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浩然跟顧湘菱衆人賞月吃餅的同時,那越南人也被蘇國強跟陳順發帶去了洗澡換衣。本來他是不願意跟着蘇國強和陳順發下去的,還是秦浩然瞪了他兩眼才老實起來。不過秦浩然還真怕這傢伙會驟然發難,如果這樣的話,蘇國強與陳順發恐怕都制不住他。
秦浩然與衆人在天台一番其樂融融的賞月之後就讓衆人各自散去了,畢竟他們很多人明天還得工作,不宜折騰得太晚。而秦浩然帶着顧湘菱回到自己住所的時候,蘇國強跟陳順發恰好把收拾乾淨的越南人帶到了。
洗乾淨了身子,換上了乾淨的衣物,他便順眼多了。
這是個十八*九歲的少年人,相貌十分普通,身材也比較瘦削,就這麼看上去分明就是個不諳世事的孩子,尤其他雙目中不時透出的對周圍陌生環境的警惕,以及心底那種不安全感而導致的茫然,有點像一頭被人從叢林帶到大城市的小獸。
不過在看到秦浩然的時候,他眼中的警惕與茫然就減緩了許多,顯然對秦浩然很是信賴。
“少爺,這位是……”顧湘菱有些疑惑的打量着這越南人。
秦浩然笑道:“說起來,這還是你的同鄉呢。”
顧湘菱聞言,眉宇中就透出了幾縷複雜的情緒:“少爺,你的意思是,他是越南人?”
他記得顧湘菱也是越南人,當年跟隨父母從越南來到香港這邊,由於生活無以爲繼而要被父母賣進九龍城寨之際讓秦二少爺的生母徐芳菲收養。
雖然是越南人,可顧湘菱幾歲之齡就進了秦家,在周圍都是華人的環境成長起來,顧湘菱也跟華人沒有任何區別,甚至沒有絲毫越南人的特徵,也不會說越南語。
一直以來,顧湘菱之所以不敢奢望成爲秦浩然的原配妻子,除了因爲自己是秦家僕人的身份之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便是出於她那越南血統。秦家向來以高門大族自居,門戶之見極重,以前在秦家做工的時候顧湘菱就經常遭到其他工人的歧視與嘲笑,說她是“越南妹”。
由於秦家的歧視,顧湘菱一直認爲自己對秦浩然這些豪門中人而言是“蠻夷”,是配不上秦浩然的,所以每當秦浩然說要給她一個名分的時候,她總是自卑的婉拒,甚至連帶着把自己的越南血統都討厭了起來。
秦浩然多少察覺到顧湘菱的想法,心想也只有依靠自己更加愛惜她來消解她這一心結。如今見顧湘菱眉黛輕蹙,秦浩然就猜出了她的想法,笑道:“是啊,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是從越南那邊過來的,而且還是越南軍方的精兵。”
他把之前在港島那邊碰到的事告訴了顧湘菱,顧湘菱這才知道秦浩然怎麼會忽然帶了個越南人回來。
“我見他無依無靠又沒有別的地方可去,就決定讓他跟着我了。”秦浩然拍了拍這越南人的肩膀,然後跟顧湘菱一起坐到了旁邊的沙發上。
這越南人見秦浩然坐下了,竟然也來到秦浩然身邊,就這
麼靠在秦浩然的腳邊蹲坐在地上,倒真的像一條使勁討好主人的忠犬了。
秦浩然也被他這舉動弄得一怔,失笑道:“別這樣,坐地上像什麼樣,快起來。”
這越南人顯然不會說中文的,即便是他的母語也只懂的那麼幾個簡單的詞句,卻是能夠聽懂秦浩然的意思,聞聽秦浩然讓自己起來,就想都不想站立起來了,仍舊靠在秦浩然身邊,似乎不想離開。
“看他的樣子,很是親近少爺你呢。”顧湘菱聽秦浩然說了這越南人的遭遇以後,即便因爲自卑而把越南人都討厭上了,顧湘菱卻仍然爲他感到同情,而且也覺得他跟自己的遭遇有些相像,同樣是無親無故,最後多虧得到了秦浩然母子的收留纔有這容身之處。
“國強、順發,時間也不早了,你們先回去吧,至於這傢伙,今晚就先留在我這裡了,明天再幫他找個住的地方。”
蘇國強跟陳順發面面相覷,蘇國強就不無擔憂的道:“可是,二少爺……”
他們兩人自然是擔心秦浩然與顧湘菱的安全,儘管這越南人此時對秦浩然很是信賴親近,但也難保他不會忽然兇性大發。憑這傢伙的恐怖實力,秦浩然恐怕制服不了他。
卻見秦浩然擺了擺手:“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你們先回去吧。”
見秦浩然堅持,蘇國強跟陳順發只好應命離開了,不過他們兩人都沒有回去自己的住所,而是守在了秦浩然這屋子的門外,以備聽到什麼動靜的時候能夠隨時衝進去救援。
蘇國強兩人離開了,秦浩然就對這越南人問道:“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這越南人聽了秦浩然的問題,卻只是“嗷嗷嗷”的叫,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秦浩然摸了摸下巴,就笑着道:“那我幫你改個名字好了,既然你以後跟着我了,那便隨我姓秦吧,嗯……秦獒,你就叫秦獒吧,好不?”
秦獒馬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又蹲坐在秦浩然腳邊,一副討好的模樣。
“秦獒,秦獒,少爺,你好壞呢。”顧湘菱微微猜到秦浩然的打算。
秦浩然又對秦獒指了指顧湘菱,說道:“秦獒,她叫顧湘菱,是我的妻子。”
秦獒微微露出疑惑的表情,顯然不知道“妻子”是什麼意思,便見秦浩然親暱的摟了摟顧湘菱的香肩,並在她臉上親了一下,秦獒就馬上露出了笑容,卻是明白了秦浩然跟顧湘菱肯定是非常親密的關係。
此時,秦獒瞄到旁邊的茶几上放着一盒月餅,稍稍抽了抽鼻子,即便月餅被放在盒子裡,他卻仍舊能夠敏銳的聞到那月餅的香味,就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他試探的往秦浩然看去,似乎在問自己能不能吃那月餅。
秦浩然一笑,就對身邊的顧湘菱打了個眼色。顧湘菱意會過來,就拿過那個鐵盒,從裡面拿出一個正正方方的月餅來,微笑着遞給秦獒。
秦獒興奮的接過那月餅,就大口大口的啃
咬起來,吃得津津有味,同時看向顧湘菱的目光也變得友善起來。而讓顧湘菱吃驚的是,秦獒一個接一個的竟然一下子就吃光了一盒四個月餅,還舔了舔手指,期待的看向秦浩然與顧湘菱。
顧湘菱上下打量着秦獒,驚訝的道:“看你也不是個好吃東西的大胖子啊,怎……怎麼……”說罷她就看向了秦浩然。
“這傢伙的食量比十多個人加起來都要多,你不知道,剛纔在港島那邊的時候他就吃了十多碗的河粉跟豬紅湯了,想不到這才一會,他肚子又餓了。”秦浩然笑道:“反正家裡還有那麼多月餅,我們自己也吃不完,你就拿出來給他吧。”
臨近中秋,給秦浩然家裡送月餅的人可是絡繹不絕,不說手下衆人及其家屬,包俞港、李家臣、鄭裕彤都送來了不少,甚至連黃鐵都讓人送來了國內幾家老字號的月餅,這麼一來,秦浩然家裡就囤積了幾十盒月餅,吃都吃不完。
而顧湘菱一下子就拿了十盒出來,秦獒馬上就雙眼發亮了,卻仍然看了看秦浩然,顯然在沒有得到秦浩然的允許之前,他是不會去碰那些月餅的。
便見秦浩然擺了擺手:“去吧去吧,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秦獒歡呼一聲,就興高采烈的接過顧湘菱遞來的月餅,盡情的吃了起來。
顧湘菱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秦獒,就對秦浩然笑道:“少爺,那他今晚睡哪裡?”
“就先睡在客房裡吧,明天再把他安置在國強那裡,反正他們屋子裡就只有他跟順發兩個大男人,還有一個房間空着。”秦浩然笑道。
儘管秦獒對自己很是親近,但由於有顧湘菱這女眷在,秦獒住在自己這裡的話終究還是多有不便。
後來,秦浩然洗完澡之後就發現秦獒伏在廳裡的沙發上呼呼大睡了,身邊的地上是十多個空空如也的月餅盒。見顧湘菱還想收拾,秦浩然就道:“今天很晚了,明天再收拾吧。”
顧湘菱點了點頭,就隨秦浩然回到房間裡了。
誰料翌日一早,秦浩然打開房門時,就看到秦獒蜷縮着睡在自己房間的門口,而聽到房門打開的動靜時,他就立即睜開眼,倏地站了起來,對秦浩然露出一臉燦爛的笑容。
對這一根筋的傢伙,秦浩然實在有些哭笑不得。
顧湘菱已經見識過秦獒那不可思議的食量了,做早餐時就煩惱起來了,不知道要做多少人的分量纔夠秦獒吃,秦浩然卻是讓人直接下去買了,免得顧湘菱操勞。
於此同時,從蘇國強哪裡聽聞了秦獒的事的周朝生就過來找秦浩然了,因爲他聽蘇國強提到秦獒的手背上有一個蠍子的刺青,所以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
看到秦獒老實的守在秦浩然身邊時,周朝生倒是十分驚訝。
“朝生,看來你對這蠍子刺青的來歷比較瞭解,坐下吧,給我說說。”秦浩然笑道。
周朝生點了點頭,看向秦獒的目光卻多少有些戒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