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些人被堵在一條通道,晚上也沒法子休息,只能席地而臥,也沒辦法去買食水,只能熬到第二天天亮。天亮時,華夏駐韓國大使館的工作人員才趕了過來。方明遠過來的時候,使館的工作人員和他們正在與韓國海關法務部的負責人進行交涉。
“我們認爲他們入境的目的與旅遊不符,很有可能是爲了滯留在我國打工賺錢,所以我們拒絕他們入境,是完全合理合法的。”海關法務部的負責人一臉傲氣地道,“不要以爲濟州特別自治道實行了免籤,你們就可以隨便進入我國境內。就是你們在我國駐華大使館取得了正式簽證,我們海關也有權力拒絕你們入境!”
“你們認爲?你們認爲他們的入境目的是爲了滯留在濟州特別自治道打工賺錢,他們就一定是了。請問你們有什麼證據嗎?”大使館的工作人員憤憤然地道,“如果說沒有證據,我認爲你們是在濫用職權!”
“如果說你們認爲我們是在濫用職權,那麼你們可以向我國政府反映,但是這些人必須要遣返回華夏!“海關法務部的負責人一臉滿不在乎地揮手道,“如果說他們拒絕回國的話,我們將會視情況追究他們的法律責……嘿,這裡不許拍照攝像,你們將他們趕走!照片和影像都刪除掉!誰讓他們過來的?”海關法務部負責人指着不遠處站着的兩人叫道。
衆人順着他所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身着休閒服的兩個男子站在距離他們不遠處,其中一人拿着手機正對着這裡。將衆人圍在中間的機場保安和警察中立時有三人直奔兩人而去,其中一名保安跑在最前面,伸手就去搶奪其中一名男子手中的手機。
只見那男子身子微微一側,躲過了那名保安,接着那保安似乎腳底一滑,當場就在那男子的面前來了個五體投地,整個人都摔在了地板上,發出了沉重的一聲,那保安立時就是一聲慘叫。跟在他身後的兩名警察吃了一驚,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兩個男子突然撲了過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這兩名警察按倒在地板上。同時,又有兩名壯年男子站到了那個拿着手機的男子身後。
在場的諸人都大吃了一驚,不禁怔立當場,當晌纔有五六名警察立即抽出警械來將這幾人圍在中間。海關法務部的負責人連聲大叫道:“把他們都抓起來,他們竟然敢當衆襲警!”
“都不準動,我是三星集團公司戰略企劃室的樸天有!你們是想要當衆搶劫我國貴賓的財物嗎?”站在拿手機男子身旁的那個中年男人一聲斷喝,令原本蠢蠢欲動的警察們立時就站定了腳步,驚詫地看了看自稱是樸天有的男子,又看了看海關法務部的負責人。
三星集團公司戰略企劃室是什麼東東,他們這些人並不知道,但是三星集團公司,那可是韓國國內的第一大企業,其在韓國的社會影響力之大,遠超乎常人的想像。這個樸天有一開口就是他們要搶劫“我國貴賓”的財物,這頂大帽子他們可是承擔不起。
“你過來!”樸天有一指那個海關法務部的負責人道,“這是我的證件,叫你們海關關長來!如果他不來……”
這時,海關法務部的負責人看到那個方纔拿手機拍攝的那個青年男子和樸天有低聲地說了幾句話,樸天有畢恭畢敬地點關應是,然後又扭過頭對他厲聲斥責道:“你就告訴他,他愛來不來,我們已經通知樸烈燦知事,要求他親自過來處理這件性質極其惡劣的事件!現在,你們這些人讓開,我們要過去和這些人在一起!”樸天有的聲音很大,在場的韓國人都聽得清楚,不由得面面相覷在濟州國際機場工作的他們,自然知道,濟州特別自治道的現任知事,就叫樸烈燦!
海關法務部的這個負責人立時就額頭見了汗,他還抱着一絲希望接過了樸天有遞過來的證件,上面有像片,有電話,以及樸天有的身份證號碼和他的職位三星集團戰略企劃室公關組副組長。負責人立時兩腿就爲之一軟,他在濟州海關中,也算是個中層幹部,也聽說過,三星集團戰略企劃室那是直接向李澗熙等少數幾個三星集團公司的核心人物負責的部門,他們職權甚至於在三星集團公司旗下的那些非核心企業的社長之上!眼前的這一位在戰略企劃室裡還是一個組的副組長,地位自然是不言而喻!而看他的態度,那個青年男子的身份又在他之上……
“你可以撥打三星集團公司總部的電話覈實,也可以撥打樸烈燦知事辦公室的號碼,問問他們知不知道方明遠方先生是誰?你的膽子不小啊,就是總統閣下也不會叫人強行搶奪方先生的手機。”樸天有冷笑着壓低了聲音道,“再提醒你一句,如果說你敢故意泄漏方先生的身份,我可以保證,你這一輩子都會後悔莫及的。”
樸烈燦來得很快,當然了,他的辦公地點,距離濟州國際機場也並不算遠,畢竟濟州特別自治道總共也不過是一千八百多平方公里而已。進入濟州國際機場時,樸烈燦已經將事情的大致來龍去脈搞了清楚,濟州國際機場的負責人羅銘文和濟州海關關長車泰賢在機場的門口迎接他的到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方少現在在哪裡?”樸烈燦一下車就迫不及待地問道。電話裡的方明遠言語並不激烈,但是方明遠決定要通知他,要他前來濟州國際機場解決,又豈能是小事!方家在濟州特別自治道現在就有三個大項目正在實施,正在談的,還有因爲方家在這裡投資而引來的其他資本總價值要數以十億美元來計算,若是惹怒了方明遠,對於濟州特別自治道的引資,以及他個人的仕途,都會造成重大負面影響。
車泰賢苦着臉道:“方少現在和那些需要遣返的華人在一起,我們已經請他們去機場的會議室,但是他們拒絕了。”聽到屬下林豐泰的彙報時,他幾乎是連跑帶顛地趕了過去,不但將林豐泰狠狠地訓斥了一番,還恭敬地請方明遠和其他人都去機場的會議室裡休息,但是被方明遠毫不給面子地拒絕了。連他和羅銘文想要當面賠禮道歉,都沒有機會,那一位根本就不見他們。
羅銘文默不作聲地跟着,事情發生在濟州國際機場裡,他自然是脫不了干係,但是要說這件事他要負多少責任,倒是也談不上。畢竟海關雖然是在機場裡,工作卻是相對獨立的。他也管不到海關的正常工作。他現在只擔心,那一位別是不講道理的人,遷怒了自己,那可就真的是禍從天降了。
“誰給你們的膽子,竟然敢去搶方少的手機?”樸烈燦瞪眼道,“是不是下次,就準備搶李酩鉑總統的了?”先不說手機本身值多少錢,那些大人物的手機裡,誰敢保證裡面沒有一些高度機密的東西?如今手機拍照又相當地盛行,要是裡面有一些敏感照片呢?一旦出事,那就是天大的麻煩!
“我們也不知道他是方少啊?當時底下人還以爲是來濟州特別自治道旅遊的遊客。”車泰賢低聲下氣地道。
“那是不是日後凡是出現在你們面前的人,凡是你們不認識的都得自己身上掛個大牌子告訴你們他是誰才行?”樸烈燦心頭更是怒火中燒地道,“你以爲你們是誰?就是總統閣下見了他也要客客氣氣的,人家是能夠隨時出入日本首相府的,你們是不是覺得自己比總統閣下和日本首相還要尊貴了?”方明遠在濟州國際機場遭到公務人員不公正對待的消息一旦曝光,先不說國內會是什麼樣的反應,那絕對是國際性的爆炸性新聞,肯定會引起全球社會的大量批評,韓國人又是極其愛面子,屆時他這個知事肯定是首當其衝,要知道塌個橋都能夠令韓國總理辭職,他樸烈燦還有臉再繼續坐在知事的座位上嗎?他要辭職了,沒個三兩年不可能再重新出來任職,這一下子就耽擱大發了,還不能夠享受濟州特別自治道引資開發的成果,樸烈燦心裡的火氣大着呢。要不是海關關長是受雙重領導的,樸烈燦都有心直接將車泰賢踢走了。
車泰賢被他劈頭蓋臉地訓斥了一番,心裡已經不知道將林豐泰罵得狗血淋頭多少次了,雖然說海關是受雙重領導的,但濟州特別自治道政府對他們工作的評價,也是會影響到他們在本系統內的升遷的。如果說這位樸烈燦知事,向廳裡發出強烈的不滿抗議,他也有可能會被提前調離這裡的。濟州海關雖然並不是韓國境內的重要海關之一,但是這裡卻是最容易出成績的地方。車泰賢還指望着靠這裡的業績繼續升官呢!
“還有,羅社長,濟州國際機場是國際旅客進入濟州特別自治道的大門,你們的形象關係到了旅客們對於我們濟州特別自治道的第一印象,怎麼能夠做事這樣毛利毛躁的?就算是警察和海關人員,你們沒有管理權,但是他們的不當行爲,你們也是有權向自治道政府的相關部門反映的。”樸烈燦又轉頭不滿地批評羅銘文道,“就是警察和海關人員要求機場保安配合工作,那也必須要是合情合法的工作,難不成他們要你們去毆打敲詐遊客,你們也要不折不扣地配合嗎?哎,對了,濟州國際機場的警察負責人是誰?怎麼沒有來?”
“元忠國元警正現在在現場維持秩序,無法脫身。”車泰賢一臉無奈地道,“方少只帶了五個人前來機場,在場的華夏人有四十多個,元警正擔心會出意外。”警正,是韓國警察系統裡的職位。
“方少是要離開濟州特別自治道?”樸烈燦有些詫異地道,方明遠昨天才到的濟州特別自治道,他晚上還特意登門見了一面,當時方明遠可沒說第二天就要走。
“不是,gs集團公司的許會長的私人飛機剛走。”羅銘文道,“方少應當是來送許會長的。”身爲機場負責人,調查這個還是很容易的。
“嘿!”樸烈燦意味不明地“嘿”了一聲道,“下令搶手機的那個人呢,叫他過來!”
樸烈燦到場的時候,方明遠正坐在地上和王季平幾人說話,他的神色雖然平淡,但是王季平幾人卻是滿面的憤憤不平。武興國幾人將他們護在中間,周圍站着神色尷尬和不安的機場保安們,不遠處還有十幾名身着警服的韓國警察。
樸天有和駐華大使館的三名工作人員正在和元忠國說話,年紀在四十歲上下的元忠國也是一臉的苦色,得到消息後的他立即趕了過來,卻壓根沒有和方明遠說話的機會。
“看來濟州國際機場確實是需要好好地整頓一下了,就算是有人借旅遊之名前來濟州特別自治道打黑工,但是你們拿到證據了嗎?能不能稱得上是鐵證?而且爲什麼這麼多的遊客,要被你們遣返的卻全是華夏遊客?而且將這些人關在通道里,沒有食水,無法休息,你當他們是罪犯嗎?”樸有天冷笑着問元忠國道。
他纔不管這些人都是自己的國人,身爲戰略企劃室的一名副組長,他比韓國絕大多數人都明白方明遠在三星集團中的權力有多大。雖然說,李馨彤與方明遠到底是什麼關係,他們這些人不知道,但是每一次方明遠到韓國,都會得到李澗熙一家人的歡迎和款待,這卻是不爭的事實。而他這一次被派到方明遠的身邊擔任翻譯,更是親眼目睹了,從方明遠昨天抵達濟州特別自治道,有多少大人物親自登門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