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人口販子
果然不出林蓉所料，趙雅和馮茜進了樓門一看文昌星的塑像，當時就呆若木雞，她們說什麼也沒有想到，做爲大名鼎鼎的文昌星，主管天下文運，一筆即可定下狀元，千古知名的偉大神仙，居然會是這般的模樣！簡直就像一個喝多了的，正在耍酒瘋的古代中年大叔嗎！
“小茜，咱們好像讓蓉姐給騙了！”趙雅嘟囔道。早知道這個模樣，本來對這個就不信的她，說什麼也不進來。
馮茜卻是對着那神像鞠了三躬，這纔對趙雅道：“明遠哥哥說過，上帝、真主、神明、佛祖，不管他們的存在到底符不符合我們現在所學的科學理論，但是既然存在了這麼多年，而且還要繼續存在下去，那麼就肯定有他們存在的理由。明遠哥哥還說過，很多東西信則用，不信則無，我不求他保佑我學習考多好，但是過去有那麼多的文人都曾經拜過他，我們向他施個禮又算得了什麼？”
趙雅嘟起嘴道：“又是明遠哥哥說過，明遠哥哥還說過，你簡直就是明遠的信徒了！”
兩女在樓門口說笑着，卻沒有注意到，在不遠處，魁星樓的角落裡，幾個人正湊在一起低聲地竊竊私語。他們中不但有青壯年，還有老有少，老的看起來已經有五六十歲，小的也就十歲出頭。
“嘿，老鍋子，你看那兩個女孩子！”雙手環抱在胸前，倚着樓柱上的一個年輕女子看到了趙雅兩女，立時眼前一亮，推了推身旁的看起來足有五六十歲，頭髮已經花白的老人道。
老鍋子這才注意到了趙雅她們，也是不禁大爲心動。這樣俊俏的小姑娘，一下子就出現了兩個，還真是少見啊。
老鍋子他們這七個人，是柺子，也就是俗稱人口販子。在《初刻拍案驚奇》卷十六就有這樣的話“世間最可惡的是柺子。”在《紅樓夢》的第四回裡也有“因那日買了個丫頭，不想系柺子拐來賣的。”
像這種年節的日子裡，也是他們這些柺子們活動最活躍的時候。原因其實很簡單，在這種日子裡，警察需要管得事情太多，所以對於這一塊的關注自然也就不足了。而少了警察關注的他們，自然幹起活來也就膽大了。而且在這種日子裡，大量的市民們走上街頭，而且還有大量的奉元郊區縣的民衆進城，城市裡的人流一下子就暴增，這樣一來，原本就警力不足的警察們，就更是捉襟見肘。有了這來自四面八方的人羣的掩護，他們行動起來自然也就更安全。還有就是在這個時期，人們會頻繁地走家串戶，就是將人拐走了，家裡一半天還意識不到，這樣，無疑給他們離開做案地，留下了充足的時間。
老鍋子他們這一夥人，已經在一起合作了多年，算得上是這一行裡的老手了。
這一次前來魁星樓，就是想找幾個氣質、容貌都出色的女學生，最好是大學生，拐賣到鄰省的山區裡去。他們這些人，混雜在熙熙攘攘的人羣中根本就不起眼。
“小鶯好眼力，這兩個雛兒真不錯！”老鍋子看似老眼昏亂的雙眼裡，透出了喜色，“這樣出彩的雛兒，這麼多年，我也沒過手過幾個。”
“怎麼着？”小鶯一挺腰，站直了身子道，“要不要我先去探探底？”
“不要，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出來，八成都有家裡人跟着，我們再看看！”老鍋子鄭重其事地一擺手道，“叫小虎去盯着她們。”七個人裡，年紀最小的，也就十一二歲模樣的一個男孩子，點了點頭，混進了魁星像前的人羣中去。
“小鶯，這種事情不能心急，俗語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嗎。幹咱們這一行的，要小心小心再小心！黑狗可不是好惹的。一旦失手，所帶來的後果是極其嚴重的！所以我們要像那蛇一樣，一擊致命才行。”老鍋子輕聲地對那個年輕女子道，“切莫被錢財晃花了眼，卻忘記了咱們這行的危險！”
小鶯上前一步，摟住了老鍋子的胳膊，用前胸輕輕地摩擦着，嬌聲道：“人家這不是想着早點完成任務，早點大家回鄉過年嗎？再有兩天，可就是大年三十了！”
老鍋子點了點頭，拍了拍她的手道：“謹慎一些，哪怕是大年初一到家，也比稀裡糊塗進號子裡過年強！”
兩人說話間，趙雅和馮茜已經轉手出了樓門，那個小男孩已經跟了上去。老鍋子一擺手，原本站在魁星樓角落裡的幾個人紛紛站起身來，尾隨着趙雅他們而去。
“蓉姐你成心不告訴我們，那魁星像塑得真不好看！”趙雅扯着林蓉的胳膊埋怨道，“裡面好小，而且除了魁星像也沒有什麼好看的。”
“那是當然的了，這裡只是用來供奉文昌星神像的所在。值得一看的東西，都在底下的碑林博物館裡呢。那裡纔是以前的孔廟和奉元的府學。”林蓉笑嘻嘻地回答道，“咱們遊園後，要是時間還充裕，就到碑林博物館裡看看，滿足一下你們倆個。”
“碑林博物館啊，裡面除了石碑就是石碑，好沒意思的！”趙雅不依不饒地晃着林蓉的胳膊道。
“我的天啊，這麼多的漂亮妞！”老鍋子此時興奮地簡直都要跳了起來，一種走了狗屎運的感覺主宰了他的大腦。一個女學生，尤其是有知道識的適齡女人，那是山區裡的人最喜歡買的了。因爲這樣一來，家裡就能夠多個識字的人，日後要是有了孩子，至少也可以教給他們一些知識。那邊這一次開出的價碼是至少一萬元一個，如果說條件好的話，還可以再加。
而眼前這一、二、三……六個女人，一個比一個地漂亮，一看那氣質，那模樣，老鍋子就相信，肯定是都上過學的，不識字的女人不是這個模樣。要是這樣的話，這六個女人，他琢磨着怎麼也能賣個十萬八萬的。有了這些錢，他們這些人就可以回鄉過個幸福年了！
在他的身後，他的夥伴們也發出了興奮地低語，誰都明白，這一票買賣要是做成了，那就發了。至於跟在林梅她們身後的方明遠和李嶧，完全已經被他們忽視了——一個年紀不大的少年，一個已經滿手都是東西的男人，對他們根本就構成不了威脅。
“老鍋子，做不做？”小鶯的聲音裡透出了難以壓抑的興奮。
“看看，再看看！”老鍋子低聲地回答道，“讓大家都準備好，出了這裡，一有機會就下手！但是我沒有點頭前，誰也不準出手！一定不能引起旁人的關注！”美女多了是好事，但是美女多了就吸引人的眼目，現在這人羣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地裡觀察着這裡，冒冒失失地出手，只會將自己這些人陷入困境。
齊鑫五人也這樣若即若離地跟在了方明遠他們的身後，雖然林梅他們早就知道，但是也不好說什麼，畢竟這城牆上就這麼一條路，要麼向前走，要麼回身向後走。所以也只能任他們跟在後頭。好在她們都注意到，時不時地就能夠看到陳忠和武興國幾人，所以這心裡倒也沒什麼好擔憂的。
她們盡情地在這遊園會裡玩鬧，處處都留下了她們清脆動聽的笑聲。引來了無數的年青人關注，也拒絕了不知道多少人有意的搭腔。
林梅她們在這城牆上一直玩到了日頭有些偏西，冬季裡太陽落山早，五六點鐘，天色就已經黑了下來。雖然說她們也並不餓，但是在城牆上走了這麼久，兩腳也有些發酸了。此時的羅芸嫣，也再沒有了最初時的新鮮勁，什麼都要看上一眼。
而方明遠和李嶧，那就更不用提了，更是累得要吐血了。原本依照方明遠的意思，就想讓李嶧把東西給陳忠他們一部分，這樣大家分攤一下，也就沒有那麼多了。但是李嶧自己卻拒絕了，搞得方明遠感到有些奇怪。李嶧既然這樣積極，他自然也就不好說什麼了。反正他是隻替趙雅和馮茜拿了不多的幾樣。
“明遠，晚上還要回離山區，咱們就別玩得太晚了！現在出去找地方吃飯吧！”林蓮建議道。
方明遠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道：“你們總算是轉夠了？那趕緊走吧。”他覺得，這一天下來，簡直比畫一卷漫畫還要累人。如今聽到林蓮說要出去吃飯，那簡直就如同聽到天籟之音一般。
吃什麼東西倒是沒有什麼關係，重要的是，總算是可以坐下來歇息歇息了。這兩條腿簡直都快要不屬於自己了一樣。
一行人順着另一邊的城牆走了下來，在路邊找了個小吃攤，買了點東西，倒不是餓了，而是可以藉此在這裡休息一會，他們已經沒有了力氣再走回上城牆的那邊了，人羣裡的陳忠他們已經派出人去停車場取車了。
“林經理，真是好巧啊，想不到我們又在這裡遇到了！”坐下還沒有多久，齊鑫他們就從人流中擠了出來，熱情洋溢地打招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