”

“哎。”

好容易哄好了司徒大爺,他也就大發慈悲的說了對唐濮眼睛的治療章程,又說了去南疆該準備的事宜,直到天齊黑,兩人才被唐冶送回鎮子。

“大哥,很快的,您就能看見了。”唐冶去而復返,激動地對唐濮道。

唐濮露出一個笑容來,卻很快就斂了,蹙着眉道:“四弟,南疆始終危險,派人去即可,你不能冒這個險。”

“不,我要親自去,別人我不放心。大哥,唐家的人我不放心,所以,您的眼睛能治好的事,還得要保密。”唐冶抿着脣沉聲道。

唐濮本就有一顆七竅玲瓏心,自也知他話裡的意思,喟嘆之餘也應了,想起秦如薇,由衷地道:“若我的眼能痊癒,秦姑娘和司徒公子即是大恩人。四弟,你也要記住,沒有秦姑娘,我們恐怕也請不來這司徒芳,我們可是欠了她一個大人情吶。”

唐冶嗯了一聲,看着自己被綁了一個蝴蝶結的手,臉有些發燙,道:“大哥,她的情,我自是會記在心裡的。”

第310章 難堪第80章 瑣事第193章 大喜第78章 不清不楚第149章 暖意第71章 威脅第251章 作客王府第343章 舉家搬離第315章 爲女選僕第349章 皇帝召見第306章 誅心第261章 甜蜜第344章 再進京第245章 府城賀壽第329章 稚子無辜第336章 圓滿第28章 鬧劇第255章 宮嬤駕到第211章 災禍第2章 活着第78章 不清不楚第16章 不勞媒婆你費心第220章 背棄者,不容第147章 賴上第119章 騎虎難下第102章 買地又有算計第98章 貪心第272章 欺負第251章 作客王府第257章 顧氏上門第103章 下等事第266章 滄海遺珠第258章 相中二孃第161章 不作死就不會死第19章 和誰爭我都不屑第130章 捻酸第95章 秦大牛的覺醒第157章 求醫第231章 棄婦再嫁第342章 得一想二第66章 磨心難爲第49章 背地裡的算計第230章 覆水難收第289章 恩典第196章 喬遷第141章 舊事第186章 心思第221章 既往不咎第114章 蔫兒壞第290章 三綱五常第86章 驚魂第290章 三綱五常第97章 廢了黃二流子第297章 相差甚遠第351章 大結局(一)第70章 不嫁第27章 打起來了第123章 計上心頭第29章 潑你香爐灰第217章 不安第6章 黑嫁妝第274章 尊卑第3章 棄婦第175章 姐妹隔閡第118章 謙謙君子第282章 歸來第299章 訛詐第283章 謀而後動第81章 作出胰子了第102章 買地又有算計第273章 撐腰第98章 貪心第179章 信任第166章 不願辜負第242章 算賬第279章 拒升官第328章 會哭的孩子有糖吃第301章 請客學問第38章 第一幅繡品第228章 沒金剛鑽不攬瓷器活第235章 侍妾那些事第27章 打起來了第56章 忌諱第155章 敲打第298章 二孃出嫁第326章 開竅第32章 鄧家繼續鬧騰第254章 宮嬤嬤第297章 相差甚遠第242章 算賬第96章 買狗招工第290章 三綱五常第155章 敲打第87章 人善被欺第28章 鬧劇第91章 打親情牌第103章 下等事第335章 添子第8章 撿來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