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辦的如何了?”顧同帶着李志遠回到自己敖包前,見陳平正在負手等待,走上前去,匆匆問道。
“除了李小娘皮和那位木女俠,其餘一品堂武士全部被……”陳平做抹脖狀。
顧同點了點頭,讚許的看了眼陳平又關切的問道:“兄弟們傷損如何?”
陳平猥瑣的笑了笑,看見左右再無外人,於是賊眉鼠眼的笑着回答道:“大人莫不是忘了,從長安出發的時候,丘道長偷偷的給了小的一包上好的蒙汗藥,質量絕對好啊,我只給那羣王八蛋下了一點點,就全部撂倒在地,兄弟們就像是宰羊一樣,不費吹灰之力,分分秒拿下!”
不理會李志遠一張快要漲成豬肝的臉,顧同笑道:“既然是丘道長一番好意,那就要好好用,道家聖物……”
“大人。”實在聽不下去顧同和陳平兩個人合起夥來編排自己的師傅,李志遠一頭黑線,不堪忍受。
作爲下屬的好領導,顧大人自然不能笑的過了度,忍下一肚子腹誹丘處機的笑意,顧同看了看札木合大帳前的宴會即將散去,於是對陳平再次安排道:“李小娘皮和木女俠一定要拿下,不然會影響到我們整個的計劃,不能任由他們胡來。”一想到李嵬兒一出手就搞的十三部聯軍烏煙瘴氣,離心離德,顧同生怕再放着她去鬧最終壞了自己的大計。
陳平知道顧同全部計劃,更不敢再有絲毫懈怠,留下足夠護衛顧同安全的兵力,其他的人全部跟着他準備抓捕李嵬兒和木青璇。
陳平前腳才走,後腳塔裡忽臺就跟了過來。
看着塔裡忽臺身後的安悅兒,顧同心頭一陣激動,不過當着塔裡忽臺的面,不好說原本就認識,只好按捺下心思。
進了顧同的大帳,塔裡忽臺一臉熱切的說道:“尊敬的顧將軍,你要的美人還有勇士我都給你帶了過來,看,這就是隻兒豁阿歹,就是他戰勝了其餘諸部的勇士,替我,哦不,應該說是替將軍您贏回了雪神之女,現在我把他們都送給將軍您,還望………”
“答應給你的事情我顧同一定會做到,塔裡忽臺首領,謝謝你了!”雖然說壓根就是拿話再給塔裡忽臺製造幻想,但是看在他幫着自己贏回了安悅兒,這份情誼,還是應該表示表示的。
塔裡忽臺哪裡知道顧大人的邪惡用心,見顧同的目光總是有意無意的往安悅兒的身上看,善解人意的他立刻就起身告辭。
塔裡忽臺走後,顧同先吩咐一臉驚訝和不解的烏蘭帶着安悅兒先去帳後面梳洗,自己則和只兒豁阿歹這位箭法超羣的蒙古帝國第一猛將交談了起來。
顧同沒想着自己虎威一震,大名鼎鼎的射鵰手哲別就能投到自己麾下,但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回去給鐵木真用。
只兒豁阿歹,蒙古別速部人,蒙古帝國名將。最初臣服泰赤烏部,後投降成吉思汗,賜名哲別(蒙古語,箭蔟之意)。哲別驍勇善戰,由十戶長屢升至千戶長。和速不臺、者勒蔑、忽必來三人合稱蒙古四獒。1211年,隨成吉思汗南下攻金,破烏沙堡、烏月營,拔德興府,入居庸關,直抵中都(今北京)。1218年,率兩萬人滅西遼,執斬屈出律。1219年,隨成吉思汗西征。1223年,在迦勒迦河之戰中擊潰俄羅斯與欽察聯軍,班師回國途中病逝。
成吉思汗在分封功臣的時候曾經這樣評價哲別:他的兇猛如獵狗一樣,凡教去處,將堅石撞碎、崖子衝破、深水橫斷、所以廝殺時教其爲先鋒。
顧同不認爲自己在識人、用人一道上可以和鐵木真比擬,因而對於能讓鐵木真這般稱讚的英雄,自然格外的用心。
在顧同打量只兒豁阿歹的時候,後者也在打量顧同,只兒豁阿歹想不明白,這位來自金國的尊貴的將軍,對吝嗇好色的塔裡忽臺許下了什麼樣的代價,才讓塔裡忽臺忍痛割愛。
“尊貴的將軍,來自別速部的奴隸、卑賤的僕人、塔裡忽臺送您的獵犬隻兒豁阿歹向您行禮了。”
只兒豁阿歹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以奴僕覲見主人的大禮參拜顧同。
這或許就是蠻野之人的悲哀吧,英雄,在未出名之前,只能是奴僕一樣的存在。
“只兒豁阿歹,你且起來,既然塔裡忽臺首領將你送與了我,那麼從今天起,你就在我的帳下效力,爲我廝殺,可好?”顧同並不去攙扶只兒豁阿歹,他是主人,饒是隻兒豁阿歹再是厲害,也承受不起。
“自從塔裡忽臺首領將我送到您的營帳的時候,只兒豁阿歹就已經是你的僕人了!”
“只兒豁阿歹,你錯了,我不缺僕人,我缺的是一位可以爲我廝殺疆場的勇士,我花費了足夠多的價格,難道只是讓你做我的奴僕嗎?”看着只兒豁阿歹越來越低下的頭顱,顧同知道,對於塔裡忽臺將他送貨物一樣地送出,只兒豁阿歹心中充滿了自卑。
“勇士?只兒豁阿歹不敢再去想象,我在別速部的時候,我的首領將我送給了塔裡忽臺首領,而現在,塔裡忽臺首領轉手又將我送給了你,我只是一件貨物,羊皮一樣的存在,我怎麼敢妄想去成爲將軍麾下的勇士呢?”只兒豁阿歹委屈的流出了幾滴淚水,看得出來,對於塔裡忽臺的行爲,實實的傷到了這個有着一顆英雄夢想的漢子的自尊心。
完了,好好的一個猛士,現在居然被侮辱的擡不起頭了。
顧同看着只兒豁阿歹,心中不忍之餘,也有些憐惜,這不是他的本意,他需要的是那個可以南征北戰的射鵰手、蒙古第一猛將哲別。
“只兒豁阿歹,從今天起你就不要再叫這個名字了,過往與你無關,自今日起,你就是本將手下的先鋒官,你還有勇氣拿起手中的兵刃嗎?”
只兒豁阿歹忽的擡起頭,一時之間,難以明白顧同的心意。
顧同起身將只兒豁阿歹扶起,帶着幾分和藹之氣,將自己帳中的一把彎弓放到只兒豁阿歹的手中,然後緩緩說道:“我聽聞你是草原上最厲害的神射手,箭術超羣,爲人勇敢,有虎狼之狠,這纔將你從塔裡忽臺首領哪裡討要了過來,請原諒我的行爲帶給你的侮辱,你是英雄,不該被這樣驅使……”
“大人,我……”
“從此時起,你就叫哲別,若是你實在不願意留在我的帳中效力,那就離去吧,帶上我的弓,去你想去的地方,沒有人再能羈絆你的心。”說完話,顧同臉上故作鎮定的看着哲別,內心之中,卻生怕這樣的猛將就此離去。
“哲別?”只兒豁阿歹猛地擡起頭,一雙虎目炯然有神的看着顧同。
“對,哲別,草原上的箭簇,你是當之無愧的箭神!”顧同緊張的看着哲別,他的心中已然有了決斷,若是哲別選擇離他而去,那麼不論花費多大代價,都要將他殺死,絕對不能留給鐵木真。
在顧同緊張的等待中,哲別忽地跪倒在地,此時,卻不是奴僕之禮,而是家將的跪拜禮。
“承蒙大人不棄,我哲別從今日起,就是你帳下的一頭獵犬,爲你將最兇殘的敵人撲倒,爲你將最頑固的敵人撕碎,哲別,對着長生天起誓,此生當永遠追隨大人的腳步,若違此誓,當天打雷劈而死!”
哲別對着長生天發下了最狠毒的誓言,顧同當即長出了一口氣,緊緊攥着的一雙拳頭,也不由得鬆了下來。
“志遠,烏力罕,你二人帶着哲別下去進食,好好陪着他,以後都是同一個戰壕中的兄弟,理應多多親近!”
揮揮手,李志遠和烏力罕左右夾着一臉欣喜的哲別就走了下去。
哲別不知道,就在前一刻,李志遠袖袋中的手弩已經瞄準了他的心房,只等着他說出一個“不”字。
……
“三郎果然好手段,悅兒佩服死你啦!”
李志遠帶着哲別才走,換下了大紅嫁妝,穿上了烏蘭的蒙古袍,安悅兒一臉嬌笑的從帳後溜了出來,抱着顧同的胳膊,宛若是親密無間的愛人一樣,膩在顧同身邊。
“拜託,你是雪神之女,就該像之前那樣冷冰冰的,你這樣對着我笑,我害怕雪神他老人家發怒揍我呢!”
對於安悅兒,顧同有些怕,這個女人漂亮那自然是不用說,但是心思古怪,來歷神秘,爲人有遮遮掩掩,就像上次樹林之中,顧同現在越想越覺得自己的失態十有八成是安悅兒主動誘惑自己的結果。
顧同的笑語沒有換來安悅兒的笑聲,安悅兒只靜靜地趴在顧同的懷裡,感受着他的氣息。
她真的怕,李嵬兒將她從長安城抓到的時候,從長安到草原的千里之行中,李嵬兒將他準備送給那些滿身羶氣的部落首領的時候,看着顧同渾不在意任着別人爭搶自己的時候,她真的怕了。
“你這壞人,有這樣的安排不早說,你知道嗎?當時看着那些蠻子使足了力氣爭鬥,而你卻無動於衷,我自裁……”
緊緊的右手輕輕環過安悅兒的楊柳細腰,顧同帶着幾分自責,幾分霸道,俯首道:“讓你受苦了,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我想回家!”感受着來自顧同的霸道,安悅兒弱弱的帶着幾許期盼,看着顧同的眼睛。
“好,回家,明天就回!”顧同溺愛的撫了撫安悅兒的後背,喃喃的道。
烏蘭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透過裡外帳屏風間的縫隙,看着顧同和安悅兒緊緊地相擁,她聽不懂兩個人在說什麼,只是,看着,裡面酸酸的,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