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七章 複議

吉銳陽拿起公文包,出了自己的辦公室,這一次區教育局的動作很快,對於老教師申建軍所申請的行政複議,剛纔局裡來了通知,要他也一同參加。

雖然說他是潼川區重點中學的校長,但是要去區局裡開會,也只能是自己坐公交或者說出租車前去,自從潼川併入潼宜成爲一個區之後,給校領導所配置的車輛就全部都被區裡收攏了上去,要用車必須要提前打報告給相關部門,申請派車。考慮到從潼川一中到區教育局也不過是公交車五六站的距離,吉銳陽不想費那個麻煩得先填表通知車管部門,然後還要再約時間,而且坐車辦事期間不得辦任何私事………規定許多條。

當他來到區教育局通知的會議室裡的時候,卻詫異地發現,這是一個相當大的階梯會議室,室內已經有不少人,這些人吉銳陽他大多都認識,都是潼川區裡各個中小學的校長。吉銳陽這心裡就有些嘀咕,這一次該不會局裡是打算將申建軍和潼川一中當做錯誤典型來一次“批鬥”吧?他們這些人當年可是都經歷過那一段崢嶸歲月的,對那一段時間裡所發生的一切,都是刻骨銘心的。

只是區領導們並沒有給吉銳陽去找這些校長們打聽消息的時間,吉銳陽找着自己的座位,屁股還沒有坐熱乎呢,就看從門口涌入了不少人,其中包括區教育局的局長,五位副局長在內的區教育局中高層幹部全部出席,這樣的陣勢令這些中小學校長們不禁面面相覷,完全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不就是老師與學生髮生衝突受到處分嗎,這樣的事情,每年區裡怎麼也得發生幾起,暗地裡被壓下來的就更不用說了,就算是要進行復核,也用不着這樣大的陣勢吧。

吉銳陽注意到了有一對男女坐在了角落裡,這一對男女他並不陌生,這幾天來可沒少到他的辦公室裡去鬧事。正是辱罵老教師的女生的父母,男人叫司馬迪,女人姓王,叫什麼他沒記住。據他所知,這兩人是生意人,在潼宜經營着一家不小的貿易公司,而且據說他們與區長司馬煜有關係,過年過節有時會看到他們出入司馬煜的住處。這一次區教育局對申建軍處罰地如此嚴厲,背後……吉銳陽搖了搖頭,沒有再想下去。他不過是一個重點中學的校長,在普通人的眼裡,也算是個人物,但是他也就是個校長!

待衆人都一一落座,區教育局的一位副局長陂塘負責主持會議,他先介紹了出席這一會議的市教育局教育督導室的總督學王珞珈,又簡明扼要地將整個事件又當衆講述了一遍。其間將女學生和老教師申建軍又都叫到會議室中,讓兩人分別闡述了一遍事情的經過。

等兩人闡述完畢離開了會議室之後,陂塘輕咳嗽了一聲道,“咳!諸位,王總督學,今天我們大家聚集在這裡,是應市教育局的要求,對教師申建軍不服區教育局的局務會議上所做出的對他開除公職這一決定進行的行政複覈。下面請大家暢所欲言,我先拋磚引玉,說一下我自己的看法。這一次師生衝突中,我認爲教師申建軍動手對學生進行體罰一事,基上可以認定。但是考慮到,學生對他的侮辱行爲在先,又拒不認錯道歉,申建軍對學生給予體罰,法理不容,卻是情有可原。而且申建軍在教育一線已經工作了二十餘年,將其開除公職這樣的決定未免有些太嚴厲了,所以我認爲應當給予處罰,但是不能夠開除!”

衆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王珞珈,王珞珈不動聲色地道:“陂副局長的態度很明確啊,諸位,有什麼想法看法,可以暢所直言。我們大家也想聽聽廣大教育戰線上工作的基層同志們對於此事的看法。”

“我不同意陂副局長的看法!”司馬迪立即站起來道,“貼這種東西,我們小時候上學時都有做過,不過是我女兒和申建軍開個玩笑嘛,有必要這樣一本正經嗎?他居然還動手打我女兒的耳光,卡她的脖子,這樣的行爲難道說不過分嗎?爲人師表,人類的靈魂工程師,難道說就是靠暴力來教育學生嗎?申建軍的行爲,對我的女兒造成了極大的身體和心靈的傷害,這是大家都公認的!而且我國的多部法律都規定了,教師不得對學生進行體罰,申建軍他的行爲已經不僅僅是體罰我女兒,而是毆打我女兒,開除他的教師資格我認爲一點都沒有錯!而且我還要追究他的民事責任,到法院去告他!潼川一中的校領導,平時沒有管束好自己的下屬,我要求他們必須要向我們保證,日後不再發生類似事件!”

“那你女兒就沒動手嗎?申老師臉上、手上的傷痕難不成是他自己的指甲瞬間長長了,劃傷了他自己嗎?”吉銳陽忍不住反駁道,“剛纔司馬先生說這種事情你小時候上學都做過,是說你小時候就往自己的老師身上貼這種侮辱性的紙條嗎?如果說是這樣的話,我只能說,有其父纔有其女!”他們父女所幹的那點破事,已經將令吉銳陽在校內教師們的心中威信大失,如今居然又主動地咬到自己的頭上來,令吉銳陽怎麼能繼續沉默下去?

“吉銳陽!”司馬迪還沒有說話,副局長李冰姿已經一拍桌案道,“申建軍體罰學生一事可以說確鑿無疑,你身爲潼川一中的校長,難道不懂得國家三令五申,一再要求教師不得對學生進行體罰,申建軍明知故犯,就已經是不應當,你吉銳陽難道說還要包庇他嗎?身爲教師,要有一顆包容的心,對於學生要俯首甘爲孺子牛,一個小小的玩笑,至於要鬧到這樣的地步嗎?這是在給區教育局抹黑!是在給所有的教師臉上抹黑!你知不知道,對於教師體罰學生,國際上早有公論,很多國家都明確規定不準體罰學生!要我一一舉例嗎?而且,潼川一中發生這樣惡劣的事情,你吉銳陽就沒有責任嗎?司馬先生,對你的批評有什麼錯的?”

吉銳陽一口氣憋在了胸口,雖然有千言萬語,卻一個字也吐不出口。李冰姿在區教育局中負責德育工作、學前教育、義務教育、師資管理、和教師隊伍建設等工作,可以說是他的直管上級,他雖然滿心的不滿,但是還沒有在公開場合裡公開頂撞上級的勇氣。

“咳,我覺得李局長說得很有道理,教師體罰學生,這是國家這些年來三令五申一再強調的事情,爲此,國家的多部法律、法規上都明確地規定了這一點。申建軍身爲一名資深教師,一名成年人,對此應當有充分地認識。即便是學生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也不應當動手!未成年人,心智還沒有成熟嗎,大家對他們的一些行爲應當給予寬容大度纔對。申建軍做爲一名老教師,應當明白這個道理。他完全可以有更爲妥當的方法來處理這件事情纔對。”另一名副局長也開口道。

李冰姿得意地目光掃過衆人,落到了臉色漲紅的吉銳陽臉上道:“這樣淺顯的道理,你吉銳陽也是從事教育工作多年的人了,難道說不明白,要尊重法律,任何違法違紀的行爲都要付出應得的代價的。你身爲潼川一中的校長,申建軍的領導,司馬先生批評你幾句,你還有意見,還不向……”

“李局長!大家有不同的意見說出來總比憋在肚子裡,心裡不認同好,而且我也說過了,希望大家暢所欲言的。退一萬步講,就是上法庭,法官也要允許犯罪嫌疑人請律師和自已爲自己辯護的,何況現在只是在討論行政處分。”王珞珈面帶不悅地看了李冰姿一眼,打斷了他的話,又對吉銳陽道,“我要是沒有記錯的話,這一位同志是潼川一中的校長吉銳陽吧?你也可以算是在場這些人裡最瞭解當事人,瞭解這件事情的人,你有什麼看法,繼續說吧。”在場的不少人呼吸都爲之一滯,李冰姿更是臉色有些漲紅,雖然說王珞珈的語氣並不嚴厲,也沒有說什麼重話,但是在場的人都是在體制裡混了多年,說話聽音那都已經成爲了本能,不少人都私下裡對了對眼,覺得今天的這一場行政複議,恐怕要出些變化。

“王總督學,國家的《未成年人保護法》、《教育法》、《教師法》、《中小學教師違反職業道德行爲處理辦法》等等一系列的法律法規都有明確的規定,教師不得對學生進行體罰。申建軍毆打我女兒,這是不爭的事實!”司馬迪急聲道。

王珞珈橫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我並沒有說申建軍體罰學生沒有過錯,但是,即便是在法庭上,法官也要聽過原告和被告的充分陳訴之後,方纔根據法律做出判決。我希望充分地瞭解這一事件的來龍去脈,以及廣大教師隊伍對這一事件的看法,有什麼不對嗎?還是說司馬先生認爲,你所說的就是金口玉言,我們就必須要聽從甚至於服從嗎?而且,司馬先生你不看新聞報道嗎?你不知道,這件事情,已經不僅僅關係到潼川一中、潼川教育系統,更是關係到了潼宜市教育系統的聲譽,我應市教育局領導的委託,出席這一次的行政複議會議,必須要對事情的整個過程有明確的瞭解,才能夠全面準確地向領導彙報。司馬先生你可以在這裡發表自己的意見和看法,但是你沒有資格阻止其他人發言!如果說司馬先生你不能夠遵守會議的要求,我有權將擾亂行政複議的你驅逐出去!”

司馬迪的臉色不由得爲之一變,他沒有想到,王珞珈居然這樣的不給自己面子!要知道,他和潼川區區長司馬煜一向走得近,兩人還算是遠房的親戚,所以在潼川區裡,這些官員們都讓他三分,這樣的重話,他還真是沒有當面聽到過。

他還要再說話,身旁的妻子拉了他一把,低聲地道:“這個人是市教育局的,你說話得注意點。”司馬迪這才突然意識到司馬煜不能直接管到王珞珈。

這時候,突然會議室的門被人推了開來,教育局局長陽季言的秘書快步地走了進來,低聲地在他的耳邊說了幾句,陽季言不禁露出了詫異的神色,又側頭和王珞珈說了幾句,這才道:“諸位,明書記和司馬區長,也很關心這件事情,百忙之中,還抽時間前來,要旁聽我們的行政複議,我們大家稍等片刻。”說罷,拉着王珞珈和幾位副局長快步地走了出去。留下了議論紛紛的衆人。

很快,陽季言等人就陪同着明士軒和司馬煜走進了會議室,跟在他們身後的還有穿法院和警察制服的幾名隨行人員,衆人紛紛站了起來,鼓掌歡迎。

“咳,諸位,我和司馬區長是來旁聽這一次行政複議的,大家就當我們不在這裡好了,儘管暢所欲言!”明士軒笑道,也沒有應陽季言的要求坐到主位上去,而是在會議室的一角坐了下來。還要去了會議記錄,隨意地翻看着。

看到司馬煜的出現,司馬迪先是心中一喜,接着他就發現,司馬煜的臉色有些陰重,居然對他是視而不見,眼光根本就不落在他的身上。司馬迪這才心中爲之一緊,一種不好的預感籠罩心頭。

“吉校長,請繼續說。”王珞珈道。

吉銳陽此時心裡也是詫異地很,不過王珞珈和明士軒前後說要暢所欲言,令他的心裡不禁燃起了一絲希望。他索性一橫心道:“明書記、司馬區長、王總督學,諸位領導。申建軍體罰學生一事發生後,確實是引起了很不好的影響,但是,我和很多教師都認爲,局裡決定開除他的教職,這樣的處罰是不是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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