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昭雪又是認真的點了點頭:“是,司徒少主,本郡主都記下了。”
司徒塵瞧着她揚起的笑容,嘴角微微一勾,伸手抱住了她,輕聲感嘆:“雪兒…你笑時美極了。”
慕容昭雪埋進他的懷中,美眸微微一動,盡是柔色,沒有再說話,一時間靜默無語,卻瀰漫着暖暖的溫馨。
良久,司徒塵方纔放開慕容昭雪,伸手,輕輕擡起她的下巴,稍稍俯身,在她光滑的額頭上淺淺一吻。
“該歇息了,明日還有一場硬仗要打。”柔和的語氣,滿是寵溺。
說着,執起慕容昭雪的手,拉着她往裡屋走去了,裡屋內雖沒有燃銀炭,卻是有外屋的暖氣湛入,並不覺得冷。
快到牀邊時,慕容昭雪顯然有些躊躇了,停下腳步,擡眸看向司徒塵,臉色泛起微微的紅潤:“司徒塵…你…你…”
司徒塵佻了佻眉頭,嘴角勾起一抹戲虐,卻是疑惑的問道:“雪兒,怎麼了?”
“你…你還不走嗎?”慕容昭雪的聲音極輕,臉色又紅了些,前世今生倒是第一次如此窘迫。
司徒塵嘴角的笑意更甚了,更爲疑惑的問道:“雪兒,你說什麼?”
“我…”慕容昭雪稍稍低頭,抿了抿嘴,提高了聲音:“我…我問你,還不回司徒別苑嗎?”
司徒塵見她如此可愛的模樣,忍不住輕笑出聲,臉上滿是寵溺與幸福。
慕容昭雪聽到他的輕笑聲,立即擡起了頭,見司徒塵一臉戲虐的笑意,美眸一揚:“好啊,司徒塵,你作弄我!”
司徒塵忍住笑,打趣道:“塵怎敢作弄郡主大人。”
“你又取笑我。”慕容昭雪瞧着司徒塵,淡淡的道,臉上卻不免泄出幾分幸福之意,美眸直直瞧着他,偶爾輕眨幾下,長而彎的睫毛撲閃撲閃,投下好看的影子。
“塵不敢。”司徒塵說着,忽而抱住她:“雪兒,真要早日將你娶到手。”
慕容昭雪美眸微微一閃,隨後揚起淺淺的笑顏,輕聲開口:“司徒塵,待京城和冷府的事情解決,慕容昭雪便嫁至司徒堡。”
司徒塵鳳眸忽得睜大,帶着濃濃的驚喜,雙手扶住慕容昭雪的兩肩,擡起她:“雪兒,你說的可真?”
慕容昭雪重重的點了點頭,臉上仍就揚着淺淺的笑容,滿是溫馨。
“雪兒…”司徒塵揚起滿滿的笑容,盡是喜悅,一把抱起慕容昭雪,在裡屋內打起了轉。
慕容昭雪微微一驚,急忙壓低了聲音喊道:“快放我下來…司徒塵…快放我下來…”
司徒塵笑着,停了下來,放下慕容昭雪:“雪兒,你快歇息,我要快些去處理毒粉一事,早日處理好,我便可早日娶你回家。”
慕容昭雪見司徒塵如此,心中染起淡淡的感動,問道:“你打算去何處?”
“自然是毒粉流竄之地,雪兒放心,我會盡快處理好,可讓雪兒在京城無後顧之憂。”司徒塵拉着慕容昭雪到了牀邊,按着她坐下了身子。
慕容昭雪點了點頭,坐在牀上略顯不自在,擡眸瞧着他,有些彆扭的問道:“你還不走嗎?”
“我看雪兒睡着了再走。”司徒塵淡淡笑着,他想瞧她安睡的容顏。
慕容昭雪的臉色微微一紅:“可是…我…”
司徒塵自是知道她在顧慮什麼,輕笑出聲:“雪兒可是在害羞,你我已有婚約,且上次我抱你回來時,已瞧過你睡着時的樣子…”頓了頓,又柔和的道:“甚是迷人。”
慕容昭雪臉色一窘,卻也不再說什麼,伸手除了外衣,躺至柔軟的大牀上。
司徒塵伸手,扯過錦被,細心萬分的替她蓋好,坐到了牀邊,輕聲道:“雪兒,快睡罷,我瞧你睡着了便走了。”
慕容昭雪眨巴着美眸,微微點頭,抿了抿嘴脣,開口:“萬事小心!”
“雪兒放心,我定會平安回來,給雪兒一個最爲幸福的婚禮。”司徒塵點了點頭,淡笑着道。
慕容昭雪淺淺一笑,瞧着司徒塵,緩緩的合上了美眸,嘴角仍就不自覺的揚着幸福的笑容,蔓延着暖意。
司徒塵靜靜的瞧着她,俊逸的容顏上泛出柔和而寵溺的笑意,一雙鳳眸中滿是慕容昭雪淺睡的容顏。
屋子內漸漸靜了下來,片刻後,慕容昭雪發出輕淺的呼吸聲,很是平衡。
司徒塵微微一笑,緩緩起了身,走至邊上的炭爐旁,點燃了爐內的銀炭,又加了些許銀炭。
待銀炭漸漸變旺後,司徒塵又環視了屋子一週,最後瞧向淺睡的慕容昭雪,嘴角又揚起寵溺的笑意,走近牀邊,停下腳步,瞧着他最心愛的女子,心中盡是滿足之感,緩緩的俯下了身子,在她的額頭上留下淺淺一吻,再瞧了她一眼,起身往外屋走去了。
輕輕的關上裡屋的門,走出外屋,將門關上,屋外的院子一片寧靜,下人們都已經去歇息了,只有院門口守着侍衛,院子內有偶爾有丫環當值走過。
司徒塵瞧了眼正屋內的燈光,微微一笑,輕輕拍了三下手,不一會兒,莫言與莫離便出現在了面前。
“主子,有何吩咐?”兩人齊齊拱手問道。
“莫言,從今日起,你便呆在郡主身邊,保護郡主的安全,不可讓郡主受到一分一毫的傷害,可記清了?”司徒塵看向一身黑衣的莫言,神情甚是嚴重。
莫言單跪下身,拱手,認真的保證:“是,主子,莫言定護郡主周全。”經過這段時日,不管是莫言還是莫離,都已清楚的明白昭雪郡主對主子的重要,如此又聽得主子如此吩咐,自是不敢小視,定會竭盡全力保護慕容昭雪。
司徒塵滿意的點了點頭,瞧向亦是一身黑衣的莫離,開口:“莫離,你跟我去江東查毒粉一事,即刻出發。”說罷,瞧了主屋一眼,便往院外走去了。
“是,主子。”莫離應了聲,擡頭瞧了莫言一眼,卻見莫言的眼光一直跟着兩人的主子司徒塵,微微嘆了口氣,轉身跟着司徒塵走出院子。
“莫離,保護好主子。”身邊傳來莫言的囑咐聲,莫離的腳步微微一頓,隨後便回道:“放心,莫離絕不會讓主子受到一絲傷害。”
已經走到院口的司徒法聽到兩的言語,嘴角泄出微微的笑意,繼續往院外走去。
比之語雪院,比之冷府暫時的安寧,皇宮和幾個大臣的家中卻是另外一片情景了。
皇宮中,各個宮殿的妃嬪都是聽到了柳貴妃被貶,上官皇后被罰一事。兩人一個是一國之母,雖不得皇上寵愛,卻也受皇上尊敬;一個是大將之女,平日裡極受皇上寵愛。此時,兩人卻是同爲一人被罰,令宮內人人皆譁然。
萬安堂中,皇后靜靜的跪在慕容家祖宗的牌位前,雙手作揖,嘴中輕輕呢喃着:“各位皇祖宗保佑我天月國,年年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保佑皇上龍體安康,不受美色誘惑,專心治國,做一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
“娘娘,時辰不早了,奴婢侍候你歇息罷。”站在邊上的宮女走上前,屈身說道,看着皇后的眼光中帶了一抹心疼。
皇后又誠心誠意的嗑了三個響頭,方纔伸手,由宮女扶起了身子,瞧向堂外的天色,想了想道:“本宮睡不着,再抄一會心經。”說着,便走向了萬安堂一邊放置着的一張低矮的長桌,長桌上面放着打開的書,一疊宣紙,磨好的墨水,還有一支沾着墨水卻未乾涸的硃筆。
“娘娘,你都已經抄了大半日了,奴婢怕你身子吃不消。”扶着她的宮女試圖勸阻道,接着,又輕聲嘀咕:“皇上也真是的,竟是爲了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如此處罰娘娘,太過份了。”
皇后聽到宮女的如此話語,臉色一變,喝道:“婉依,不可胡說,皇上所做之事,必有道理,你如此說可是大不敬之罪!”
喚爲婉依的宮女微微一愣,急忙鬆開了皇后,跪下身子嗑頭:“奴婢說錯了話,請娘娘降罪。”
皇后瞧着她,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彎下身子扶起她:“婉依,本宮與你說過,不用動不動便下跪嗑頭,本宮訓喝你,只想讓你謹言慎行,無論如何,皇上終究是皇上,皇上的話便是金口,我們不得質疑,更不得反抗,可知?”
婉依起身,卻是低着頭,輕聲應道:“是,娘娘,奴婢記住了。”話是如此說着,可婉依的心中卻不是如此想,皇上亦有做錯事的時候,娘娘待皇上如此好,皇上卻因爲一個剛進宮的女子如此處罰娘娘…她的心中着實生氣…眼眸微微一閃,擡起頭來,稍稍瞧了皇后一眼:“娘娘,奴婢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有何事便說罷。”皇后溫婉一笑,邊走向長桌,邊道。
“是,娘娘。”婉依應了聲,跟着皇后走去,說道:“娘娘…方纔奴婢去御膳房爲娘娘取今日的膳食時,聽到宮人們在談論那位剛入宮的娘娘…”頓了頓,瞧向皇后。
皇后坐到長桌前面的軟墊上,調整好了姿勢,方纔擡了眸,瞧向婉依,開口問道:“都說了些什麼。”
“回娘娘,許多宮人都說那位新入宮的娘娘會妖術,迷住了皇上,讓皇上貶了柳貴妃,罰了皇后娘娘,而且…而且…”婉依說着,又停了下來。
皇后瞧向她,沒有說話,只是擡了擡下巴,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而且自娘娘被罰至萬安堂抄心經與祖宗家法後,宮中許多的妃嬪與宮人都備了禮往永安宮去了,全部都是給那位新入宮的娘娘送禮,當時皇上也在場,見大家都去巴結新入宮的娘娘,很是開心的樣子。”
皇后聽着,眼光微微閃過,卻是很快平靜了下來,執起長桌上的硃筆,在寫了一半的宣紙上繼續寫了下去,寫一字,嘴中亦跟着念出一字。
婉依見皇后如此模樣,很是奇怪,走到長桌邊上,有些不平的道:“娘娘…難道你都不管嗎?那不過是一個剛進宮的娘娘。”
皇后停筆,擡頭看向婉依,淡淡的問道:“婉依以爲…本宮如此,還能管些什麼?”
婉依聽了皇后的話,微微一愣,卻是隻過了一會兒,眼光一閃,便道:“娘娘是上官太傅的女兒,上官太傅是先帝御賜的賢臣,握有金鞭,又曾是皇上的老師,極得皇上敬重,娘娘大可以讓太傅進宮…想來皇上一定會聽太傅的勸告…”
皇后聽着婉依的話語,瞧着她,微微皺眉,卻並沒有說話。
婉依說罷,偷偷看向皇后,卻見皇后正皺着眉頭,微沉着臉瞧着她,心中一頓,急忙屈身道:“娘娘,奴婢又失言了,請娘娘怒罪。”
皇后仍就那般瞧着婉依,不言語,手中的筆也就那樣執着,彷彿在打量婉依一般。
直到婉依心中發毛,快要跪下身子時,皇后方纔開了口。
“婉依,本宮警告過你,莫要亂說話,本宮念你是重臣遺孤,可再容忍你這次,下次若再敢胡說,定不饒之。”皇后的語氣甚淡,帶着不可抗拒的威嚴感。
婉依眼光暗閃,卻是急忙跪下身子,應道:“是,娘娘,奴婢知錯了,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皇后深深的瞧了她一眼,微微點頭:“定要記住了。”頓了頓,又吩咐道:“讓婉青前來。”
婉依微微一愣,應了聲,便起了身,往萬安堂外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