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上的風暴,吹到西京時,還需要一些醞釀。
不管是東風吹倒了西風,還是西風壓住了東風,這些上層人物的政治傾軋,一時之間,還難以影響到正在着手吏治的顧大人。
所謂吏治,不過是另外一場戰爭。
藉着朝廷檄文將德興府府尹完顏慧斬首示衆,顧同的威望,在西京路更是一時無兩。
少了完顏慧這等死硬分子從中搗亂,歷來都是官場大忌,少有上官會主動觸碰的整頓吏治在西京路幾乎是平平穩穩的進行了下去。
完顏慧一派的人馬,識相的、會做事的,顧同也沒有盡數驅趕,而是留了下來,繼續委任以事,不過是換了地方,盡皆派到了西京路最是苦寒凋敝的宣德州任職,雖說苦寒,可也比丟了官帽子強,也而這些人,不僅沒有怨恨,相反,每個人都對顧同能夠網開一面的做法,油然感激。
雖說這樣做,有籠絡人心的因素在內,可是顧同手底下文官本來就少,此時要是將這些人都趕了出去,只怕諾大個西京路統治起來更是費心費力。
從農曆十一月初到公元1201年的年關,整整一個月的時間裡,按照救災過程中的表現,顧同又提拔了一批官員,驅逐了一批官員,及至除夕之前,吏治的事情,纔算是稍稍有了些許眉目。
雖然和顧同想象中的能官幹吏的目標還有些差距,可是總不像纔到西京的時候,只有些許的官員聽命於自己的光景。
吏治的事情,乃是一件系統的工程,其作用,更是一點都不亞於軍隊建設,甚至有的時候,更是重中之重。
暫將吏治的事情交給何方去抓,救災的事情,因爲有了朝廷的援助還有楊旭光北上幫扶,一切一切,也沒有出現什麼大的亂子,都按照即定的方策,一步步的發展着。
當然,還有一件事情,卻是要顧同親自來處理不成。
“姐姐,你看這朵頭花,是插在右邊好,還是放在左邊好?”
已經擺弄了一個早晨的柳師師,還在糾結着自己手中的配飾該要如何裝扮纔算好。
卻不知,此時的她,一身的鳳冠霞帔,就算是沒有配飾,也是極爲美麗的。
芸娘寵溺着看着就像個孩子一樣的柳師師,心裡面,滿滿的都是祝福。
雖然,在最開始的時候,她也爲柳師師和顧同的感情彷徨過、傷心過,可是最終,還是覺得讓柳師師進門可能是最好的選擇。
一來,師師的父親病故之後,柳家上下,就只剩下她一人,一個女孩子,孤苦無依,就是有再多的家產,可是失去了依靠,終究讓人牽心;再者,師師對於顧同的情意,在長安的時候,就已經暗中萌生,只不過那個時候,當事者都沒有意識到,等到發覺的時候,卻已經是情比金堅,這個時候,在說什麼阻止的話,不僅會傷了柳師師的心,也會讓顧同覺得難爲情。
既然已經這樣,芸娘倒還不如大大方方的促成這段良緣。
一想到這輩子能和柳師師生活一輩子,芸娘卻也覺得,這是別樣的一種幸福。
“好啦,就放在這裡,對,別動,這樣子最漂亮啦!”
仔細端詳着,替柳師師別好髮卡、貼好頭花,然是平日裡對於自己的容貌相當自信的芸娘,這個時候也不禁爲柳師師這個時候的嬌美,暗暗稱讚。
讓芸娘定眼瞧着,師師臉蛋之上,也不禁掛起了些許腮紅,卻不知,紅紅的臉蛋,陪着大紅的衣冠,就好比是枝頭紅紅的荔枝,正在等人來折取。
柳師師很想對芸娘說一聲對不起,在她看來,不管怎麼說,自己都有一些後來者的意味,雖然和顧同是兩相情悅,可畢竟顧同是芸孃的丈夫、、、、
“好了,別想了,也別說了,咱們姐妹,都是苦命人,我自幼父母雙亡,你呢,母親早逝,父親又去了,把你放在別家,姐姐我也不放心,倒還不如讓你進門,這樣閒暇的時候,姐妹還能在一起團聚,豈不甚好?不過,就是便宜了三郎!”
芸孃的輕聲細語,就像是初春的第一縷春風一樣,將柳師師心頭的那絲抱歉還有懺悔,全部都吹逝了去,尤其是最後那句‘便宜了三郎’的俏皮話,更是讓柳師師不禁一笑。
新娘子打扮一新,吉時也已經快要到了,在芸孃的牽引下,柳師師被烏蘭還有晴兒兩個小丫頭,左右攙扶着,就往禮堂行來。
因爲是納妾,而且柳市是也不想大操大辦,所以今日來到顧府吃喜酒的人並不多。
除開何方、羅通、蕭成、尹志平、李志遠、楊旭光、賀鬍子等一干顧氏集團的人馬之外,外人,就只有西京路的轉運使路伯達還有西南路都指揮使完顏伯嘉。
此兩人是顧同在西京最佳的政治盟友,路伯達代表着中立派系,而完顏伯嘉身邊則聚攏着完顏永浩一脈的人馬,因爲沒有衝突所在,所以顧同也想借着這場家宴,讓路伯達還有即將離任,奔赴關中任職的完顏伯嘉,看到自己有意親近的決心。
雖然婚禮自開始的時候,就定下了一切從簡的基調,但顧同堂堂朝廷四品大員的身份和地位擺在那裡,再是簡陋,也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出於官階高低的原因,路伯達當仁不讓的做了司儀,這也算是給了顧同絕大的面子。
完顏伯嘉也隨了一份厚厚的大禮,不僅代表自己,也代表着完顏永浩走後,遺留在西京路的大小官員還有完顏永浩本人的心意。
省去了繁文縟節似的婚禮流程,只簡簡單單的拜過天地、拜過父母靈位,柳師師又向芸娘奉了茶,這一趟儀式,也就算是正式完成。
路伯達與完顏伯嘉都知道良宵苦短,也就沒有多作叨擾,儀式行完,草草吃了幾口飯,就回了府。
至於何方等一衆老兄弟,芸娘則是帶着烏蘭還有晴兒另置弄了一桌酒席,讓他們盡情的吃喝,卻也算是主人家一年到頭來得犒勞吧!
敬了衆人一圈酒,在芸孃的再三推攘之下,顧同半推半就的來到了柳師師的新房。
原本心中對於當着芸孃的面納妾還有一些芥蒂和不好意思,可是等到顧同進到屋裡,所有心思,都被柳師師的芳豔欲滴吸引了去。
只見師師,羊脂玉的肌膚,在紅霞帔、紅帷帳、紅燭、紅花的映襯之下,無端憑添了幾分嫵媚;滿頭流蘇,盡皆挽起,珍珠鳳冠,只讓整個人寶光流動,顯得更加的雍容華貴;脆生生的臉上,有羞赧、有期待、有幸福,眸子之間,也盡是玲瓏古怪的活力無限;曼妙的身姿,凹凸有致,寬鬆的霞帔,也不能遮掩胸前的起伏;也不知道是因爲緊張還是其他什麼原因,胸前的波濤,隨着呼吸,起起落落,只讓人看的目光難以移開。
“好美!”
此情此景之下,顧同不由的發自內心的稱讚一句,在他看來,盪漾在幸福之中的柳師師,是那麼的美麗,美的甚至是讓人窒息。
師師緊張有帶着幾分期許,等着顧同對自己的妝容進行評價,當聽到他發自真心的一句“真美”之後,內心之中,唯覺得像是被打破了蜂蜜罐一樣,甜滋滋的,還有什麼能比愛郎的讚美更能讓她高興的?
想到從今之後,柳師師就是自己的女人,顧同不由的有幾分感慨。
當初長安街頭,兩人初次相遇,她的刁難,還有任性,以及敢作敢當的性格,歷歷在目;
又曾記得,拍賣會上,她爲了自己,素面朝天,應對五湖四海之客,餘慶堂成立之時,更是忙上忙下,親手操辦,甚至可以這麼說,沒有柳師師的傾力相助,顧同今時今日,恐怕也不會有那麼多的精力投入到自己的事情上;
還有柳三變亡故後,伊人滿臉淚水,哭得讓人心碎,哭得讓人心疼,也許正是那一刻的淚水,才讓他明白,柳師師堅強的外表之下,其實也脆弱的很,也正是那一刻,才讓他下定決心,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陰山下,雪域中,二人的纏綿,二人的親切,二人的甜言蜜語、海誓山盟,還有夜半三更時分,睡夢之中的輕聲呢喃,更加讓彼此明白,此生此世,非君不娶,非君不嫁!
回想來時一路,可謂是歷經苦難,到而今終於修得同船渡,修得共枕眠,是福分,卻更加的需要珍惜。
“師師,天色晚了,我們安寢吧!”
良宵苦短,顧同不願意白白浪費,收了思緒,就開始爲佳人解開羅衫,準備就寢。
被芸娘提前告知了房中術的柳師師一想到而後即將發生的親熱,不禁覺得更加羞澀,不過,既已爲人婦,她也不退縮,笨拙的替顧同脫衣,及至*裸的彼此相對。
一雙大手,堪堪握住胸前巨大的一對玉兔,顧同再也不能剋制,只覺得內心之中,像是有小宇宙爆發一樣,慾火焚身,不覺用上《御女心經》,就像那一處還未曾開發的處女地開始辛勤的耕耘。
柳師師強忍着痛意,任顧同發瘋似的一次又一次的攻擊,眼角處,幾滴幸福的淚水,不覺緩緩流下。
苦難歷經,良緣始解,沒有什麼,比珍惜現在,更加能夠表露二人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