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突如其來的車禍
看到了他,蔡許這心裡就更踏實了。
“魯科?姓魯的人可不多,回頭一定得讓哥哥好好提拔一下他。”蔡許心中暗想。這和看押的犯罪嫌疑人遞紙條,那也是要冒着相當大的風險的,一旦被發現,前途差不多就完了!
審訊員看了看左右,扯過來一把椅子,讓蔡許坐下。其中一名警察也扯過把椅子,坐到了蔡許的身後。審訊員這纔在茶几上攤開了筆紙,看着蔡許道:“蔡許同志,我們已經和你說過很多遍了,這一次,我仍然再和你說一遍,我們的政策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可是要好好的把握,不要自己壞了自己的前途!牢飯可不是那麼好吃的!”
蔡許心中暗笑,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傻子才坦白從寬呢!反正他們也不敢對自己動刑,更不敢嚴刑逼供,不就是耗時間嗎,與到牢裡呆個一二十年相比起來,現在的這點苦又算得了什麼?哥哥已經重新主持工作,這幫子警察現在恐怕也急了!撬不開自己的口,就不可能扳倒自己的哥哥。而自己的哥哥不倒,自己就不可能有什麼致命的危險!
“同志,我也已經說過很多遍了,我是想把張大力的店鋪拿到手,這我不否認。觸犯了法律,被你們發現了,我俯首聽命。但是你們不能把我沒有做過的事情都往我腦袋上栽吧。我再說一遍,你所說的這些事,都和我無關!”蔡許一臉無奈地道。
“無關?”審訊員一拍茶几道,“別把別人都當成傻子,我們已經獲取了諸多的證據,證明這些事情幕後都有你的影子,怎麼可能與你無關!”
“警官同志,如果說這些證據證明了你們所說的那些事都是我做的,你們就直接讓檢察院起訴我好了。反正證據確鑿的話,沒有口供依然可以判決的,又何必非要讓我將這些與我無關的事情都認了下來呢?”蔡許苦笑道,“好吧,我承認,這些事情有些是我的屬下公司所爲,但是我的屬下公司犯了法,就一定是我的錯了?你們的這種思想可是很危險的。要按你們這個理論,哪豈不是所有秦西省的人犯了罪,主要責任人都應當是省委書記、省長,甚至於是中央領導了!”
“你不要在這裡狡辯!”審訊員氣得鼻子都要歪了,這是什麼狗屁的邏輯!
“輕點,輕點!”看着電視的魯科長扭過頭來,皺了皺眉頭,語帶不滿地道,“審訊犯罪嫌疑人,要的是耐心和技巧,不是拍桌子砸板凳,要是拍拍桌子人就能招供,我幫你拍!”
被魯科長當着蔡許的面這樣訓斥,審訊員的臉立時漲得通紅,但是官大一級壓死人啊,他也只能低頭道:“是,魯科長,我太激動了,一定注意,不會有下次了。”魯科長這才冷冷地哼了一聲,又扭過頭去。
蔡許心中暗笑,這位魯科長還真是迴護自己,讓他這樣說兩句,那個審訊員的氣勢立時就萎縮了下去。
“你不要在這裡胡攪蠻纏!你說你不知情就不知情了?你的財產增加了那麼多,事後你就一點都不知道?”審訊員接着問道。
“我當然知道我的財產又增加了,但是做商人的嗎,財產增長才是正常的,要是老賠錢,你幹啊?”蔡許沒好氣地道,“要是讓你當上一輩子審訊員,然後還隔個一年半年地就降次職,你願意?”
“你!”審訊員橫眉立目地擡起了巴掌,臨要拍上茶几的時候,又突然生生地收住了。看得蔡許心裡是不住地發笑,當然了,表面上他還是儘可能地做出來若無其事的樣子。犯不上爲了貪一時之快而和人結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曾經也是最底層的工人的蔡許明白這個道理。
“這樣的暴利,你就沒有問過是爲什麼嗎?”審訊員強壓着心頭的火氣道。
“暴利?哈哈,這也算是暴利啊?”蔡許哈哈大笑道。
“不許笑!現在是在訊問你,你這是什麼態度!蔡許,我警告你,你認罪的態度是否端正,對於你日後的刑期多少可是有着極其重要的作用!”審訊員惱火地道。
“你這是誘供!知法犯法!別拿我當什麼都不懂的平頭百姓,任你們揉捏!”蔡許冷笑道,“有本事你們就將我屈打成招!別玩這種上不了桌面的小花招!”
“廢話!要是能……”審訊員說了個半截子又閉上了嘴。
蔡許的心中在無聲地大笑,他已經拿準了,這幫子警察不敢對自己刑訊逼供!要是敢屈打成招的話,恐怕早就不是現在的這個模樣了!確定了這一點,他的心裡是越發地沉穩。
接下來的訊問,就又變成了無聊的消磨時間,期間有一次,那個審訊員惱羞成怒又拍了一把桌子,又被魯科長好一頓訓斥。看得蔡許心裡這個解氣啊。而且在這一過程中,蔡許雖然看不到電視屏幕,但是耳朵卻是一直豎着的。被關了這麼久,對於外界的情況都沒什麼瞭解,蔡許自從發家以來,還從未如此地期待看看電視節目。聽着電視裡傳來的女人說話聲音,都是那麼的動聽悅耳!
只可惜,那個魯科長好像是在胡亂看着,不時地還在換臺,也沒有什麼新聞節目,所以有用的信息他是一點也沒有聽到。時間就這樣慢慢地渡過,時針在不知不覺中指向了十一點。
魯科長一臉無聊地道:“這沒電視的時候想電視,這真有了電視了,也沒什麼好看點的節目。”說着,好像是換了一個臺,接着從電視裡傳來了一個清脆悅耳的女人聲音。
蔡許立時耳朵就豎起來了,他聽出來了,這是奉元電視臺那個漂亮得令人垂涎三尺的女主持人的聲音。
“據本臺報道,奉元市警察局離山分局今天破獲了一起販賣兒童的惡性案件,救出被拐騙兒童十一人,其中年齡最大的只有四歲,年齡最小的還沒有斷奶。十二名犯罪分子,被我警察人員一網打盡……”
“嘖嘖,這幫傢伙這回又立功了!”魯科長嘬着牙花道,“也不知道哪個混蛋帶的隊!”
“魯科長!”審訊員突然叫道。
魯科長詫異地看了看他,審訊員朝蔡許努努嘴,魯科長一拍腦門道:“哎呀,我忘記了!我這就調,這就調!”蔡許做爲犯罪嫌疑人,在審詢調查期間,是不允許與外界有什麼非經批准的交流的。這電視裡的新聞節目,當然也是包括在內的。
“不要啊!”蔡許在心中大叫道,他是多麼地希望魯科長能夠義正詞嚴地再訓斥這個傢伙一頓,但是令他感到失望的是,魯科長似乎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需要。
只見他在沙發上來回的翻找,嘴裡嘟囔道:“哎,這遙控器哪兒去了?剛剛還在這裡的!”
蔡許心裡暗暗禱告,最好這遙控器一直到自己離開這裡都別找到,他現在太渴望知道外面的情況了,哪怕是奉元的新聞也行!
“魯科長,要不您先把電視關了?”那個審訊員顯然是看不下去了。
“好吧,好吧,真是的,剛剛就在手邊上的,怎麼一轉眼就沒了呢?”魯科長無奈地對坐在蔡許身後的警察道,“小張,麻煩你……”
“本臺現在插播一條最新的本市新聞,就在從濰南市到奉元的公路六棵柏路口,今天上午十點四十名,發生了一起惡性軍禍,一輛桑塔納迎頭與一輛貨車撞上,造成四死一傷的慘重結果。據查,桑塔納轎車系濰南市市政府用車,裡面乘客四人,除一人外全部當場死亡。據傷者說,死者中,有濰南市市政府副秘書長蔡允同志夫妻二人……”
魯科長突然跳起身來,一把將電視關上,面有驚惶之色地道:“你們趕緊把他帶出去!”
此時的蔡許,腦海裡已經是天翻地覆,一陣陣地嗡嗡做響,翻來覆去都是在想一句話——“死者中,有濰南市市政府副秘書長蔡允同志夫妻二人!”
“死者中,有濰南市市政府副秘書長蔡允同志夫妻二人!”
“死者中,有濰南市市政府副秘書長蔡允同志夫妻二人!”
蔡許如同行屍走肉般被面帶驚惶之色的警察帶回了囚室,好半天才哭出了聲來,並且由最初的抽泣變爲了號啕大哭。他不僅僅是哭哥哥和嫂子的逝世,哭侄子沒有了父母,也是在哭自己。沒有了哥哥這柄保護傘,自己的未來已經沒有半點希望。
想必下一次審訊的時候,這些警察們就不會再這樣客客氣氣了,而這些年來一直養尊處優的自己受得起那份罪嗎?
就算自己什麼都不說,對方最終也沒查出什麼來,僅僅張大力這一個案子,就能夠判自己個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搞不好還會是無期徒刑甚至於死刑,自己再想出監獄的大門,可就不那麼容易了!
沒有了自己,沒有了哥嫂,竟成和自己的一兒一女,又怎麼辦?自己的媳婦純粹是個花瓶,漂亮有餘,能力不足啊!
蔡許越想越是傷心,越想越是感到自己是沒有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