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大龍再次拿起白酒杯,一仰頭就直接喝光了杯中酒。他逐漸的品出了一些什麼東西。
自己眼前這個陌生男人,不單單是有一定的來頭,連丈母孃都趕着去巴結,而且妻子的神情也很怪異。
十幾年了,自己還是首次看見白潔是這樣一副魂不守舍,好似被捉姦在牀一樣。他看看兒子,又看看賈有爲,再看看兒子,再看看賈有爲......
毛大龍在心裡面“咯噔”了一下,難不成,這個叫做賈有爲的男人就是毛桂的親生父親?現如今,他找了來,想要把兒子給帶走?
毛大龍並沒有萬般不捨的痛苦,反倒是在心裡面油然而生出了一種慶幸。他哪怕毛桂和自己生活了十幾年,也叫了個人十幾年的爸爸,卻絲毫沒有在其心裡面生出父子感情。
在自己的內心最深處,毛桂永遠都是一根紮在心頭的肉刺。即便他曾經不止一次的問過白潔,也沒有得到過任何有關毛桂親生父親一星半點的消息,反倒被口緊的妻子威脅,再問,就離婚。
就算國家放開了二胎,不僅僅毛大龍是想要一個兒子,而且他家裡面的父母也想要有一個孫子。
大家都知道毛桂不是毛大龍的親生兒子,至多就是養子,唯有毛桂本人不知道而已罷了。可是,白潔不願意再生,致使毛大龍想要再生一個孩子的希望,也就此落空了。
毛大龍沉默不語,卻在心裡面開始了農村人那一種天生的小算計,毛桂要是跟着他親生父親離開了這個家,那麼在今後,少了那一個拖油瓶,他,妻子,女兒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正是因爲有毛桂的存在,是才讓妻子不知道怎麼和毛桂說,也是一個不生的理由。總不至於說毛曉雪是他們當初超生的一個孩子吧!
若是那樣,他們已經有了兩個孩子,也就不能再生了。唯有戳破毛桂不是他們的親生兒子,是才符合當前的法律法規和計劃生育政策,可以再生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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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自己還會因此被學校給辭退,畢竟是違反了國家有關計劃生育方面的方針政策。
雖說他這一個山村老師不是在編人員,但是收入都準點準時的有發放。毛大龍一旦要是失去了這份穩定工作,就特別麻煩了。
自己的老家那邊不但需要他每月固定寄錢回去,而且剛過了三十五的人,也就意味着跨過了一個分割線,連報考公招的資格都沒有了。
毛大龍在這裡瞎混了十幾年,也沒有什麼人脈。其實,連他本人都很清楚,囊中羞澀也就侷限了個人通過去吃喝玩樂的方式去結識朋友。
唯一還能夠找到工作的渠道無非就是像剛畢業的大學生一樣,四處去投簡歷。可是,他又沒有了年齡優勢。
至於工作經驗,也完全不知道私企看得上,還是看不上。何況自己都不敢保證在短時間內就能夠找到工作。
爲此,毛大龍倒是不怎麼擔心妻子會跟着眼前這一個男人跑了。在他的記憶當中,這十幾年來,也沒有見白潔提起過他這麼一個人的存在,全然不像有的女人和自己男人一毛了,就是我以前那個誰誰誰對我好着呢,如何如何。怎麼會豬油蒙了心,看上了你......
“既然我丈母孃說你外婆家是江都第一家,那麼你應該就是名門望族的後人了。現如今,你在那裡高就呢?”毛大龍看着賈有爲是有的放矢道。
“瞎混唄!”賈有爲和稀泥道。
“你實在是太謙虛了。”毛大龍在沒有搞清楚對方底細之前,完全不敢造次。他的性格里面既有自輕自賤,拜高踩低,溜鬚拍馬,又有過分的自尊,其實就是自卑。
他的過分自尊那是表現在面對低階人士的面前,特別是在那些還不如他的人面前往往是會露出最爲真實的醜陋嘴臉和獠牙。
至於在高階人士的跟前,比哈巴狗還要哈巴狗。毛大龍的身上完全就體現出了一些農村人身上天生就帶有一種對權力和金錢的極度渴望,想要朝上面爬,不顧一切都想要得到它們,卻又對官府,權貴,有錢人的極度畏懼。
他表面上看似自尊自愛,不會須眉折腰事權貴,卻是因爲沒有機會。若是一旦有了機會,自己跑得比誰都要快去跪舔。
這正是白潔通過十多年和毛大龍的共同生活所看透他的地方,也是她時常掛在嘴巴上的話,老實人看起來也不怎麼老實。
“你這一次來江都做什麼呢?”毛大龍少了最開始的委婉,開始問得比較直接道。
賈有爲自然是切身感受到了他對於自己的某種警惕性。他既沒有撒謊,也沒有說具體,只是含糊其辭道:“過來看一看瘦西湖,會一會老朋友。”
白潔的媽媽有意插話進來打壓女婿的話多,從而好讓其認清自己的身份和地位道:“前幾天,我們江都本地的新聞可是大篇幅的報道了一件大事。
不但市裡面的大領導們都來了,而且省裡面還下來了一個主管經濟的高官。新聞裡面說什麼會給我們江都市帶來上萬個就業崗位,創造多少個億的稅收,拉動多少經濟。還有什麼來着,看我這個腦子,可記不住了。”
毛大龍一聽,前前後後地再一梳理,那麼就完全說通了爲什麼丈母孃當下在賈有爲面前是慈眉善目,左一口什麼老夫人,右一口什麼少爺。
也就同樣說通了爲什麼妻子打死都不透露誰是毛桂的親生父親,以及她當前面對故人少了久別重逢的熱情,卻多了很不自在的神情。
他心裡面禁不住激動起來,機會總算是被自己給等來了。自己不求賈有爲感激一個什麼,好歹也算是替他照顧了兒子一場。
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再不然還有疲勞。賈有爲要是幫幫忙,自己不就能夠平步青雲了嗎?
毛大龍瞬間就沒了對賈有爲的敵意,一下子就變成了阿諛奉承的笑臉,進行確認道:“難不成,你家有股份在那一家企業裡面?想必你也是企業高管,不僅僅認識我們當地的父母官,以及這裡方方面面的很多人,而且還認識不少省裡面有頭有臉的人。”
賈有爲嘆息了一聲,自己真替白潔不值得,怎麼就有眼無珠的嫁給了這樣一個不只是沒有半點做人的氣節和剛性,而且還是人面獸心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