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金海運公司那可是一個爛攤子!”軒真恩長嘆了一口氣道,“不過,方少要是堅持,我不會反對的。”雖然說在以前,方明遠就已經提過,他可能會借用現代集團公司旗下的企業佈局韓國,但是方明遠居然選擇了韓金海運公司,也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明遠,你可是要想清楚了,雖然說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如今的業績仍然很不錯,雖然說現代商船公司今年上半年也實現了盈利,在韓國航運業中一枝獨秀,但是韓金海運公司那可是一個吞金的無底洞。”李澗熙不動聲色地道。身爲韓國經濟界的第一人,三星集團公司旗下亦有造船企業,對韓金海運公司的現狀還是很瞭解的。
“我想過了,短期內不指望韓金海運公司能夠帶來多少盈利,要的是它對全球航運市場的影響力。呵呵,要不是它是一個吞金的無底洞,還能夠輪到我進入嗎?”方明遠輕嘆道。其實不要說是韓金海運公司了,要不是現代商船公司當初也基本上淪落到了破產重組的邊緣,又有軒真恩站在前邊,自己想要進入也不是件易事。自己畢竟是華人,韓國政府既要利用自己的資金和影響力,又不想讓自己在韓國經濟中擁有再多的影響力,這些年來,對自己的提防已經是越來越明顯。
但是要影響韓國,讓它可能在未來可能會有的華美衝突中至少是中立,就必須要讓韓國人覺得一旦介入進去,損失遠大於收益,方纔可能。那樣的話,他就要儘可能地掌控韓國的重要產業,至少要擁有足夠的影響力。
“放眼全球航運市場,各大航運公司都在不斷地進行重組併購,以應對更加艱難的未來。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在香港已經沒有值得合作的夥伴,國內的航運企業,國有企業不適合,民營航運企業規模又偏小,尋找盟友也只能是貴國和日本。如果說貴國堅持不允許的話,郭氏航運集團公司也可以選擇日本的航運企業,聯手應對歐美航運企業的全球擴張。”方明遠聳聳肩道。
李澗熙和軒真恩不由得皺眉,兩人之所以對現代商船公司、甚至是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參股韓金海運公司持不支持態度,一方面是考慮到韓金海運公司如今的盈利狀況實在是不佳,另一方面也是顧慮韓國政府的反應。但是方明遠說得也沒有錯,全球航運業如今雖然是在艱難時期,但是全球各大航運企業都在進行着重組併購,如果說韓國政府拒絕了方明遠,方明遠轉向與日本的航運企業進行合作,那麼原本就處於不景氣中的韓國這些航運企業,日子豈不是更加的難過?
雖然說韓金海運公司的興衰對三星集團公司和現代集團公司來說並沒有什麼直接的關係,但是韓國經濟如果因爲韓金海運公司受到影響,三星集團公司和現代集團公司又豈能獨善其身?而韓金海運公司也確實到了不改變不可的地步!
“李酩鉑那裡你打招呼了嗎?”李澗熙問道,趙莨鎬看來是已經決定要接納方家資本的進入,雖然說外面蓋了一層現代集團公司的外衣。但是最終能不能成功,韓國政府的態度很重要。
“雖然說得沒有那麼透徹,他不會從中掣肘,至於最終政府的態度會不會同意,很大程度上要看韓金海運公司股東們的反應。”方明遠答道。
李澗熙微微頷首,只要韓金海運公司股東們的反應不強烈,不將事情完全捅出去,韓國社會只會看到是現代集團公司進入了韓金海運公司,這倒是沒有什麼大礙。現代集團公司雖然早已不是當年的現代集團公司,但是對於它的擴張,相信還是有很多韓國人是樂見其成的。
“方少,你要小心鄭氏兄弟從中搗鬼。”軒真恩提醒道。鄭氏兄弟如今雖然已經沒有了向現代集團公司伸手的能力,但是給現代集團公司下絆子的能力還是有的。
方明遠笑了笑道:“我倒是挺期望他們能夠不老實再伸手的,這樣的話,我纔有充足的藉口再和他們打一場。”他現在可不怕資金消耗,從中東獲得的資金令他的手頭一下子寬裕了很多,而且,現代汽車在國內汽車市場上的份額,秦川三星汽車集團公司可是早就想奪過來了不好和國內汽車明目張膽地爭奪市場,鄭氏兄弟要是敢挑事,他就有足夠的理由了。
軒真恩不禁苦笑,她被鄭氏兄弟“壓”得的時間太長,忘記了眼前的這一位可是不怕事的,一個現代建設公司,就把鄭氏兄弟耍了一通,逼迫他們不得不從現代集團公司旗下的企業中撤出。
“而且我正在打算促成華日韓三方合拍《露樑海戰》,貴國政府要是想加入進來,怎麼也得給我點面子。”方明遠端起茶壺給李澗熙、軒真恩將面前的茶水重新滿上笑道,“鳩山首相在位,文化交流方面,可是方便了很多。”
軒真恩和李澗熙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心裡已經明白了八九,在如今的這個時期,李酩鉑確實是需要一部能夠振奮人心的電影來鼓舞國人的士氣,而正如方明遠所說的鳩山由紀夫對歷史的態度,也決定了日本方面的電影公司會加入進來。露樑海戰原本就是發生在三國之間的戰爭,由三國的電影公司共同投資拍攝,有着諸多的好處這就不用提了,更重要的是,這部電影將會順利地進入三國電影市場,票房方面值得期待。
自李酩鉑上位以來,movie entertainment電影公司可是給韓國在全球電影市場上掙得了不少面子和裡子,雖然說也有不少人認爲,movie entertainment電影公司的成功是抱了香港錦湖電影集團公司的大腿,但是能夠抱上香港錦湖電影集團公司大腿,這也是movie entertainment電影公司的本事。
“咦?我聽說希傑娛樂株式會社有意拍攝《鳴樑海戰》,這兩者之間是不是有衝突?”軒真恩問道。她如今也是sm娛樂集團公司的董事,雖然說平素裡並不關注這一塊,但是對同爲董事的李英賢的一些動作還是知道的。
“兩大海戰的劇本其實都原本屬於movie entertainment電影公司,只不過我更看重《露樑海戰》,李董事纔將劇本購去準備由希傑娛樂株式會社拍攝。他遲遲沒有投入正式拍攝,我可沒有那個耐心等下去。”方明遠笑笑道,“而且,兩大海戰的情節大不相同,就算是同時上映也沒什麼。”
軒真恩和李澗熙不約而同地心裡撇撇嘴,他們相信,只要《露樑海戰》籌備拍攝的消息傳出去,李英賢有九成的可能會暫停《鳴樑海戰》的籌拍工作知進退也是一名成功領導者所必須有的才能,只要李英賢還有幾分理智,就絕對不會在電影上和方明遠打對臺,那絕對是屬於找死的行爲。
“我和趙莨鎬談了,路要一步步地走,先讓現代商船公司進入韓金海運公司董事會,這樣即便是日後我無暇顧及這邊,鄭氏兄弟緩過氣來,想要再向現代集團公司下手,也要考慮考慮後果。”方明遠將話題又扯了回來道,“至於具體的談判,就要勞煩軒會長多加關注了。咱們沒打算佔韓金海運公司多大的便宜,但是也絕不讓他們佔咱們的便宜。”
送走了軒真恩,李澗熙和方明遠並肩緩步而行,方明遠攙扶着他李澗熙如今也是奔七十的人了,雖然說生活條件優越,身體在同齡人中還算是健康的,但是畢竟是歲月不饒人,已經呈現出了明顯的老態。
“明遠,馨真……謝謝你了。”李澗熙唏噓道,長女毅然決定放棄自己在三星集團公司中的股權,從家族中換成了資金,投向了方家旗下的企業,從感情上來說,這當然是一件令人心中喜憂參半的事情,但是從理智上來說,這卻代表着長女明確地放棄了日後繼承三星集團公司股份的態度,從而避免了他過世之後,姐弟相爭的局面出現。
雖然說,有他的遺囑,出現這種狀況的可能性的相當地小,但是長女的才幹還在獨子之上,這些年來,在三星集團公司中又有不低的人望,若是得到方明遠的支持,取而代之的可能性也並不是不存在。特別是他自己就曾經經歷過兄弟姐妹爲了爭奪遺產而關係大壞甚至於分裂的往事,做爲一個父親,自然是不希望自己的兒女身上再發生類似的事情。
而方明遠接受了她,又將未來的咫尺旅行集團公司的大權相托,也算是令長女另拓一片天地去闖蕩。他也知道,不讓鬚眉的長女不是那種可以呆在家裡相父教子的類型,事業的成功纔是她最爲關注的。而華夏旅遊業未來的發展前景,可謂是一片光明。李馨真也和他談了,咫尺旅行社將會改組成爲咫尺旅行集團公司,而且將要投入巨資開發不鹹山景區。高顯州和臨靖市的土地面積相加起來足有半個韓國大小,雖然說境內的人口遠不如韓國,但是有華夏那龐大的人口基數,他相信,以女兒的才華,以及方家在背後的支持,可以闖出一片子新的天地任她自由翱翔!
“一家人,您這樣說就太客氣了!”方明遠笑道,“我這裡最缺少的就是像大姐這樣的高級管理人才,大姐的到來,可是令我肩膀上的擔子鬆了不少。”三星李氏家族的穩定,對於方家和他自己來說,也是十分重要的。若是三星李氏家族自己動盪不安,不說李馨彤夾在其中,也是左右爲難,也會影響到方家在三星集團公司和韓國的利益。李馨真這樣做,從長遠來看,對於他自己也是有利的。
這個道理李澗熙當然是明白的,但是他更明白,李氏家族手中如今掌握的三星集團公司股權價值幾何,有李馨彤這層關係,若是李馨真姐弟翻臉,方明遠進一步掌控三星集團公司的可能性就會大增。這意味着十幾億美元、幾十億美元甚至於近百億美元的得失,足以令這世間絕大多數人都爲之瘋狂的!而方明遠卻似乎根本就沒有這個打算。
雖然說,連他也不知道方明遠如今到底是身家幾何,但是就是身家千億美元,幾十億美元甚至於近百億美元也不是一個小數目,而這筆財富背後所代表的社會影響力……至少他認爲如果說自己若是有這樣的機會,絕不會像方明遠這樣灑脫。
“唉……”李澗熙輕嘆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什麼。
此時韓金海運公司的總部大樓的董事會議室裡,已經是喧囂一片,邀請現代商船公司入股韓金海運公司的這一消息,令在場的絕大多數董事們都驚呆了。雖然說他們都明白,對於韓金海運公司來說,如果說能夠得到新的資金注入,對於扭轉目前的局面,無疑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但是他們卻沒有想到會是現代商船公司。
一直以來,包括現代商船公司在內的諸多韓國航運企業,可以說都是尾隨在韓金海運公司之後,卻無法趕上韓金海運公司腳步的小弟,若不是出於種種考慮,韓金海運公司早就將它們吞併掉了。如今居然小弟要成爲老大的股東了!這讓他們這些人在感情上如何能夠接受!
而且,現代商船公司是現代集團公司的子公司,這也就是說,現代集團公司將手伸進韓金集團公司了,而且是韓金集團公司的核心企業!
“趙莨鎬,現代商船公司經過整頓之後,雖然說今年上半年已經實現盈利,財務狀況大有好轉,但是它能有多少資金來投入我們公司?”崔美妍尖聲地道。
“籌集資金是現代商船公司自己的問題,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接不接受它的注資?”趙莨鎬的眼睛裡透出了一股怒色,臉色平靜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