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6章 天下人的天下

皇宮壯麗,氣象萬千,可現在卻顯得十分壓抑,張凡邁步而入,面前頓時跪倒了一片,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宮廷守衛,還有些宮女太監等,全身顫抖,不敢有任何言語與衝撞。

張凡走過這些人身邊,恐怖的氣息幾乎讓他們癱軟,身體顫抖的更加劇烈,有一個將領模樣的人跪着挪動上前,一拜到地:“吾等並未有冒犯之事,還請大人饒命!”

面對張凡,這些人沒有作戰的勇氣,實際上哪怕這些人一擁而上,也不是張凡片刻之敵,所以他們很識相,表現着自己的謙恭,祈求活命。

張凡看了他一眼:“放下武器,佇立一旁,我不會濫殺無辜!”

“謝大人,謝大人不殺之恩!”侍衛首領大喜,其餘人連連磕頭,趕緊丟下武器,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只不過他們已經換了主人,若是劉協現在跑出來,恐怕立即就會被他們捉拿,送到張凡面前。

張凡搖了搖頭,樹倒猢猻散,說的便是如此吧?不過也怪不得這些人,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在大局已定的情況下還拼死頑抗,死忠之士並沒有那麼多。

皇宮外仍舊在殺戮,冀州軍已經完全掌控住了局面,有趙雲,黃忠等將在,張凡自然放心,擡腳越過衆人,直接來到殿前,推門而@ 入!

劉協縮在他的皇椅上,就像一頭無辜的熬眼,眼睛裡滿的驚懼與恐慌,他期待那扇門永不會打開,期待王允守衛成功的消息,哪怕只是一兩天,他也能多活一會。

然而這扇門終究是被推開了,陽光從殿外照來,顯得那麼的刺眼,他看到了一道長長的影子,彷彿魔鬼在張牙舞爪,他不敢順着影子去探究,他不想看,不敢看!

張凡走了進來,走到他面前,這一刻劉協的呼吸都停止了,他害怕下一刻便有刀光閃爍,那將會成爲他生活在這世上最後的一個瞬間。

“聽聞他有一把很快的刀,金光閃閃,可斬前軍!”

“聽聞他的刀很快,連呂布大將軍都被斬殺,那被這刀斬殺,是否會感覺到疼痛?”

“肯定很痛,我最怕痛了!”

劉協無助的哭了起來,終究還是一個孩子,他甚至還沒有劉辨大,只不過個性等比劉辨強許多而已,但此時此刻的情景不是他一個孩子能夠承受的,整個人都已經懵了,胡思亂想。

森寒的刀光並沒有出現,他感覺到有一人在旁邊坐下,按理說這可是龍椅,有人擅坐是殺頭之最,可劉協現在是害怕自己被那人殺了,如何敢聲張?

“他要做皇帝嗎?那我死定了!”

劉協的心越來越涼,既然是必死,那他也就冷靜了下來,鼓起勇氣轉頭,沒有想象中的凶神惡煞,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俊朗灑脫的臉,嘴角帶着溫和的笑意,很容易讓人親近,繼而信賴。

“你不殺我嗎?”劉協的聲音帶着一絲哭腔,終究是個孩子啊。

張凡笑了笑:“我爲什麼要殺你?”

爲什麼要殺我?

劉協忽然感覺有些好笑:“我是天子,與你之間更多有搏殺,算是有血海深仇,你爲什麼不殺我?”

“你想我殺你?”張凡盯住了他。

劉協的心頭猛的一顫,真想狠狠給自己一個大嘴巴,這話簡直就是自己找死!

張凡轉過了目光,淡淡道:“你還小!我知道發生的一切和你都沒有多大關係,只是王允的意思而已,有許多人在其中推波助瀾,但你不是其中一個!現在王允死了,那些人也死了,我又不是殺人魔王,爲什麼要殺你一個小孩子!”

他看了看劉協:“劉辨是我的義子,你和他是兄弟,我有什麼理由殺你?”

劉協的眼睛裡滿是茫然與不敢相信,片刻後有些反應了過來,或許自己在眼前這個男人眼裡也只不過是個小孩子吧,構不成半點威脅,同樣殺自己也沒什麼價值,對方根本不屑一顧。

至此劉協終於敢擡起頭,問出了一個他一直想問的問題:“你想做皇帝嗎?”

張凡又笑了:“我爲什麼要做皇帝?”

劉協發現自己真的無話可說,這世界上哪裡來怎麼多爲什麼,任何問題都可以用“爲什麼”來作答嗎?

他道:“做了皇帝,你就可以擁有天下,擁有數不盡的兵馬,擁有無盡權勢,擁有無數的金銀財寶!”

張凡笑着看了看他:“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

劉協愣住了,若在以往,他可能會嗤之以鼻,認爲這是無能者的託詞,但現在張凡橫掃天下,奪取了江山社稷,甚至自己的性命也在對方轉念之間,於是這句話讓他深思:“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

張凡點點頭:“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當皇帝有什麼好,雖然擁有兵馬,擁有權勢,擁有金錢,卻失去了自由,還要時刻提心吊膽,害怕有一天這些東西都離自己而去,這種感覺,你現在能體會嗎?”

劉協用力的點頭,淚水奪眶而出,沒有誰比他更能瞭解這種心情了,雖然不是他自願,但爲了這個皇位他被迫與親兄弟劉辨開戰,被迫一****枯燥的呆在皇宮裡,這裡雖然是權勢的彙集地,雖然他揮揮手就能得到所有他想要得到的,但這種東西來的快去的也快,得到時沒什麼成就感,彷彿本應如此,失去時卻讓人茫然無措,痛徹心扉,這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承受的。

他再一次的大哭起來,沒有了恐懼,卻有無盡的委屈,他不想要這樣的生活!

張凡拍了拍他的頭,將他攬在懷裡,輕輕安撫,終究還是個孩子,爲什麼要承受這麼多?

半晌之後,劉協停住了哭泣,擡頭望向張凡,張凡也正看着他:“跟我回冀州吧,和你的兄弟在一起,你的能力要比他強些,現在雖然幫不上什麼忙,但你總會長大,他也總會有需要你的時候,劉氏的江山,還需要你們重新去打造!”

“自黃巾之亂以來,百姓受了太多太多的苦,被血與火洗禮,這不是你的錯,卻是你必須要去彌補的事情,記住我說的話,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

劉協用力的點頭:“我記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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