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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郭守雲的話，會議室中的人面面相覷。威廉·張開口道：“所以說，老闆還是傾向於收購安然的？”
“準確的說是安然的一部分！我對安然投資公司和安然能源與貿易沒有興趣。另外，這兩家公司佔據了安然營收的95%，我相信傑弗裡·吉林也未必願意把它們賣給我！”郭守雲開口道。
“可是同時收購安然部分和南方公司對於我們的財務壓力太大了！”
喬納森·韋爾語氣中透着反對道。
“喬納森，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資金問題我來想辦法。當我覺得泛太平洋集團的擴張，對我們的財務安全形成壓力的時候，我會打電話告訴你們中止所有的併購行動。還有，算上今年，泛太平洋能源集團還有兩年半，或者兩年的快速擴張期，過去這段時間，我們將進入十年休整期。在此期間，精簡人員、縮減經營範圍、降低企業負債將成爲我們的最高目標。同時，集團不會再產生超過10億美元以上的併購。所以，好好珍惜這段時間吧！”
頓了一下，讓衆人消化一番後，郭守雲繼續道：“接下來一個月的時間，你們的主要任務就是審查這份計劃，並把有異議的地方記下來，討論形成方案。爲了保守秘密，整個計劃以‘鄭國渠’爲代號。”
“鄭國渠？”
衆人品味着這個拗口的名字，對華夏曆史缺乏瞭解的他們絕大部分都不清楚其中的含義，只有作爲華裔的威廉·張若有所思的看了郭守雲一眼。
“哦，對了。在此期間，泛太平洋能源公司和鳳凰公司的正常運營也不能耽誤！”郭守雲緊接着道。
“看來我們又要加班了!”裡奇·考西苦笑道。
喬納森·韋爾聳了聳肩，“我們已經習慣了不是嗎？”
這幾個月隨着公司內部整頓，再加上一系列的併購，整個泛太平洋集團高層都在超量工作，加班成了常態。不過，郭守雲的合夥人制度，最大程度的避免了他們因此而產生的逃避心理。畢竟，爲別人工作和爲自己工作絕對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狀態。
“放心吧，在整個方案討論期間，我也會跟你們一塊加班的。以後，這間會議室就是我們的辦公室。”郭守雲道。
“這樣我心裡可就是舒服多了！”卡羅爾·盧思密笑道。
他的話贏得了在場所有人的笑聲。郭守雲聳了聳肩，他喜歡這種輕鬆而又不失效率的工作氛圍。
“溫蒂，把投影儀打開，我們正式開始吧!”
坐在旁邊的溫蒂·索洛點點頭，打開辦公室中央的投影儀，背投的屏幕上出現了所有人都可以看清楚的文字。
“整個安然集團最大的虧損項目就是印度的達博爾電廠，這是一家總投資25億美元，裝機容量近2200兆瓦的超級發電廠。因爲政治上的原因，以及在建設之前缺乏有力的調查，目前雖然建成了第一期，但還沒有產生一美分的營收。接下來我們優先討論的就是達博爾項目的解決方案…。”
隨着郭守雲的話，會議室中討論的氣氛逐漸變得濃烈起來。大家各抒己見，溫蒂負責帶着秘書記錄，如果需要更詳細的數據資料，鳳凰公司的信息部門會第一時間蒐集，如果蒐集不到，就暫時先記下來。
除了吃飯、上廁所，或者有鳳凰、泛太平洋集團的內部事務需要處理的時候，誰都沒有離開，直到晚上九點。
等郭守雲宣佈會議結束的時候，大家都拖着疲憊的身體離開了會議室。不過，在郭守雲收拾桌上的資料的時候，巴爾貝·道格拉斯走了過來。
“一塊走吧？”
郭守雲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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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等一下！”
把文件裝進公文包後，擡手示意了一下，兩人並排走出了辦公室。
“說吧，什麼事？”
對於郭守雲猜到自己的目的，巴爾貝也不奇怪。
“現在，美國西部各州在加州能源危機中損失嚴重，相對容易收購的公用事業公司，基本上已經被我們收購!剩下的要麼規模太小，要麼收購成本太大。總之，現在泛太平洋集團公司短時間內擴張的空間已經很小。所以，是時候結束加州能源危機了!”巴爾貝·道格拉斯鄭重道。
“你怎麼知道我有辦法結束能源危機？”郭守雲思索片刻後笑問道。
“直覺！”頓了一下後，巴爾貝看着他笑道，“另外，我想這份安然困境解決方案的來源一定是安然內部對其經營極爲了解的人才能拿得出來。”
看着眼神中透出精光的巴爾貝·道格拉斯，審視片刻後郭守雲轉過頭，繼續向前走去。
“巴爾貝，在我們華夏的文化當中，對於精明的人通常以‘狐狸’來比喻，我也很想把這個比喻送給你！”
“狐狸？”臉上閃過一絲詫異後，追上郭守雲的腳步，“我可以把這個理解爲對我的褒獎嗎？”
“當然！”
點了點頭後，郭守雲繼續道：“關於結束能源危機，我確實有點辦法。不過，目前還不是時候。”
“爲什麼？”
“收購南方公司的合同還未敲定！”
“南方公司的事情跟能源危機沒有太大的關係。畢竟他們並沒有受到加州能源危機的影響…。”說到這裡，巴爾貝·道格拉斯臉上閃過一絲恍然，“是高盛和摩根？”
郭守雲腳步一停，雖然很快就恢復了。卻也讓巴爾貝·道格拉斯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感嘆於這個在美國社會精英階層中摸爬滾打半輩子的老者精明之餘，郭守雲點了點頭。
“我曾經跟高盛、摩根、花旗和美洲銀行簽訂了一份對賭協議!協議的具體內容因爲保密協議，我不能對你透露太多。”
巴爾貝·道格拉斯點了點頭，“蘋果、太平洋、南加州，還有我們之前收購的那些公司，再加上現在的南方公司，一切收購如此順利的原因，就是高盛、摩根、花旗和美洲銀行在背後的推波助瀾？”
“還有安然！他們也出力不小！”郭守雲道。
“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巴爾貝·道格拉斯神色嚴肅道。
在太平洋電力和天然氣公司董事長和CEO的職位上坐了十幾年，經常跟華爾街打交道的他，實在太清楚那些貪婪金融巨頭的胃口了。能夠讓他們全力幫忙，就要拿出超出公允價格幾倍的代價。
“確實有些危險，不過目前來看，我的贏面更多。”頓了一下後，看着仍然緊蹙着眉頭的老者，郭守雲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臂，“放輕鬆，巴爾貝！其實，就算我輸了泛太平洋、鳳凰、谷歌、領英、矩陣、郭氏等所有的企業，只要我還能寫書，我依然還是億萬富翁。賭局的輸贏對我的生活沒有什麼影響，真正影響的只是我在事業上所達到的高度而已！”
“看來你早就做好了準備！”
“當然!”郭守雲點了點頭，“在一開始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能夠接受的最壞結果是什麼。以此爲基礎，在面對安然、高盛、摩根、花旗和美洲銀行的巨大壓力時，我更能夠沉着冷靜的應對，儘可能避免因爲情緒上的失誤做出錯誤的決策。”
瞭然的點了點頭，巴爾貝·道格拉斯微笑道：“我感覺你更像是在做一個集中投資組合。泛太平洋、領英、矩陣、鳳凰、谷歌、蘋果、紅寶石、郭氏，構成了一個風險不同，行業不同的價值投資組合。你根據市場出現的機會，決定每一個公司的倉位。而你在寫作上的版權收入，就是你建立的安全邊際。只要不威脅這個安全邊際，你便可以在可以承受的風險內自由的操作！即便看起來，其中很多操作的風險指數高的驚人！”
聽完這番論述，郭守雲微微愣了一下後，笑着點了點頭。
“雖然有些微的不同，但大體上就是這個意思！”
“呼…！”
巴爾貝·道格拉斯在郭守雲詫異的眼神中長長的吁了口氣。
“明白了你心裡真實的想法，我也知道接下來該如何行動了！…對於南方公司的收購我會加快步伐，另外對於安然的併購，如果您覺得安全的話，我投贊成票！”頓了一下後，巴爾貝笑了笑，“雖然我年紀大了，但也還想在職業生涯的末期瘋狂一把。”
“哈哈，巴菲特71歲，都沒考慮過退休的問題。你還比他年輕五歲，就更應該在事業上繼續進取了。”
“那個老傢伙提到投資就兩眼放光，我可不像他。”
“你們認識？”
“嗯，96年在財政部組織的一次慈善募捐上認識後，一直有聯繫。”
“是嗎？那到時候你可要幫我介紹一下。對於他的價值投資理論我可是早就想親自請教了！”
“這個容易。我想他也很想跟你這樣的年輕天才交流！”……
說着話的兩人，逐漸消失在樓梯的拐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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