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英使館參贊?”方明遠有些詫異,這外交部的人怎麼也攪了進來?
“奧里拉先生來了後沒多久,他們就到了。已經等了近一個小時了,那位焦參贊有些焦急!、,林蓉輕聲地解釋道“一而再,再而三地催促,所以,我只好過來通報你。”方明遠皺了皺眉,不過這倒是也怪不得林蓉,國人對於官員們普遍地還是比較在意的,人民的父母官嗎,權力的威力,無人願意輕易地去觸碰。
“方,看起來你似乎有什麼急事,不妨先去處理,我在這裡等着你!”奧里拉雖然不懂漢語,那也是久經社會考驗,察顏觀sè,就明白了方明遠恐怕是有事情了,放聲笑道“這一次來愛丁堡,我們有充足的時間來進行交流。”
“那當然是再好不過了!”方明遠笑道“那我就先失陪了一會兒了!”此時在別墅的樓下客廳裡,菲利普、陸文章正在和一名中年人坐在了一起,低聲地交談着。
“焦參贊,這一次可就全倚仗您了!“陸文章在ku子上擦了擦手心裡的汗,低聲地在中年人的耳邊道。
焦參贊面無表情地微微點了點頭道:“陸先生也不要寄予太高的希望。我只是使館的一名參贊,可以爲陸先生說幾句好話,但是不可能左右地了對方!而且,即便是對方答應不再追究了,你們就一定能夠從蘇格蘭警方手裡將人撈出來?“陸文章看了一眼菲利普,菲利普突然用流利的中文笑道:“只要焦參贊能夠說服方先生,餘下的事情,自然就不需要焦參贊再出手了,在英國警方,我們公司這一點小小的影響力還是有的!”“菲利普先生的普通話說得不錯啊!”焦參贊由衷地讚歎道“英國人裡,能夠將漢語說得這樣字正腔圓地可是很少見的。”不過他的臉上雖然滿是讚歎之sè,眼中卻閃過了一絲警惕。這個菲利普1剛纔可是一直都沒有提到過,他居然能夠說漢語。自己在言語間可是要小
心,別讓他抓到什麼把柄。
焦參贊姓焦名禮,化也是受人之託,委實是“推辭”不過,才與陸文章一同前來,爲陸天估說情的。但是說情歸說情,他可沒有將自己也搭進去的想法。外交工作,雖然看着十分地光鮮奪目,但是實際上卻是如履薄冰,任何一點點失誤,都可能令自己終生都止步於某個級別。甚至於可能會有牢獄之災。而在國外使館工作的人,更是如此!
這一次他陪陸文章前來愛丁堡,可以說也是冒着一定風險的。
當然了,這點風險在焦禮看來,也是值得的!若是能夠得到那位大佬的支持,自己的弟弟在國內的仕途就將是一帆風順。也許等到自己回國的時候,弟弟也就成長到了可以成爲自己左膀右臂的地步。
“我當初可是在貴國京城做爲公司的駐外代表呆過近五年時間,不過,漢語真是一門很難學的語言!〖我〗日常交流還可以勝任,但是寫作上,就很困難了!”菲利普一笑道,似乎在回憶着往日的一切。
屋門被人拉了開來,在陳忠的陪同下,方明遠昂首tingxiong地走了進來。菲利普見狀站起身來,焦禮和陸文章也隨之站了起來。
“三位請坐!”方明遠一擺手道,自己也在主位上坐了下來。
“菲利普先生,想不到你這麼快就又來了,還將陸先生一併帶來了,怎麼?同意賠償五億美元來換取我們不追究陸天估了?不知道陸先生是打算用支票啊,還是有價證券或者說公司的股份?”方明遠一開口就令陸文章這臉sè先黑了半截。
“咳!方先生!”焦禮輕咳了一聲,搶先道“陸文章先生對於尼子陸天估在愛丁堡給您所造成的這些麻煩深表歉意,特意從國內趕來,當面向方先生您賠禮道歉,請求得到方先生和您朋友們的諒解。”他一邊說着,一邊衝陸文章打了個眼sè。
陸文章會意地站了起來,撲通一聲跪倒在了方明遠的面前,重重地叩頭道:“天估頑劣,做事不知道輕重,給您添麻煩了!做爲他的父親,我教子無方,沒有教導好天估。方先生,請你高擡貴手”
跪倒在他人的面前,尤其是一個年輕人的面前,對於陸文章來說,也是一種心理上的挑戰。年輕的時候,這種事情雖然少吧,但是也並不是沒有過。但是自從他和哥哥收購了華新礦業,身家暴富之後,注種事情就沒有了,絕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別人跪在他們的面前苦苦哀求。
說老實話,陸文章這一跪,可是經過了反覆的思想鬥爭的。不過想想兒子,再想想那五億美元的索賠,陸文章也就認了!只要能夠讓方明遠心軟,答應擡擡飄天文學網!只要稍微有一線生機,陸文章又怎麼會願意與方家鬥個魚死網破呢?
跪倒在地的陸文章由於視線的角度問題,沒有看到,就在他跪倒的那一瞬間,方明遠的身子已經側了過去,避開了正面。菲利普和焦禮心裡都不由地暗歎了一聲,很顯然,陸文章的下跪“攻勢”恐怕是起不到多少作用了。
不過這也並不令他們感到多麼地驚奇,能夠成爲方家巨大產業的實際掌門人,方明遠又豈能是一般的年青人,心如鐵石那是誇張了,但是一個下跪就能夠改變他的決定的話,那麼他的未來也就止步於此了。
“陸先生,如果說下跪就可以解決問題的話,那還要法律和〖警〗察做什麼?”方明遠冷冷地打斷了陸文章的話道“陸天估的所做所爲,恐怕也不能簡簡單單地稱之爲“年少頑劣”至少他所做出的這些事情,我這個更年少的人,看着都是觸目驚心啊!”說着,方明遠從林蓉的手中接過厚厚的一摞卷宗,隨意地丟在了焦禮他們面前的桌子上。
“焦參贊,菲利普先生的出現,我並不感到驚訝,畢竟對於菲利普先生來說,在商言商,只要能夠獲取到足夠的利益,什麼法律不可以踐踏?對於這一點,馬克思在他的《資本論》中有很精闢的描述,我就不在這裡複述了。而你,做爲一名外交人員,爲什麼也攪亂進來?”方明遠指了指桌上的卷宗,冷若冰霜地道“如果說你看完了這些卷宗,仍然堅持要爲陸天估開脫罪責的話,我會將焦參贊你的一言一行都向貴部的柴嫣柴主任通報!”菲利普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怒意,方明遠的意思他當然明白,無非就是說,他這個商人,爲了謀求超額的利潤而不惜踐踏法律!但是,菲利普自己心裡卻明白,與違法放過陸天估相比起來,能夠每年多獲取百分之十的稀土資源,對於英國的國防和經濟發展,有着多麼重要的意義!與這個相比起來,別說放過了陸天估,就是將陸天估當成公司的貴賓供奉起來,都不爲過!
剛剛拿起卷宗的焦禮,整個人都呆住了!柴嫣,這個名字他又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雖然說同名同姓的人很多很多,但是外交部裡卻只有一位柴嫣柴主任!那可是部長的嫡系和親信!而且就算沒有部長的寵信,柴嫣背後還有着柴家,這個在京城裡也算得上一流的家族!
焦禮渾身上下都出了一層冷汗,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如果說自己幫陸家向方明遠施加壓力這件事,被方明遠一直捅到了柴嫣的手裡,將可能會發生什麼樣的結果。也許柴嫣會一笑置之,畢竟自己在柴嫣面前,只能算是個小人物:也許……自己的仕途也就走到了盡頭。
焦禮在陪同陸文章前來之前,對於所要說服的對像方明遠自然也是有所瞭解的。但是可惜的是,長時間在國外的他,又不好爲此特別地要求國內的部門支援情報,就只能夠倚仗着陸文章他們所提供的資料了。而陸文章他們所能夠得到的情報,又怎麼可能能將方明遠方方面面的關係全部都查個一清二楚。
所以,方家導蘇家、柴家這些政治家族之間的關係,就很不幸地大多都被漏掉了!
“方先生,您與柴主任很熟悉嗎?”焦禮強做鎮定地笑道。
“算不上特別地熟悉,柴主任的侄女和我是同學,有幸與柴主任一起吃過幾次飯!”方明遠淡淡地道“怎麼,焦參贊不相信嗎?”“哪裡,哪裡,方先生你誤會了”…焦禮連連擺手道“像方先生這樣的青年本俊,怎麼可能會說謊!”此時他已經信了九成,以他的能力,只要想查,自然是不難查出來方明遠是否如他所說的那樣,與柴嫣的侄女是同學。這樣輕易就能夠被人揭穿了的謊言,焦禮認爲方明遠是不可能犯這樣低級的錯誤的。
焦禮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卷宗,從封皮上就可以看得出來,這應當是愛丁堡〖警〗察局裡的內部資料的複印件。
看?還是不看?這可是一個艱難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