晝短夜長,日子又過了兩天,秦家地裡的活計算是忙過來了,因着過年,鎮上和縣城的鋪子基本都會在臘月二十四停工休年假,趁着鋪子還開,顧氏就想着要去鎮子裡採辦年貨。
這不,吃過早飯,顧氏就回屋去換了一襲半舊的裙襖,頭髮甚至用頭油抹了,服服帖帖的貼在頭上梳成髮髻,耳朵上戴了兩隻小銀耳釘。
三娘和小四這兩個孩子圍在顧氏跟前鬧着要去鎮子耍,扛不過孩子們的鬧騰,又是這樣要過年的日子,顧氏便也允了。
“二丫你也去吧?如今快要過年,鎮子上肯定特別熱鬧,耍大刀的估計也有呢。”秦如薇看着有些安靜滿眼豔羨的看着弟妹的二丫說道。
二丫眼睛微亮,卻靦腆地笑了笑,道:“不了,我去了,家裡的雞和豬娃咋辦?”
“有姑在呢!”秦如薇淡淡地一笑:“難道還侍弄不了幾隻畜牲不成?”
二丫眼睛一亮,渴望地看向顧氏。
顧氏看了秦如薇一眼,道:“你要去就快些拾掇下出來,再耽擱就晚了。”
二丫脆聲應了,飛快地跑回屋去換衣裳,三丫見了忙追上去:“二姐,等等我!”
“死丫頭,跑慢些,仔細摔了。”顧氏故作惱怒地呵斥,又瞥見秦如薇站在屋門前,便咳了一聲,斜眼道:“你要是也想去,就也去吧,鎖上大門,咱早些回也中!”
秦如薇低頭一笑,顧氏這可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昨兒晚聽到她說也要去鎮子,可是把臉拉的老長,話說得十分難聽呢,說什麼費腳力,還花錢,家裡日子緊巴巴的如何云云,把秦大牛氣的,兩口子又吵了起來。
爲了平息兩人的火氣,秦如薇只得作罷,只央顧氏幫她置辦些彩絲線回來,甚至還給了自己一支兩錢的銀簪子代費用。
爲了那支銀簪,秦大牛又發了一場火,一副顧氏要是敢接,就要揍她的樣子,休妻的話都說出來了。
“我秦大牛再窮,給妹子買兩根線的銀子還有,妹子這簪子是爹給她買的,顧氏你要是敢接,咱就沒法過!”秦大牛憤怒又悲憤的話猶在耳邊。
顧氏自然心有不甘,後來又是秦如薇出來打圓場,說不止兩根線,她是要辦許多彩線有大用的,再說,這也是她的嫁妝,她有權怎麼支配。
秦大牛知道她是玲瓏心,爲他們家着想,自己卻沒本事,只得任她去了,自己卻在屋外抽了兩捲菸絲。
顧氏瞥見秦如薇嘴角的笑,不由有些羞惱道:“你笑什麼?”
“沒,嫂子讓我去,這銀錢可要不經花呢,嫂子捨得?”秦如薇輕笑,見她惱羞成怒想要發火,忙的一轉話頭,道:“我是不去了,這就要過年,家裡頭沒人也不成,昨兒不是聽說春柱嫂子家丟了兩隻雞?”
顧氏聽了臉色一變,道:“那你就在家吧。”
“哎!”秦如薇應了一聲,道:“嫂子可別忘了把我要的東西給捎回來。”
“得了得了,就你嗦!”顧氏不耐煩地擺擺手,粗聲叫道:“二丫,三丫,你們兩隻死丫頭,還不快出來,要走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