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那兩個就是‘蟹王’陳炳潤和‘傻彪’駱成彪了。”走進這飯廳的時候,孔爲財在秦浩然耳邊提醒道。
秦浩然微微點了下頭,就見駱成彪對自己做了個“請”的手勢,那個酒樓夥計也連忙幫秦浩然拉開一張椅子。秦浩然也不客氣,笑了笑就坐了下去。周朝生和朱承德則站在秦浩然身後,一副目不斜視的模樣。
孔爲財則坐在秦浩然旁邊,同時對陳炳潤與駱成彪笑着點了點頭。
駱成彪和陳炳潤都還不知道孔爲財此時已經徹底被秦浩然控制在手上了,還以爲他還是自己這邊的人,駱成彪就暗暗給孔爲財打了個眼色,讚許他做得好。敢情,駱成彪以爲秦浩然會赴約前來是孔爲財勸說的原因。
秦浩然坐下之後也不主動跟陳駱二人說話,而陳駱兩人也在靜靜的打量着秦浩然,這飯桌上的氣氛霎時間就變得僵硬了起來,甚至乎整個客廳都只有陳炳潤咀嚼食物的聲音。
孔爲財見氣氛有些呆滯,就主動的笑道:“秦老闆,這兩位就是陳炳潤陳大哥,還有駱成彪駱大哥了。兩位大哥,這位是秦浩然秦老闆,‘德盛’的總經理。”
“我知道,他就是把蒙大志趕走了的那個毛頭小子嘛。”陳炳潤從嘴裡吐出幾根骨頭,又拿起餐巾抹了抹油膩膩的嘴,冷笑道:“我看你這毛頭小子挺有手段的嘛,蒙大志那傢伙在九龍這裡不大不小也算是一號人物,竟然就這麼無聲無息被你趕走了,嘿嘿嘿嘿……”
秦浩然瞥了陳炳潤一眼,笑道:“陳老大過獎了,只不過蒙大志是自己辭職然後不知蹤影的,而不是像外界傳言的那樣被我趕走。至於說到手段,秦某拍馬都追不上兩位老大呢,爲了我們區區一家‘德盛’,就出動了兩三百個彪形大漢,險些把我們‘德盛’都給剷平了。”
這話明顯就是冷嘲熱諷了,陳炳潤兩目一瞪,而旁邊的駱成彪,臉上的笑容則是更濃了:“秦老闆,我們託大就叫你一聲秦老弟吧。呵呵,今天的事情,其實就是一件誤會。秦老弟你也知道九龍碼頭這段日子不怎麼太平,所以警察局的人就找我們幫忙,讓我們幫忙照看一下那附近的治安。也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說我們的兄弟在永和街被人給打了,唉,秦老弟,說真的,我們這次幫着照看永和街附近的治安,完全是賣個人情給條子,但也不是別人想怎麼欺負就怎麼欺負的。所以一聽到我們有兄弟被人打了,大家都很激動,然後就一窩蜂的衝了過去,這才造成了我們跟秦老弟你的誤會越來越深。”
便見駱成彪端起了一杯白酒向秦浩然舉了舉:“秦老弟,今天跟你們的這場誤會,我們死傷了好幾十個弟兄,不過事實也的確是我們不對在先,所以沒什麼好怨的。這裡老哥我給秦老弟你乾一杯,就算是向秦老弟你賠罪,好吧?”
幾百人的流血衝突,竟然被駱成彪說成了一場誤會,偏偏他還說得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所以
秦浩然明白,這駱成彪雖然還不足四十歲,但行事已儼然一個老江湖了,難怪他手下的勢力能夠取得三分之一的九龍城寨地盤,確實不是僥倖。
秦浩然笑了笑就端起了面前一杯酒朝駱成彪舉了舉:“難得駱老哥你大量,小弟在來之前還想着應該怎麼平息這場誤會纔好呢。駱老哥果然是一方英雄,氣量讓人佩服。”
他一味稱讚駱成彪,卻刻意將陳炳潤忽略掉了。坐在秦浩然身邊的孔爲財心中一跳,暗道自己這新老闆的口才可是毒得很啊,儘管沒有一句罵人的話,卻已經暗罵了陳炳潤不及駱成彪氣量大。
果然,陳炳潤輕哼了一聲:“這次的事,我們確實可以當成誤會抹了。不過,秦浩然,我也總不能讓那幾十個弟兄白死傷了。”頓了頓,他繼續道:“這麼說了,‘海龍幫’的老鬼通因爲做了某些禁忌的事,所以整個‘海龍幫’都給條子和工商署那幫人給平了,現在的九龍碼頭可是個無主之地。現在不僅是我們九龍這邊,就連港島那邊的堂口都對九龍碼頭虎視眈眈。嘿嘿嘿,如果我們搶先一步把九龍碼頭這地盤給佔了,那就是一份了不得的生意了。”
從陳炳潤這番話看來,秦浩然就覺得這人沒有駱成彪那麼彎彎繞繞,喜歡直來直去。不過這並不久說明陳炳潤比駱成彪容易對付,像陳炳潤這樣的人,有時候反而更難纏。因爲他們喜歡憑實力說話,誰拳頭大就誰說了算,否則的話,什麼都是空談。
而看陳炳潤的性格,秦浩然猜測他跟駱成彪之間雖然是合作關係,但實質上恐怕也不怎麼看得起駱成彪。像陳炳潤這種既兇狠又貪婪的人,只要有機會,肯定連駱成彪都不會放過,將其底盤一併吞了。
所以陳炳潤跟駱成彪的合作,表面上十分牢固,其實非常的脆弱。
秦浩然單單從兩人的一番話語就能看出這麼多的端倪,如果讓陳炳潤和駱成彪知道的話,恐怕就要對秦浩然重新估計了。
另外,秦浩然對陳炳潤所說的九龍碼頭如今是無主之地的事很是不屑,因爲他跟駱成彪肯定知道“和勝堂”已經進駐九龍碼頭了,此時陳炳潤故意這麼說,恐怕是欺秦浩然消息不靈。
於是秦浩然的目光就飄向了自己手上那杯白酒,不再去看陳炳潤了。
陳炳潤卻一無所覺,接着說道:“秦浩然,這樣說吧,我跟‘傻彪’都對九龍碼頭很有興趣,但那塊地盤太大,單憑我們任何一人的話都很難馬上將它吞下去,所以我們就決定一起聯手了。不過,錢這東西是賺不完的,我們都知道你是個很有能力的人,所以這盤生意我們算你一份,你怎麼看?”
哼哼哼哼……秦浩然在心裡不住冷笑,陳炳潤和駱成彪動用了好幾百個手下都鎩羽而歸,所以他們對自己都很是忌憚了。這次他們吃了這麼大的虧,要是以往就肯定不會善罷干休的。可是另一方面,他們還要留住主力來對付“和勝堂”,不宜在
自己身上耗損太大的力量,所以就乾脆把自己拉上船了。
看着眼前這兩個也算是雄霸一方的黑道龍頭,秦浩然暗自冷笑:“九龍碼頭本來就是我的東西,還用得着跟你們分麼?”
而且秦浩然知道,就算自己答應了跟他們合作,等到九龍碼頭落入手中的話,他們肯定會第一時間反過來對付自己,絕對沒有第二個結果。
“難得兩位大哥這麼瞧得起秦某,秦某真是受寵若驚啊。”秦浩然笑道:“不過據我所知,‘和勝堂’現在已經頂替了‘海龍幫’,把九龍碼頭的貨物裝卸生意接手過來了。而且‘和勝堂’此舉分明是得到了警方跟工商署的默許,我們這樣貿貿然參一腳進去,恐怕不禁會開罪‘和勝堂’,還會冒犯警方和工商署吧。”
陳炳潤與駱成彪顯然不知道秦浩然在這次九龍碼頭的風波里扮演着什麼樣的角色,還以爲他只是永和街一家貿易公司的總經理,也正因爲這樣,他們從一開始就對秦浩然用錯了策略。
因此陳炳潤與駱成彪聽到秦浩然竟然也知道“和勝堂”佔據了九龍碼頭的事之後,都面面相覷了一陣,駱成彪還故作驚訝的道:“什麼?‘和勝堂’居然已經接手了‘海龍幫’原來的生意?操!沈驚鴻那婆娘勾搭上什麼大人物了,那些條子跟工商署竟然默許她這麼做?”
秦浩然聳了聳肩:“這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兩位大哥,說實在吧,秦某隻是希望能夠平平安安的做生意,至於其他的風波,我不想參與也沒那個資格去參與。所以,九龍碼頭的事,我看兩位大哥還是另找他人吧。
對了,還有一個,外面的風風雨雨我雖然不想理會,但如果有人想打我們‘德盛’的主意,那我可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
陳炳潤見秦浩然不答應跟自己合作,現在竟然還說出了這種近乎威脅的話,就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對秦浩然怒道:“姓秦的,你他*媽是什麼意思!我警告你,別他*媽敬酒不吃吃罰酒,跟你合作這是我們看得起你,不然的話你以爲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我們能看在眼裡?”
“呵呵,我從來沒有要求過兩位大哥把我放在眼裡。”秦浩然呵呵笑道。
而駱成彪這時也陰測測的對秦浩然笑道:“秦老弟,我希望你知道,我們這次是很有誠意的,也希望你能夠看清楚形勢。畢竟,我跟‘蟹王’雖然不敢說在九龍這裡隻手遮天,可是,如果我們鐵了心要對付某個人某家公司的話,相信那人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卻見秦浩然面色不變的笑道:“秦某還是那句話,外面的風風雨雨秦某不想參與,而如果因此而冒犯了誰的話,那就請他們放馬過來好了,有什麼招數秦某都盡數接下。而且,秦某自問朋友不少,就像這次,也多虧了孔老闆事先提醒,纔沒有讓我們‘德盛’蒙受什麼損失。秦某相信,只要我有困難,我這些朋友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