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賈斯丁被杜乙恆說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然後就咬了咬牙說道:“沒錯,我就是在報復秦浩然。他什麼身份,他何德何能,竟然敢這樣搶我的女人,還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把丹鳳帶走,他根本就沒有將我放在眼裡!”
杜乙恆皺眉說道:“威廉,我之前就看出那個叫薛丹鳳的小姑娘肯定是喜歡秦浩然的,她好端端的怎麼會答應做你的女朋友?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用了什麼手段逼得人家屈服了?”
威廉.賈斯丁沒想到杜乙恆的洞察力如此敏銳,立即就感到了一陣心虛。但他又怎麼能承認自己用了見不得光的手段逼得薛丹鳳就範,所以就嘴硬的道:“我沒有用過什麼手段,是薛丹鳳她立場不堅,老是徘徊在我和秦浩然之間而已,說起來我也被薛丹鳳這女人耍了!”
頓了頓,他又道:“秦浩然他那天晚上在聚會裡敢這樣帶走薛丹鳳,就表示他沒有把我放在眼裡。他瞧不起我,那我也用不着顧忌他了。哼!我就儘管讓他瞧瞧,我和他之間所存在的到底一種怎麼樣的差距!不僅是這個集裝箱的生產,就連他的‘天馬物流’,我也要把它趕出我們九龍碼頭!”
看着威廉.賈斯丁那激憤的神色,杜乙恆知道再說什麼都沒用了,女人從來就是激發男人之間的鬥爭的導火線,中外古今都是一樣。威廉.賈斯丁和秦浩然因爲薛丹鳳而結下了仇怨,他們兩個肯定要分出個了斷來才行的。
“算了,你先回去吧,這事情,我再想想。”杜乙恆深深呼吸了一下,說道。
威廉.賈斯丁卻道:“杜,還想什麼,他秦浩然只不過是個小卒子罷了,我們怡和集團用得着害怕這麼一個傢伙麼?你說他將會成爲讓我們怡和集團最頭疼的敵人,那我們就索性在他真正發展起來之前將他抹殺掉不就行了?”
杜乙恆睜開眼看了威廉.賈斯丁一下,卻終究沒有說話,只是揮了揮手。
威廉.賈斯丁聳了聳肩也就轉身離開杜乙恆的辦公室了,待威廉.賈斯丁離開之後,杜乙恆就靠在了椅背上,自言自語的道:“如果秦浩然是這麼好對付就好了,我一早就將他給除掉了,哪裡還用得着現在這麼麻煩?唉,莫非這真是上天註定?”
九龍西貢郊野公園的一個小湖畔上,一個身穿野外休閒服裝的老人正坐在小折凳上,手上拿着一根魚竿,旁邊放着一個小魚簍,另一邊則插着一把太陽傘。
只見這老人是個英國人,一頭金黃色的短髮在太陽光下熠熠生光,臉上雖然皺紋不少,但透着一股溫和慈祥的氣息,給人一種很親近友善的感覺。
這個小湖畔看似就只有他一個老人在釣魚,可是在數十米對外的地方,卻分明有好幾個身穿迷彩服裝的男子在森嚴戒備,分明是這個老人的保鏢。
忽然,遠處有個同樣穿着野外休閒服,頭戴漁夫帽的男子提着魚竿魚簍往這邊走來。那幾個身穿迷彩服的男子馬上戒備起來,其中
兩個人甚至把手伸到了懷中摸到那手槍上。
待那男人走上前來,這幾個男子纔看清了他的面目,赫然是杜乙恆。
他們也都認識杜乙恆,連忙點了點頭打着招呼:“杜先生。”
杜乙恆伸了伸脖子看向湖畔那邊的老人,見到那熟悉的背影,杜乙恆臉上就露出了笑意,穿過這幾個男子徑直往那老人走過去。
他來到這老人身邊,也不說話,就打開折凳和太陽傘,然後安安穩穩坐了下來,手上熟練的把魚竿一掄,那魚鉤就輕輕的落到了遠處的湖水中,盪出了幾絲漣漪。
老人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也沒有說話,然後就把目光重新放回了那魚線上。
良久,兩人就這麼靜靜的坐着,誰都沒有說一句話。
“噗通!”忽然間,老人的魚線被大力一側,那魚竿也立即彎了下來。
老人也不急,一手緊握魚竿一手抓住那個搖桿,先送一下魚線,到一定程度之後就又拉緊回來,就這麼一鬆一緊之間,那在水面下拉動魚竿的力量也就慢慢變小了。
這時候,老人才不急不躁的慢慢收線,將那吃了餌的魚給拉到岸邊來,而旁邊的杜乙恆則早已拿着一個魚兜,幫着老人把那條魚撈上來了。
“哈里斯先生,是一條草魚,怕有五六斤重呢!”杜乙恆看着在魚兜裡那條不斷扭動着身子的大草魚,高興的對旁邊這個老人笑道。
“呵呵,其實你用不着幫我的,我自己就能把它撈上來。”老人呵呵笑道。
杜乙恆一邊把那草魚放進老人的魚簍裡一邊笑道:“這可不行,要是哈里斯先生你一個不小心掉進湖裡了,那我們怡和集團可就沒了一個靈魂人物,全世界的經濟圈也沒了一根中流砥柱啊。”
老人笑着搖了搖頭:“你這人啊,就知道誇張。”
沒錯,這個年過六旬的英國老人,就是怡和集團的董事長,也是渣甸家族的家長——邁克爾.哈里斯。
就是這一個老人,手中控制着數以十億計的龐大資產,其身份之顯貴,就連香港總督都比之不上,見了他也得恭恭敬敬的叫一聲哈里斯爵士。
輪到邁克爾.哈里斯這一代,怡和集團已經到了第四代了,邁克爾.哈里斯的年紀也大了,用不了多長時間他也要退居二線了。正因爲這樣,邁克爾.哈里斯纔開始對家族下一代家主的甄選。
重新坐下來繼續垂釣,哈里斯卻開口了,對杜乙恆笑道:“怎麼樣,九龍碼頭那邊的情況還可以吧。”
杜乙恆點了點頭:“相比上一年,碼頭今年的營業額增長了百分之十二,利潤也增長了百分之十,可還沒有達到我今年年初時做的目標,今年還有近一個月的時間,我會努力讓碼頭的利潤達到目標的。”
“百分之十的增長已經很了不起了。”哈里斯緩緩笑道:“九龍碼頭的發展已經到了瓶頸,你能夠讓它的利潤比上一年增長百分之
十已經很出乎我的意料了,你用不着這樣苛求自己。”
杜乙恆卻認真的道:“哈里斯先生你對我來說就猶如再生父母,多虧了你乙恆當年纔沒有死在街頭上。既然哈里斯你讓我幫助渣甸家族管理九龍碼頭,我就絕對不能辜負了哈里斯先生你。”
哈里斯也知道杜乙恆這人極其認真,尤其是對待自己交代下去的事情,他總是完成得非常妥當,從來沒有讓哈里斯失望過。不過,哈里斯知道現在真是九龍碼頭的繁忙季節,杜乙恆放下九龍碼頭那邊的工作而到這偏僻的郊野找自己,便肯定是有事情的。
於是哈里斯就笑道:“說罷,你是我看着長大的,你的性子我還不清楚?你這次來找我肯定有事情吧,說吧說吧,看看我這老頭子能給你什麼意見。”
杜乙恆聞言就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臉上也現出了幾分猶豫。
“嗯?我認識的杜乙恆可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啊,是什麼事讓你這麼猶豫?難道你終於碰到自己喜歡的女人了?”哈里斯開玩笑的道。
杜乙恆臉上一紅,但很快就壓下了這尷尬,說道:“哈里斯先生,其實是有關威廉的。”
“威廉?”哈里斯臉上神色一動:“他怎麼了?是不是他在碼頭的生意上不聽你的意見,剛愎自用?”
杜乙恆心中一動,暗道哈里斯先生對威廉.賈斯丁那傢伙的性格還真是瞭解。
而哈里斯見杜乙恆的神色就知道自己猜得不錯了,臉上也多了兩分嚴厲:“威廉這孩子我知道,才幹是有,進取心也有,否則我也不會讓他跟着你,好向你學習商業經營和交際應酬的經驗。但威廉這人的缺點就是有時候固執己見,聽不進別人的意見。杜,你說,威廉到底做了什麼事?”
他清楚杜乙恆的作風,如果不是碰到了他解決不掉的難題是不會來找自己的。何況,這牽扯到威廉.賈斯丁,也就是渣甸家族的未來接班人,杜乙恆事事都需要小心謹慎,如非必要是不會來找自己的,免得被家族裡其他的人說他仗着哈里斯的支持就連渣甸家族接班人的事都敢決定。
“哈里斯先生,在此之前,我想先給你說一下。”杜乙恆說道:“我們九龍碼頭,哦不,不只是我們九龍碼頭,全世界的碼頭都一樣,現階段仍然對貨物採取零散處置的措施,這樣既提高了成本,又降低了碼頭的工作效率。而我們如果用一種統一規格的容器來集中放置這些貨物,就輕鬆很多了,而且連倉庫都省了。”
接着,他就把集裝箱的理念向邁克爾.哈里斯解釋了一番。
哈里斯聽着杜乙恆的解釋,那眼中就立即透出了一股異彩,而且是越來越亮。
“杜,你真棒,竟然可以想到這樣的方法。”哈里斯興奮的笑道:“這樣的話,碼頭的發展就可以突破瓶頸了!”
卻見杜乙恆搖了搖頭:“哈里斯先生,想出這構思的人並不是我,而是一個叫秦浩然的人。”
(本章完)