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我要貸款盧布
方明遠並沒有等多久,就從日本傳來了消息,麻生香月對於出任方明遠在日本的代理人一職並無異議,甚至於可以說是極其愉快地接受了這個職位。並將於第二天就乘飛機趕來香港,與方明遠進行詳細的面談。
“東京大學經營學系碩士學位!”方明遠拿着麻生香月傳來的簡歷,有些難以置信地道。雖然說之前宮本折一已經令他相信,麻生香月完全能夠勝任這一職位,但是當他看到麻生香月的學歷時,仍然感到有些難以置信!
對於東京大學的歷史,方明遠在前世裡曾經看到過,依稀還記得一些。東京大學是日本的國立大學,過去的日本九所帝國大學之一。其校訓是“以質取勝、以質取量、培養國家領導人和各階層中堅力量”。東京大學是日本歷史上第一所依照現代學制成立的大學,也是日本的最高學術殿堂。對於東京大學,日本人中普遍地流傳着“官僚的溫牀”,“總理首相人才的發生地”,“東大培養出來的人掌握着日本政治經濟命脈”等說法。雖然說從字面上看,似乎有些誇張,但是方明遠卻記得,當時的樓主舉出了一系列的數字來證明這一論斷。
據說僅僅東京大學的法學部畢業學員中,歷屆積累下來,就有將近三千人在日本政府機關工作過,而日本的首相總理大臣,戰後除了少數幾人之外,其餘的全部是東京大學畢業的。而在日本較大的公司中任重要領導職位的人中,據日本人自己的統計,東大畢業生要佔據第一位,所以纔有了“東大培養出來的人掌握着日本政治經濟命脈”的這一說法。東京大學不僅僅是亞洲創辦最早的大學之一,公認的日本最高學府,也是亞洲大學在世界大學排名中排位最高的一個。所以每年報考東京大學的日本學子簡直是數不勝數。
麻生香月畢業於東京大學經營學系,還有碩士學位,卻跑到了〈週刊少年〉公關部工作,真是令方明遠覺得有些百思不得其解。難道說,東京大學的畢業生什麼時候也無人問津了?
不過不管怎麼着,看到這一條,方明遠原本還有些忐忑不安的心,立時鎮定了下來。也許麻生香月的具體實踐經驗還有不足,但是他相信,她的能力已經足以勝任自己代理人這一職了。而且東京大學畢業也將成爲麻生香月日後在日本發展的巨大助推力量。自己可算是撿了個寶。
只不過麻生香月對自己的忠誠心終究能有多少,這一點卻是方明遠目前所無法確定的。
第二天的上午,郭家的司機就將麻生香月接入了郭家的豪宅之中。與宮本折一一樣,麻生香月同樣也被這一結果所震憾了。
“方君,按貴國的老話說,你這算不算鳥槍換炮了?”麻生香月一見面就打趣方明遠道,“這樣的豪宅,普通人能夠進來做客都已經是很不容易了,你居然還能夠在這裡接見你自己的客人。”
方明遠笑了笑,這當然是託了於秋暇的福了。其實宮本折一前來的時候,他就打算前往宮本折一入住的酒店會面,但是於秋暇卻提出來,可以在郭宅的客房樓接見。方明遠心中很清楚,於秋暇這是打算藉此向世人宣告郭方兩家的親密關係,所以也就沒有拒絕。當然了,從宮本折一和麻生香月的反應來看,這一舉措的效果還是相當顯著的。
方明遠請麻生香月入座後,兩人很快就代理人這一職位的權力、工作範疇、薪金待遇等事項上達成了一致。方明遠早已經請於秋暇找了一位著名的香港律師,當即草擬了代理合同,中文、日文、英文一式三份,雙方確認無誤後,簽名蓋章,並將在香港進行公證。
律師帶着這些文件離開辦理後繼事務,方明遠微笑着伸出了手道:“麻生小姐,從今天起,我們就將是共同發展的夥伴,希望我們日後的合作能夠愉快。”
麻生香月也微笑着伸出了手和方明遠輕輕地一握道:“能夠爲才華出衆的方君服務,是麻生的幸運。希望日後若是麻生有什麼辦事不周到之處,方君能夠手下留情。”
方明遠不由得啞然失笑道:“麻生小姐,這工作還沒有開始,你就在爲日後的工作失誤打預防針嗎?這可不大像是麻生小姐一向的風格。”
麻生香月嫣然一笑,用手將垂到胸前的長髮撥到了肩後道:“面對像方君這樣天才的僱主,我心理的壓力可是很大的。想必方君也注意到了,我雖然是東京大學經營學系畢業的碩士,但是實際的工作經驗卻不多,所以辦起事來,滴水不漏,那是不可能的,肯定會多多少少地犯些錯誤。所以提前給方君提個醒,免得日後方君大發雷霆。”
方明遠笑了笑,並沒有接着她的語繼續說下去,而是轉入了正題。“麻生小姐最近的工作,就是熟悉和儘快上手合資公司的這一塊業務,雜誌社的那一塊,仍然由宮本折一先生爲我管理。我想,你可以代表我在公司裡擔任一個職位,負責監督公司的正常運轉。只不過,接下來的日子裡,麻生小姐就要比較辛苦了,要常常來往於兩國之間。希望不會給麻生小姐的家庭帶來什麼不便。”
麻生香月站起身來,走到客廳的大落地窗前,眺望着遠方的海景,輕聲地道:“方君,既然答應了擔任你的日本事務代理,那麼這些事情都將是我意料之中的。苦、累、難都算不得什麼,我得感謝你和宮本先生能夠給予我這樣的機會,讓我能夠真正的學有所用,而不是象我的母親、同學那樣,早早地就陷入到了無窮盡的家務中去。而且我相信,以方君的才華天賦,日後必將名揚天下,能夠成爲你的代理人,是我的榮幸。”
方明遠撓撓腦袋,他倒是真沒有想到,麻生香月居然會給予自己如此高的評價,一時片刻間,倒是不知道應當說些什麼了。
“麻生小姐,除此之外,還有另一件事,我希望你能夠儘快地爲我辦妥。”半晌後,方明遠輕聲地道。
麻生香月從窗前走了回來,方明遠注意到,她的眼角似乎有一絲水痕,不過很快就被麻生香月看似不經意地動作抹去了。麻生香月從包中取出了紙筆,鄭重其事地道:“方君請講。”
方明遠輕吸了一口氣,沉聲道:“我希望你回日本後,想法子幫我能夠申請到盧布的貸款!”
如果說自方明遠重生以來,最先關注的其他國家是日本和美國的話,那麼近期內,他最關注的國家非蘇聯莫屬。方明遠用盡所有可能用到的渠道,收集着關於蘇聯現況的一切消息,爲此,甚至於向蘇浣東求助。雖然說,他所能打聽來的消息,並不包括政治和軍事上的機密,但是從中,方明遠還是斷定,蘇聯的發展道路並沒有因爲自己這隻小小的蝴蝶的到來,而有什麼實質性的變化。
1985年3月戈爾巴喬夫如約出任蘇共中央總書記,而蘇聯當時的國內形式也如同方明遠的前世一般,陷入到了內外交困的境地。由於長時間地和美國軍事競賽,造成了蘇聯大量的稅收被用於了軍事領域,關於國計民生的部分則是少得可憐。蘇聯的國民生活窮困,基本生活資料難以得到滿足,而蘇聯的特權階層,卻通過種種手段偷取了鉅額的國家財產,享受着花天酒地的生活,這樣巨大的差距,令蘇聯的民衆對蘇共怨聲載道。蘇共在國內的影響力受到了極大的削弱,甚至於在很多國民眼中被引向了反面。
1987年戈爾巴喬夫在蘇共中央一月全會的報告中指出,“改革的實質是把社會主義和民主結合起來”,“社會全面民主化”是蘇聯“現行政治制度變革的綱領”;改革的目的是“使社會主義具有最現代化的社會組織形式,最充分地揭示我們制度的人道主義性質”。
而自戈爾巴喬夫改革以來,東西方交流大幅度增加,使蘇聯人民得到一個瞭解西方、與西方國家生活水平作比較的機會,由於蘇聯計劃經濟體制下長期存在短缺經濟,使國內民衆看到自己國家與西方世界的差距,增加了對本國當政者的不滿和對西方生活方式的嚮往,從而爲西方和平演變打開了方便之門。
1988年戈爾巴喬夫宣佈蘇聯將放棄勃列日涅夫主義,減少對東歐國家內政的干涉,特別是停止了武力干預。這無疑爲日後的東歐劇變,打開了最後一道屏障。
這些如約發生的事件,令方明遠確信,上一世所發生的蘇聯解體鉅變,仍然會如期而至,也許在具體的過程和時間上會有微小的差別,但是大勢所趨,已不是人力所能夠阻擋得了的。
在確定了這一點之後,方明遠就在琢磨着如何從蘇聯解體這件事上爲自己和國人獲取最大化的利益。
匯率無疑是方明遠首先想到的重點,八九年的時候,雖然說蘇聯的經濟已經陷入了泥沼,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蘇聯仍然是世界上國土面積最大的國家,經濟實力排名世界第二、歐洲第一,一盧布兌換近兩美元。而方明遠記得很清楚,進入九十年代後,盧布的官方匯率就將面臨着近三十年的第一次大幅度貶值,一美元可以兌換近兩盧布。而1991年12月25日蘇聯解體後,盧布成爲俄羅斯的本位貨幣單位。前蘇聯的其他加盟共和國在獨立後,有的發行了本國貨幣,有的仍採用盧布。各國的通貨膨脹非常迅速,盧布的幣值急劇下降,最低時達1400盧布兌換一美元。這一狀況一直延續到了九三年俄羅斯政府宣佈發行新版盧布,同時停止之前發行的盧布紙幣流通。在這一場金融盛宴中,數以萬億計的原蘇聯國家財產被瓜分一空。
而方明遠就是打算從中分一杯羹!只是雖然有這番打算,但是具體到如何實施佈局上,方明遠卻有些束手無策。
而如今有了麻生香月這位東京大學的高材生,那麼最初的準備工作,就可以開始啓動了。
方明遠並不害怕麻生香月會向外人泄露自己的這一目的,因爲在前世裡,直到蘇聯政府的最後一刻,這個世界上的絕大多數人,還是沒有想到,這個曾經與美國分庭抗禮數十年,擁有着世界最強大武力集團的龐大國家,會因爲自身的原因而分崩解體。在這一世裡,方明遠相信這一點不會有任何明顯的改變。而盧布的貶值幅度之大,更是駭人聽聞,恐怕就是自己現在說了出去,也無人會相信的,只會認爲自己是在胡言亂語。
“盧布?”麻生香月詫異地反問道,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什麼,要貸款,爲什麼要選盧布?有美元,有日元、有英鎊、有法郎、有馬克,爲什麼要選盧布?
“對!盧布!我希望你儘快安排此事的準備工作,最晚在九零年末,當我需要的時候,我希望能夠有從蘇聯銀行中貸款至少十億的額度,但是一定要明確規定,還款時,我們還得是同等價值的美元。”方明遠斬釘截鐵般的回答讓她意識到,自己的這位新東主並沒有錯把日元當盧布。而且十億盧布的貸款額度,也令麻生香月的腦子裡微微發暈,雖然說她早就認爲方明遠日後很有可能會成爲商業上的大人物,但是張口就要申請價值將近二十億美元的盧布貸款,這其中的難度也未免太大了。
麻生香月沉默了半晌,將紙筆收了起來,雙手託在了頜下,上一眼下一眼地仔細打量着方明遠,直到方明遠被她看得有些莫明其妙時,才突然笑了起來。
方明遠被她笑得更是有些丈二的金剛摸不着頭腦,最後不禁有些惱羞成怒地道:“麻生小姐,你到底在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