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上谷的路上,尹雄就聽說了陳天親自率兵鎮守上谷的消息,這讓他勃然大怒,想當初他與陳天的關係可是很好的,每逢鮮卑人犯邊也是互有幫助,攜手度過了一次次的難關,如今陳天竟然趁虛而入,入主上谷郡,這讓尹雄有些接受不了,若不是許攸在極力勸說,恐怕憤怒之下的尹雄會直接帶領三千兵馬攻打上谷。
陳天鎮守上谷郡後,一直小心翼翼,儘量安撫城內的世家,幷州在世家中兇名頗大,陳天的許諾,並不能代表幷州,亦是不能讓世家安心,再說呂布入主上谷郡之後,表現的太過強勢了。
幷州在上谷的策略雖然很好,卻是觸動了世家的利益,這個時代,世家的實力纔是最爲不容小覷的,他們佔據着最好的資源,掌握着普通百姓的性命,更何況呂布在上谷的手筆不可謂不大,直接將幷州的那一套搬了過來,百姓有了良田,世家的利益遭受到了巨大的損失。
上谷的田地,可以說有一大半是在世家的手中,以往鮮卑人打來,尹雄也是在世家的支持下,才能一次次的讓鮮卑人無功而返,正是在這樣一次次的幫助中,世家的實力越來越大,他們趁機侵吞了更多的田地,普通百姓辛辛苦苦耕種一年,只能得到一些勉強餬口的口糧,大多數的錢糧卻是落入了世家的糧倉內。
尹雄需要的不是百姓的支持,而是世家的支持,所以對於世家,他基本上是有求必應,普通百姓的生活到底如何,他沒有太過於放在心上。
這樣的情況持續到呂布率領幷州到來之後就完全改變了,世家之前就聽說了呂布在幷州的所作所爲,但聽說與真正看到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他們難以想象呂布究竟是怎麼想的,富庶的田地,分給了普通的百姓,完全沒有顧及世家的感受。
當然幷州軍的實力太強了,呂布以往的行徑也太過霸道了,城內的世家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惹到了呂布這個殺神,而今呂布率領大軍離開,城內的守軍換成了代郡的兵馬之後,世家的心思再次活泛了起來,尤其是接到尹雄暗中傳來的消息之後,渾然將陳天的安撫置之腦後。
城內世家的動靜沒有瞞過陳天的眼線,世家不識好歹,也讓陳天憤怒了,既然如此,他就要做一回惡人,讓上谷的世家從此收斂,手中有七千兵馬,即使世家作亂,陳天也有信心平定。
世家太過富有了,以至於普通的百姓愈發的貧窮,這些陳天是知道的,這些年來,他見識過太多世家之間的齷蹉,想要收拾世家,就要有一個藉口,不給其他世家留下話柄,他做事,力求的是圓滿。
尹雄冷聲道:“陳天不識好歹,本官攻破上谷之後,定然殺了他。”
“尹太守,幷州軍中不乏能人,此番謀劃上谷,當小心謹慎。”許攸提醒道,自從進入上谷的境地之後,許攸就感覺到尹雄越來越不將他放在心上,以往言聽計從的尹雄,似乎正在漸漸遠去。
“許大人儘管放心,本官在上谷多年,郡內許多縣的官員,皆是本官的心腹,城內的世家對本官也是言聽計從,即使陳天親自坐鎮上谷,又能如何?”尹雄自信道。
許攸覺得有必要再次提醒一下尹雄“尹太守莫要忘了幷州軍,佔據上谷郡的是幷州軍,你敢確定城內沒有幷州的兵馬?”
這句話可謂是戳到了尹雄的痛楚,與幷州軍一戰,他敗得太窩囊了,鎮守邊疆多年的威望在那一戰後損失的差不多了。
“許大人,待本官收復上谷之後,且看你如何說。”尹雄的語氣有些不善。
“那在下就拭目以待了。”許攸也不是什麼善茬,尹雄屢次不將他的話語放在心上,已經讓許攸有些憤怒了,只是礙於尹雄的重要性,只能選擇暫時忍耐。
大軍到達上谷城外,尹雄手下的兵力已經達到了五千人,雖然士兵的兵器鎧甲有些破損,勉強也算是士兵。
尹雄到來的消息,也爲城內的世家所知,當晚上谷城內世家的家主聚集在一起,商討迎接尹雄入城之事,早就關注世家動靜的陳天,在世家剛剛派遣私兵出門,準備去偷襲城門的時候突然出現,有心算無心之下,殺的世家的私兵丟盔棄甲,狼狽逃竄。
而後陳天命人在城內四處點火,士兵假意廝殺,喊殺聲在城內四起,而後命人將城門打開。
尹雄見此,以爲城內的世家得手,當即就要率領士兵殺向城內。
“尹太守,城內有數千兵馬,世家之兵能有多少,小心有詐。”許攸提醒道。
尹雄不屑道:“若是許大人不敢進城,可在城外等候。”
衝進城內之後,尹雄麾下的將士驚呆了,在他們的對面是嚴陣以待的弓箭手,鋒利的箭矢正在對準着他們,城門本就狹小,想要撤退已經是不大可能了。
尹雄也是個狠人,見上了當,命令士兵向着城內拼死突圍,他麾下的兵馬真正的精銳只有兩千人,這兩千冀州軍的將領,聽從的自然是許攸的命令,面對嚴陣以待的大軍,這些士兵還未衝上前去,便掉頭向城門的方向逃去。
進城之前,許攸就感覺到了不對,於是悄悄命令冀州軍的將士留在最後進城,從出兵到城門被內應打開,這一切都太順了,順利的讓許攸難以置信。
果然,許攸的謹慎,救了他一命。
聽到城內有準備之後,許攸的第一反應不是趁機攻佔城內,而是撤退,急忙命令冀州軍的士兵一面嚴防來自陳天麾下士兵的衝擊,一面向城外撤去。
尹雄看着不斷向城門逃竄的士兵,面露無奈之色,他亦是看出了這是尹雄佈置下的圈套。
但許攸爲了不讓尹雄手下的士兵衝散了冀州軍,派遣數百名士兵守住陣型,尹雄手下的士兵根本難以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