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江雄怔了一下,隨之啞然失笑道:“吳司長百忙之中來找我,該不是就爲了告訴我這些事情吧?”據他所知,吳好軒對於方明遠也是頗爲推崇的,當初在去堂山的路上,兩人還曾經爲展國內的重載鐵路而言談甚歡的。平素裡在鐵道部裡,吳好軒雖然沒有對平川鐵路運輸公司表示出多少善意來,但是也沒有什麼惡意。而且據種江雄所知,吳好軒後面的那幾位,與蘇家的關係還算是可以,說的過去。再說了,即便是仇家,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也有可能會暫時地聯手的。
“看不出來我這是在投靠你嗎?”吳好軒又點了一根菸,吐着菸圈道,“平川鐵路運輸公司的崛起看來是攔不住了,鐵路系統徹底地打破壟斷,看來只是早晚的事情。如今,連電信業也被方少翹出了一個缺口,未來電信業可能就是第二天石油行業。與其等到那個時候再示好,不如提前示好,也能夠從中分得一杯羹。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嗯,雪中送炭怎麼都比錦上添花更受人歡迎。”種江雄也點了一根菸道,“是對平川鐵路運輸公司感興趣,還是對未來的鐵路通信信息有限責任公司感興趣?”
“平川鐵路運輸公司大格局已成,就是擠進去,也沒有多少肉可分了。鐵路通信信息有限責任公司,方少不可能一家獨吞了,倒不是說方家沒有那個資金,而是上面不允許,方少自己想必也不會那樣做,讓自己成爲衆矢之的。”吳好軒手指了指上面道,“未來董事會裡得有兩席之地,不少於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兩個董事席位,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種江雄沉吟了片刻道,“話我可以幫着轉過去,成不成要方少自己決定。不過有句醜話說在前頭,資金來源必須要清清白白,方少肯定不接受來源不明的資金,而且要實額繳納,別扯什麼日後拿分紅償還之類的鬼話,你自己也說了,只要方少牽頭,國內實際上是不缺少資金的。”在國內,有背景的人蔘股民營公司,經常會玩空手套白狼的把戲。
“當然!”吳好軒沒好氣地道,“這種沒品的事情,先不說我們不幹,就是幹,也得看對象的,和方少玩這種把戲,那是自己找不痛快呢。”
吳好軒看了看錶道:“一會中午在食堂一起吃個飯,就算是我的投名狀了。沒問題吧?”
“你都不在乎,我有什麼可在乎的?”種江雄聳聳肩膀道,“你好人做到底,請客點幾個好菜,別拿大鍋菜糊弄我。”
“伯父,平川鐵路運輸公司在股份上咬得很死,如果說我們要將京奉高鐵路也併入四海鐵路有限責任公司,他們要求得到比我們天澤昌投資有限責任公司少百分之一股份的第二大股東地位,如果說我們只承建運營三城高鐵路,他們也要求至少要有第三大股東的地位。”姜應雷向伯父姜子原彙報道。雖然說,平川鐵路運輸公司和四海鐵路有限責任公司已經達成了參股協議,並放出風去,但是具體的參股比例,雙方還在進行着緊張的談判。
從四海鐵路有限責任公司現有的這些董事們的角度來看,自然是希望能夠將平川鐵路運輸公司在公司中的股份壓制地越少越好。這不僅僅是因爲平川鐵路運輸公司本身的強勢,也是擔心日後,平川鐵路運輸公司會運營種種合理合法地手段來不斷地稀釋他們這些人在四海鐵路有限責任公司中的股權份額,並最終將四海鐵路有限責任公司變爲平川鐵路運輸公司的子公司。
但是想法雖然很好,但是實際運做起來時,他們又面臨着兩難的選擇。一來,他們也必須要考慮到,平川鐵路運輸公司的加入,可以幫助他們平息三省地方政府中很多人的不滿,這關係到車站周邊的產業能不能順利地開,容不得半點馬虎,而且也有利於四海鐵路有限責任公司向銀行貸款。二來,京奉(京)高鐵路的歸屬權關係到了三城高鐵路的未來前景,他們是既難以捨棄,又對如何籌資頭痛不已。如果說平川鐵路運輸公司能夠成爲僅次於天澤昌投資有限責任公司的第二大股東,對於解決資金問題,倒是有實質上的緩解作用。所以平川鐵路運輸公司一直都在爭取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而四海鐵路有限責任公司則在想辦法要平川鐵路運輸公司拿出更多的資金來換取儘量少的股份。
“其他股東們對於方家的這一要求是什麼反應?”姜子原皺眉道,只比天澤昌投資有限責任公司在四海鐵路有限責任公司中的股份少百分之一,這個比例實在是太危險了,可以說平川鐵路運輸公司隨時可能會變成公司的第一大股東,那樣的話,天澤昌投資有限責任公司之前的所有努力,大部分就要化爲泡影。
“嘿,還能有什麼反應!”姜應雷苦笑道。其餘的那些股東們,原本就是小股東,只要不影響到他們的利益,大股東是平川鐵路運輸公司還是天澤昌投資有限責任公司,對於他們來說,有什麼本質區別嗎?
“伯父,經過我們再三爭取,平川鐵路運輸公司承諾,不會刻意謀求大股東的地位。但是說實話,這個承諾,有些太脆弱了。”姜應雷一臉地無奈道。雙方間的財力差距太大,而天澤昌投資有限責任公司在四海鐵路有限責任公司中又不像方家在平川鐵路運輸公司中那樣掌握了絕對控股權,萬一有股東自願將股份售於平川鐵路運輸公司,他們還能夠強攔着嗎?雖然說方家的信譽度一向很好,但是將大股東的地位寄託在方家會尊守承諾上,無疑是有些可笑。
“那又能怎麼樣,除非我們放棄三城高鐵路,否則的話,現在是我們需要平川鐵路運輸公司,而不是平川鐵路運輸公司需要我們。鐵道部裡的風向已經在轉變!”姜子原沉聲道。
“啊?”姜應雷吃了一驚,他來找伯父,就是想讓姜子原能不能通過鐵道部向平川鐵路運輸公司施壓,讓平川鐵路運輸公司“收斂”一些。
“今天中午,種江雄和吳好軒一起在部裡的食堂吃的飯,兩人談笑風生,部裡至少有上百人都看到了。”姜子原道,“據我所知,昨天部裡的高層幹部,都被叫去開會了。上面好像對鐵道部近期的工作,比較不滿意。”
姜應雷的一顆心如墜深淵,他知道種江雄算是鐵道部裡旗幟比較鮮明地站在平川鐵路運輸公司陣營裡的代表,也知道,由於平川鐵路運輸公司連續申請多條鐵路線的建設和運營,包括入股四海鐵路有限責任公司一事,受到了部裡不少人的冷落,而吳好軒作爲鐵道部建設管理司的司長,在鐵道部裡也是不可忽略的重要幹部,他的態度公開,無疑會影響到很多人。
“上面希望能夠將方家的資金留在國內,而且也希望能夠通過方家的投資吸引更多的內外資投向國內的項目。”姜子原長嘆了一聲道。姜家如今雖然老爺子不在了,影響力大不如前,但是在消息渠道上,由於老爺子當年照拂的很多人還在,還是遠普通家族,也就能夠比很多人多知道一些幕後的消息。
姜應雷有些頹然地坐了下來,這個理由很合理,也很強大。爲了展經濟,國內做出了多少讓步?如今爲了保證國內經濟增長的穩定,向方家做出更多的讓步,也是情理之中的。不要說一個四海鐵路有限責任公司了,就是鐵道部,在這個時候,也要做出讓步!
“人與人真的是不一樣的,你也不用氣餒。”姜子原敲敲桌子,將姜應雷的目光吸引了過來道,“被方明遠擠壓地沒脾氣的,也不是我們一個。前一陣子,韓國國內娛樂圈大地震,多個頂級明星組合,不得不閉門思過,不承接韓國國內的演出,不就是他搞出來的嗎?連韓國警方都在全力配合他,在韓國抓了好幾百極端anti分子,而事情的起因,就是他看中的一個出道沒兩年的偶像組合被那些人anti了。事後,大韓航空公司還主動地邀請那個偶像組合擔當公司的代言人。”
“大韓航空公司不是一直都是由韓國知名演員擔當代言人嗎?我記得有金泰熙,還有……”姜應雷搖了搖頭,他不大關注韓國,之所以知道金泰熙,還是因爲這一位曾經出演過香港電影。
“可是這一次偏偏就換了九個少女當代言人,還是爲了討好他。”姜子原隨手在電腦上調出了一張圖片,示意給姜應雷看。
“這是九個人?我怎麼覺得其中有幾個長得一模一樣啊?”姜應雷看了半晌才道,“親姐妹還是整容?”韓國的整容術知名度太高,已經快要趕上了武俠裡的易容術了,韓國妹子漂亮點的,都逃脫不了這方面的置疑。
“誰讓你看女人了?重點是,一個剛出道沒兩年,在韓國國內還沒有足夠知名度的偶像組合,能夠取代韓國知名的演員成爲航空公司的代言人,由這一點,你就可以想像他現在在韓國娛樂圈、甚至於韓國全社會的影響力!”姜子原忍着在他頭上重重地敲上一記的衝動,沒好氣地道。
“伯父,香港錦湖電影集團公司在全球娛樂圈裡都是排得上號的,韓國娛樂圈也就這幾年稍稍流行一些,以前還不如日本娛樂圈呢。”姜應雷道,“有香港錦湖電影集團公司做後盾,韓國娛樂圈的那些公司,抱他的大腿纔是正常的。”他對娛樂圈還是有些關注的,多少也知道一些東西。
“那麼大韓航空公司,也需要抱他的大腿嗎?”姜子原沒好氣地道,“據我所知,大韓航空公司應當是韓國最大的航空公司了吧?”
“也沒準呢,秦西機場集團公司可是掌握着國內多個重要機場的運營權,迪拜塔世界公司現在還在興建着一座建成後哪怕是在全球機場範圍內也排得上號的大型機場呢。”姜應雷苦着臉道。他突然現,方家涉足的產業實在是太多了,當你和他旗下的某一個企業是競爭對手時,就會現,你所需要考慮的變數實在是太多了!
就像這一次,四海鐵路有限責任公司和平川鐵路運輸公司,同樣是經營高鐵路,平川鐵路運輸公司未來在貨運的貨源方面就先天居於優勢,如果說再考慮到咫尺旅行社的存在,那麼在客源方面,平川鐵路運輸公司也要佔一些便宜。而且平川鐵路運輸公司還可以實現航空和鐵路的聯動!這樣一算下來,平川鐵路運輸公司和四海鐵路有限責任公司就不是在一條起跑線上。
“總而言之,平川鐵路運輸公司參股四海鐵路有限責任公司的股權比例一事要儘快地定下來,否則的話,京奉高鐵路恐怕就沒有我們的份了。不管怎麼說,三城高鐵路不能夠被京奉高鐵路卡住進京的通道。”姜子原咬牙道,“我們既然決定要從商,就應當有與狼共舞的心理準備。平川鐵路運輸公司的加入。固然有風險,但是也是個難得的機會!至少日後四海鐵路有限責任公司合理的貸款要求,不會有人卡脖子了!”
姜應雷會意地點了點頭,雖然說像他們這些人,從銀行貸款遠比普通人要容易,但是這也是相對而言的,對於修建一條高鐵路所需要的資金來說,他們所能夠得到的那點優待就不算什麼了。但是如果說平川鐵路運輸公司加入進來,不說平川鐵路運輸公司本身的資產如何,光是方明遠的這個名字,就足以讓他們在國內的這些銀行暢通無阻了!(未完待續。)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