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吵個啥!怕其他人不知道啊?”唐秋離低聲喝道,“只不過擦破點皮,有什麼大驚小怪的,用急救包包紮一下就沒事兒了!你幫我包紮,動作麻利點兒,說不定這幫僞軍什麼時候,就摸到這裡!”
“師長,您的傷真的不嚴重?”吳志剛執拗的追問着。
“囉嗦!快點兒!”唐秋離不耐煩了。
吳志剛扶着師長,走到地窖的深處,師指的十幾個人,自覺的讓開,參謀處處長葛振壯,急忙過來,焦急的問道:“吳分隊長,師長怎麼了?”
吳志剛小聲的說道:“葛處長,師長負傷了!”
“啊!”葛振壯的臉色,當時就蠟黃了,手腳開始哆嗦起來,絕不是因爲害怕,而是無比的擔心師長的傷勢。
唐秋離沒管兩個部下的嘀咕,脫下了軍裝,吳志剛摁亮手電筒,左肋傷口流出的鮮血,把白襯衣染紅了一大片,至少從表面上看,在手電筒的光亮下,觸目驚心,吳志剛手一哆嗦,師長的傷勢可比他自己說的,要嚴重得多!
“不行師長,我必須馬上通知大隊長,您負傷了!”說着,吳志剛就要喊話務員。
“吳志剛!”唐秋離厲聲喝道,聲音竭力壓低,“你給我站住,戰鬥正是激烈的時候,不能因爲我的一點兒小傷,就影響到你們大隊長的指揮,你這是動搖軍心,也是經歷過大場面的人,一點兒血就嚇昏頭了?”
葛振壯恢復了平靜,他聽師長的聲音。中氣十足,便放心下來。也說道:“吳分隊長,還是先把師長的傷。包紮一下,然後在決定其他的事情!”
酒精藥棉,強烈的刺激着傷口,疼得唐秋離直咧嘴,咬着牙一聲不吭,當傷口清洗乾淨之後,葛振壯和吳志剛兩個人,終於放心了,傷口的確不大。雖然還在流血,但絕不致命,兩個人手哆嗦着,總算把他的傷口包紮完了。
葛振壯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擔心的說道:“師長,傷口雖然暫時包紮好了,但彈片必須要馬上取出來,否則,感染之後。會危及到您的生命,我看還是通知黃大隊長吧,讓他派個軍醫過來!”
“呵呵,彈片?”唐秋離輕笑一聲。忍着失血後的一陣陣眩暈,若無其事的說道:“我已經拔出來了!”
“啊!”吳志剛和葛振壯的嘴,頓時張得能塞進去一個雞蛋。
“分隊長。有一股僞軍,大約有七、八十人。正在朝我們這個方向搜索過來!”在外面監視僞軍動靜的一名戰士,跳下地窖報告到。
“準備戰鬥!”吳志剛簡潔的說道。“分出一半兒的人,保護師長和師指的安全,其他人跟我出去,就算全都打光了,也不能讓僞軍進了院子!”
吳志剛帶領的一個警衛小隊,也就七十多人,分出一半兒,只剩下三十多人去迎戰七、八十個僞軍,若是在其他的情況下,沒有任何問題,但現在卻不行,只能死戰不退,不能讓僞軍衝進這個院子,師長和師指幾十人還在地窖裡呢!
唐秋離並不贊成這樣的打法,他說道:“吳志剛,不能這樣打,警衛小隊全部出去,迅速殲滅這股僞軍,然後,師指立即轉移,重新尋找安全的地方!”他拿起了衝鋒槍,不等吳志剛反應過來,便衝出了地窖。
“嗨!”吳志剛一把沒拉住,急得一跺腳,便跟着衝了出去,隨後,葛振壯也拿起衝鋒槍出了地窖。
到了地窖外面,密集的槍聲和爆炸聲,聽得更加真切了,戰鬥在丁宜小鎮的每個角落裡發生,吳志剛輕捷的跑到唐秋離目前,剛要開口說話,就被打斷了。
唐秋離雙眼閃亮,觀察這全面不遠處,爆炸的火光一閃一滅間,影影綽綽的一堆人影,冷靜的說道:“吳志剛,現在聽我指揮,所有的戰士分成兩組,在這棟房屋的兩側埋伏,等僞軍靠近的時候,先用手雷炸,然後密集射擊,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把這股僞軍全部殲滅!”
幾分鐘之後,大約有七八十個僞軍士兵,毫無戰鬥隊形的接近了這所院子,光從這一點上看,就知道這個什麼皇協軍蘇門答臘島第一總隊,就不是訓練有素的部隊,而且,不少僞軍士兵,一邊兒貓着腰,一邊不停但卻漫無目的的射擊,豈不知,在漆黑的雨夜裡,恰好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僞軍接近了,隔着一道土牆,不到二十米的距離,唐秋離的手裡,握着兩枚拔掉保險栓的手雷,手臂一揮,手雷帶着拋物線落到僞軍堆裡,“轟轟!”兩聲巨響,炸起團團火光,隨即,更多的手雷飛來,把兩道土牆中間,不過三十多米寬的空間,變成了彈片密集橫飛,尖嘯着收割生命的死亡地帶。
數十枚手雷爆炸之後,唐秋離手裡的衝鋒槍,暢快的嘯叫起來,槍口跳動,串串火光噴吐而出,感覺到衝鋒槍的後坐力,頂在肩膀頭,那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他熱血瞬間沸騰起來,彷彿又回到最初,在東北的白山黑水間,帶着血手團的戰士們,與日本關東軍殊死拼殺的歲月,連傷口的劇痛都忘卻了。
不過十多分鐘,戰鬥便結束了,除了七八個腿腳快、腦袋瓜子靈活,加上幸運值超高的僞軍士兵,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逃跑之外,其餘的僞軍士兵,都倒在血泊之中。
唐秋離制止了戰士們追趕的舉動,帶着師指人員和戰士們,迅速的隱入黑暗的雨夜之中,不過,黑暗之中,沒有人注意到的是,他的腳步踉蹌了一下,隨即恢復了正常。
這次極爲短暫的戰鬥,只不過是警衛大隊數百名戰士,與幾千僞軍在丁宜鎮內,無數戰鬥場面之中的一處,槍聲和爆炸聲,連綿不斷,丁宜鎮內的混戰,陷入了焦灼狀態,似乎,山虎的警衛大隊,無力把攻入鎮內的僞軍打出去。
把指揮部設在距離丁宜不過兩公里左右,一個山崗上的福岡大佐,對於現在的戰鬥進展,並不滿意,出動了六千餘人,在四十多分鐘兇猛的炮擊之後,還沒有解決掉丁宜鎮內,區區數百名支那師士兵,讓他的對土著武裝的戰鬥力,再一次非常的失望。
根據福岡大佐判斷,丁宜鎮內的支那士兵,現在的兵力不過是六百餘人,三百多人在鎮外,正在被自己八個中隊一千七百多名士兵追擊,第一總隊進攻丁宜的兵力,是十比一,現在,自己手裡五千多人沒有動用,他再考慮,是否把這五千多人,也投入到進攻之中?
不過,福岡大佐馬上打消了這個念頭,撤銷對丁宜的四面包圍,萬一困獸猶鬥的支那士兵突圍怎麼辦,第一總隊傾巢而出,哪怕是才丁宜逃走一名支那士兵,都會如認爲,此次進攻丁宜的戰鬥,是不完美的!
“真是一羣沒用的土著,如果是帝國皇軍士兵進攻,只需要一個大隊不到兩千人,就能把不過數百支那士兵,全都幹掉,還不需要拖了這麼長時間!”福岡大佐心裡鄙夷的想到。
“副總隊長,馬上命令進攻部隊撤出丁宜,命令炮兵準備再次炮擊!”福岡大佐對身邊臉色相當難看的布迪諾約副總隊長命令道。
布迪諾約的心裡在滴血,進攻丁宜的戰鬥,不過進行了兩個多小時的時間,自己的部隊就傷亡了兩千多人,那可是自己稱霸蘇門答臘島的本錢啊,如果是爲了區區一個丁宜,把老本兒都拼光嘍,他無論如何也不能這麼幹,福岡的命令,正合了自己的心意。
“還他孃的愣着幹什麼,耳朵聾了?幹你老母!沒聽見總隊長的命令啊,讓部隊撤出來!”布迪諾約把一肚子火氣,都發泄到了作戰參謀的身上,兇巴巴的吼道,當然,這個作戰參謀絕不是日本人,而是自己的心腹。
平白無故捱了副總隊長臭罵的作戰參謀,一肚子委屈的給進攻的幾個大隊長打電話,長達命令,不過,他馬上一臉沮喪的報告到:“總隊長、副總隊長,幾個大隊長都報告,部隊現在正在與支那士兵混戰,雙方攪在一起,部隊根本撤不下來!”
“八嘎!”福岡大佐怒罵一聲,絕對優勢兵力,還打不下個丁宜,就連撤退無法脫離戰鬥,這些土著武裝,還能幹什麼?真是豬一樣的笨!
“新澤少佐,你親自趕到炮兵陣地,長達我的命令,炮兵部隊十分鐘準備,然後開始全方位覆蓋炮擊!”福岡大佐冷酷又冷靜的命令道。
儘管可以肯定,五個小時之內,師的援兵無法趕到,但福岡大佐已經不耐煩了,貓捉老鼠的遊戲,也似乎沒有按照自己的預計上演,支那士兵的的抵抗,出乎意料之外的頑強,已經沒有必要再耽擱,“夜長夢多”的道理,自己還是懂得的!
“什麼?”布迪諾約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福岡這個日本人要幹什麼?
丁宜鎮內,還有自己幾千名部下,正在與中國大兵激戰,這個混蛋的日本人,竟然要命令炮兵覆蓋炮擊丁宜,那豈不是說,把自己的數千士兵,連同中國士兵一起炸死嗎!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