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愛軍啞然失笑道:“這個我也聽說了,不過我倒是覺得,他們發愁客源不足應當是件好事!”蘇愛軍入主潼宜的這幾個月裡,除了和趙緒安cāo心潼宜近期的市政工程建設之外,主要的jing力可以說都放在了整頓潼宜市的官員幹部上了。
先是幹部提拔考覈的形式改變,接着公車都統一管理,再下來就是清理zhèng
fu的各種白條和欠款。這纔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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潼宜市前縣zhèng
fu遺留下來的各項欠款、白條,總額居然高達一千七百餘萬元,這已經是接近潼宜原年稅收接近二年總收入的鉅額,而且這些欠款、白條几乎包括了潼宜的方方面面。
比如說,zhèng
fu欠市裡教育部門的教師工資、福利以及學校的撥款就高達三百餘萬元,潼宜市的教師隊伍裡,就沒有不被拖欠的。在老城區裡的原縣中小學還好一些,像位於鄉村的那些學校,很多老師這些年被拖欠下來的工資已經超過了一年的總收入!
再比如說潼宜原有的那幾家,如今已經瀕臨破產邊緣的縣屬企業的員工,也被拖欠了數個月甚至於到一年不等的工資,僅僅待報銷的醫藥費用,就有五十餘萬元!
還有就是糧食部門打給農民的白條,也佔了六百三十多萬元。
而最令蘇愛軍感到惱火地是,遍佈全縣的,涉及上百家餐館的,總額近二百萬元的吃飯白條!尤其是距離縣zhèng
fu最近的幾家餐館,拖欠他們的飯款,就高達七十餘萬元!有的白條,甚至於已經是三年前的了。
蘇愛軍和趙緒安,命令財政局將這近二百萬元的吃飯白條全部兌現,然後在市裡的會議上,爲此是拍着桌子。將白條最多的幾個部門的領導當衆一一點名,要求他們說明爲什麼各部門在公款吃喝這一塊,爲什麼會有這麼高的金額?都宴請了誰,如果說是公務招待,又取得了什麼樣的成果?這幾個部門的頭頭腦腦們,站在臺上。一個個是汗流浹背。
最後。蘇愛軍要求各個部門的頭頭腦腦們自己將本部門人員簽署的白條都拿回去,限期一個月內,將白條金額的一半繳回財政局。而且蘇愛軍很嚴厲地jing告他們,不管他們是怎麼籌錢,是有小金庫,還是用財政撥款,或者說自己掏腰包,一個月內,必須繳回!如果說一個月後。哪個部門沒有足額繳回,那麼哪個部門的頭頭親自找他來解釋原因!但是,籌錢不得走歪門斜道,不得影響到各部門的正常工作,如果說讓他和趙緒安聽到市民們因此而產生的不滿,又查實無誤的話。哪個部門出事,哪個部門的一二把手統統滾蛋!市地方誌編輯辦公室裡,從來都缺少人手,不擔心沒地方安置。
其實蘇愛軍這也是無奈之舉,雖然說明知道,這些白條裡,正常的公務接待有沒有。肯定有,畢竟上面要是有領導、幹部下來視察,這人情往來是華夏的現實國情,難以杜絕。但是這所佔的份額。能夠到白條總金額的百分之二三十就算是不錯了。其餘的,可以說全部都是這些部門人員公款吃喝。沒有錢,就打白條。
但是蘇愛軍又不能在初上任就這樣大規模地整治,要是嚴格執行起來,恐怕潼宜原有的那些幹部,得有百分之**十以上的人都要因此而吃刮落。到時候,zhèng
fu的工作,就要亂成一團糟了!所以蘇愛軍也只能是高擡手,輕落下,狠狠地訓斥了這些人一番,然後讓他們肉痛一番。如果說這些人
i後還不知道收斂,再犯錯誤時,自然是新賬老賬一起算!
蘇愛軍和趙緒安又宣佈,
i後市裡將指定幾家餐飲單位做爲市裡接待的定點酒店,除了這幾家酒店之外,市內其他餐館的飲食消費一概不給予報銷。而且,每個部門,每年的公務接待費用必須有上限,而且每一筆的開銷都必須公開,而且在發票上,受到招待的一方,也必須有人簽字!否則的話,財務部門同樣不允許報銷。
這一連串的新規,加上這些部門必須勒緊褲帶償還白條,潼宜的餐飲業一下子就變得冷清了下來。尤其是那些與zhèng
fu官員有關係的,依靠公款吃喝支撐着至少半壁江山的餐飲單位,更是無人問津。
“怎麼?你還擔心你家的酒樓生意不成?”蘇愛軍笑道,“我和緒安原本是打算將其中一家指定爲zhèng
fu定點酒店的,後來一想,你們方家酒樓,聲名在外,就沒有zhèng
fu公款吃喝這一塊,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索xing就沒有選。”方明遠無所謂地擺擺手,方家酒樓大舉進入潼宜,其實更多的是在着眼未來,近期內也沒有指望着他們賺錢,只要能少虧或者說微有盈利,就已經足夠了。
“其實我和老趙,更希望是能夠將公務招待的地點放在zhèng
fu大院食堂裡,不過估計要是那樣做的話,就要得罪很多人了!”蘇愛軍自嘲地道,'這纔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蘇叔,飯要一口口吃,一口吞下就會噎着;路要一步步地走,步子太大了就容易扯着蛋!”方明遠正sè道,“冰凍三尺,非一
i之寒!好在有你和趙叔,相信過些年之後,這種情況在潼宜肯定會得到改善!”
“在潼宜?”蘇愛軍問道。
“在潼宜!”方明遠老老實實地道。沒有完善的制度和監督力量,以及事後的嚴厲懲罰,光靠那些有良心能自律的官員,在華夏,公款吃喝就像是癌細胞一樣難以根絕!一年公款吃喝三千個億,這在歐美國家裡,簡直是無法想像的事情,足以令任何一屆內閣徹底地倒臺。
蘇愛軍神sè有些黯然地道:“算了,潼宜還沒有治理好,我也沒有資格對其他地方指指點點,什麼時候能夠在潼宜將公款吃喝風剎住了,什麼時候我再cāo心其他人。”
車子穿過了城區,來到了田野,潼宜的老城區是真的不大,就是與現在的平川相比起來,也有着一定的差距。從市中心僅僅不過十來分鐘的中速車程,方明遠他們就已經來到了一片田野之中。
“這裡就是我們選中的潼宜新城區。”蘇愛軍站在田壠上,指着這一片田野道。潼宜位於黃土高原上,整個轄區裡多山少完整的大規模平原地帶,可供新城區挑選的地方其實並不是很多。
方明遠站到了他的身旁,這裡放眼望去,都是田地,想來等到這一批的莊稼收割之後,這裡就將正式地變成一個大工地。
“土地徵用地很順利?”方明遠輕聲地道。在華夏,土地就是農民的命根子,而zhèng
fu又一向喜歡從農民手中低價徵用土地,然後再高價賣給開發商,所以因爲土地所引發的羣體**件,每年都難以盡數。雖然說,在去香港之前,方明遠也曾經和蘇愛軍提到過,在濟民銀行,他準備了十億元的信用額度,但是看來,蘇愛軍他們並沒有用到。
“很順利!出乎意料地順利!”蘇愛軍揮舞着手臂深有感慨地道,“人民從來都不是不講道理的,只要你公平合理、沒有私心雜念,真正重視他們的需要,刁難和想佔便宜的終究還是少數人!而且,大家也是窮怕了,看到潼宜的經濟有騰飛的希望,有可能像平川人一樣過上幸福的生活,所以誰也不願意去做那個討人嫌的惡人。”
“那就太好了!”方明遠長出了一口氣道。他爲潼宜爭取到這個機會,是想看看,能不能讓潼宜的社會治理能不能成爲未來的一個樣板,創建一個官員和諧的城市。如果說從一開始就動用暴力來徵用土地,或者說不得不用鉅額的資金來收買土地,都不是他所想要看到的。
“對了,明遠,神奉高速公路延長至潼宜的申請,省裡已經批准了,但是要求我們自己籌款建設,省裡不會爲此撥一分錢的。”蘇愛軍扭頭對方明遠道。一條雙向四車道的高速公路,每公里的造價都在三千萬元以上,從潼宜到平川的高速路終端,市裡估計最少也要建設長達三十五公里的道路。這樣估算下來,總造價超過了十億元人民幣。這對於潼宜的市財政來說,是一個望而興嘆的數字。就是向銀行貸款,恐怕也沒有銀行敢輕易地答應。
蘇愛軍爲此也是很頭痛,雖然說,要想富先修路已經成爲了整個社會的共識,一條好的交通道路,也可以令投資人對潼宜的投資條件多幾分信心,但是一次xing地投入十億元人民幣,對於目前的潼宜市財政來說,實在是無法承擔的鉅款。他也只能將希望放到方明遠的肩上。
“嗯,蘇叔,你說雙向四車道的高速公路,夠用幾年?”方明遠微笑道,“還是說,我們上手就興建六車道或者八車道的高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