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醫生對上祁子州淚痕未乾的臉時,如遭重擊地後退一大步。
祁子州根本不敢看他,拼命往後退企圖用被子蓋住自己,卻被緊緊按住。司徒鋒大概是對他的不老實沒了什麼耐心,冷笑一聲,竟然把他四肢拉開,更加徹底地暴露在眼前。
兩人身上曖昧的痕跡,再結合祁子州有些血污的下身,簡直如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何醫生臉上,怎麼可能還不明白他們的關係,他難以置信擡起手顫巍巍地指了指祁子州,本想大罵他不知廉恥,卻看到兒子泫然欲泣、痛苦的表情時,再也罵不出來。
司徒鋒這個惡魔,逼他還不夠,連他的兒子也要下手!
“何教授,我再問你一次,檢查結果如何啊?”
何醫生不語,狠狠瞪着他,半天才憋出一句:“放過我兒子。”
司徒鋒嘲弄地冷笑幾聲,一手擰住祁子州的下巴,一手溫柔地撫摸他光滑的臉頰,“你以爲你兒子是被迫的?他從頭到尾都是我的人!從我還沒成爲司徒家的人開始,就已經舔着臉來求我上,我對他抱予極大的信任,然而他卻背叛做出背叛的事,根據規矩本來是要殺掉他的,但是他這麼可憐又可愛的實在叫人不忍心啊,我不過是略施懲戒而已。”
何醫生震驚地看着自己兒子,腦中一片空白。
祁子州已經無臉在面對父親,因爲司徒鋒說的每個字都是實情,是他自己犯賤,一次又一次地無論遭受什麼樣的虐待都義無反顧地撲上來,唯一的這次背叛是還是因爲司徒鋒要強硬爲淩策墮胎,然後讓淩策懷司徒家的孩子。他怎麼能允許那個害了鋒的男人搶奪他的位子?所以他把行蹤暴露給秦越,再受一頓皮肉之苦而已,他受的起。
司徒鋒如毒蛇般的眸子盯着他,越來越不耐煩,“我再說一次,檢查結果!”
何醫生根本沒反應過來,已經被祁子州的事打擊到無以復加的地步。他早年被迫離婚後爲了醫學事業並沒有主動要撫養權,便把兒子交到前妻手上。他本人是個醫學狂人,妻子卻也是個半瘋子,教育的缺失竟會讓兒子對男性的渴求到了如此變態的地步。這麼多年來他完全不知情,僅僅是祁子州每次看望準備一頓晚飯而已。
司徒鋒冷哼一聲,擰住祁子州下顎的手下移,轉而收緊他的脖頸。祁子州被那力度桎梏得滿臉通紅,他知道司徒鋒動氣了。
“一個叛徒,我隨時可以捏死,就看看你是不是願意替他將功贖罪了。”他冷冷道。
祁子州的臉越來越紅,眼淚滑落,神情乞求地看向自己父親。他艱難地吞吐了兩個字:“爸爸。”
何醫生心頭酸澀,祁子州雖然不知廉恥,他卻也愧對那父親二字。他長久以來接觸的屍體數目比抱祁子州的次數要多得多,連對他前妻,也是冷冷淡淡,如何不愧疚。只是人心都是偏的,他出賣一個病患資料卻能換取兒子的性命,他沒有拒絕的理由。何醫生頹然擡手,道:“司徒先生住手,我說就是,放過小州。”
司徒鋒終於滿意地手一鬆,祁子州跌在牀上咳嗽不止。
何醫生閉了閉眼,才道:“結果是,雙胞胎,4個半月後預產期。”
司徒鋒臉色頓時青黑起來,想也不想的,直扇了旁邊還在咳嗽的祁子州一掌,大罵道:“賤人!要不是你我早就得手了!”
他力氣非常大,祁子州又飽受一頓蹂躪,這一巴掌打得他差點背過氣。
何醫生赫然:“司徒鋒,你說話要算數!放過小州!”
“急什麼,你這老頭滾一邊去,我不會拿他下手的。”司徒鋒咬牙切齒道,叫人把何醫生攆出去。何醫生本來還想給祁子州看看身上的傷,雖然只是很明顯的皮肉傷,但那每一道痕跡對父親而言都是疼在心上。可惜他沒有這個機會,很快被保鏢架走了。
司徒鋒怒極反笑,一把拎起臉色蒼白的祁子州,逼他和自己對視。
祁子州果然是個犯賤成性的,都被這樣對待了仍以一種貪婪的眼神緊緊看着眼前的男人。祁子州容貌秀麗得很,司徒鋒跟他相視片刻,冷哼一聲就壓回身下,隨即粗魯地拉開他雙腿把自己紮了進去。
祁子州一邊疼的渾身打顫,一邊又無法抑制地心情鬆懈下來,雖然司徒鋒沒說什麼,但他知道自己脫離了棄子的危險。
鋒只是太生氣了而已,他需要發泄途徑,這個途徑只有我能提供。祁子州賤到骨子裡而不自知,還在樂觀的幻想。
司徒鋒的攻勢漸漸停了下來,看着他“痛並快樂着”的表情既嫌棄卻又有種病態的優越和滿足,全身的溫度總算是因爲這場粗暴的性.事冷卻。他扯起祁子州,一字一頓道:“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棋子嗎?今晚就去去搞定他吧。”
祁子州眼裡立即露出喜色,顯然自己重新獲得信任了。
當天深夜他渾然不顧自己身上的痠疼,強撐着約了一個男人出來會面。
那個男人大抵也是意外,黑暗中看不清什麼表情,但發亮的雙眸顯示他等候許久。
祁子州打量他一眼,道:“東西交出來。”
男人並沒有廢話,很順從地給了他一把鑰匙,並賦予說明:“東西在保險櫃裡,密碼司徒先生知道的。”
“你還來雙重保險?”祁子州接過鑰匙,冷哼。
“自然,那你們說好的條件什麼時候兌現?”
“得看你的想法,如果想立即獲得,那麼條件是5%股份,如果是能等一個星期,那麼是8%,當然無論是多少你都不能再回國,只能享受分紅。”
男人沒什麼表情,只是有些苦澀:“第二個吧,我也不可能在國內呆着了。”
“哦?”祁子州訝異,“看起來你早就做好準備了,算你有眼光。”
男人不置可否,遞交東西獲得承諾後很快便消失了。祁子州掂了掂那不起眼的小鑰匙,冷冷地想:看凌家還能囂張到幾時!
淩策這兩天察覺到酒店有了什麼變化,確切來說,他感覺工作氣氛輕鬆了不少,因爲那個倪經理已經許久不曾在他面前晃盪,甚至其他的幾個副經理,也逐漸不再總是反對淩策的意見,有時甚至會附和他的意思,或者在他沒有出聲以前就會做了他想做的事情。
淩策感到很欣慰,他的努力有目共睹,那麼不久後一直被別人掌管着的財政大權很快就能回到自己手中。他草擬了一系列計劃,打算直接向倪經理施壓,不想倪經理竟然自個兒送上門。
寫着“辭職申請”四個大字的書信被恭謹地呈了上來,下面是公式化的工作報告和千篇一律的辭職理由,面前的倪經理一臉平靜,簡單道:“希望得到凌總的批准。”
淩策說不驚訝是不可能的,不過更多是欣喜,這傢伙還算識相,知道自己要對付他了。
他例行公事地問了些問題,不外乎辭職理由和日後打算,倪經理表示自己身體不好需要休息,日後有機會會繼續爲凌家服務。
淩策又問:“爸爸知道嗎?”
倪經理的回答出乎意料:“我爲什麼要告知凌老先生,您纔是我的上司。”
淩策滿意這個答案,卻又覺得哪裡怪怪的,按理來說倪經理雖然無能又有貪污的嫌疑,卻也爲凌家服務多年,不給老東家告辭的確稍欠禮法。不過此時不牽涉到凌震華纔好,否則解約起來不會那麼容易。
淩策利落簽了字,倪經理笑笑,又出示一份股份轉讓合同,上面寫得清清楚楚,5%的股權已經徹底轉出,收股人則是另一個經理。居然如此乾脆,這倪經理識相的程度稱得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淩策乾笑數聲,說了數通類似“歡迎下次再來”的好話,毫不客氣地收下倪經理這份名爲“讓賢”的大禮。
交接工作順利得難以置信,唯一讓他不高興的便是接到的賬本竟然全成了空白,準確來說是一份毫無破綻的賬本,但淩策豈是那麼好糊弄,專研半天就發現很多價單被惡意擡高,僞造出合情合理的假證。倪經理到底貪了多少,凌震華都不願追究,淩策自然也就放行了。
他沒注意到倪經理離開的身姿慌張急切,只覺得自己即將身處高位,一覽衆山小的情懷將他填滿得快找不到北了。
淩策梳理完賬簿,給秦越打了個電話,給他說了倪經理的事情,又告訴他速速前來準備再籤一份股票轉讓書。秦越屢次爲他做事,他自然也要給對方好處,蒸蒸日上的淩氏股份就是頂好的回禮。
秦越聽完,卻是深深皺起了眉,說:“不合常理。”
他覺得詭異萬分,口頭上答應淩策,暗地裡卻迅速派人差了倪經理的底細。
陳年累月的舊事自然無法很快查出,但有件事卻是明晃晃地擺在眼前,那個倪經理前腳剛和淩策解約,後腳竟然搭上了去中東小國的飛機,而且銀行賬戶已空!
行跡如此匆匆叫人不得不懷疑他是做了什麼才這樣乾脆地把事業都放下,攜上全部身家就跑路了。
秦越得到消息臉色一變,這種套路他太熟悉了,可淩策接管酒店不過幾月,根本不清楚這是叛主的慣用手法之一。聯想到酒店的財務一直都是倪經理掌控,如果那男人有心報復大可以把長年累月的黑賬單、黑歷史直接告發,那酒店就會被停業調查。想到這裡他放下自己手上的活就直奔淩策的辦公室。
淩策這白癡還在黏黏自喜着怎麼管理財務,就見他一副急色匆匆的樣子。淩策歪了歪頭:“你動作真快。”
秦越沒有心情和他說笑,簡明扼要地表明瞭自己的疑慮。淩策大笑一聲,出示賬簿,“就算他有黑賬單,我這裡也有一份完美的,可以以假亂真。”
“你怎麼這麼天真。”秦越扶額,想給他好好上一課,辦公室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兩人對視一眼,淩策收起笑轉而去接電話。
“媽媽?”淩策先是驚訝,隨即英挺的眉擰了起來,臉色驟沉,“被帶走了?!”
凌夫人尖細的哭叫聲透過手機傳了出來,淩策雙眼發愣,手一鬆手機往下滑落,秦越眼疾手快地接住,卻已經掛斷了。
淩策惶惶然擡起臉看向他,整個人都有些搖搖欲墜。
“爸爸,被指控人口販賣和軍火交易,下午已經被帶走了,現在在警署接受調查……”淩策慘白着臉,“這兩項指控太嚴重了,我必須馬上過去——”
秦越當機立斷:“我陪你。”
淩策情緒不太穩定,秦越開車開得飛快,他肚子難受萬分卻始終硬撐着不吱聲,擔心自己一旦說出來秦越肯定讓他休息。
父親的生意居然是萬惡的販賣人口和軍火,怪不得一直都在遮遮掩掩,怪不得他能獲利那麼迅猛,連酒店的虧損都不屑一顧,更是在自己接管之後便火速地棄掉股權,想來也是想過萬一出事,至少能保住酒店。
到了警署,兩人直接詢問父親所在地,得到通知父親居然還在配合調查中,調查結束前不允許探視。凌震華的律師也出現在大廳,他攤攤手同樣沒有辦法,因爲據說證據十分確鑿,案情又惡劣,便直接審訊。
只要是人都知道這種“審訊”有多恐怖,法制社會不允許虐打,但不代表過程能輕鬆。除非事先打點好關係,否則不從你嘴裡撬出點什麼都不會結束,有時甚至會持續幾天幾夜。
淩策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秦越冷靜地制止他的胡鬧,自己卻也有些難以下手。
秦家人有權勢不假,但秦越卻是從商的,在警署面前也要端出一副知法守法的姿態。有勢力影響的大哥現在在國外,而且還不知道淩策是他未來弟媳,等大哥回來、再解釋清楚,淩策估計都要急出病了。幸好秦越交友廣泛,他還是能找出幾個能說得上話、疏通得了的人。
秦越讓淩策等待,自己上樓找幫忙的人,經過某個辦公室時,突然看到一個身形瘦弱、鼻青臉腫的人從裡頭出來,他身邊還圍着幾個警察,儼然一副受到保護的架勢。秦越視線停在了他有些走形的俊臉上,發現那人竟然是祁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