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一過,兩會似乎就在轉眼間就到來,兩會召開在即,全球媒體再次將目光聚焦到兩會上,不但國內媒體全力以赴,許多境外媒體也紛紛增兵派員,趕赴京城,拉開“新聞大戰”架勢,多家國際傳媒巨頭還拿出重要版面和時段,或評論改革力度,或預測未來走勢,全球新聞行業已經迅速轉入了“兩會行情”。
對外國人來說,兩會之所以重要,還因爲他們需要透過兩會釋放出來的信號,解讀中國的未來。畢竟,人們普遍會對未知領域保留自己的擔憂。而中國這個古老大國的復興腳步,無疑會在未來世界發展進程中踏出堅定的足音。
而這會對世界產生什麼影響,或者會對記者所在國產生什麼影響,這些對於他們來講都是非常關心的問題。
當然作爲一個競爭非常激烈的行業,獨家新聞或者能夠吸引眼球新聞的有價值的新聞自然是這些新聞記者最爲追逐的。
最爲作爲最爲年輕的省長,又很低調,陸政東很清楚他無疑是記者最爲感興趣的政治人物之一,只是很難有機會採訪到。
陸政東依然一貫的低調,除了大會和代表團必要的講話之外,陸政東並沒有在其他公開場合接受採訪。
他基本上是會議結束就直接回 fw..家。
按照規定,家在京城的代表可以不住在駐地,陸政東也就請了假,他可是難得有機會在京城呆上十天半個月,難得有這樣的機會陪陪雪玉和她肚子裡的孩子。
陸政東迴避着媒體。而曾懷德則是大出風頭。
曾懷德一直都保持着很高的曝光率。媒體稱他爲“傳媒寵兒”、“魅力省長”等。在部委、副省長省任職期間,上鏡率頗高而這次作爲新晉的少壯派省長第一次出現在兩會這個政治大舞臺,這位四十出頭的省長被普遍認爲是黨內新近崛起的實力派人物之一。自然也是媒體追逐的焦點之一,以其開放親和以及睿智的表現收到了海內外媒體的極大關注,儒雅的外表、開放的作風使得他獲得明星般的待遇。
而國外媒體特別是港媒分析,而在媒體的眼中他的能力更是令人側目,短短几年,他從部委到地方。從副省長,再到省長,上升勢頭強勁。
按照大陸幹部的梯隊培養慣例,曾懷德很有可能是重點培養的下下一屆領導集體中的一員,這更是有如火上澆油,遭遇媒體“瘋狂圍堵”,現場幾近失控。
以至於一位剛調派到京城的國外的女記者不停地向中國同行打聽有關曾懷德的點點滴滴。大陸的記者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大陸的女記者好像都很喜歡他,港媒的女記者也對他很感興趣,現在連你們外國人也加入了進來。”
其他記者聽得這麼講都哈哈大笑……
“爺爺,懷德哥真是太厲害了。連我都有些崇拜他了。”
在京城一處戒備森嚴的宅院中,一位高挑的女子一邊在網站上瀏覽着一邊對着一邊坐着的老者笑嘻嘻的說道。
老者搖搖頭:
“這一招也是一把雙刃劍。是能夠讓人充分了解,可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是成是敗還很難說,對手實在太強大,這也是不得已而爲之。”
女子一聽若有所思的說道:
“難道是那個陸政東?”
老者笑了笑,微微一嘆道:
“也不僅僅是陸政東,還有很多,世界上最不可預測的便是政治,誰能走到最後,不確定性太大了。好了,說這些你也不愛聽,這次回來,有什麼打算?”
看着自己最疼愛的這個最小的孫女,換了其他人,這些話他是決計不會講這些政治上的事情,可是在這個小丫頭面前,他卻總是不由自主的會講講。
“我打算去貝湖省政府上班去。”
老者一聽古井無波的臉上不由露出一絲詫異。
“我知道爺爺最操心懷德哥了,我去貝湖會會那個陸政東,看看那個陸政東到底是什麼厲害人物,居然讓我爺爺都如此費神。”
老者一聽不由擺擺手:
“你這是胡鬧,你不是說這次回來是打算去做奧運志願者的領導工作?怎麼又想着從政了?”
女子驕傲的一仰頭:
“那個挑戰性太低了,無間道更具有挑戰性。”
“什麼無間道?”
女子咯咯一笑:
“爺爺你長期說你一直都是與時俱進的,這下露陷了吧,無間道這電影那麼有名,您都不知道,無間道就是臥底的代名詞。”
一直和顏悅色的老者臉一板:
“胡鬧,我老曾家還需要用這樣的手段?”
女子似乎並不懼怕,繼續說道:
“爺爺,這可不叫手段,我是爲了近距離的觀察觀察陸政東,真正做到知己知彼,我也就是想給懷德哥幫幫忙,主要是替爺爺分分憂,想想爺爺一直這麼疼我,我卻一點事情都沒爲爺爺做過,我……”
女子覺得這事她完全是可以的,她父母是在港中資機構的領導,她從小就在國外讀書,回國內也就是假期,基本上也是跟着爺爺在度假的地方,而且她隨的是母姓,京城這個圈子知道她的人不多。
“有些事該你的哥哥們承擔就得他們承擔,你呀,也老大不小了,好久給爺爺領個女婿回家纔是正經。哪怕你就是像媛媛他們那樣做個什麼名媛之類的,爺爺也沒意見。其他事情我都可以遷就你,這事絕對不行。”
女子見老者態度非常堅決,也故作心不甘情不願的,實際上心裡卻是另有打算……
幾乎與此同時,陸政東也在瀏覽着一家著名港媒的網站。看着關於曾懷德這樣的報道。不禁玩味的一笑。
一邊的雪玉本來是顧及着肚子的孩子。不想往電腦前湊的,可是也架不住好奇陸政東在看什麼,看到陸政東居然是在看關於曾懷德的報道。
出身在這樣的家庭,有這樣一個省長丈夫,雪玉自然也是非常關心時事的,這些天他從很多媒體都看到關於曾懷德的報道,也知道丈夫和曾懷德之間是互相較着勁,而關於陸政東的報道卻是不多。不禁癟癟嘴道:
“就知道出風頭,就知道吹牛,有我們家政東厲害嗎?”
陸政東看到雪玉那副樣子,不禁呵呵一笑:
“他喜歡出風頭就讓他出風頭去。”
陸政東撫摸了一下雪玉的頭,笑着道:
“他出他的風頭,我避我的風頭,大路朝天各走半邊。”
國內的政治生態還是更爲注重穩重,在莊重壓倒活波的國內政壇,這有些顯得凸顯,這和國內大氣候是不相符的。這一點就算曾懷德不清楚,曾家其他人肯定是清楚的。但曾懷德如此,一來是曾懷德的性格使然,二來肯定也是得到了他家裡人的首肯,至少是默許。
隨着改革的深入,時代的發展,莊重和穩重的政治常態也讓很多民衆感覺到了審美疲勞,民衆也是希望政壇有人能以不同的形態出現,曾家大概也是想以此獨闢蹊徑,只是這條蹊徑可是讓太多的政治明星沉沙折戟了,這一點陸政東是太知道了……
陸政東看雪玉還是一副悶悶的樣子,正想着怎麼逗他幾句,雪玉手機卻是響了起來:
“找政東啊,他回來後就出門去了,你要過來啊,別過來吧,他一忙起來不知道什麼時候纔回來,嗯嗯……”
雪玉掛了電話,嘆了一口氣:
“有人要上門來了。”
陸政東也不禁撓撓頭,這都是高速公路惹的禍,不說其他,就那條投資兩百億左右的,那就是一個誘人無比的大蛋糕,京城裡垂誕欲滴的人一大把,很難辦。
陸政東之所以不住代表團,也就是爲了避免那些神通廣大的人直接找上門,雪玉家裡畢竟是部隊系統,那些人想上門沒那麼讓容易,可是雪玉家裡至親的親戚這就……
“你出去避一避,等他走了,我再給你打電話。”
陸政東卻是苦笑了一下,他能往哪裡避?
這些天他在京城那些關係不錯的都是被這事給弄得欲仙欲死的,陸政東想了一會道:
“吳教授家離這裡不遠,我去他家坐坐。”
雪玉也不禁嘀咕着:
“都什麼長輩啊,盡給添亂……”
陸政東拍拍雪玉的頭:
“追求不同,你也不能苛求他們。”
雪玉也只有無奈的點點頭……
陸政東到了吳教授的住處,陸政東摁過門鈴之後開門的是一個如同畫中走出來的女子,陸政東一愣,這張面孔陸政東有些熟悉,可一時又想不起來了,吳教授家裡就一個保姆,難道走錯了地方?
“是政東吧,快進來快進來。”
吳教授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伴隨着還有一個小女孩嘰嘰喳喳的聲音。
陸政東有些疑惑的走老進去。
“煙瀅,這是我常給你和東源說的陸政東。這是我的孫女竹兒。”
陸政東一下才釋然,難怪他覺得很爽面熟,原來是吳教授的主持人兒媳,陸政東倒是看過柳煙瀅主持的節目,非常不錯,只是在她事業正如日中天的時候卻是選擇了和吳東源一起去留學。
柳煙瀅落落大方地走過來,跟陸政東輕輕握了一下手,微笑着說:
“你好,經常聽爸提起你。”
柳煙瀅的手柔若無骨,且一股淡淡的幽香從她身上傳出,絲絲縷縷地鑽入鼻孔中,聞着清爽宜人,周身舒泰。眼前的柳煙瀅比電視上更美麗,不但人長得美,聲音也婉轉動聽。
這倒不是陸政東有啥想法,而就像一件藝術品一般,美好的東西總是讓人欣賞。
陸政東也笑着道:
“你們好,我也常聽吳教授提起你們,東源呢。這次沒回來?我是久聞其名不見其人。”
吳東源並沒有子承父業。不過也是牛人一個。聽說在物理前沿領域的研究很有成果,具有衝擊諾貝爾獎的潛質,而且情商應該也是極高,不然不會抱得柳煙瀅這樣的美人歸……
陸政東正想着,吳教授懷中如同卡通裡的娃娃一般可愛的小女孩一聽揚起頭說道。
“我爸爸去天國了,所以這次沒跟我們一起回來。”
陸政東一聽不由豁然擡頭看着吳教授和柳煙瀅,吳教授臉色也是一黯,難怪他在門口看到柳煙瀅的第一感覺就是如同畫中走來。美則美矣,卻缺了一種生氣,原來如此。
“老師……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陸政東有些艱難的開口問道。
“過去有半年多了。政東你也別想着安慰我,我經歷過太多的生離死別,對有些事情也看得透了,逝者已逝,人,總得往前看。”
吳教授說得輕鬆,可白髮人送黑髮人,落誰頭上心裡都是一種難言的痛。吳教授如此,恐怕也是安慰眼前的母女倆吧。
“竹兒你跟媽媽去屋裡玩。爺爺和叔叔談點事情。”
竹兒嘟着嘴顯然非常的不樂意,陸政東忙道:
“我來沒什麼事情,最近省裡上了一條高速公路,各路人馬都找上門來,我是來避難的。”
吳教授一聽不由搖搖頭:
“現在這些人啊,真不知道該怎麼說,就像鯊魚一般,那裡有一絲血腥味就成羣結隊而來。”
竹兒一聽卻是道:
“爺爺你是波ast教授,竹兒上次就流了一絲絲血,卻沒見鯊魚來。”
童言無忌呀,不禁陸政東被這句話弄得差點把一口茶噴出來了,就連柳煙瀅也忍俊不禁。
波ast就是吹牛的意思,陸政東自然是知道的,英文造詣更高的吳教授就更不用說了,一聽不由也哈哈一笑:
“你爺爺可不是波ast教授,要說波ast,你爺爺可真是差遠了,有些人信口一吹,全省的GDP數據愣是‘被增長’了四個百分點。別人都叫爺爺Blasting Professor。”
Blasting Professor就是放炮教授,這源於吳教授幾次對股市房市等的批評,讓他有了這個雅號。
陸政東不由看了竹兒一眼,這個小傢伙倒是無意間救場了,把因爲他弄得有點尷尬的氣氛一下就扭轉了過來。
“對了,今天我在小組討論會上又放了一炮,還和老張他們幹了一仗。對了,說起這事我倒忘記了,回來又忙着趕論戰的稿子我都忘記了還沒吃完飯。”
柳煙瀅一聽不由道:
“您回來的時候我問您您不是說已經吃了嗎?”
吳教授也有點不好意思:
“我當時正想着和他們論戰的事情,隨口就那麼一說。”
柳煙瀅忙站起身來去做飯。
陸政東也不禁莞爾一笑,對竹兒道:
“竹兒,你以後要監督爺爺,讓他按時吃飯,你說好不好?”
這樣的氣氛難得調動起來,陸政東自然也不想冷下去,就笑着說道。
歲月不饒人,畢竟吳教授也是八十高齡了,還是要注意身體的。
“好,爺爺一定要學竹兒一樣聽話哦。”
竹兒奶聲奶氣的說道。
吳教授一聽不由又呵呵笑了起來……
柳煙瀅很快就做好了飯菜,陸政東剛吃飯過來,實在是撐不下,吳教授又不喝酒,所以他也就沒上桌,而是坐在客廳和柳煙瀅母女說着話。
“陸省長,您勸勸我爸,讓他別老是和別人爭什麼,對身體不好,每次這樣血壓都會上去。他聽您的。”
“爲什麼爺爺聽叔叔的?難道不可以聽竹兒的嗎?”
陸政東也不禁被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女孩又給逗樂了:
“爺爺肯定聽竹兒的,叔叔和竹兒一起勸勸爺爺好不好。”
竹兒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不過陸政東卻是回過頭看了看柳煙瀅低聲道:
“那是他一輩子爲之奮鬥和捍衛的東西,要想不讓他爭,那是不可能的,我只能勸他不要上氣。”
柳煙瀅一聽點點頭,
陸政東這才真正打量了柳煙瀅一眼,穿着一套白色蕾絲套裝,那是一種很潔淨的白色,沒有半分雜色,這讓她整個人都顯得格外的寧靜,而前襟上淡淡的褶皺和花邊的點綴,又爲這份寧靜增添了些許生動,可是即便是身在面前,柳煙瀅也如同遠在水雲之間,似乎蒙着一層薄薄的霧氣飄渺而迷離。
顯然還沒有從傷痛中真正走出來,恐怕吳教授同樣也是如此,有人陪着說說話,總歸是要好一些。
陸政東想了一下說道:
“我家愛人也在京城,有了身孕長期在家,也悶得慌,我讓她有機會來看看你們。想來她也會很喜歡竹兒的。”
有些東系雖然要自己才能走出來,可是多走動走動,多說說話,總歸是會舒緩那樣的情緒的。
“身孕是什麼?”
竹兒這個好奇寶寶一聽又歪着腦袋問道。
“就是有了小寶寶。”
“好啊,好啊。”
“阿姨什麼時候來?”
柳煙瀅忙道:
“你夫人有了身孕哪能讓她過來,理應我過去拜訪纔是。”
陸政東笑着道:
“吳教授從來就是把我當成家人一般看待,別那麼客氣。”
柳煙瀅目光有些複雜,那裡面既有淡淡的傷感,又夾雜些許的溫馨,而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竟在剛剛的瞬間,被她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