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逃不掉的再見

辦公室的燈開着,葉城拿着個凳子在陽臺上坐着,看着星空,腦袋裡面亂蓬蓬的。

葉城不能靜下來,因爲他靜下來就會想的很多,想着想着也就忘了許多,最後覺得腦袋空空的,又好像被什麼東西填滿了,很難受的感覺。棒子睡着了,看着睡得挺香的棒子,葉城沒有去打擾他,讓他跟着自己也算辛苦他了。

感受着晚風習習,陣陣撲面而來的涼意,葉城覺得十分輕鬆。在夏日,葉城最喜歡鋪張涼蓆在屋頂,面朝着浩瀚的宇宙,看着閃閃發光的星星,盯久了會覺得它們在動,結果一眨眼它們還在原來的位置,自己就這樣反覆的玩着,樂此不疲。

長大了的葉城沒有了那般的童心,卻心裡總是滿滿的,時不時的會想到小虎隊的那句歌——越長大越孤單。很多時候葉城都覺得自己很孤單。

決心今晚不去考慮那些問題的葉城出了大廈,想找家酒吧靜靜的喝兩杯。

出門便可以看到華國科技大學,校園裡面還有一棟樓是燈火通明的,那就是它們的圖書館。

其實葉城選擇這棟寫字樓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這附近有很多華國高等院校,衆多211,985院校都落戶廬州,例如華國科技大學,徽州大學,廬州工業大學,這些都是將來可以爲葉城提供高素質人才的地方。雖說葉城不是很在意學歷,但這種科技型的工作還是得交給懂專業的人來做,而科大正是最早引進互聯網的地方之一,裡面的國家級實驗室,承擔了很多重大的國家級項目。

葉城慢慢在路上走着,這時車也少了很多,孤零零閃着光的路燈顯示出一種寂靜的味道。忽然一輛想拉客的出租車停在了葉城的身邊,問他去哪,葉城想了想拉開了車門,說去廊橋酒吧。

十幾分鍾後,來到了目的地,葉城付了車錢,推門下了車。推開酒吧的門,午夜的酒吧還在熱鬧着,舒緩的音樂伴着歡快的笑聲,令人舒心不已。

來到吧檯,葉城要了杯雞尾酒,葉城喜歡在夜裡心裡空鬧鬧的時候喝點五味繽紛的酒。

這時酒吧中央拿着吉他彈唱的歌手忽然停了下來,緊接着他靠近話筒說,“今晚我們酒吧有一位朋友在這裡過生日,他的朋友希望能爲他唱一首歌表示祝福,同時也希望在場的各位能祝福他們的友誼能夠天長地久,祝福過生日的朋友生日快樂,謝謝各位!”

歌手說完便走了下來,衆人鼓起掌來,有的還唱起了祝你生日快樂。

這時三男兩女從一個角落走了出來,一個帶着壽星帽的男生挺靦腆的站在臺下,一個短髮女生走上臺去,剩下的三人圍在那個男生旁邊。

女生坐在椅子上,拿起吉他,輕輕撥了一下,清脆的音樂飄蕩了起來,

葉城拿酒杯的手止不住顫抖了起來,眼睛微微紅了起來,

“今天是徐輝的生日啊,我卻不知道呢,曾近的大哥啊”

葉城想要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但他做不到,放下酒杯,付了錢,葉城準備悄悄的出去,“自己何必打擾去他們的平靜生活?”

繃的一聲,女孩的音斷了,臺下剛剛陶醉的人紛紛把疑惑的眼神投給臺上漂亮的女孩。

“葉城!”女孩喊出聲來。

準備推門而出的葉城忽然定住手,停下了腳步。

胡清,高行和徐輝一眼便看到了愣在了門口的葉城,他們心裡又驚又喜同時還有着不安和愧疚。

徐輝走到葉城的背後,拍了拍葉城的肩膀,

“哥,過來坐會吧。”

葉城被徐輝拉着來到了他們的桌前,6個人坐在了一起,氣氛有些感傷,尷尬,詭異。

“哥,你去哪了,什麼時候回來的。”徐輝問了大家最關心的問題,

葉城看着減去了長髮的徐嫣然,下巴更尖了,眼睛也更大了,黑眼圈也都有了,肯定在圖書館熬夜到很久,瘦了許多,憔悴了許多。徐輝有鬍子了,胡清燙髮了,高行的長指甲更長了,只有那個女生沒見過。她似乎很是不悅的看着自己。

葉城尷尬的笑着,“我沒去哪,你看你生日我也不知道,哥,不,我就祝你生日快樂吧,這你看我...”

葉城手足無措,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說什麼了,他從來沒有這麼慌過,

徐輝開了9罐啤酒,1瓶紅酒,放到葉城的面前,

“你要是我們哥,還拿我們當兄弟,別說話,喝完它,說實話我們不生氣那是假的,你一下子就杳無音訊,還有沒有拿我們當過兄弟!打你電話也不接,發短信你也不會,特碼拿自己當大爺呢!

我初三逃課去遊戲廳打遊戲,你爲了拉我回來和我打了一架,我當時把你左手打骨折了你坑都沒坑一聲,直到那天晚自習你爸和老師請假我才知道;高二我談了一個女生,後來被甩了,你陪我在雨裡吃冰激凌,像個傻逼似的,晚上你陪我喝酒唱歌,結果你特碼又到醫院去了;還有憑你的高考成績你明明可以去江浙大學,復明大學結果你就填了廬州大學,還說家裡不給走遠,可你當我沒看到你爸媽那天臉都是黑的嗎!這次你也是,一聲不吭的就消失了!特碼從小到大你都是這樣,什麼事你都憋在心裡,你不知道那樣我也很難受的嗎!

喝!通通喝完!不喝完就給我滾!我徐輝就當從來沒見過你這個人!”

徐輝別過頭去,壓抑着眼角的淚水。胡清和高行也低下頭,雖然他們和葉城沒有那樣深厚的感情,但他們內心也很渴望這樣的兄弟,徐嫣然緊緊的拉着女伴的手,擔憂的看着那幾瓶酒,女伴很是不爭氣的瞪着徐嫣然。

葉城心頭巨震,感動並愧疚着,欣喜並自責着,

“哥對不起你!我喝,一定喝完!我們是一輩子的兄弟!”

葉城抄起瓶子就喝了起來,咕嘟咕嘟的猛喝,一瓶接着一瓶,酒水不住的從葉城的嘴角滲出。

“砰!”葉城把最後一個喝完了瓶子放到了桌子上,望着徐輝。

徐輝紅了眼眶,走過去緊緊的摟住了葉城,狠狠的捶着葉城的背部,

然後就是久久的彼此沉默着。

.................................

平復了複雜心情的衆人坐在一起喝起了飲料,雖然話不多,但卻沒有那種壓抑的感覺了。唯一不太和諧的就是徐嫣然和葉城的關係了,他人看在眼裡卻不好說什麼。

爲了緩解一下氣氛,徐輝站起來說,“葉哥,你是在電視上唱過歌嗎,你上去給我唱個唄!”

“對啊,老大那天唱歌好聽到哭啊,上去唄!”

“就是,就是!”

雖然那兩個女生沒有說話,但葉城也看到了她們眼裡的期待。

盛情難卻之下,葉城上臺和歌手商量了下,便拿起了吉他,

“接下來這首歌我要獻給我的好兄弟徐輝,我犯下很多錯誤,卻想要選擇逃避現實,但他用現實打醒了我,否則我可能會失去這一個前世今生的好兄弟,希望每一位有好朋友,好兄弟的人都要珍惜彼此,或許有什麼誤會,或許他真的做錯了什麼,但我想真正拿你當兄弟的人是不會做出令你無法原諒的事情,因爲兄弟的情誼,就是一種男人間的情懷!”

葉城彈起那熟悉的旋律,回想起前世在自己最無助的時候,就是徐輝幫着自己,陪自己喝酒吃飯,聽自己歡喜與 憂愁;在自己最絕望的時候,他陪着自己淡忘悲傷,想着前世的一幕幕,葉城用低沉滄桑的聲音,用真切飽滿的感情的唱道,

“這些年一個人

風也過雨也走

有過淚有過錯

還記得堅持甚麼

真愛過纔會懂

會寂寞會回首

終有你終有夢在心中

朋友不曾孤單過

一聲朋友你會懂

還有傷還有痛

還要走還有我

朋友一生一起走

那些日子不再有

一句話一輩子

一生情一杯酒

朋友不曾孤單過

一聲朋友你會懂

還有傷還有痛

還要走還有我...”

酒吧裡悄悄的,所有人都悄悄抹了把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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