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潯沉吟了一下,指着方明遠他們問道:“你們和他們是一齊的嗎?”
那個中年人搖了搖頭道:“他們是滬市上車的,我們是江寧上車的,雖然都是去奉元,但是卻不是一起的。《》小說網友手打”
孫潯心中暗地裡長出了一口氣,不是一夥的就好,這要是一夥的,又是電視臺的,又是警察部的,他也是頭痛得狠。孫潯笑道:“秦西省電視臺的同志們,可能是下面的同志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出了一些偏差,認錯了人,弄出了一些誤會。既然你們不是一起的,不如這樣,如今你們也錯過車了,今晚上是沒有什麼過路車了,不如到我們商都市火車站招待所休息一晚,白天我們會安排好你們的行程,保證幾位能夠舒服地回到奉元!”
“出了偏差,認錯了人?”扛着攝像機的年輕人忍不住道,“你這位書記,話說得也未免太輕巧了吧?一幫子警察,帶着這麼多看起來就像地痞混混的人,上了車後,不說個青紅皁白,張口就要抓人!還要抓我們的女同志!我們要個說法,張口就罵,伸手就要打,要不是旁邊那幾位同志護着我們,恐怕現在就和他們一樣了!”
說着他用手指了指仍然帶着手銬的王猛三人,接着道:“現在孫書記你來了,張口一句誤會,這事就算完了?要是沒有旁邊那幾位同志,我們是不是就活該被稀裡糊塗地抓起來?商都市的警察就是像你們這樣野蠻執法的?這要是在奉元,就憑這一項,就足夠讓所有的人進行認真檢討,直接責任人要負行政乃至法律責任!”
孫潯被年輕人這一番話說得又是臉色發青,尼瑪的,這些奉元來的人,怎麼一個個的都是刺頭,喜歡當衆讓領導們下不來臺!
於蕊暗地裡對那年輕人一笑,手在背後翹起了大拇指!方明遠可是說了,既然這個於鳳軍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那麼就讓他知道什麼叫老虎屁股摸不得!有了方明遠給的底氣,於蕊可是事先就跟同事們說了,要可着勁地鬧,把事情鬧得越大越好!最好鬧到了不可收拾,屆時自然也就好處理了!
那年輕人繃着的臉皮抽了抽,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是在強壓着怒氣,知道的人卻是明白,他那是強忍着笑意呢。於蕊在秦西省電視臺如今也是相當的有名,一方面是因爲她的美貌,另一方面也是因爲她從業以來一直的成績。當然了,這其中也有相當大的原因是因爲省電視臺的人都知道,於蕊在臺領導面前,那可不是一般的有面子!所以得到了於蕊的讚賞,這個剛工作沒兩年的年輕人,這心裡自然是高興地都要冒泡了。
“事情我們會查清楚給你們一個交待,但是在此之前,你們必須停止拍攝,將攝像機交給我們!”孫潯的秘書道。
“真是笑話!攝像機是我們工作的夥伴,更是秦西省電視臺的重要資產!我們自己有能力保管好,爲什麼要交給你們!”於蕊不滿地道。
“但是這裡是商都市火車站,是我們管轄的地方。任何拍攝行爲,都必須要經過站裡的批准!這是鐵路局的規定!”孫潯的秘書堅持道。
“任何拍攝行爲?什麼時候火車站也變成了軍事禁區了?還是說,你們的這些火車什麼時候也變成了世界最先進的技術了?既然是鐵路局的規定,那好,你說說吧,哪一條哪一款?具體的內容是什麼?如果說真的有這樣的規定,那麼我向奉元市鐵路局查證後可以考慮一下!”於蕊雙手環抱在胸前道。
孫潯的秘書不禁語塞,鐵路局到底有沒有這樣的規定,他又怎麼知道!他方纔不過是順嘴一說,找個藉口將那臺攝像機扣留下來,誰知道於蕊居然會這樣的較真!
“這是我們的地方,我們說了算!”孫潯暴怒之下,脫口而出。
“哎哎哎,大家趕緊記住他的話,回頭通知一下華夏臺,日後要是有鐵道部的人上門做節目,一定要讓他們評議一下這句話。”於蕊滿不在乎地道。
孫潯是真的怒了,他堂堂商都市鐵路局的黨委副書記,手下管轄着數以千計的職工,卻被一個女人這樣當衆戲弄,令他這面子上如何下得去!對於很多華夏的官員來說,臉面大如天!孫潯無疑就是其中的一個。
“孫書記,那臺攝像機,還有帶子必須要拿到手!”於鳳軍壓低了聲音對孫潯道,“裡面的東西,對咱們都很不利!”
“劉海鈺,把站裡值勤的警員都調過來,那個攝像機必須搶過來!”孫潯咬牙道,“拿不過來,你就等着一擼到底吧!”這個時候,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沒有了錄像,到時候大家打嘴仗好了,反正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自己這一方一口咬定是對方的不是,就是打上鐵路法院,打到中央去,又能怎麼着?不管是部裡,還是局裡,屆時爲了臉面,也只能是力挺自己。而方纔的那些言語,還有雙方間的爭執,若是被秦西省電視臺播出了,對於自己無疑是個重大的打擊。就算是沒有公開,交到了上面去,對自己也不是件好事!兩害取其輕,孫潯覺得自己此時也只能動強了!
孫潯恨恨地看了一眼於鳳軍,早知道是這個結果,他今天說什麼也不會留在站裡值這個夜班,那麼於鳳軍打電話時,也好有藉口不來了。
於鳳軍注意到了孫潯的目光,卻只是攤開了手,表示對於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自己也很無奈。心中卻是暗罵孫潯純粹就是一個廢物,自己說得都很清楚了,是讓他前來幫着調解,了結這件事。這位倒好,上來就想以官威壓人,給人扣大帽子,引起了對方的反彈,事情才一步步地變成了如今這般模樣,還好意思來埋怨自己。
於鳳軍盤算着,如今這件事,看起來已經有些失控,孫潯要是能夠搶下來攝像機,控制住局勢,那自然是最好,如果說不行的話,自己看來還能再找後路。那個年青人到底是什麼來頭,能夠有警察部的人隨行,還認識秦西省電視臺的記者,自己這一次可是真的看走了眼了!於鳳軍拿着手機,卻不知道應當給誰打,到現在,對方的來頭還沒有搞清楚,這拜佛也得找對了廟門才行啊!
方明遠和陳忠他們一直看着於蕊他們和孫潯交涉,心裡對於孫潯卻是失望透了。這就是堂堂商都市鐵路局的黨委副書記啊?除了會給人扣大帽子,動輒使用官威壓迫他人外,沒看出來,有什麼耀眼的能力。不過拉偏架的本事不錯,從一出現,這屁股可就坐到了於鳳軍的那一邊。
“方少,差不多了!再下去,那邊恐怕就要強行動手了!”陳忠在他的耳邊輕聲地道。雖然說,他一點也不擔心雙方間的戰鬥力,但是畢竟還要護住方明遠、趙雅、馮倩三人,對於於蕊他們,也不能坐視不管,這人手可就是捉襟見肘了。要是混亂中出點差錯,那可就是得不償失了!
“再稍等等!”方明遠輕聲地答道。他想看看,還能引出來些什麼人。
劉海鈺很快就招集了足有二十多名鐵警,在場的警察,光鐵警這一塊,就足有近三十人,如果說再算上馬得光他們和於鳳軍的手下,足有近五十人!
於蕊此時心裡也有些慌亂,她畢竟是個女人,這雙方間的力量對比,如今已經完全不成比例。
劉海鈺挺着大肚子走了出來,先是看了陳忠他們幾眼,這纔對於蕊道:“我奉勸你們還是把攝像機交出來由我們保管吧。局裡的規定,我們必須執行!非要我們強行搶過來的話,這亂糟糟的,難保不會有個閃失差錯,傷着大家誰都不好,你說是不是?”
方明遠也向前走了一步,高聲地對孫潯道:“孫書記,我也奉勸你一句,你這是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日後的責任你可是承擔不起!”
孫潯冷笑了一聲,根本不搭理他,只是對劉海鈺點了點頭。劉海鈺剛要下令,方明遠又高聲地道:“孫書記,這位於記者是秦西省交通大學畢業,她的老師可是現在秦西省教育廳廳長!”
孫潯怔了一下,劉海鈺也不禁有些遲疑,將詢問的目光投了過來。一省的廳長,哪怕是教育廳這種非強力的部門,也不是可以隨隨便便得罪的。
孫潯咬了咬牙,秦西省教育廳廳長怎麼了,反正大家又不是一個省的,更不是一個系統的,秦西省的教育廳廳長還能管到中原省的鐵路局來不成?
“劉海鈺!你還磨蹭什麼!”孫潯一揮手道。時間拖得越久,對他是越不利。雖然是午夜的月臺,但是這周圍也有不少下車的旅客在遠處圍觀。
“對了,孫書記,我忘記告訴你了,她的老師可是姓蘇!”方明遠又高聲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