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薇再踏上賀州的地界時,已是百花齊開的四月中旬了,船隻在碼頭靠攏,她的心止不住的激動起來,也說不清是爲了什麼?
在看到那熟悉的人影時,秦如薇突然明白了,因爲他——她此生的夫。
他瘦了,卻更加沉穩,秦如薇眼眶微溼,嘴角上揚。
船停下,秦如薇也不等丫鬟攙扶,直接擰起裙襬就跑,宮嬤嬤皺起眉,在看到碼頭上站着張望的莊楚然時,那想要出口的話嚥了回去。
小別勝新婚,都還年輕着呢!
莊楚然自是看到了那個一路小跑過來的身影,心中一喜,又是一急,道:“你別跑,等我過去接你。”說着,加快了腳步向秦如薇這邊走來。
說是走,也跟快步小跑一般了,頃刻間,便已來到秦如薇身邊,嗔怪道:“這船還停不穩,便是站在了碼頭上,這地有了水的沖刷,也是滑得很,萬一要是摔着了可怎麼是好?”
聽着他絮絮的唸叨,秦如薇卻是沒有半點煩悶和不耐,反而是心中溫暖,乾脆踮起腳尖往他的脣上飛快的啄了一口。
莊楚然仍在念叨,冷不丁的她來了這麼一着,整個人都傻在了當中,傻傻的看着她。
秦如薇笑得一臉狡黠,周圍又有人在捂嘴竊笑,莊楚然的俊臉騰地燒紅,瞪了那些人一眼,故作一本正經地瞪她訓道:“光天白日之下,成什麼體統。”話是這般說,可心中,卻是跟印了蜜一般甜。
她膽子也太大了!
可是,他心中好歡喜!
秦如薇嘻嘻地笑,宮嬤嬤已是來到了跟前,重重地咳了一聲,掃了她一眼,似也是爲剛纔那舉動不滿。
“宮嬤嬤。”莊楚然對宮嬤嬤微施了一禮。
宮嬤嬤點點頭笑道:“姑爺來了。”
“我來接薇兒。”莊楚然看着秦如薇道。
宮嬤嬤對他這舉動表示很滿意。
此時,仁王妃也已是被丫鬟婆子簇擁着上了岸,見兩人已是說上了,不由也是點頭暗自羨慕。
莊楚然自然又是對仁王妃行了一禮,道:“稟娘娘,王爺已是在別院中等待娘娘。”
仁王妃心中微暖,笑道:“這裡河邊風大,我們且回去再聚話吧!”
當下,一衆人上了馬車,向仁王府駛去,至於行裝,自有下人打點運送。
仁王府,仁王夏嵐昊果然早早就等在了二門處,瑞兒見了她父王立即飛奔過去。
“父王,。”
夏嵐昊即刻張開雙手將她抱着放在腿上道:“瑞兒回來了。”
“嗯,父王想不想瑞兒?”瑞兒在他臉上吧嗒一口,奶聲奶氣地道:“瑞兒可想父王了。”
“想,父王當然想瑞兒的。”夏嵐昊一臉溫和。
仁王妃笑着上前,福了一禮:“王爺吉祥。”
夏嵐昊抱着瑞兒,問:“王妃不必多禮,一路長途跋涉的,可是累了?你辛苦了。”
仁王妃心中一暖,搖搖頭道:“妾身不累。”說不累卻是假的,可有他這一句,再累也是值得了。
此時,瑞兒笑得一臉賊兮兮的道:“母妃也很想念父王呢!”
“瑞兒!”仁王妃羞紅了臉,急急輕叫。
“哦?”夏嵐昊笑看向她。
仁王妃是咬了咬脣,羞道:“王爺別聽她胡說,這孩子回了上京一遭,這規矩都是越發野了。”
“這麼說,王妃是半點都不想本王了?”夏嵐昊調侃笑道。
“不,不是。”仁王妃立即辯,見他笑得狡黠,知是被他戲弄了,便是嬌羞不已。
“是不是,今晚王妃細說我知。”這可是話裡有話了。
仁王妃的臉騰地燒得通紅,嗔怪地道:“王爺啥時學的這麼輕狂的?”
夏嵐昊哈哈的朗聲一笑,目光落在隨後跟上來的秦如薇和莊楚然身上,眼神柔和。
“見過仁王殿下。”秦如薇上前輕福一禮。
“你我既是兄妹,稱我一聲表哥也是使得,不用那般多禮。”夏嵐昊語氣溫和。
秦如薇想起宮嬤嬤說的他和自己母親的感情,心中便也一片溫暖,道:“是,表哥。”
“你們剛回來,也不急着聚話,且先去梳洗歇息,我們再聚不遲。”夏嵐昊又道。
秦如薇他們自然沒有不應的理,當下,便各自歇去不提。
莊楚然他們在賀州也有宅子,只是爲了方便說話,反正也住不了幾天,剛回來時乾脆就在仁王府暫且住下。
楊柳等丫鬟將梳洗的一應用品及吃食都安置妥當後,全部識趣地退了下去,將空間留給秦如薇二人。
“你。。。唔”秦如薇開了個頭,紅脣就被他的脣給堵上了。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更別說他們纔剛成親不久,分別數月,兩人都想念的緊,如今小別勝新婚,自是繾綣不在話下。
一吻過後,兩人的氣息都有些凌亂,秦如薇勾着他的脖子,喘着氣嗔道:“光天白日的,你也這般孟浪,要是丫頭們進來看見了可怎麼使得?”
莊楚然似笑非笑地凝着她:“你覺得他們還會進來?”說着又看了一眼桌上的吃食。
秦如薇羞紅了臉,握拳捶了他一下:“討厭!”
她如小女生一般嬌羞萬分,莊楚然心中一蕩,乾脆一把抱着她向臥室裡去,啞着聲道:“我就看看你是真討厭還是說假的。”
秦如薇的臉紅得滴血,急聲道:“我要沐浴。”
“爲夫伺候郡主。”
“。。。。。。”
一個時辰後,秦如薇渾身痠軟的趴在牀上,連眼皮都懶得掀一下,囁嚅道:“我累,我餓。”
“還沒飽?”頭頂上,沙啞又沉的聲音響起。
秦如薇撩起眼皮瞪他一眼,撅起嘴。
這人實在是孟浪得很,從淨室到牀榻,跟只餓狼似的,想着淨室的一片狼藉,她就羞得將頭深深的埋在枕頭裡,丫頭們來收拾時,她要怎麼見人呀?
莊楚然輕笑出聲,不一會,一陣悉索聲響,秦如薇聞到一股子香味,不禁扭過頭來。
卻是莊楚然將吃食端到牀邊來了,熬得濃稠的稀飯,軟綿的糕點,還有清爽的小菜,勾人食慾。
“怎的端過來了?”將被子拉到胸前,秦如薇坐了起來。
莊楚然見她潔白的脖頸間幾個紅印子,眼中眸光又深了幾分,道:“爲夫怕你累着了。”說着將托盤放在一旁的茶几上,親自拿起粥去喂她。
秦如薇沒好氣地瞪他一眼,道:“我自己來。”
“我伺候你。”莊楚然避開。
秦如薇嘖了一聲,心中卻如飲了蜜一般甜,張口將送到嘴邊的食物吞了下去,那甜膩讓她笑眯了眼:“好吃。”
莊楚然一笑,自己也就着咬了一口,道:“嗯,確實好吃。”
秦如薇嗔瞪他一眼。
兩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將送來的吃食都吃了個乾淨,這才坐在牀上靠着彼此說話。
秦如薇自然是將在上京所經歷發生過的事給說個明白,道:“在裡頭的圈子,就跟打仗似的,一句話都要揣摩幾分,實在是累人。”
莊楚然摟着她,道:“達官貴人的圈子裡,便是如此,後宮和朝堂其實息息相關,所以這後院也是波譎雲詭便是如此。”
秦如薇默然。
又想起順景帝的意思,便又和他說了,末了道:“你怪我嗎?這麼好的機會!”
莊楚然低頭看着她的眼睛,裡頭小心翼翼的,不由燦然一笑:“你這傻瓜,我又怎會怪你?薇兒,我很慶幸,你懂我!”
位極人臣,相信是每一個讀書人都想要的,有些人,身後沒有龐大的家族所依靠,哪怕他滿腹才華,充其一生,也可能在同一個位置乾死一輩子,鬱郁不得志。
事實上,莊楚然不過是寒門出身,要想更進一步,其實也極難,有秦如薇這一層關係在,出於對她的補償或是別的,順景帝會格外開恩,連帶着他的仕途也會順利得多,?這確確實實是個大好機會。
可他不屑,秦如薇是懂他的,才替他拒絕了,若她真的是接受了,他怕是會不悅吧,他有他的抱負,如秦如薇所說,他的努力,希望是別人能看得到的,也是認同的,而不是靠着她,才得了一個高位。
莊楚然抱緊了她:“我知道,有你的關係在,其實日後我的仕途會更順利,你等着我,不出十年,我會讓你更尊貴,會讓你不悔嫁我。”
秦如薇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道:“即使你不是位極人臣,我也是不悔的。”她擡起頭看他:“只要你不負我。”
莊楚然一笑,將她額上垂落的髮絲捋到耳後,道:“若我負你,你就讓皇上賜你的那條金鞭抽我可好?”
秦如薇挑眉:“你這是要我當一名悍婦?”
“此言差矣。”莊楚然搖了搖手指,道:“是爲夫甘當妻管嚴老婆奴。”
秦如薇噗哧一笑,食指一戳他的額頭,嗔道:“口甜舌滑。”
莊楚然順勢拉着她的手指往嘴裡送,目光深深,道:“娘說,家裡太安靜了,熱鬧些纔好,我也是這般認爲的,娘子認爲呢?”
秦如薇羞嗔,主動吻上他的脣。
被翻紅浪,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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