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六章:無功而返

“古人云‘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仲家天子心憂天下百姓,漢室不明之時,更是親自率兵前往雒陽討伐董卓老賊,在淮南善待百姓,兵精糧足,不忍天下百姓陷於戰亂之中,持玉璽稱天子,晉侯若是能夠支持,則天下能定,以晉侯之功勞,亦可名垂青史。”袁渙極力辯解道。

“討伐董卓之時,袁公路有何功勞,孫堅作爲大軍先鋒攻打汜水關,其暗自剋扣糧草,導致孫堅兵敗,若不是本侯及時前往,恐怕死於亂軍之中,本侯率兵追擊董卓,那袁公路竟然率兵攻打併州軍,凡此種種,難道也算的上是心懷天下之輩?”呂布冷聲道。

袁渙見呂布之意已定,只能無奈的離開幷州,同時對於袁術稱天子之事更加不看好了,自稱天子,雖然能夠讓麾下的將士信心高漲,但是面對諸侯的攻伐,又該怎麼辦?

不僅是袁渙沒有在幷州得到任何的承認,袁術派往各地的使者,亦是沒有受到好臉色,諸侯雖然擁兵自重,向來也是以大漢臣子自居,如今袁術公然稱天子,已經是犯了衆怒,本來同是諸侯,若是承認了袁術的地位,豈不是平白比袁術低了一頭,諸侯自認爲手中的兵力,不比袁術差多少。

袁渙離開幷州不過三日,荊州使者就到了幷州。

荊州使者仍舊是蒯越,不同於袁術使者的是,荊州出使幷州的隊伍浩浩蕩蕩,在幷州倒是引起了不少的轟動,這麼大的架勢,即使呂布出城,也沒有見過,百姓紛紛好奇的在道路兩旁觀望。

馬車上的蒯越,心情自然是無比的舒爽,雖然劉表沒有在明面上冊封荊州的官員,乃是因爲袁術之事,想必一旦平定袁術之後,以蒯家對劉表的幫助,極有可能位列三公之位,三公之位,那可是作爲臣子最大的榮耀了,袁家爲何強盛,就是因爲袁家四代出了三位位列三公之人,袁術自稱天子,只能成爲劉表繼承大統的墊腳石。

位列三公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在這個世家把持的時代,要向出人頭地,必須與這些大家族搞好關係,否則就算是你再有才華,也不能得到朝廷的認同,這也是袁家能夠門生故吏遍佈天下的緣故,縱使袁紹逃出雒陽之時,手中無兵無馬,還是得到了各地官員的支持,這就是家世的影響。

馬車在城內行駛的速度極慢,看着街道兩旁熙熙攘攘的百姓,蒯越眉頭微皺,他們可是朝廷的使者,這些百姓在街道兩旁指指點點、議論紛紛成何體統。

“張將軍,可令士兵,讓百姓噤聲避讓。”蒯越道。

張虎得令,指揮手下的士兵,驅趕沿途的百姓,晉陽的百姓太多了,除非特殊的時候,道路上不能有百姓之外,其他情況下,要想在城內策馬是不可能的。

張虎原本是盜賊出身,本來就長着一副凶神惡煞的面容,往人前一站,就是莫大的威懾,但是令張虎驚訝的是,幷州的百姓見荊州士兵亮出刀槍,神色間除了有些慌張之外,卻是沒有畏懼的神情。

“此乃朝廷使者的隊伍,閒雜人等立即迴避。”張虎大喝道,這裡終究是晉陽,他也不敢胡作非爲。

荊州士兵紛紛上前驅趕百姓,動作粗魯,難免有百姓跌倒在地。

雖然幷州的士兵對百姓很和善,但是百姓心中對士兵還是有着本能的畏懼的,尤其是見到這些荊州士兵凶神惡煞而來,一時間街道上頓時大亂起來,百姓四散而走,許多百姓更是被推倒在地,哭喊聲混在一起。

“再有不散開者,殺無赦!”張虎大聲道。

正在巡視城內的紀靈,得知前方混亂,急忙率兵前往,聽到張虎大喝之後,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不管對方是什麼人,膽敢在城內作亂,他就敢上前格殺之。

“何方兵馬,竟敢在晉陽如此囂張。”紀靈怒喝道。

幷州軍士兵的到來,讓混亂的百姓漸漸的安定了下來,他們對幷州軍有着絕對的信任。

紀靈上前將一名老者扶起,露出自認爲很和藹的笑容,關懷道:“老人家無事吧?”

“多謝將軍,草民無事,只是剛纔摔了一下,有勞將軍了。”老者急忙回禮道,而後一瘸一拐的走向了一旁,他相信幷州軍會給他們一個公道的。

就這麼一會兒,街道上受傷的百姓就達到了五十多人,紀靈的臉色更加的低沉了。

“我們乃是朝廷使者,百姓擋道,自當驅趕。”張虎回道,夷然不懼的盯着紀靈。

紀靈接過士兵遞來的三尖兩刃刀,怒道:“本將軍管你們是何方兵馬,在晉陽,膽敢傷害百姓者,必須受到懲罰。”

紀靈身上散發的威勢,讓張虎心中一驚,見對方的架勢,隨時有可能拼命,急忙將情況告知蒯越。

自從投靠幷州之後,紀靈就表現的很低調,但是內心深處,對於幷州的感情還是很深厚的,尤其是走在街道上,感受到百姓投靠崇敬的目光,那種滋味,讓他感覺很踏實,這是在袁術麾下從來沒有過的,或許之前投靠呂布更多的是因爲感激,經過這些日子裡,他已經真正將幷州當做家了。

蒯越走出馬車,冷冷的看了一眼威風凜凜的紀靈“你可知這是朝廷使者的車隊,膽敢對抗朝廷者皆是逆賊,來人,將此人拿下。”

見蒯越聲勢十足,紀靈手下三尖兩刃刀一揮,大喝道:“欺我幷州無人乎?什麼朝廷兵馬,漢帝死於亂賊之手,本將軍不知何處來的朝廷。”

幷州軍的將士,是忠誠於幷州的,哪怕劉表繼承大統,對於他們來說,與以往一般,聽從將領的命令行事即可,在他們的心中,沒有皇帝,只有晉侯。

圍觀的百姓看向朝廷使者的目光也滿是憤怒,不少人甚至大喊着將這些人抓起來。

蒯越見民情激憤,心中生出了退縮之意,若是這些百姓一擁而上,倒黴的只會是他,他來幷州,不僅僅是爲了彰顯朝廷的威嚴,還與呂布有要事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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